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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柔常教授 | 作者:金萱 | 更新时间:2016-12-12 00:5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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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段勤心被两个黑衣人推进自家客厅里,狠狠地踉跄的一下,撞到沙发

  扶手。她扶着沙发稳住自己后,不惧恶势力的转身面对讨债集团的成员。这已经

  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简单两个字——还钱。”对方摆出流氓姿态,坐进沙发后,将脚抬起来架

  在茶几上说。

  “我说过我会还。”

  “那就拿来呀,不要光说不练。”

  “我需要一点时间。”

  “上回你也这样说,上上回你也是这么说,你的一点可真是很大一点。”对

  方嘲讽。

  “我和你们不一样,赚钱需要花时间。”毫不畏惧,她抬起下巴反击。

  对方轻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竟敢这样讽刺他们。“你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嘛!”

  他瞇眼道。

  段勤心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胆怯或害怕的神情,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对方,说:

  “我不会赖帐,也不会逃跑,只要你们愿意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还钱。”

  “多久的时间,一个星期?”

  “三个月。”这已是最快的时间。

  对方听了,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讽刺的说:“三个月?我有没有听错啊?”

  他转头问同伴。

  “没有。她说三个月。”另一名黑衣人回答。

  架在茶几上的双腿一缩、一醅藤制的茶几倏然“砰”的一声,整个翻倒在

  段勤心脚尖前,差点砸到她。即使她拚命的要自己镇定,不要露出惊怕的表情,

  但脸色依然不由自主的泛白了起来。

  “你当老子在做慈善事业吗?”再一醅另外一张较小的茶几也被踢翻了。

  “现在就把钱拿出来,如果没有钱,就乖乖地给我到酒店上班。”

  段勤心瞠大双眼,露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酒店啊?

  “身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张脸还行。你好好做,说不定用不着三个月就

  可以还清欠我的钱了。”他用猥亵的目光打量着她,恐吓的说。

  段勤心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向无所畏惧的面具逐渐崩裂,惊恐害怕的神情

  一点一滴的从碎裂的面具背后泄露出来。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的话,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两

  个大男人的力量,即使想逃,都逃不了。

  不!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让他们将她卖到酒店。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屋里三人瞬间全僵住了。两名黑

  衣人因不知来者何人而绷紧身体,段勤心则是害怕不知为何出门去,不在家的母

  亲会在这时间跑回来。她不希望母亲撞见眼前这一切,撞见自己的女儿被威胁要

  被卖到酒店的难堪。

  大门没有锁,门外的人“喀”的一声,忽然就把门打了开来,大摇大摆的走

  了进来。

  看见来人,段勤心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你是什么人?”瞪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黑衣人冷冷的问。

  常教授。

  这三个字是段勤心的心声。她的脑袋依然当机中,无法运作。因为她根本就

  搞不懂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像是没听见对方的问话似的,常峰先是缓慢地巡视客厅里的一切,包括那两

  张被踢翻的茶几后,这才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的看过一遍。

  “段,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他从容不迫的开口,很明显是明知故问。

  段勤心有种冒冷汗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他难道看不出来

  眼前这两个黑衣人不是善类吗?虽然有点恨他,但柴霓说的话也没错,不知者无

  罪,她莫名其妙就把罪怪到他头上仇视他,似乎对他不太公平。重点是,向地下

  钱庄借钱惹出事端的人是姓段的,和姓常的他毫无关联,所以她绝不能把他扯进

  这团紊乱里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请你先离开好吗?”她冷漠的对他下达逐客令,

  眼神中有着请求,求他快点离开,不希望无辜的他受到波及。

  常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好一会儿——

  “两位是来讨债的吧?”他突然转头面向黑衣人说,“多少钱?我来付。”

  “这件事与你无关,请你离开。”段勤心愕然的瞠大双眼,脱口叫道。

  “这件事绝对和我有关,如果无关,那天我也不需要挨上那一巴掌了,不是

  吗?”常峰看向她,慢条斯理的解说。

  一时间她竟语塞,无话可说。

  “我会负责的。”突然他神色放柔,轻声对她说。

  段勤心怔怔的望着他。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再度转身面对讨债份子。“多

  少钱?”他再次问道。

  “你真的要帮这女人还钱?”黑衣人似乎不信,脸上充满了怀疑的表情。

  “你是她的什么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的关系你们用不着知道,只要告诉我多少钱。”常峰气定神闲的说

  道。

  黑衣人想想也是,管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他只要能讨到钱,达成任务就行。

  “七十五万。”

  “胡说!”段勤心难以置信的瞪眼大叫,“借据上明明就只有五十万。”

  “借钱不用利息吗?,”黑衣人转向她,冷冷地说。

  “即使要利息也用不着那么多!”

  “这就是高利贷。”黑衣人冷笑回答。

  “这太夸张了!”段勤心难以置信的道,既气又怒的拒绝接受这么离谱

  的高利贷。“才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付。”在她说出惹火人的话之前,常峰蓦然截断她说,“不过,我要先

  看借据。”

  黑衣人瞟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签了名和盖了手印的借据及本票,在他面

  前挥动了下。

  “对吗?”常峰转头问段勤心。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该点头还是的好。

  他是真的要帮她还这笔钱吗?但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做,而她也没有权利接受

  他的帮忙啊!

  只是,如果不还钱,让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继续高利下去,或是实践他

  们刚才所说的威胁的话,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并不怕死,但是留下妈妈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太可怜了,就算是为了妈妈,

  她也还不能死。

  段勤心垂下眼来对他点点头,然后低声说:“我会还你钱的。”

  面对一个月就要五成的高利,她再骄傲倔强,也不得不向金钱的压力与现实

  的残酷低头了。

  常峰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再度将视线转回黑衣人脸上。

  “可以开支票吗?还是一定要现金?”他问。

  “支票也行。谅你也不敢耍我们。”

  常峰点点头。“那到楼下吧,我已经请人送支票过来,应该快到了。”

  黑衣人微微地瞇起阴狠的双眼,紧盯着他问:“你不会骗我们,快到的不是

  支票,而是条子吧?”

  “如果你们只是两个人,或许我会这么做,但你们是一个组织,有一群人,

  而且什么事都敢做不是吗?我不会笨得自找麻烦。”常峰神色平淡的说完后,径

  自往门外走去。

  两个黑衣人对看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依然用眼神示意对方小心点,这

  才跟着他离开。

  段勤心没办法就这样把事情全丢给他处理,只迟疑了一秒,便跟着下楼。

  走出公寓大门,常峰立刻打了通电话,不一会儿,便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匆匆走到他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个信封袋交给他。常

  峰将信封袋里的支票抽出来,再向西装男要了支笔,迅速地签写上正确的金额后,

  走向始终谨慎注意着四周的讨债集团份子,将支票递给了他。

  “借据。”支票被对方抽去后,他掌心向上的对黑衣人说。

  “确定这张支票可以让我领到钱?”对方瞇眼谨慎地问。

  “这是张公司票,我不会拿公司的商誉开玩笑,更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常

  峰沉稳回复。

  “我喜欢聪明人。”黑衣人嘿嘿嘿的咧嘴笑道,然后将口袋里的借据掏出来

  拿给他。

  常峰低头看了下,一确定手上的借据和本票没错后,直接动手就将那两张纸

  撕成了碎片。

  黑衣人才转身离开,段勤心已跑到他身爆眉头紧蹙的盯着他手上的碎纸。

  “你不应该把它们撕掉的。”她说。

  “你有用途?”他眉头轻蹙的看了一下手上的碎纸片,不解的问她。

  段勤心无言以对的看着他。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

  在学校是教信息的,却在外头教人期货。明明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在

  面对讨债的黑道份子时却可以轻松自若,无畏无惧。

  还有,刚才那西装笔挺的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竟然对他恭恭敬敬的,还让

  他随便就拿出一张七十五万的支票帮她还债,最后还把唯一证明他刚才付出一大

  笔钱的借据给撕得粉碎?!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太过相信她不会赖帐,还是太过相信人性?

  转念一想,也许都不是,撕毁金额不符的借据,换张符合的才是聪明人所为,

  他是个教授,应该不笨才对。

  “你等我一下,我到楼上写张七十五万的借据给你。”自认想通的她对他说。

  “既然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这笔钱本该由我来支付。”常峰拒绝,目不

  转睛的看着她缓慢地说。

  段勤心蹙紧眉头,不懂他是认真或是在开玩笑?七十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即使他真有心为自己的“无心之过”负责,她也没那个脸接受他这种负责方式。

  况且,她之前还曾动手打了他一巴掌。想到那一巴掌,再比对他刚才以德报怨所

  做的事,她突然尴尬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一堆,不只钱,还有人情,以

  及一句谢谢和一句对不起。

  “那个……常教授……”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叫我常峰就行。既然一起吃过饭,也算是朋友,不是吗?”他直视着她,

  眼眸深邃,此刻的她和初见面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感谢他的宽宏大量。段勤心不由得在心里暗忖,对他点了点头,再深吸了一

  口气说:“刚才谢谢你。”

  “这是我的责任。”

  “不是。”她迅速的,“这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不是我乱给建议——”

  “不是的。”她再次打断他。“柴霓说的对,客观来看,其实这件事根

  本与你无关,你是不知者无罪,之前动手打你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那天我

  是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所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感觉很奇怪。”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令她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奇

  怪?”

  “我今天来这儿是想请求你原谅的,没想到反倒变成你向我请求原谅,这感

  觉很奇怪。”常峰嘴角微扬,淡笑对她解说,热X书%吧*独<家Y制@作凝望

  着她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让段勤心不知不觉的坠入其中。

  “晚餐吃了没?”他突然开口问道。

  她轻愣了下,在尚未完全回神前,老实的。

  “我也还没吃。要不要一起去吃?”

  他说得那么自然,半点侵略性也没有,让向来习惯与保持距离的段勤心,

  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说好。

  再说,她心里想着,即使为了刚才的救命之恩,她也该好好的请他吃顿饭,

  不能只用一句谢谢便打发人家。还有最重要的是,她得和他讨论下关于还钱的事,

  因为她万万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他的七十五万。想罢,她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我上楼拿个皮包。”

  常峰嘴角微扬的对她点头,似别有含意的柔声说了一句——

  “我等你。”

  为了赚钱还债,段勤心更加拚命工作,问题是,她的工作不是靠拚命或努力

  就能得到等值的回报。

  相反的,由于新人倍出,她们一个个年轻、大胆、敢玩、敢秀,再加上现今

  喜新厌旧的社会潮流,像她这种工作认真敬业,却始终不曾不红大紫的儿

  “前辈”,反倒有被边缘化与淘汰的危险。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思考其它儿所说的话——清高、傲气值不了多少钱,

  以你现在的年纪,再坚持个两年就乏人问津了,到时候即使你愿意放下身段,恐

  怕也没有人会理你。她们还说,只是陪吃个饭而已,她干么想得这么复杂,也许

  会有一些烂咖毛手毛脚的,但只要碰过几回便熟能生巧,知道该怎么应付。重要

  的是,只要能接到工作,能赚钱就够了,她不是很缺钱吗?只要想着钱,没什么

  忍受不了的。

  只要想着钱啊……

  “你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段勤心猛然回神,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常峰。

  “什么?”她眨了眨眼问。

  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常峰竟然成了好朋友,这事该从何说

  起呢?

  简单扼要来说,因为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然后她

  有了收入要还钱,找他,他到她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想起了那天一起晚餐的小饭馆,

  找她,然后每次碰面都会用餐,每回要用餐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对方,再然后习

  惯了拨电话与接电话,自然而然就成了三天两头碰面的朋友了。

  像现在,他们就在一起共进晚餐。他从学校下了班,还没吃饭,同时想到她,

  便打了通电话给她,而她正好拍完照结束今天的工作,约了个地点,他便开车过

  来接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俩现在常一起吃饭就对了,午餐、晚餐、宵

  夜都有。

  “你在想什么?-今晚特别沉默。”常峰担忧地看着她说。

  段勤心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自己近来的烦恼。她是很想要有个人可以谈心事

  啦,只是跟他说关于钱的事,就好像想赖帐或拖延还款日似的。虽然还款日是她

  自己定的,坚持要还钱的人也是她,但是感觉就手怪的。

  “如果不能对我说,就别勉强。”常峰柔声再说,体贴的话语,不知为何竟

  让人感觉到一丝感伤。

  “不是不能对你说。”面对这样的他,段勤心不知不觉的开口道。

  “没关系。”他温温的微笑,但眼中却似有几丝落寞。

  瞬间,段勤心不知为何就把刚才想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我最近的工作变少了,也接不到什么新工作,有朋友说我的观念和态度需

  要改变,说清高值不了钱,偶尔陪客户出去吃个饭,虽然得忍受一点毛手毛脚,

  但是只要能接到新的工作就好。我刚才就在想这件事。”

  常峰闻言皱起眉头。“你在想这件事的意思是?”

  “我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是不是应该趁还有点价值的时候放手一搏。”她

  盯着桌上的水杯说。

  “我不赞成。”

  “啊?”段勤心蓦然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与众不同是创造价值的一种方法,而同流合污却只会扼杀价值。所谓的放

  手一搏是在无计可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种方法,但你的放手一搏却像是自暴

  自弃。”

  没想到他会看穿她心里的想法。段勤心怔住了。

  “如果是为了还我钱,我说过,那不急,不还也没关系。”他柔声道。

  “不可以不还。”她说。连死党好友她都没有欠钱不还,更何况是他。

  “虽然是无心之过,闯了祸就得收拾,这是我个人的原则。”他坚持。

  “但我的原则是不可以欠钱不还。”

  常峰无言了。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谈论过好几次了,可她的脑袋比石头还硬,

  还是省省时间,聊点别的事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不像你说的工作变少了的样子。”他深深地看着她眼

  下连化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但仍维持一贯语调的说,“难道真是为了工作的事,

  让你烦到失眠睡不着觉?”

  段勤心疲累的一笑,摇了,却沉默不语。

  “又是一件不能对我说的事吗?”他问。

  “不是能不能说的问题,而是说了也没意义。”她垮下双肩,轻叹地说。

  “你不说出来听听,怎会知道没意义?”

  “因为其实根本不关我的事,是我在自寻烦恼而已。”

  若真的无关就不会烦恼了,她难道不觉得这种说法很矛盾吗?

  常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角轻扯出一抹无奈又带点轻怜的笑,“反正也没

  事,说出来听听。”末了又柔声的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让我知道的话。”

  不知为何,段勤心突然有种不说就对不起他,对他见外的感觉。“其实也没

  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我妹。”她忧愁的道出心事。

  “你妹怎么了?听柴霓说,她已经结婚自组家庭很多年了?”

  为了更加了解她的家庭状况,这阵子他花了不少时间在和柴霓聊天,惹得老

  友仇敬都快要对他怒目相向了。

  那对夫妻感情好到让人婚姻。

  “虽然才二十五岁,但已经结婚七年了。”段勤心点头道。

  “那你在担心她什么?”

  “听我妈说,她好像怀孕了。”

  “这不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吗?”他不懂。

  段勤心看了他一眼,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点到即止的叹道:“如果她的婚

  姻幸福的话。”

  常峰懂了。婚姻生活不幸福就算了,竟然又怀了身孕……这的确是一件令人

  心烦的事。

  “你妹有什么打算?”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身为旁观者的他们根本无能

  为力,只能听听当事人的决定,再客观的说说自己的感想了。

  “我没问她。”

  “担心却没问?”

  “她的个性很倔强,即使不问,我大概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是因为了

  解自己的妹妹,段勤心忧郁不已。

  果然是姊妹,连个性都挺像的。常峰不由自主的暗忖,但嘴上开口问:“她

  想做什么?”

  段勤心稍稍犹豫了下,才吐出两个字——

  “报复。”

  常峰闻言蹙起眉头,怀疑的问:“报复谁?为什么要报复?”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段勤心划过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但是想了一想,关于那

  个人的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呢?

  “我妹是为了逃离没有温暖,只有吵闹、穷困的家,才会这么早结婚的。”

  她老实告诉他,眼神慢慢地虚无缥缈了起来。“她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夫妻的

  关系,婆媳的相处,还有要和一群几乎陌生的新家人一起生活,这一切她都适应

  不良,却倔强的不愿回头、不愿认输。才结婚一年,夹在老婆和父母之间的男人

  就受不了的向外发展,有了外遇。这事男方家里的人都知道,只有身为老婆的不

  知情,后知后觉的被欺瞒了两年多,直到外头的女人怀了孕闹到家里来才发现。

  “老婆割腕自杀,男人回头,却不是因为懊悔,而是意外发现外头的女人劈

  腿,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还不一定。此后有一就有二,男人继续,女人愈来愈

  怨恨,宁愿放弃自由与快乐,也要和男人缠斗下去。”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但常峰却有种故事未完的感觉。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又开口继续往下说。

  “三个月前,男人突然开口说要离婚,还以拜托的姿态求她,这次似乎对外

  头的女人认了真,想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身为老婆的女人不怒反笑,说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后便怀了身孕。孩子确定是那男人的,被设计酒

  后乱性得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外面的女人知道男人对她的不忠,以及继续保有法

  定配偶的身份,相互纠缠折磨到老死。”段勤心看向他,神情悲伤地问:“爱情

  有什么好?结婚有什么好?一旦变了心,剩下的也只是心痛和折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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