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毒妻
万世言 | 作者:你得死 | 更新时间:2016-12-11 00:5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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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永堂很喜欢读书,应该说是很喜欢读科举要考的内容。《礼记》《尚书》他背诵的滚瓜烂熟。他的见解也很成熟,不做作,渐渐地,他的名气在京城中打响了,也和人辩论一番。时人称为慕容神童。
待到万永堂年岁大些,令人失望的是万永堂再无甚么惊人的见解。好像他从出世起便是二十多岁的心理。真应了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老师也只是摇摇头叹口气罢了。本想教出一代神童,却不想最后也成了云泥。但慕容贵却也不甚在意,毕竟他家是世代武学大家。
眼见如此,大将军说不上高兴,但也绝算不上失落,道:“这样吧,你从文不行,就跟随为父习武罢,毕竟我们家是靠武学起家的。”于是万永堂在内心挣扎良久后也就听从了慕容贵的安排。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个当官的爹多少都有些庇荫。他也有些明白苏飞那句倒劝自己与县令理论的话了,看来苏飞将官场看得很透彻,更明白县令的公子为何敢仗势欺人了。
就拿他来讲吧,这慕容贵对他那是没说的,百般疼爱之余,不时带他去见些同朝高官,会一会学子,当真是被那些溜须拍马的学子夸道了天上去。对万永堂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总之疼爱的不行。要是有同朝为官,仗着家中庇荫不买万永堂的帐,与万永堂一争高下的,吃酒时指桑骂槐说他文不成武不就的,慕容贵一旦得知立马坐轿去和那人的老子吃酒理论一番,文官武官自古以来互相看不顺眼,文官骂武官莽夫,武官骂文官面团子,他一武官去到文官那里,用后脑勺想都知道慕容贵这是要来黑的了。而武官里他老子是顶头的,又有谁敢讲一个不字。为此这些官员在背地里悄悄的喊慕容贵老牛犊子。当真是敢怒不敢言,再不敢叫儿子胡说万永堂长大后无才了。
万永堂武学学得马马虎虎,所以慕容贵没办法,又拉下老脸托请给吏部尚书给万永堂一个闲差事。便有了后来的缘分,他也挺喜欢那位小姐的。于是两家一拍即合,两人便成了亲,这本是人生快意马正疾时,却不想吏部尚书暗地里参与夺嫡之争这样既狗血又泛滥的故事情节中,因为吏部尚书站错了队伍,没认准主子,新主一登基,便给他这位老丈人定了个罔顾国法,贪赃行贿的罪名,将其撵下吏部尚书的职位,不久万永堂的老丈一伙当年参与夺嫡的一群大臣,被废的被废,被流放的流放,而他老丈是其中最倒霉的,有人检举他意图造反。被皇上赐鸠酒。而慕容贵为了避嫌,自请解甲归乡,只是新帝总用一句朕舍不得爱卿来搪塞慕容贵,迟迟不肯下批。
再到后来慕容贵令万永堂下毒毒死自己的这位妻子李氏。万永堂挣扎良久,便狠下心来要毒死妻子。
为了怕奴才说他心狠,却说这日他亲自拿了些酒菜放在房中。看着呆坐在窗前的姣美的妻子,道:“这些天老丈那里出了事情,没能帮上忙,实在是有些愧疚。”万永堂顿了顿:“这些日子看你也是也没好好休息过,饭也没吃,所以我就端了些你喜欢的饭菜。”
“放下罢,我没胃口,家中就我一人独活,这些日子你没将我交出去已是大恩德了。也不枉我嫁给你。”
“无论出了多大的事情,饭总是要吃的。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吃饭吧。”
听了这话,李氏本不想吃的,却也被万永堂说的感动的抽泣起来,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鹿肉轻轻的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又夹了一块最鲜嫩的鹿肉要喂万永堂吃。
这菜里有毒,万永堂哪里肯吃。万永堂用手将筷子挡住,又推到李氏嘴边推脱道:“先前我和父亲一起商量如何令慕容家不遭殃的事情,所以早早的便吃了。”
李氏也没生疑,便简单的吃了几口,本想对万永堂讲感激的话,却不料心口一阵阵的刺痛,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你……”李氏看到桌上的黑血,惊道。
万永堂站起来,躬身致歉:“这事我也不想的,可摊在了身上,就得处理。父亲说了,新帝可看着我们家的行动呢。若你不死,我们便等于没有和老丈划清关系,新帝也不会放我们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这狠心的人,若没这事我真不知睡在我枕边的人竟有这等心肠。父亲呀,你倒是看看,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给女儿找的好丈夫。
“难道为了你们的命就要让我死么!”李氏凄厉道。
万永堂摇摇头否认道:“我也曾和父亲闹过,但为了你一条命而将一家上下几百条人命置于危险境地,我赌不起。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哈哈哈哈,”李氏惨笑起来:“夫妻果然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不是农家无知的妇女,就被你三言两语便哄骗了。别拿几百条性命来说事,我的命不值这个钱!”
“你若真心为了他们好,我母家出事后,就该散尽家财放他们走,更别拿你父亲搪塞我。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没了亲族的女人,哪里能造反,哪里又有这般能耐令皇上猜忌了。你父亲若真怕遭新帝猜忌,就该自杀以明志,说不得皇上还要风光大葬,更能保慕容家一个万全,你也只是怕被我母家连累的伪君子罢了,你父亲慕容贵更是。我算看透了,你们家就活该跟着我们陪葬,我就是死也要要瞪大了双眼看你们怎么落败,怎么和我家一样被抄斩。哈哈。啊……”讲完这句话,李氏果真如她所言,瞪大了眼睛气绝身亡。
万永堂将早已准备好的抹布拿出,又端了一盆水到屋里,极认真的擦起那滩黑血。期间遇到管家,管家问他怎么亲自端水,他的随身小厮小石头怎么没看到。万永堂回到小石头被慕容贵喊去书房了。管家要问替万永堂端水,万永堂又回道这是给妻子用的,管家一个男人进房不方便。被万永堂打了回去。
一切处理妥当,万永堂回了慕容贵。却对慕容贵讲了两句令他胆寒的话。一句不甚重要的话。
李氏睁着眼睛断的气,死不瞑目。另一件,若真的为了家中人好,便散尽家财让他们离开慕容家。还一件,新帝不放心的是慕容贵他自己,而非什么前吏部尚书的女儿。
慕容贵沉思一阵,最后一句不知听到没有,只说了句李氏要低调下葬,更不能迁入祖坟。
慕容贵怕新帝不放心他有不臣之心,于是信了李氏的临终之言,将家中一切古玩珍宝,财产尽数散给家奴。
期间家中如丧考妣,形同抄家,一片哭喊声,混乱的争抢声。一身穿锦衣的矮胖老头蹦跳着尖声道:“反了,反了!管家老爷的东西你也敢抢,哎呦,这玉佩是老爷当年赐给我的,快给我放下!”
“哎呦喂,还管家老爷,好大的排场,哼哼,你是哪家的老爷。现在老爷都要告老了,这些年仗着管理家里,可没少欺负咱们,东西可没少得了去,大家一起上,去他房里,一定还有好东西!”那家奴一把将矮胖老头腰间的玉佩扯下,放在手里,哈了一口气,摸着细密的线条,连连称奇道:“果然是好东西。”
一听这话,家奴们立刻来了精神,呼啦啦一齐来到管家的房门前,将房门踹开,管家老婆这时刚好跑来,怀里正揣着大把的宝贝偷着乐,却不想整见有人抢自己的东西,叫骂道:“你们这些狼崽子,竟敢抢老娘的东西。反了天了。”把东西搁在窗台,上去就和那帮男人们扭打在一起。这管家老婆本是家中的丫鬟,因好吃懒做,贪慕虚荣,和管家那老头勾勾搭搭,两人在慕容贵的主持下这才成了亲拜了堂在一起,不想还没享好日子几天,竟变成这般摸样,而这些家奴骂的甚是难听,不堪入耳。尖叫着,调笑着管家老婆。手却没停下,见东西就拿,拿不走的就砸的稀碎。只留下管家婆娘在那里哭喊。
这些人拿了东西后,又吵吵闹闹争论不休。一高个子家奴喊道:“这东西是我先拿到的就是我的,你不能夺走。”
那抢了他东西的健壮家奴道:“哼,我可没听说过谁先拿到是谁的这套道理,这东西我们都是抢管家的,现在是看谁有本事拿走。”
高个子家奴眼睛微微眯起,道:“你的意思是想讨打喽。我**。”一脚揣在先前抢东西的那人身上,两人又厮打起来。不多时高下立判。高个子家奴冷笑道:“哼!不是看起来强壮就能出来抢东西的。”临走狠狠的踩了健壮家奴一脚。
这边刚停下,那便又争吵起来。一骨瘦如柴的家奴一脸贱样,可怜兮兮冲另一家奴道:“你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老婆孩子都拿的手软了,快把这琉璃瓷瓶让给我罢,等兄弟出去发达了兄弟我会念你的好。”
这家奴一听,哪里能相与,厉声道:“哼,谁叫你整日里和妓女缠在一块,腿脚都睡软了,穷的没能耐成亲,现在知道儿女老婆的好处了吧,哈哈。”
既然得不到。那人心下也发狠,索性上去就推了一把,大家一拍两散,咔嚓瓷器摔地的声音,其余没抢到东西的家奴也是有样学样,不多时,呼呼的棍棒殴打声不绝于耳。
虽说已经交了兵权,但自己一家人仍旧是前途未卜,慕容贵哪里有心思均分给家奴东西,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便老了许多,自己逼着儿子毒死儿媳,又没有勇气自杀,自觉没脸再见儿子。为了不惹自己心烦,慕容贵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而争抢东西的这一幕却恰巧被万永堂看得是触目惊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亘古不变的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