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 咎由自取

　　荣锦宁站在门外，将母女二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来，她们巴不得她死在白虎的利爪之下呢。

　　不过，她又怎么会让这对狼子野心的母女称心如意？

　　“母亲…母亲…。”荣锦宁狠狠地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又拿着帕子在眼角按了按，突然出现在赵氏母女的面前。“母亲，快，青瓷被白虎伤了，您快找人去救救她…”

　　见到荣锦宁出现，赵氏母女俩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之后的失望，再到后来勉强装出来的欣喜，简直比戏班子里的变脸把戏还要精彩。

　　“母亲…”荣锦宁故意对她们的尴尬视而不见，再次催促道。

　　赵氏回过神来，强自镇定的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放心，母亲已经派人去寺里找人帮忙，不会丢下青瓷不管的…”

　　“青瓷跟随女儿多年，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荣锦宁说着，顿时泣不成声。

　　荣锦环脸色不渝，却还是在赵氏的暗示下，上前安慰。“都是妹妹不好，不该提议去看什么白虎。姐姐也莫要太过伤心，青瓷救你那是她的本分…”

　　荣锦宁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荣锦环还在颠倒是非，胡说八道。青瓷有没有想起维护她这个主子，在场的丫鬟婆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白虎逃出围栏的时候，青瓷可是丢下她这主子，自个儿逃命去了的。救主？她没被她害死就不错了！

　　不一会儿，前去营救的人就回来了。

　　“情形如何？”赵氏急着问道。为了得个贤良的名声，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是要的。

　　张妈妈摇了，脸色有些难看。青瓷到底是她调教出来的丫鳜或多或少也有些感情的。“奴婢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赵氏双手合十，作出慈悲状，命人下山给她的家人报个信儿，还大方的赏赐了一口棺材，将她厚葬了。对她的这种做法，不少前来寺里烧香的太太们都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是菩萨心肠，对待府里的下人都如此的仁慈。

　　赵氏虽然损失了一个眼犀却博得了一个好名声，青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

　　“把这东西拿去烧了吧。”回到耳房之后，荣锦宁便将那个绣着桃花图案的荷包递给白陶，吩咐道。

　　白陶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这不拭娘给青瓷的那个荷包么？”

　　荣锦宁浅浅一笑，道：“是啊。”

　　“它怎么又回到姑娘手里了…”白陶一遍拿过油灯，一遍喃喃自语。

　　“这是从青瓷身上掉落的，被我捡了回来。”荣锦宁悠闲地喝着茶，青瓷的死对她来说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青瓷的命运早在她帮着赵氏算计自己的时候注定，怨不得任何人。

　　“这么说，青瓷并没有将荷包还回去。”白陶皱了皱眉，对青瓷的做法很是看不上眼。连这点儿小便宜都贪，着实不像话。

　　不过，青瓷的死还是让白陶感触颇多。前一刻，青瓷还跟她示威，嘲笑她胆小，没想到下一刻竟然命丧虎口。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还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同样是身份卑微的奴婢，她难免会心有戚戚然。

　　“唉，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怪只怪她太贪婪，舍不得将荷包物归原主。”对于青瓷的死，荣锦宁没有半分内疚。

　　白陶会过意来，心里很是替青瓷不值。为了区区五两银子断送了性命，这命也太廉价了一些。

　　“可是奴婢不记得姑娘有个绣着桃花的荷包。”提到荷包，白陶就有一肚子的疑问。荣锦宁的贴身物件都是她在保管，她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荣锦环故意塞到我衣袖里的。”荣锦宁替她解惑。

　　“是五姑娘的？”白陶面露惊讶。

　　“那荷包里放了一枚带着血腥味的药丸。为了掩盖它难闻的气味，还特地在外面涂抹了一层香料。只是时间一长，香料渐渐挥发，血腥之气便再难以掩盖。这也是白虎为何会突然发狂，追着青瓷不放的原因。”

　　“怪不得五姑娘非要闹着去后山看什么老虎…还真是别有用心！”白陶不停地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幸好姑娘机敏，察觉到了她的险恶用心，否则…”

　　想想青瓷惨死的模样，白陶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白陶，你会不会觉得我心太狠，手段过于毒辣？”荣锦宁知道她是个忠心的，但也不难看出她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白陶回过神来，忙摇着头说道：“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们害姑娘在先，姑娘只是将计就计还击罢了。”

　　听了白陶的话，荣锦宁心下感动不已，她总算没有看错人。

　　这边主仆二人说这话，赵氏母女也屏退了下人，说着体己话。

　　“明明计划得好好儿的，怎么死的会是青瓷…”荣锦环紧咬着牙关，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揉碎。

　　赵氏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劝慰道：“这次没能成功还有下一次。只要她尚未嫁到洛王府，咱们就还有机会。”

　　“可是，洛王妃明日就要过来了…”荣锦环一脸忧心的望着赵氏，心有不甘。

　　“稍安勿躁，母亲早有安排。”相比起荣锦环的急躁冒进，赵氏就要沉稳的多。在后宅与方氏斗了这么多年，她的耐性早已被磨练出来了。

　　“真的？”荣锦环没想到母亲还有后招，顿时欣喜不已。

　　“你没发现，这间厢房与洛王妃的院子仅有一道院墙相隔么？这可是娘费尽心思才求来的。等到王妃驾临，你只要…”说到关键之处，赵氏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荣锦环听完赵氏的安排，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与期许。“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