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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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天明直截了当，“开除秦焱，而且不希望秦焱再出现在这个行业里。”

　　“但是听说这件事情，小秦并没什么……”

　　“老张，我们共事二十多年，现在不是我们内部的问题，而是攸关集团公关形象的问题。更加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天鼎的实力你知道，当然我们也不是怕了谁！但是，于公，失了道理自然要有一个交代，据说吴天至今下不了床；于私，我们也不可能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子作这么大牺牲，他没有这个价值。我说话向来这么直，大家也习惯了。”

　　边上插话的周野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不过他刚开口就被赵天凡打断，后者一番痛陈厉害之后，将烟在烟缸里重重掐灭。

　　“这件事确实是秦焱好管闲事，但天鼎的处理方式也不光彩，居然动用手段迫使物业公司抹掉监控，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对了，老赵，说起这个交代，上次本报社员工无故被某公司旗下艺人唆使保镖踹到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不知道有什么交代没有，这件事好像是你跟进。”

　　秦永康旁边一名中年男人取下眼镜，细细擦拭，他年纪最小，口气却是不紧不慢的。此人名叫余千里，同样是董事之一，另一个身份是余帆二叔。

　　赵天凡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这件事我不是在董事会上陈述过了？未来一年，我们享有天鼎娱乐公司及其下属集团一切活动优先采访权，大型活动可安排专访。案子不上诉，医疗费用由天鼎娱乐支付。”

　　“可是我听文娱部说天鼎最近不是很配合，这方面老赵你还要多跟进啊。”张野看起来是老实人，并未觉察到其中的火药味。

　　赵天凡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自顾自点喝起茶水，气氛再度凝重。

　　秦永康微低下头，躺进座椅舒适的靠背上，脸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叫人无从猜测他的态度。短短几句话，他已经掌握各人立场。作为一个纵横报业三十年的老江湖，他的眼睛比刀子还毒。

　　“简单点，说方案，对于天鼎的条件说是与否，我们分别会得到和付出多少。”

　　沉吟片刻，他开口说道，语气不掺杂任何情绪。

　　又是长久的沉默。

　　赵天凡最终先开口，“如果不严肃处理秦焱，首先公司在形象上会遭遇重创。天鼎公司本来答应冷处理这件事，我们拒绝合作的话，他们肯定会大做文章，把整件事搞得沸沸扬扬。秦焱不久前被柳浣纱保镖打伤，联系起这件事，你们说外面的人怎么想？说好听点是有性格，受了欺负直接找上了别人少东家，说得不好听点，采访受阻，接着事后报复！我们将面临长久的官司拉锯战，这次能把人捞出来已经动用了不少关系。如果继续继续让他留下，就意味着和天鼎撕破脸，要全面开战吗？”

　　赵天凡留意三人表情，略作停顿，换上轻松的语调继续说，“这几年的市场状况大家知道，文娱仍然占相当大的份额，我们和天鼎是老邻居，本应加大合作。不管大家怎么考虑，我先说自己的看法，我不赞成为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子，缩小集团未来几年的发展空间。”

　　说完看向三人，沉冷的目光促进了他立场的表达。

　　不过此时恰好有人对上了他的眼光。

　　余千里将双手平放桌面，保持对视说道，“仅从利益考虑是不错。不过，我听说这个秦焱在基层员工中有些口碑，人缘非常好，干劲也强。上次他在工作中受到人身伤害，我们未实施有力措施，下层里面腹诽的人本就很多。这次还是这样处理，恐怕有干劲的年轻人会有看法，以后谁还敢拼这个命？”

　　尽管保持对视，且大唱反调，但余千里语调柔和，表面上叫人难以敌视。

　　赵天凡“哈”了一声，“你这就是杞人忧天，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猛然打开。

　　4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看向门口。

　　秦焱站在那里，当然，已不是他们偶尔在公司会碰见的忙忙碌碌的阳光少年。

　　赵天凡怒斥道，“谁叫进来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出去，没规矩！”

　　秦焱毫不理会，稳稳走进会议厅，走到大红圆桌正面。

　　他停了一下，忽然异常平静地说道，“余董事，张董事，多谢你们为我说得半句公道话，我进公司两年，你们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让公司为难。”

　　转向秦永康，“秦董事长，文娱部外派秦焱请辞，这是我的辞职函。”

　　赵天凡偏偏头道，“我们知道了，拿去人事部，出去！”

　　秦焱长长地“哦”了一声，“赵部长，我在这里让你心跳加速吗？我是个大活人，不是速效救心丸也不是伟哥，你怕成这样干什么？”

　　赵天凡料不到平日逆来顺受的秦焱忽然呛声，还绵里藏针的，不觉大怒。

　　“你说什么！是不是腿伤没好，我可以叫保安护送你出去。”

　　秦焱呵呵一笑，突然手一指，声色俱厉对赵天凡吼道，“赵天凡，最后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不就是刚来的时候碰见你和李秘书在车里干那丑事，你早就想把我弄走，两年来有事没事找我茬。其实我根本没给任何人说过，现在你这样赶尽杀绝，我就问你脸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

　　赵天凡面部一扭，暴跳如雷，猛拍桌子站起来，“小狗崽子，你特么胡说什么，你这是诽谤！我要控告你，等着法院的传票！”

　　“你少特么假仁假义，一副正厅级干部的样子。就会在董事会邀功，下面弟兄们半点功劳没份。这些年你逼走多少人心里有数，去年游戏嘉年华我和小李在外面风餐露宿1个月，30天25天在车上，赶出来的新闻稿你说是怎么处理的，你在报告里面提过我们半句吗？这两年你位子越挤越高，下面的兄弟那么多跳槽难道你看不见？你特么除了邀功还会什么？”

　　当着董事会，赵天凡老脸没地方放了，冲向秦焱边打边喊起来。

　　“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仗着是重点大学毕业就目中无人，现在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遍地都是，你给我滚出去，永远地滚出去！”

　　赵天凡语无伦次。

　　任秦永康再老道，看到二人当面厮打一幕，脸色还是变得铁青。余千里和张野赶紧起来，将两人拉开。不然，作为本市最大的传媒集团，可能就会现场直播明早的头条新闻。

　　两人都动了真怒，余、张招架不住，幸好保安及时赶到，才控制住局面。

　　被保安拉开的时候，秦焱听见赵天凡在后面狂喊，“死小子，等着进监狱吧！”

　　去意已绝，回部门收拾东西。

　　居然是秦语梵开门，相比第一次见面开门，可谓是愁云惨淡，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搞新闻的都是顺风耳，此时都知道变故，全部停下手中的工作，静静看向秦焱，一副诀别的样子，连老徐和余帆都在。

　　“是你的决定，还是公司的决定？”秦语梵把他让进门，侧在一边低声问道。

　　“都一样，没有区别的。”秦焱从愤怒中挣扎出来，平静道，“我来收拾东西，顺便和大家道别。”

　　余帆眼圈一红，嘴唇嗫嚅着，轻声道，“三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

　　秦焱忽然哈哈大笑，“一把抱住他，我还没死呢，别特么和个娘们一样。”

　　转向老徐，“老徐，多谢这两年的照顾。”

　　秦语梵道，“那我开车送你。”

　　“不必，我现在不是公司职员，你用公车送我，会有人要说是非。”

　　注意到压抑的气氛，秦焱笑道，“别搞得凄风苦雨的，说不定对我还是好事。大家保重。”

　　简单收拾，挥手作别，推着行李独自离开。

　　人生真的非常奇怪，令人捉摸不透。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可能一次偶遇就在一起，而本来的生活，却可以在瞬间断裂，尽管看起来你没做错什么。

　　昨天还幻想可以在这里起步，创造崭新的事业，给家人一个更好的未来。

　　不到一天时间，竟然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

　　秦焱没有回头，但是整个部门的人一直把他送出办公大楼，中途没有人说话。秦语梵、余帆、老徐也在其中，秦焱其实非常感动，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多大帮助，一个肯定的举动就足够了。但他没有回头，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懂得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暂时不能回家，如果让母亲知道他失业，又得担惊受怕。

　　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在郊区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

　　最近忙于工作，很久没有到过郊外，没有走出过这座城市，一座钢筋混泥土的汪洋大海。

　　天大地大，以前他总是死死抱住这个工作，毕竟是大单位，福利有保证，所以苦点累点，受什么气都没有所谓，还能在母亲面前证明稳定。

　　可是现在，真有些讽刺，不过秦焱并没有天塌下来的感觉，反而非常轻松，前所未有的解脱。

　　呼，该是重新考虑人生的时候了。

　　男人，最终还是要孤独的开始。

　　再上游戏，秦焱卯足了劲。(小说《网游之七海君王》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