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消失的记忆

　　玉树临风领着一群似乎被惊呆了的玩家站在桃花林中被胖子刀罡轰出来的路口旁，脸上惊喜与错愕交织，十分精彩。

　　“嘿！你这比我还能藏，要不是我找上门来，你是不是要避世一辈子？”胖子看到玉树临风，脸上露出笑意，长刀也重新还鞘，被晾在一旁的黄药师重重冷哼了一声，努力找回了一点儿存在感。

　　玉树临风无奈的横了胖子一眼，向黄药师道：“师傅，我这位朋友专为探望我而来，中间有些误会，权当玩笑吧！”

　　黄药师尚未开口却被胖子抢先道：“哎！小白此言差矣，我此来访友只是其一，重新领教黄岛主的绝世武功也是在下心中的夙愿。”

　　黄药师似乎觉得被这样恭维也不是件坏事，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可惜相见不如想念，没想到小白你一次重生便颓废若斯，而黄岛主的武功嘛……唉！”胖子带着浓重的鼻音缓缓说道，顺带分出三分之一的余光瞥了瞥黄药师，后者立刻三尸神暴跳，若非被玉树临风拉住，早已不顾形象扑了上来。

　　好不容易安抚的黄药师拂袖而去，玉树临风苦笑着领着胖子来到桃花林外一片石桌石凳前坐下，“想不到金顶一役之后你我各遭厄运，我以为一会从此销声匿迹，隐退不出了呢。”

　　“我从来不会因为什么厄运而逃避退隐！”胖子断然回道，“我原本以为这江湖中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便想换个身份自给自足，闲时潜修武道，没想到你这才是真正的软蛋！那邀月再厉害也不过一NPC而已，竟让你足足消失了半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恢复功力也不过月余时间！”

　　玉树临风苦笑道：“哪有那么快，重学那些武功的任务耗时也不止一个月……”说着突然打住。

　　胖子神色一凛，紧紧盯着玉树临风：“她把你枭首了？”

　　玉树临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知道瞒不过胖子，不过他并不想多提这个问题，“我半年不离岛不是因为心灰意冷，而是被师傅禁足了。”

　　“那老货还敢禁你的足？”胖子眉梢一挑，握着刀鞘的手紧了紧，玉树临风连忙解释：“师傅禁我的足是为了我好！”

　　“哦？”

　　玉树临风微微一笑，单手探出，手掌仿佛凭空延伸尺许，一抹青影闪过，十步之外的岩壁上悄然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洞。

　　胖子神色一动，紧接着道：“九阴白骨爪？残篇还是全谱？”

　　“承蒙你当年相助，全谱！”玉树临风老脸一红，当年正是胖子转手交出了《九阴真经》下册才使得黄药师手中掌握了这部金派数一数二的盖世神功秘笈。

　　“哈哈！这么说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胖子说话间神色轻松，这么久的相处，他对玉树临风早已没有了早前的疑神疑鬼，得知这门绝学落在玉树临风手中只会为他高兴。

　　“师傅说不把九阴真经内功练到阴极阳生的境界就不许出岛，我天生就不是个能耐下性子闭关练功的人，哪受得了这份寂寞，这不，好不容易说服了他又收了几个徒弟，这岛上总算有了点儿人气。”

　　一旁的树丛中，几名新收的弟子一面暗中窥视着坐在石桌旁的两人一面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吗？老天！居然有人能跟黄药师打成平手！”

　　“胡扯！我看师傅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唉！可惜我们没能早一步游戏，否则一定要成为这样的高手，纵横天下，何其快哉！”

　　这些新人弟子离两人不过三十丈，说话声哪能瞒得过两人，玉树临风侧脸望向桃花丛中，笑骂道：“还不快滚出来！”

　　玉树临风作为大师兄显然还是有不小的威信，一声呼喝，顷刻间闪出了六个身影来，正是刚才跟在玉树临风身后的那几名新晋弟子。

　　胖子下意识的打量起这几人来，发现他们都是少年模样，眉宇之间的神情气质来看，显然他们的面貌并不是刚进游戏的时候刻意调整的，而确确实实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胖子忽然贱笑低声道：“你不是偏好大龄熟女么？怎么忽然好起这口来了？”

　　玉树临风慌忙瞪眼：“不许败坏我的名声！你难道忘了当初周伯通跟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一时间胖子还没想起来这些少年关周伯通什么事。

　　“童男子练内功更加容易大成！”玉树临风没好气滇醒道。

　　胖子悻悻笑道：“可是子游戏里，所有人都是童子身，花季少年与年过三十的大叔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不一样！你应该早已清楚，这游戏中的武功练到高深处，能达到怎样的层次，对一个人的心性要求极脯这些少年涉世未深，大都心地单纯，只要加以引导，这种人最有可能达到当年五大江湖神话的高度。”

　　胖子不解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在游戏中不是向来浪迹风尘，潇洒不羁么？怎么会想起培养新人来？”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么？”看得出来胖子这番可以称作赞美的话让玉树临风很是受用，指了指杵在一旁的六人悄声道：“实话告诉你，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我们三处最新收容的几名问题少年。”

　　胖子这才想起来玉树临风在现实中可是还顶着一个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某处长的身份，顿时恍然，他所说的问题少年，便是指这些少年都或多或少拥有一些超自然能力了。

　　“说起来，你与血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在金顶大会之后才得知原来你化身为包子之后竟然一直陪在血衣身边。”玉树临风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暧昧，“你们是不是……”

　　胖子眼神黯淡下来，沉默不语。

　　玉树临风小心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关你的事。”胖子道，“你能替我保守个秘密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

　　胖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你觉得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人，没有过去，还发现已经拥有的记忆也在逐渐消失，每天都在担心一觉醒来曾经的记忆都只是一场模糊不清的梦境，直到最后变成白痴？”

　　玉树临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已经听出胖子所说的很可能是他自己，因为他手中掌握的关于胖子有限的资料中，就根本没有他在现实中一年前的任何记录。

　　“理论上说，有些精神病患者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胖子艰难地笑了笑，“我想，我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

　　“怎么会！”玉树临风拍了拍胖子肩头道：“咱们游戏里半年没见了，现实中也过去了三个月，你还不是把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确实很清楚的记得你，但是在我心中有个本来最重要的人，却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我经常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胖子轻叹一声，“大约三年前，我有一天被人救醒，发现从前的记忆完全消失了，整个人也变得痴痴呆呆，是那个救醒我的人照顾我，教我适应新的生活，但是就在我游戏的前一天，他似乎突然从我生命中消失了，我隐约记得他好像入狱了，却又无法肯定，更不知道他被关在哪儿，我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甚至每天都要怀念一段与他同甘共苦的日子，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