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断肠崖边的告白

    “这是你贴的寻人启事？”青玄站在画像前，看着画像上的人问。

    “是啊，我特意请画师画的，怎么样，把你画得还帅吧？”冰玉有点得意地看青玄，希望得到他的赞赏。

    “画得好丑啊，我本人不知道比画像上的人帅多少呢。”青玄右手捏着下巴，左手抵着右胳膊肘，蹙着眉说道。

    冰玉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相公，然后用力扯下画像：“的确没有相公帅，所以，还是撕掉算了。”

    “要不哪天你让他照着我的样子画张吧，然后挂在我们家墙上，你就能天天看到我了。”青玄一脸不正经地说道。

    “我看以后再说吧，我们连房子还没有呢。”

    青玄听冰玉这么一提醒，方意识到自己的房子已经被盗贼给收缴并卖给了别人，所以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没经过大脑，他想，幸亏当初买的是个一般的房子，如果买的是豪宅，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还有，幸亏当初他给冰玉的钱存进了钱庄而不是放在家里，否则，也连窝端了。一想到这些，青玄不禁为自己的英明而暗暗自豪。

    撕掉贴出去的所有画像，接下来的问题是——必须找到那个盗号者，也就是顶着青玄身体外壳的那个家伙，然后跟他一起去月老那解除婚约。（如果他能配合你的话。不过干掉他的想法还是别有了，因为这帮家伙，通常会顶着那个躯体外壳出来一两次，然后，在将被盗者的财产扒的一干二净后就会丢弃那个光鲜外壳，接着以另一种身份寻觅下一个目标。所以，你根本无从找寻他的踪迹。……）

    “这家伙在利用完我的身体后，估计不会轻易在长安城露面了。”青玄分析道。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让这个外壳继续做我的夫君吧？”冰玉嘟着嘴。现出一脸的愁容。

    “当然不行，你答应我还不答应呢。”青玄一脸酸溜溜地说道。

    “实在不行强离吧，不过要付出一百万的代价。”冰玉无奈地看着青玄。

    青玄想了一想，于今之计，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等他露面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跟他协商下，最好协议离婚，如果不行，在……”他没有把“强离”两字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别人犯的错误最后让自己来埋单，而且是那么大一笔巨款，怎么的都觉得这亏吃大了。可让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强盗顶着夫妻的名义。这也是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事实。

    ……

    ……

    季赢终于在他存折上只剩30块钱的时候找到了工作——一家知名教育机构的广告宣传员，每天的任务是散发小广告，工资日结，没有底薪。一个月下来大约有一千多块钱的收入，虽然不算太多。勉强度日还是可以的。

    这个工作虽然不像扛水泥，扛砖头那么累，可是在大街上站一天，风吹日晒的，一般人也会受不了。所以，自从干了这个工作后。季赢上网的时间少了，每天下班后，只想早点回去躺床上休息会儿。

    唯一每周一天的休息日。还被打扫个人卫生，收拾房间，购买生活必需品这些琐碎事占用，上网成了一件奢侈的消遣，只能利用休息日这天晚上。跑去网吧过过瘾，时间还不能太长。

    这天。赶上上班之后的第三个休息日，已经好久没来上网的季赢忙完了自己的事，便钻进了出租房附近的网吧。网吧里尽是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几乎清一色是网游的狂热爱好者，每个人的电脑上显示的都是游戏画面。他们灵活地操控着鼠标，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狂拼乱杀、热血沸腾。

    季赢交了押金，验过身份证，然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

    开机，登陆游戏，一切都显得非常娴熟。

    一脚踏入这个熟悉的世界，季赢只感觉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回到自己那个十几平的小土屋里，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季赢忙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夹带着阳光的味道钻进屋子里，一起进来的，还有新鲜刺眼的阳光。光线将屋里的陈设照得清清楚楚，简单的家具上落满灰尘，地上的杂物清晰可见，摆在地中间圆桌上的一个小铝盆里，一些剩菜剩饭已经发霉变质，散发出浓重的霉菌味道。

    原来自那天冰玉不告而别之后，季赢起来给自己了弄些吃的，吃完后就匆匆出去了。想着晚上回来再收拾，可没想到一走就是好几天。又赶上盛夏时节，食物放那么多天，不坏才怪。

    季赢忙把盆里的东西倒掉，又用清水把盆刷干净。接着又清理了一下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这些东西大都是之前他收购来的武器装备，还没卖掉的部分，他准备一会拿到集市上去，便宜点价格处理了，然后上一批新货。

    正忙活间，看见外面有两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往他的屋里看，季赢不免警觉起来，难道是谁发现他卖东西赚了钱，想来打劫的？他在这诺大的京城里可没有一个朋友啊。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只有那个小龙女认识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能跟他熟稔到到他家里来做客。他的那些客户，有事情找他，也只是到店里去，没人知道他家在哪。

    “喂，我说师弟，你到底看没看清楚，季师弟是住在这吗？”觉岸问了问旁边的决明师弟。

    “我记得相当清楚，当时我和莫邪一路跟他到这里，见他进屋我们才离开的。”决明一副肯定的语气。

    “是的，当时我看他长得跟二师兄很像，就跟师哥一路跟踪到此地，当时我们怕认错人，所以没敢惊扰他。”跟在后面的莫邪说道。

    季赢躲在屋里，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季赢想，要不要去开门呢？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开门看看。为了以防不测，他取下床头挂着的北斗七星剑，然后过去开门。

    觉岸见有人来开门，自然很高兴，和决明一齐把门推开，没想到一道寒光横在两人面前，随后，一声凌厉的喝问飘了过来：“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觉岸听这声音，不是季赢还有谁。忙回答道：“二师弟，是我，觉岸啊。”

    “觉岸？”季赢愣了一下，恍惚间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横着剑声音冷漠地说道：“我不认识他，我看，你们是找错人了。”

    “二师兄，真的是你吗，我是莫邪啊。”莫邪搁后面喊着，在方寸山，季赢跟莫邪的感情最好，两人经常一起练功，一起研究修炼之道，甚至连睡觉上厕所这等事，都结伴而行。听到莫邪的声音，季赢显得有些激动，他放下宝剑，探头向门外看去。

    莫邪拨开觉岸和决明两人，走到季赢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二师兄，我们找得你好苦啊。”说着，眼眶中竟挤出两滴清泪。

    这温情的告白，以及这清澈的眼泪，仿佛唤醒了季赢心中某处沉寂了多年的种子，他仿佛一下子从梦中苏醒，然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师兄弟：“我，我，我这是在哪，你们怎么到这里的？”

    他竟然从怎么离开的方寸山，然后又在何处游荡，又都做过什么，一时间竟然全都想不起来了。仿佛那段记忆被封存在遥远的年代，如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他离开方寸山之前的那一段时光。

    “不管怎么说，好歹这次没有白来，到底找到二师兄了。”回去的路上，决明如是说。

    三个人将季赢带回方寸山，至于那个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暂时锁上，待以后再想办法处理吧。

    回到方寸山，见了菩提祖师，季赢扑通一声跪在菩提祖师面前，含着泪说道：“都怪弟子一时迷了心性，从方寸山走失，如果不是被大师兄他们给找回来，我现在还在外面流浪呢。师傅，你不会怪罪我吧。”

    ……

    听觉岸说完找寻他的过程，菩提祖师分析道：“通过我的观察，我看他倒不是装出来的，方才我问他离开方寸山后的情况，他竟全然不知，也许……”

    菩提顿了顿，“也许他得了健忘式精神分裂症。”

    “健忘式精神分裂？”觉岸摸摸后脑勺，表示没听过这样一个名词。

    “是，一般精神受过强烈刺激的人容易得这种病。”菩提低着头，在地板上来回走着。他的土灰色袍子一尘不染，上面的折痕也清清楚楚。

    “你是说……五年前那件事，有可能是造成师弟得这种病的罪魁祸首？”觉岸用一根手指头揉着眼角，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说不准，有可能吧。”菩提看了看觉岸，五年前那一幕渐渐呈现在眼前：

    “师兄，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林姝站在断肠崖边，凄然地看着季赢。她暗恋这个师兄很多年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表白，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他委婉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