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下的复仇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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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猛烈，温度提高到连颜色都成了炽白的巨手，重重压向那个年长矮人。

　　巨手沿途经过，洞壁也被烧的通红，滚滚热浪形成的狂风，激荡在洞壁上，都能吹出一丝丝皱纹，好像巨手就在这瞬间，把坚硬的山石都烧成了液状。

　　这样的威力，已经超出了黑石矮人们的想像，不论是即将承受巨手拍击的年长矮人，还是那十多个匆忙赶来的矮人高阶战士，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石头地面，在高温火焰的烘烤下，也变的软塌塌，一脚睬下去，仿佛踏进了泥潭，即使有斗气保护着，也还能感觉到脚下强烈的温度，暴躁的冲击着护体的斗气，随时都可能冲破斗气，把他们烘成一截截的人干、炭灰。

　　感受着脚下的高温，头顶凌凌压迫的威势，还有满目除了赤红炽白，再没有其他的颜色，年长矮人心中一片绝望：“这样的威力，真是一个凡物可以达到的？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火山在眼前喷发，就像是一大团岩浆，凌头浇下，这那是凡物可以办到？应该只有自然的威能，才能达到这样吧？”

　　远处，十多个矮人，焦急的想往年长矮人这里过来，但脚下的温度，高的让他们根本不敢移动，害怕一移动，就分了神，导致脚下外放的斗气补充不足，被高温侵入，连石头都能烧软的高温，就算矮人是铜皮铁骨，也会被化成汁液，到时有几条命都不够烤的。

　　正在这时，一颗大黑光球，从另一处地穴中冲出来，直向巨手砸去，接着，碧翠丝那往日只会让黑石矮人们畏惧的尖锐叫声传来。

　　本来已经绝望的年长矮人，顿时在脸上露出喜色，他突然觉得，碧翠丝前所未有的可爱起来。

　　“有她出手，我就能得救了。”

　　年长矮人庆幸的想，但事实注定他要失望乃至绝望了。

　　亚戈从动手开始，就没出全力，一直戒备着另一个地穴里隐藏着强者，黑球才出来，他就察觉到，并立即做出反应，拍向矮人的巨手，凌空一转，一下迎上大黑球，放射着熊熊烈焰的巨手，五指抓起成勾状，一把就将大黑球捏住，翻掌往地上一拍。

　　啪！

　　黑光球瞬间就被拍的粉碎。

　　同一时刻，又有一条细小些的火焰锁链，突然从地下冲出，趁着年长矮人还沉浸在震惊中，蟒蛇捕猎一样，哗啦一声就把他缠住，卷到空中，链子使劲一收缩。

　　噗！

　　无数焦糊的血肉碎末，在火焰锁链中被缠成粉碎，从缝隙掉落下来。

　　这一下，就把一个踏入19级没多久的强大战士，捏成粉末，从巨手指间漏沙一样滑落下来。

　　正挣扎着想要脱离高温地面束缚的十多个高阶矮人战士，看见年长矮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被敌人一把捏死，心中满满的愤怒、绝望、痛苦中，更多是隐藏的恐惧。

　　那个被捏成了一堆粉末的年长矮人，是黑石部族新任族长，一位19级的战士，即使如此，也落了个身化飞灰的下场，何况他们这十来个16－17级，在高阶中也是垫底的货色？

　　刚刚从地穴来到大厅，还没站稳脚跟，神术就被巨手拍碎而心神有些震荡的碧翠丝，眼睁睁看着那个年长矮人被杀，来不及反应过来去救援，顿时恼羞成怒。

　　“贱种！”她怒视着被火焰重重保护住，只能隐约看到身形的亚戈，尖锐骂道：“该死的牲畜，连我的奴隶都敢杀，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附庸的矮人，对黑精灵来说，和奴隶没有区别，而依然承袭着古时混乱社会结构的黑精灵，都把奴隶视为私有财产，自己可以打杀，但别人不行。这次作为先锋队，从地底上到地表执行任务的碧翠丝，带的所有黑石矮人，都是归附于自己的奴隶，100多个奴隶，如今就剩下十多个，连最重要，负责替她指挥黑石矮人的部族首领，都被杀，怎能叫她不怒。

　　不过虽然愤怒，但碧翠丝却没有再冒然出手，虽然只是才和对方交手一下，可对方那个凝成巨手的火焰法术，其中所蕴涵着的莫名威势，也被她所发现，让她心中惊讶：“这威势好纯粹，不是装备附带，必定是自身领悟出来，这么说，他也是往传奇迈进的强者？从哪里跑出来的？这附近只有矮人和精灵，从身形上看，这人是精灵，该死的阿芙拉，为什么没有查清楚，精灵中居然有和我实力差不多的存在？”

　　稍微分析了一下，她心中怒火汹涌，决定在打退面前的地表白精灵之后，立刻惩罚阿芙拉，把这个居然敢间接给她造成麻烦的小贱人，变成丑陋的蝎身精灵。

　　碧翠丝心中惊怒的打量着亚戈，站在大厅正中，被熊熊烈火包裹的亚戈，也在细细观察着碧翠丝。

　　“这就是那个碧翠丝吧？嗯，果然是摸到了传奇门槛的强者！”亚戈心中判断，在他的昏暗视觉中，站在洞口的碧翠丝，包着一层点缀了地狱花神官袍的身躯，曲线柔和，神秘而优雅，一点都看不出像她声音那样尖锐的气质，一小片黑色光幕，遮住了她半边脸庞，乍一看去，好像那站着的优雅身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小姐。

　　但在她的背后，一大片幽深的黑暗，像一面巨大的披风，自她肩膀延伸出去，遮住她身后所有的空间，把所有一切，都变成纯粹的黑暗，恍惚间，似乎照射到那边的火光，也成了黑色。

　　如果亚戈感觉的没错，那身后的黑暗，就是她用所领悟到的规则，在主位面的具现。

　　“她对元素规则的领悟，好像比我还要深一些？”

　　看着碧翠丝身后那纯粹的黑暗，亚戈有些惊讶，对他来说，火与光，就是他所研究、领悟的元素规则，而自己释放出的火焰，所散发的光，却在靠近那片黑暗时，被感染成黑色，这就说明了，他对元素规则的领悟没有碧翠丝深。

　　如果是他所领悟的，和碧翠丝一样深，那光照过去，只会与黑暗互相抵消，要是比碧翠丝领悟的更高，光一去，就会撕裂黑暗。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我研究的是光和火，也就是从最近一两个月，才有足够的实力摸清楚头绪，研究的时间也短。而她，却是一位黑暗神明的侍从、祭祀，到达一定的实力，从神的神术中，就可以初步感受黑暗的规则，要是受了神恩，被神允许参观神国和神域，那感受将更加深刻，先天环境就比我好，我也不用妄自菲薄，真打起来，有火焰控制和光元素亲和，我也不怵她。”

　　亚戈心中一片平静，不为碧翠丝的骂生怒，也不为对方的实力更强而畏惧，在元素、魔力、精神力的使用效率上，他比任何人都自信，只要不是差别太大，想要战胜对方，也不算太难。

　　既然分析清楚对方的实力，亚戈也不愿废话，哈哈一笑：“杀了又怎么样？我不但要把你的奴隶都杀死，还要杀你，敢骂我贱种、牲畜，你还是第一个！”

　　话语声中，那只刚刚拍碎了碧翠丝光球的巨手，再次扬起，狠狠向碧翠丝压去，而那根绞碎了年长矮人的锁链，却掉头一转，扑向远处依然傻呆着的十多个矮人高阶战士，竟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听到亚戈的话，碧翠丝怒及而笑，尖锐的嗓音就像哨子似的，“咯咯咯咯，很好，很好，狂妄的贱种，我就看你有什么能耐！”

　　她大叫着，身后巨大披风似的黑暗，就像被虚空中的风吹起，猛的抖动起来，黑色浪潮一般，高高抖起浪头，向压来的火焰巨手直击而去。而她双手，则在腰间一抓，拽出条黑漆漆的鞭子，凌空甩了两个漂亮的鞭花，“啪”的一声，就抽向那条往剩余的矮人们扑过去的火链。

　　啪！

　　鞭子到底还是抽的快一些，瞬间就赶上火链，一下鞭打在上面，顿时把火链抽的一弹，火星四射。也不知道她那根鞭子，是什么做成，威力极大，只是这一鞭，火链的颜色就暗淡了一些。

　　“以前总以为，作为一个法师，借助外物终究不如自己本身实力来的好，所以就有些轻视，但最近看到的战斗，强大的外物确实是必须啊！萨拉温那么强大一个传奇法师，在面对班尼迪克的传奇武器的时候，也怕被束缚。还有伊妮德，本来实力也很不错，但当面对有了传奇武器的拉图斯，却被追杀的到处逃窜。还有这次，我这条火链，虽然只是一小束，却也是中级的火焰控制显化，可是，竟然被那个碧翠丝，用高阶武器随便一下就打的将要消散，以后还要在这方面多注意才好。”

　　心中想着，亚戈念头一动，那边又挨了一鞭子的火链，一下飞起来，窜上空中，尖端扭动几下，化成一只手的模样，一把把再次袭来的鞭子抓住，狠狠一拽。

　　那边，抽动着鞭子的碧翠丝，猝不及防，力量没有使够，被这狠狠一拽，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

　　就是这一个趔趄，造成了她刹那的分神，迎向巨手的黑色浪头顿时停滞，这样的机会，本就是亚戈刻意制造，哪还有迟疑，动念之间，魔力喷薄而出，下压的巨手像吃了大补药，猛的再涨大几圈，笼罩了半个地穴，重重往碧翠丝和她头顶的黑色浪头拍下。

　　轰！！！

　　轰然巨响中，厅内撞击爆炸的冲击波，猛的扩散开，网状的裂痕，瞬间就爬满了整个地穴。爆炸所产生的元素和气流，随着冲击波，狂暴的在龟裂的地穴来回激荡，空间的狭小，使它们无法宣泄，只得猛烈往上空顶部冲去。

　　外面地表上，一座高耸的山峰，突然抖动起来，草木歪斜，巨石乱跳，轰隆隆作响，仿佛地震到来，又似乎岩浆喷发。

　　几个呼吸后，“嘭”的一声，整座高耸的山峰，往上一提，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把这山峰生生拔高了一截儿，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山脚轰隆隆裂开一道道宽大的缝隙，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元素流，携带着凌空打滚的巨石、土块，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从缝隙中冲飞而出，喷泉一样。

　　山下地底的地穴中，一团炽白的火焰，把亚戈紧紧包住，上方无数石头像下雨一样砸下，但一接触火焰，就立刻融化成汁，顺着一团火焰的外围，淌在地面上，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在他身边聚成了一片岩浆湖。

　　在他前方不远，乱石堆积中，一个巨大的手印，深深印在地穴龟裂的石质地面上，手印中心，一团颜色有些涣散的黑光，被黑雾遮掩着，在剧烈波动。

　　几个呼吸后，黑雾突然收敛，那团黑光重新恢复幽深的颜色，从手印状的大坑里飘出来，慢慢分开一条窄小的缝，露出碧翠丝依然保持着优雅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但那散发着骇人杀机的眼眸，却暴露出了她的羞恼。

　　刚刚那一下，因为她刹那的分神，没有防御到巨手的攻击，反倒还被亚戈算计了一下，临时增加巨手的威力，虽然仓促之下，她重新集中精神，再次发动了自己的防御，却还是因为准备不足，受了一些创伤。

　　更她愤怒的是，因为她没有拦截住亚戈的攻击，导致攻击的威力，不但作用到她身上，也作用到了地穴乃至地表的整座山峰。传奇法术，威力巨大无比，即使亚戈的法术，只能算做半传奇，但也有着可以毁灭一座小型城池的威能，只这一下，就把地表到这个地穴，震开条缝隙，无法消散的冲击波，带着强劲的狂风，顺着缝隙冲出，也顺便抽走了地穴里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

　　换言之，碧翠丝所有的奴隶，手下，都在这次攻击中，被吹到了地表，全体覆没，只剩她一个光杆了。

　　“我从地底通道，追杀矮人一直追到这里，灭口的任务还没完成，奴隶、手下就死的干净，只剩我一个。后方带兵负责援助我的是妮蒂亚，这个贱女人，巴不得我死，哪还会给我援助。恐怕灭口的任务，只能我亲自动手了。不过，我被眼前这个强大的精灵，打的受伤，精神都在动荡，不好集中，要是再继续打下去，一定输多赢少，到时候，我想继续任务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继续的，看来，还是要先逃跑，想办法回去抢了妮蒂亚的兵权，或者要一些援兵回来，先把任务完成才是正经，否则，下次变成蝎身精灵的，就是我了……”

　　这么一想，碧翠丝心中就生出了一丝退意，还有懊悔：“当初追杀的时候，我怎么就头脑发热，想要欣赏什么杀戮艺术，觉得亲自动手，看不到别人的绝望，很没味道，就没出手。否则，哪能容这些矮人，跑到这片地方，又惹出这么多麻烦，现在弄的进退不得，真是该死。”

　　这些念头，都在几个呼吸间快速闪过，对大多数生性狡诈的黑精灵来说，与性命相比，尊严、荣耀之类先祖珍视的东西，实在可有可无，有了固然是好，没有也不会少块肉，临战逃跑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哪怕那个黑精灵的等阶再高。

　　除非成为神，有了神的威严，才不会轻易逃跑，因为神已经超凡脱俗，属于另一层更高、更接近世界的阶级，享受着永恒，临战脱逃、不敢面对战斗这样无耻的行径，可是会被神明们永远都记住的。

　　她想的倒是挺好，也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逃走，一个半传奇的强者，想跑的话，不是传奇强者和神，谁也拦不下。

　　殊不知，她心生退意的那一刹那，心神飘忽，导致具现的规则有了一丝波动，立刻就被亚戈所察觉。

　　不以重伤敌人为喜的亚戈，心念运转，炽白的火焰巨手再次显现，一巴掌扫开上方不断掉落的山石，拍向碧翠丝。

　　“卑鄙，你偷袭！”

　　碧翠丝尖声怒骂着，那团黑色光幕，立刻把她裹住，迅速往上方的空隙退去，这就已经打算开始逃跑了。

　　亚戈哈哈大笑：“堕落精灵阴险狡诈，什么时候也把卑鄙和偷袭挂上钩了？嗯！你想跑？以为你跑的掉？”

　　这时的碧翠丝，已经飞入了上方的缝隙，急速往地表上冲，在她下面的亚戈，只是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浑身光芒陡然大放，“砰”的一声，就像一颗出镗的炮弹，地面一震之间，闪电般划过依然在坍塌的地穴，迅速追去。

　　两人速度都是飞快，要不了眨眼的时间，就顺着缝隙飞上地表。

　　现在的地表，还是夜晚，穿过上空稀薄的迷雾，可以隐约见到天上繁星。

　　碧翠丝心中一喜，这样的环境，正适合她逃跑。

　　一黑一白两团大光球，前后从缝隙中飞出，顺着倾斜的山峰盘旋几圈，黑光球光芒一散，似乎就要隐去，但亚戈怎么会让碧翠丝得逞。

　　“我说，光，必然盛放，那我眼中所见到，耳中所听到，一切事物，必在光下无所遁形！”

　　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然后，一点光华突然在迷雾之上显现，闪了几闪，突然膨胀爆发开，猛的变成了一个大太阳，悬挂在迷雾之上，顿时把方圆百里的天地，照的亮如白昼。

　　“啊——！”

　　正在散开，慢慢隐去的黑色光团，被这光一照，里面立刻传来尖锐的惨嘶声，刚刚散开隐去的光团，猛的重新收缩，凝聚，再次裹成团状，外围的光幕，在激烈的抖动。

　　趁着对方再次被光创伤，亚戈立刻鼓荡起所有魔力，化出两只巨手，迅速扑到黑色光团前，一上一下，死死抓捏挤压，黑白光芒剧烈的盘绕撞击，炸出一缕缕黑雾，一片片火星。

　　“我说，光，是我手中利剑……”

　　随着这带有颤音的高喝，迷雾被强大的规则力量撕开，一只散发着乳白光芒的擎天巨手，手中反握着一柄巨大的光明长剑，从迷雾撕裂的豁口中探出，纵横这上下千里空间。

　　那两只抓捏住黑色光团的火焰巨手，死死镇压着黑光团的激烈挣扎，往上空，正对着光明巨剑迎上。

　　“……与我为敌者，必在光下破碎！”

　　光明巨手提起巨大的光明长剑，狠狠对着黑色光球斩去。

　　“叮——！”

　　放射着万丈光芒的长剑，斩在黑色光球上，就像斩上了水晶、宝石一样，发出清脆、悠扬的震鸣，轻轻柔柔，却又连绵不绝，带着无数片亮晶晶又黑幽幽的碎片，四溅放射。

　　“喀！”

　　仿佛蛋壳一般，那本来正与两只火焰巨手挣扎搏斗的黑色光团，在光明巨剑斩上之后，顿时停滞，裂出一道道纹痕，片片破碎，露出里面被黑雾缭绕，看不清面目的碧翠丝。

　　一口鲜血从黑雾中喷了出来，显然，黑色光团被斩碎，又让碧翠丝受了内伤。

　　喷出一口血，碧翠丝感觉好了许多，看着明亮的天空，眼睛依然还有些灼痛，她知道，自己伤上加伤，又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不太可能跑的掉了。

　　如果这里不是在雾霭森林范围，任何非精灵的传奇、神性生物，都会遭到扼杀，作为摩黛丝提神的神官、侍从，她本来还有几种办法可以保证自己逃脱，比如以一些寿命作为代价，召唤伪圣灵，或者召唤蝎身守护侍卫（虚拟21级，相当于半传奇，日常存在于坎摩罗的神国——黑精灵谎言之间）。

　　但现在，这已不可能了，既然跑不掉，当然就要反抗。

　　环绕在她身周的黑雾，猛的浓密起来，滚滚黑烟蒸腾而上，直冲天空，远远看去，就像是点燃了烽火狼烟，一股沉肃杀伐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

　　随着这气势散发出来，本已破碎将要消散在空中的片片黑光，又重新聚合，眨眼时间，就又凝成一团大黑光球，就要重新把她身躯包裹住。

　　但亚戈又怎么会放任她又恢复过来，黑色光团正要包裹起来，一只巨手瞬间拍到，“嘭”的一声，一下把一面半球形的光幕，打的后仰，然后伸到光幕内，一把抓住反应不及，目露惊恐的碧翠丝，狠狠从天空扔到地上。

　　接着，两只巨手在空中握成拳状，对着碧翠丝掉落的那面山峰，猛的一拳头砸下去。

　　“嘭！！”

　　闷响声中，山峰顿时一颤，无数山石和树木，被这猛烈的震颤，就下就从山上震飞起来。

　　还没等山峰震颤停息，又是一拳砸下，“嘭！！”，山峰又是一颤，恍惚间，似乎是有一个巨人，正挥舞着拳头，狠狠捶击高耸巍峨的山峰，誓要把那山，生生砸平。

　　远处不知何时变的灯光通明的精灵村子里，一群精灵跑出树屋，指指点点的看着南方天空，两个巨大的拳头，一下一下，死命的往一座大山的山顶狠砸，每声闷响传来，他们都眼皮一跳，那两个拳头砸下去的力量之大，即使是在数里外的村子，都可以清晰感觉到颤抖，每一下，叶子沙沙的晃动摩擦声，都响在耳边。

　　同样跑到门前的亚尔曼和玛利亚，彼此抠住手心，紧张的满手都是冷汗。

　　“玛利亚，白色的巨手是亚戈阁下吧？”

　　亚尔曼紧张的问着，玛利亚啐了他一下，“你刚刚不听到亚戈先生念咒文的声音了么？亚戈先生也在你面前使用法术啊，还问。”

　　“我……我就是担心，这白色的大拳头，打起来，打起来太暴力了，一拳头砸下去，连我们这里的地面都在抖，看亚戈阁下挺温和的，怎么会有这种打法？”

　　“肯定是的没错了。”

　　玛利亚肯定的说着，其实在她心里，也有些惶恐，害怕亚戈是挨打的一方，但她更愿意强迫自己相信，自己帮不上忙，惟有的，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祝福罢了。

　　一连三十多拳，山顶都被打的平整，亚戈才稍稍住手，指挥着一只巨手，在山顶上的碎石碎木中掏摸片刻，抓起已经晕头转向，连吐好几口血，内脏、骨骼差点都被震碎的碧翠丝，捧在巨手手心。

　　“我给你两个选择，想死，还是想活？”

　　清朗的声音，远远传过去，亚戈现在可不敢靠近碧翠丝，碧翠丝是祭祀，使用神术，也可以看做是施法职业，而施法职业，可都会自爆的，不过很少有谁愿意就是了，自爆会损伤灵魂，而神职人员，不管怎样，死后灵魂都会归去神国，依然侍奉神，为神管理国度，放着永恒不去享受，为一时之气自爆，没有谁会那么傻。

　　但堕落精灵是怎么样，亚戈却不清楚，他开始就发现，堕落精灵的战斗素养很高，战斗意志坚定，万一这个叫碧翠丝的祭祀，一发疯来个自爆，他凑上去岂不是找死？

　　他可从来不会得意忘形。

　　听到他的询问，本来还在挣扎着的碧翠丝，眼睛突然一亮，艰难的抬起头，望向远远不靠近的亚戈，问道：“想死，怎么样？想活又怎么样？”

　　“想死，我现在就杀了你，想活，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想活！”

　　碧翠丝根本没有多做考虑，立刻说道。

　　远处，熊熊烈火笼罩住的亚戈，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很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