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幽暗的费德蓝（中）

　　ps：这边电线被刮断，从凌晨开始停电，现在才修好，我就赶快趁着时间闲，跑回来把这章传上，不要以为我想赖帐哈……欠的已经还完了，夜里还有一章。~~~~

　　.

　　.

　　杰森的话音刚落，远方天空那团银色光球，突然光芒大放，猛的一涨，就像点燃的火药，突然炸开。下方厚厚的云层，在光芒盛放的瞬间，猛的凹下，仿佛承受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片刻后，正平稳飞行着的空中客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一阵剧烈的晃动，包围在外层，有着元素池强大能量支持的风盾，激烈的波动着，一圈圈波纹向四周扩散，瞬间就把风盾平衡的规律打破，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崩解的样子。

　　正抓着沙发，努力固定身体不至摔倒的亚戈和杰森，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如果他们没猜错，造成空中客车震动的，是刚刚光球爆发时，释放出的冲击波。

　　这样远的距离，冲击波的威力都能将巨大的空中客车撞的晃动，风盾也抵消不了冲击力，反倒差点崩解，那光球，威力该多么强大。

　　“不行，天空太危险了，我们要……”

　　“轰——！”

　　正大喊着的杰森，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打断，沙发面前那条矮几上，因客车震动而胡乱弹跳的水晶杯子，“砰”的一声裂的粉碎，竟然被这后赶到的爆炸声，生生震碎了。

　　等声音平息下来，晃动减小渐至微弱，杰森松开紧抓沙发靠背的手，匆匆向下走去。

　　亚戈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看现在的情况，这高空实在太危险，杰森必定是去找船长，要求低空飞行了。他运尽目力，看向银色光团所在的方向，敏锐的目力，虽然有些模糊，但已经能看清楚，这银亮的光团应该是运动着的，它下面的云层，就好像船行在水中破开波浪一样，被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天空太辽阔，没办法估算距离，但能将云层拉出那样的痕迹，这速度……”

　　还在想着，只见那团光球又是银色光芒一闪，爆发开来。这爆发后，只是几个呼吸，光芒还没收敛，客车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次连沙发都再无法固定，骨碌碌向倾斜的一侧翻滚开，轧碎了矮几，露台上一片狼籍。

　　“看来距离已经接近了，这次震动来的更快，强度也更大。”在心中想着，亚戈也顾不得脚下剧烈的震动，踉跄的爬起来，也匆忙向下赶去。

　　客车上的工作人员，大约是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往下层工作舱走去的时候，亚戈沿途看到许多人在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不顾一切紧抓自己身边所有可固定身形的东西，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匆匆赶到工作舱，还没推开虚掩着的舱门，里面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

　　船长洪亮的大嗓门在叫嚷：“低空飞行？高贵、尊贵、细皮嫩肉的法师先生，请问您明白低空飞行意味着什么么？您知道我们下方是什么么？我们现在正在一座森林的上空，低空飞行，意味着这艘可爱的空中客车，会成为那森林里所有飞行魔兽的靶子，你要我低空飞行？干嘛不杀了我？”

　　“这是命令，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是我包下了这艘客车，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杰森压抑着怒火，在低声咆哮着，“刚刚两次震动你也感觉到了，执意留在高空，一但这客车支持不住，我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而下降到低空，虽然会有魔兽威胁，但那只是一种可能，也许，也许我们可以逃脱出去……”

　　“行了吧，法师先生，伟大、尊敬的您不要忘记了，您只包下了贵宾舱，还没有足够的权力可以命令我，现在，我依然还是这艘船的船长，明白？更何况，我对我的‘巡空之舟四号’非常有信心，哈哈，这小小的震荡，怎么可能会让这巨大坚固的船支持不了？”

　　“你……”

　　“被律法约束了，否则，一个法师又怎么会被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冷嘲热讽？”站在门外的亚戈心中想着，摇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工作舱其实也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是动力室，中层是隔绝间和物资仓库，上层才是船长室等等客车工作人员工作的地方。

　　门打开是指挥室，宽大的办公桌前，杰森与光头船长气氛紧张的对峙着，他们旁边，一个穿着贵族服饰的青年，正优雅的小口喝着杯中的饮料，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仿佛是在看吟游诗人的演出，不可否认，这姿态从容而充满了气度。

　　听到开门声，三人回过头，见到是亚戈，杰森就叫道：“克里恩先生，请您到贵宾舱把我的那些同事叫来，伟大的船长阁下，不敢把船降下去，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亚戈笑了笑，安慰着：“杰森，我的朋友，你认为会有什么办法？”

　　“这……”杰森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也许飞马车可以……”

　　“这不是一个好提议，那样的话，也许客车还没坠毁，我们就已经先被高空的罡风撕成碎片了。”

　　“可除了这……”

　　“所以，还是呆在客车上吧，不过可以稍微变通。”亚戈微笑着，看向船长和那个青年贵族，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一动，一根火红色的小法杖落在他手中，“两位，委屈你们一下。~~~~”

　　因为又多来一位法师，而暂时保持沉默的船长，这时终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他大吼一声，身上猛的闪烁起浓郁的斗气光芒，肌肉纠结的双腿往前一迈，借着冲势，一拳就向亚戈打了过去。

　　“一个中阶战士罢了，愚昧。”

　　亚戈微微抬起小法杖，杖尖火红的光芒一闪，一团指甲大的小火球瞬间飞出，正砸在船长打来的拳头上，“轰”的一声炸响，血光四溅，一条已经炸成几段的胳膊，高高抛起，落在那宽大的办公桌上，一缕缕热气带着肉被烤糊的焦臭味儿，升腾起来。而船长，则被这瞬间的爆炸炸飞起来，重重撞在身后不远地方的墙壁上，“喀嚓”一声，脑袋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瞪大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咽了气。

　　由爆炸的嘈杂到一切都消去的宁静，滚滚热浪在这宽敞的指挥室肆虐着，烘烤一切可以烘烤的物体，杰森和那位青年贵族，愣愣的看着紧贴墙壁，已经死去的船长，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心翼翼控制着魔法强度的亚戈，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瞬间又挥动小法杖，牵木偶一样在空中下压再向上一提，一团烈火凭空燃烧，好像一只凶兽的血盆大口，猛的铺开，凶狠的扑向还呆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反应的青年贵族，凌空一兜就把他整个包住。

　　刹那间，火舌舔舐血肉与油脂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只是几个呼吸，那团火焰一暗，就像出现时一样又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只有一滩黑色的焦碳遗留在原地，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这时，杰森终于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亚戈，“你……你杀了他们？为什么？”

　　“……”

　　亚戈没有回答他，上前将两具残骸拖到指挥室旁边的船长室，然后稍微打扫一下，就坐在那办公桌前，就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取出地图，仔细和桌面上的路程数据、航空路线图比对着。

　　“砰”

　　没有得到回答的杰森，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身子探出一些，凑进亚戈，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吼：“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回答我！”

　　亚戈平静的看着他，身体微微后扬，慢慢靠在椅背上，小小的法杖在他手指间被拨动着旋转，晃出一片赤红色。

　　然后，剧烈的震动再次降临了这艘浮在天空上的孤舟。

　　等震动停息，他转头扫视一圈凌乱的指挥室，才开口缓缓说道：“感觉到了么？震动越来越强了，刚刚从露台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那团银光，在向这个方向飞过来，越靠近我们，震动就越强，再不赶快离开，恐怕就永远走不掉了。我的朋友，时间不允许我和这两个自私而愚蠢的蠢物争执，船上这些人的生命，不能因为他们的固执而白白葬送。”

　　听见他的理由，杰森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才勉强找到一个理由，有些迟疑的辩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也不应该杀了他们，这违反了法师的法律和道德。”

　　“只是违反了法律，而没有违反道德，杰森。”亚戈站起身，搭上杰森的肩膀，“难道你认为，我们这所有人的生命，还比不上他们两个？”

　　“可是，你可以抓住他们。”

　　“抱歉，这是在工作舱，只想抓捕而不是杀死，就会加长战斗时间，加大战斗的强度，我可不敢保证，下层动力室不会受到战斗余波的影响。”

　　“……”

　　杰森面色一阵变幻，显示出他内心在激烈的思考。

　　作为一位隶属于协会的法师，他比谁都明白协会法律的严苛，他比谁都明白触犯了法律的法师在协会中会得到怎样的下场，不说那让人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精神与**双重折磨的阿拉希，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废除魔力的惩罚，都会让普通的法师痛不欲生。可以想象，当一位法师被废除了几十甚至上百年辛苦积累起来的魔力，成为再也无法使用法术的废人，再也无法追求世界上最神秘最强大的力量，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不敢去触犯，他还是个凡人，还有亲人需要保护需要供养，还有仇人需要那一身魔力去威慑，如果可以，他这一生估计都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因为协会对内部人员触犯法律处理更残酷。

　　残酷到，就算这次人是亚戈所杀，他没有阻止，即便只是来不及，也会受到惩罚——除非掌握有被害人切实的犯罪证据。

　　对待内部，协会奉行的是一种畸形的价值观。

　　又一次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考，固定在舱板上的桌椅等陈设纹丝不动，但放在上面的东西，却被震动甩的到处飞射。杰森狼狈的躲过这些杂物，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向一直平静看着他的亚戈大声问道：“……好吧，你说服了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您选择了正确的路，我的朋友。”亚戈露出笑容，语气中有些喜悦以及莫名的，可以安抚人心的镇定，“现在，我们需要用幻音术模仿那位船长阁下的声音，发布命令，让空中客车立刻下降。”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杰森也不迟疑，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音术，踉跄的跑到控制台，启动了上面的幻音阵，按照亚戈所说，模仿着船长粗犷的声音，发布了下降的命令。

　　这个只有着放大声音功能的幻音阵，准确的将他的命令传到了客车上每个角落。

　　“现在我们是在费德蓝森林上空。”

　　杰森发布完命令，回到办公桌重新坐下的时候，亚戈指着钉在桌面上的图纸，为他解说着：“按照这里显示的航程参数，我计算了一下，我们正处在费德蓝森林中心范围。想必费德蓝你也知道，这是王国从南部到东部，除小阿兰沙之外，最大的森林。根据王国危险地域的详细介绍，这里面存在了许多强大的魔兽，其中飞行魔兽的数量因为本区域靠近伯迪亚山脉，占有总数值的35%左右。”

　　正仔细看着地图的杰森，吃惊的抬起头，“这么说，如果我们低空飞行，会遭受大批飞行魔兽攻击了？”

　　亚戈摊摊手，“是的，当然，我们的运气不错，现在正好是冬天，许多飞行魔兽已经返回伯迪亚南迁过冬了，所以，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呼，这样就好。”杰森长出一口气，“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就算飞行魔兽如我预料的那样，因为需要过冬而数量减少，也不能大意。空中客车的武装力量，基本是等于没有，唯一能够给我们安全保证，可以抵御那少量魔兽攻击的，就是外围的风盾。我的意思，是把元素池开启到100%的状态，优先给风盾提供能量，最起码要保证它不会在魔兽攻击下瞬间崩溃，能留有能量补充的时间。”

　　“嗯！应该可以办到，空中客车外围的风盾，虽然等级不高，但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支持，相信连普通的飞行魔兽应该没办法攻破，如果像你预料的那样，这确实可行。”杰森点点头，赞同了这个意思，但亚戈在他说话后的沉默，却让他有些不安，因此就问道：“怎么，难道不行？”

　　亚戈轻轻敲着桌面，想了一会儿，才回答：“理论上来说，元素池开启到100%，是可以的，但你还记得出发前的检查么？当时他们就说动力室有泄露，虽然我问了这船上的工作人员，得知那是正常现象，但总觉得不对。当那位检测的法师，说要提升到100%时，立刻就被船长骂了回去，我在顾虑的就是这点，会不会动力室真的有问题？”

　　杰森也沉默下来，这件事确实不好说，现在正在飞行中，动力室早就封闭不能打开，也没办法去检查确认一下。

　　万一真的有问题……杰森想像了下那个画面，心中一寒，连忙掐灭。

　　他沉吟一会儿，呼的站起身，“赌一把吧，反正我们已经在下降了。”

　　“……”

　　双手交叉支撑着下颚，亚戈的脸庞在摇摆的灯光中，忽明忽暗，显得有些深沉。思考了一会儿，他轻吐口气，“发布命令吧！”

　　几个呼吸后，光头船长那粗犷的声音在客车各个角落响起：“元素池开启100%，最大能量供应优先船外风盾法阵，次等供应优先悬浮动力，立刻！”

　　正在动力室外操作间手忙脚乱整理凌乱环境的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启动了直通指挥室的幻音阵，有些迟疑的询问道：“船长，确定开启100%么？可是……”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

　　“是！”

　　此时，船外广袤的天空中，那团银色的光团，带着撕裂云层的风压，急速往这边靠近。每过一会儿，这光团就像人的心脏一样，有规律的膨胀爆炸一下，雷鸣般的声音，爆发出的刺目银光，从云下的地面往天看去，雷声阵阵，银蛇电闪，厚厚的云层仿佛在酝酿着夏季南方海岸那般的狂风骤雨。

　　光团又一次爆炸，一个悦耳的女性声音忽然在里面响起：“萨拉温，你还想跑到什么时候？交出东西吧，否则我还会再把你拖个几天，而且一直跟着你，抓住机会就拖延一次，我想，北方那几个野蛮的家伙，一定很渴望追上你，把你拔皮抽筋挫骨扬灰。”

　　“哈哈哈哈……”苍老的声音，发出如洪钟般响亮的大笑：“把我拔皮抽筋，你以为他们就能放过你？恐怕你自己也没有这个奢望吧，否则你大可以和他们联手追杀我。迪莉娅，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纠缠着了，这个东西不应该属于你，就算再纠缠也没有用，如果你真想跟着，那就跟来，看是你的耐心好，还是我的耐心好。”

　　迪莉娅并不为萨拉温话中的轻视恼怒，身为传奇职业，她有足够的生命可以浪费几十年几百年去专注某一件事，也可以把用一天时间，把一辈子的怒火都发泄出来，而在战斗的时候，就要保持冷静，过去还身为凡人时的经历，已经使她受到了教训。

　　“看来伯迪亚山脉的战斗，还没有使你心疼，萨拉温，如果你再不交出来，我就要继续破坏你所守护的国家了，到时候别说我心很手辣。”

　　这悦耳的滚滚声浪清晰的从破空咆哮的光团中传出，但刚离开光团没多远，就诡异的消散，只有偶尔一次爆炸发出的轰鸣，在无边无际的天空肆意张扬。

　　萨拉温沉默着，没有答话。

　　他知道，对方说的到做的到，虽然传奇职业的战斗，如果危害到了凡人社会，就会有神明的化身前来干涉，但那是指直接危害。如果只是停留在某一处战斗，依靠着传奇职业的战斗余波，改造出极端环境，利用这极端环境的天灾来破坏，神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一位传奇强者的自由和怒火。

　　在荣誉堡被拖延了几天的战斗，已经把那片方圆千多里的范围，都变成了冰天雪地，居住在边境的村子，有许多无辜的平民被默默冻死在那片地方，还间接影响到了王国对堕落法师和蒙多公国的作战。他在昨天，才好不容易寻到对方一个疏忽，趁机逃了出来，将她引走，但如果她铁了心要把他拖延住留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继续破坏，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萨拉温自问自己，确实不忍心看着自己所守护的国度，被面前这个强大的女人一点点破坏，但，要他交出东西，不可能。

　　“费尽千辛万苦的偷出来，我又怎么会轻易交出去，只能尽量把她引到东方去，一但进了雾霭森林，大概就要好许多了。那里面的精灵们，虽然人口稀少，传奇职业也被她们的神限制着不能出去森林，但人类的传奇强者主动上门，又是另一回事了，只要计算的好，趁着围攻追逃的混乱，我就可以逃过这女人的追踪，到时候……到时候就往科达尔去吧！”

　　在心中想着，又要防御着对手领域的攻击，萨拉温也没注意到前方的情况，这时，总也等不到回答的迪莉娅，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做一件事，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正好，前方一艘正下降着的空中客车，映入了她眼帘。

　　“好好好，萨拉温这老头子，大概以为我吓唬他呢，那我就把这空中客车撞毁，来提醒他一下，我迪莉娅可从来不说谎话，一直都很诚实呢！”

　　心中冷笑的迪莉娅，猛的收紧领域，就像一张网，紧紧把裹在其中逃不出去的萨拉温束缚住，光球突然变小，却光芒更甚，硬拖着往空中客车的位置冲撞过去……

　　这个时候的杰森和亚戈，还在指挥室里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

　　“动力室，分配15%剩余能量优先供应观察室！”

　　“观察室，立刻全力运转叹息之风法阵，尽最大努力计算那颗光球的运动轨迹，随时汇报！”

　　“客户服务部，寻找协会法师带领你们，使用魔法将船内未固定物品束缚在船舱内，做好撞击准备。”

　　“……”

　　亚戈每说出一条命令，杰森就模仿着光头船长的声音，用幻音阵发往全船。船上本来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在这一条条条理清楚，没有一丝混乱与紧张的命令指挥中，下意识的遵守着去办理，一但忙碌起来，不由自主的就忘记了恐惧。

　　耳中听到本来有些慌乱的汇报声，渐渐有了纪律，传来的声音中也没了夹杂着的绝望，杰森看了一眼亚戈，不太清楚这个少年法师，究竟为什么可以那么从容以及冷静，仿佛任何事都办法使他惶恐慌乱。

　　“可能，我开始对他性格与智慧的分析，有些错误，这家伙，哪里像个十多岁的孩子？面对危机不动声色，连我这已近中年的人，都没办法做到！”

　　发布完命令，亚戈丢开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但只是一会儿，就又紧张了起来。

　　控制台上的幻音阵，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一位船员语气急促的汇报着：“船长，那几个协会法师闹了起来，怎么办？”

　　“嗯？”亚戈抬起头，看向杰森。

　　在他的目光下，杰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就开口道：“要不，我去看看？”

　　“好吧，请尽快！”

　　一会儿后，匆匆离开的杰森脸色铁青的返回来，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重重带上门，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清脆响亮的声音中，几颗指甲大小，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像水晶球一样的石头，在桌面上反射着幽幽光芒。

　　“要不是固定物品的时候，我那几个同事发现，我都没办法相信。”杰森激动的怒吼着，“整整一个普通舱，一舱里全是它们，我的神，这么多魔晶石，这艘空中客车，究竟是王国的客运工具，还是走私工具，这么危险的东西……该死的船长和监察员，难道都疯了么？”

　　亚戈拿起一颗魔晶石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晶莹剔透的石头，闪烁着各色冷光，透明的没有一丝杂质，这样的魔晶石品质，已经达到了中等以上。格伦王国并不是一个有丰富魔晶石储量的国家，大多数的魔晶石应用，要依赖进口，因此中等品质的魔晶石在格伦，就已是一种稀缺的战略物资。

　　这样的东西，想要大宗买卖，就需要王国签发经营许可证才可以，很显然，空中客车上没有人有经营这个的权利。

　　而且，魔晶石虽然应用范围广，本身也很稳定，但却最忌讳储藏存放在周围环境元素浓厚的地方，浓厚的元素，会吸引晶石内的魔力震荡，稍一不注意就会爆炸，量小还好，如果量大的话，就是一场灾难。

　　如今，这客车上，堆了整整一舱，哪里还是船，已经变成了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丢下晶石，亚戈揉揉额角，对杰森苦笑道：“看来，我们想不乘坐飞马车离开，都不行了。”

　　“……”激动的杰森，勉强平复下心情，问道：“那船上的人？”

　　“我还没考虑好！”

　　亚戈摆摆手，正要继续说，脚下突然一阵晃动，身体一歪，猛的倒了下去，然后就是一声猛烈的爆炸声，从底层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