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小时候8

    在于明的叙说之中，向凡也知道了很多“于家”乃至“于明”曾经的记忆，就是不知道，那个被他菜刀抛中的于永年，最后变得怎么样了？

    如果他还活着，向凡已经考虑下，要不要让这类人渣，早死早超生！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因为于明又再一次开口了，但是，电灯的备用电源，所剩无几的电力，似乎让昏暗的灯光，变得更加的黯淡下来了。

    ……

    ————————————————————

    “白叔叔哭了很久、很久，我们一家人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位三十岁的男子汉在痛哭流泪！因为那时候，不管多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大声哭出来，才能缓解内心的压力……不过，哪怕过了这么久了，甚至连白叔叔的长相我都忘记了，唯一没有忘记的，还是他的哭声……”

    于明讲述的声音，再一次开始了。

    白天磊哭了多久，于明似乎忘记了，他只记得，当于丨大海和白天磊回来的时候，他和他妈妈还在吃着早饭的。可是，当白天磊哭声停止，时间甚至已经到达中午了。

    而白天磊身上的衣服，随着他趴着、抬头、手掌撑头等等姿势的哭泣，随着泪水的横流，早已经湿透了。

    当白天磊逐渐停止哭声的时候，他也已经醉倒了，于丨大海无声的叹了口气，脸上并没有离开派出所时，那种兴奋的表情了，而是变得有些忧愁起来了。

    白天磊当初被孤立的时候，还是带薪放假，但是，局里的高层，显然不可能一辈子养着他，可能一年后、两年后，这个“带薪放假”就变成了“辞退”了！

    就是因为这种压力，让那时候的白天磊，心情变得十分的烦躁起来。说到底，就是因为“钱”的问题！因为，等孩子出世之后，他这位做父亲的，要给他足够的未来。

    于丨大海想到了白天磊，也想到了自己，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虽然没有达到残破不堪的地步，但是也已经显得老旧了。

    而他的工作，似乎也只能保持家里人吃穿用，甚至连于明未来的学费，都要省吃俭用才能存下来。

    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难道真要寄托在这块“地皮”之上吗？如果，几年之后价格还没有上涨呢？如果，这个上涨的时间需要十几年，他们等得起吗？

    看到哭睡过去的白天磊？于丨大海也开始忧心忡忡了，他们“于家”的未来，又该如何呢！

    这时候的他，似乎想到了某个地方，内心的情绪都变得冲动了起来，可是，看了看叶雅清和于明，他又放心不下来！

    “雅清，我将天磊扶进去睡一下，你先整理一下……”于丨大海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想法抛之脑后，现在的他，还是放不下来。

    “好的……你拿件衣服给他换上，都湿透了……”

    叶雅清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但是，却不是如同于丨大海想到未来，而是觉得自己一家人的生活，真的幸福很多了，虽然并不富裕，但是也没有达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

    而且，他们一家人，都是平平安安的！

    想到了这里，哪怕因为白天磊的故事，让她内心的情绪有些低落，她还是露出了幸福甜蜜的微笑，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将来！将来，只要于明上大学工作了，他们也就安心了。

    然而，这个原本很平淡的中午，却因为白天磊的哭声变得有些沉闷起来了。但是，当于永年的家人上门的时候，似乎让这个家庭，变得有些风雨飘摇起来了。

    当于永年一家人，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很多亲戚，抬着受伤的于永年上门的时候，“于家”人才知道又出问题了！

    当于丨大海从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躺在担架上装死的于永年，竟然吓得坐了起来，按照他的想法，于丨大海如今应该还在派出所啊！但是，在旁人的提醒之下，他又立刻装模作样的躺了下去。

    “于丨大海，叫你儿子滚出来……”

    一群人在外面这么喊着，原本在整理桌子的叶雅清，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出门去查看了。

    而知道前因后果的于明，吓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了，但是，近期的打击，让他的心智坚毅了许多，甚至连思想以及行为举止，都变得成熟了很多。

    在房间之内，于明用冷水洗了洗脸蛋，深呼吸了好久之后，终于将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在这一刻清醒的时刻，他将所有细节思考了一遍。

    昨天晚上出门，没有带任何东西，甚至连菜刀，都是于永年家的，而衣服已经洗掉了，鞋子……于明立刻拿起来看了看，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痕迹。

    稍微查看了一下，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他走了出去。

    ……

    院子里面，于永年带来的人，对着于丨大海和叶雅清，指手划脚的骂了起来，于丨大海看到于永年他老爸都来了，对于这位他需要叫“大伯”的长辈，于丨大海不敢放肆，只能将内心的怒火收了起来。

    “姓于的，姓叶的，你们两个生的什么野孩子？吃丨屎长大的，还是喝尿长大的？”

    农村人，骂人自然很粗鲁，而他们口中的话，如果在平时，于丨大海或许会将怒火压制下去，但是想到于永年冤枉自己，竟然找人做假证，他就有些忍受不住了。

    而现在，这个三八婆的辱骂，让于丨大海的怒火，直接升腾了起来，压制不下去的他，直接咆哮了出来：“大伯，你真以为我于丨大海好欺负吗？三天两头叫人来我家？”

    “于丨大海，你还知道我是你大伯？你儿子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你怎么不念念兄弟情谊啊？”

    一位老者撑着拐杖走上前来，看着他脸色红润，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中气十足的样子，显然身体很健朗。而他的步伐，虽然有些蹒跚，但是脚掌与地面的密切接触，显然练过家子。

    “我儿子打你儿子？”于丨大海气极反笑，他下意识看了看后面，于明正在这时候，向着院子走来，他侧过身子，对着他的大伯指了指，笑道：“我儿子？打了你儿子？”

    “就是这个孩子，将我儿子打成了重伤，难道我活了几十年，就快要进棺材的人了，还会说谎不成？”

    这个老者，将拐杖高高抬起，然后重重的放下，整个院子，似乎都产生了不大不小的震动，让附近七嘴八舌的人，直接停住了口中的话。

    “爷爷……你都快进棺材的人了，眼睛显然也不好使了，你家的败家子一米八的身高，肌肉发达、人高马大的样子，我如今才一米二，身子更是瘦肉不堪，你教教我看，我是怎么打伤他的？”

    于明走到了于丨大海的身边，经历过于永年带着二十多号人，围堵“于家”大门的那一次，于明显然也适应了，而他的脸色如常，更是没有丝毫害怕！只是，若隐若现之间，头发上面还有刚才洗脸时，留下的水珠。

    除了从小就受到穷苦环境的压迫，让他的思想变得十分的成熟，而近期的打击，让他的心智磨练的十分坚毅！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家里就有一位警察，“背后有人好说话”，这种浅显的道理，小小年纪的于明，显然也已经懂得了！

    而他口中的“爷爷”自然不是他亲生的，虽然有血缘关系在，但是于明显然不吃这一套，平时的刻意刁难，甚至恶语相告，哪怕是于明，都想咒他早死早超生了！

    “于丨大海，你个没出息的，整个一窝囊废，我弟弟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老者听到了于明的话，显然气得不轻，但是，他竟然没有对着于明斥责，而是骂起了于丨大海。或许，在他看来，养不教父之过！

    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听到了于明的话之后，就有些指桑骂槐起来了。

    “看看，这野孩子，一点礼貌家教都没有，也不知道谁家生的下贱野种……”

    叶雅清终于有些生气了，要是别人骂她还没事，要是骂于明，不管是任何人，儿女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走上前几步，怒道：“难道你没有儿子吗？你这个做母亲的，嘴巴都不知道留点口德，知不知道现世报啊！小心你儿子将来受到报应。”

    “我又不是迷信的人，还报应呢，要是老天爷有报应，早就将你们家都劈死了……”

    “你……你……”

    叶雅清面红耳赤的，一句话说不完整，被对方气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她显然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粗鲁的话，她自然骂不出来，不过，要是这个时候，她说出一些大道理，还会被对方耻笑。

    “你什么你？如果这是我家儿子，我早就摔死他了，就是一野种，留着祸害社会干嘛……”

    于丨大海听到这句话，也不管他的大伯在场了，直接走到旁边，将劈材的斧头拿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右手握着斧头，指着对方，有些阴沉的说道：“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句看看？我马上去你家，将你儿子劈死……”

    “哎哟喂，打人了，大家快来看看，道理讲不过，就开始打人了……”

    这位三八婆并没有害怕，而是跑出了院子，在附近大喊大叫的，竟然吸引了不少围观者，某些甚至捧着饭碗就出来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

    这位三八婆显然深知这些道理，附近街坊邻居都吸引过来之后，她开始哭哭啼啼的喊叫了起来：“也是读过书的人，竟然还打人，难怪会教出这样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