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犯

    回家的路上。

    “最近越来越冷了。”夜风吹来，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明哆嗦着说道。

    “是啊，秋天过去了，冬天也就来临了。”向凡现在想着是怎么赚点钱，夏天穿个短袖还好说，秋冬天买的衣服更多更厚更贵，自己麻烦他们这么久了，不是洗几个碗筷就能报答的！

    虽然自己在杀手生涯学了很多技能，可是现在身为学生，还是一位未成年的初中生，能做的事情寥寥无几啊，总不可能跑去抢银行或者坑蒙拐骗偷，这些下三滥的赚钱方式吧。黑暗世界第一组织，某位特级杀手因生活贫困，跑去抢丨劫来维持生计，要是传出去不给人笑死就怪了！

    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以前还对钱这种东西有点厌恶感，这世界上大部分的资本家都是为了钱，最后落个不得好死，可以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让人看尽繁华落幕。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前身为组织精英，自然有内部负责人专门解决这些琐碎的事情，那时候甚至连钱的概念都没。而现在，却不得不考虑下这些身外之物了，突然发现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很冷。”

    于明显然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想：什么时候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呢，虽说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不过，看着冬天妈妈冻疮的双手，还得忍着痛洗菜洗碗，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有时候客人无理取闹还得赔着笑脸，其实店面吃点租金也可以过过日子的，何必这么不辞辛劳呢！

    “现在九月天就这么冷了，冬天的时候应该会更冷才对。”向凡看着天空，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

    “向凡，你等我下吧，我去小便下，今天坐了一天都没上洗手间。”

    “嗯，你小心点。”

    ……

    ————————————————————

    “大哥，我们被那两人害死了，现在都成逃犯了，真是有家不敢回啊！”一个圆脸，矮胖的中年男人轻声抱怨着。

    “老三，别在说了，赶紧赶路吧。”

    “大哥，老三，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冲昏了头，也不会连累你们的……”老二哭丧着脸，满脸的愧疚，停顿了一下，犹豫着问道：“要不……我们自首吧？你们说我是主谋，都统统往我身上推，你们只是被迫的。”

    “别胡闹了，我们是兄弟……”老大突然听到了声响，立刻警觉了起来：“谁在那里。”

    ……

    躲在草丛里的于明被吓得惊慌失措，竟然被发现了？待看清他们对着相反的方向，下意识转过头，却看见向凡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情急之下出声大喊道：“向凡，你快跑啊，他们是逃犯……”

    于明的一声“逃犯”吓得胖子老三立刻转过身子，掏出了小刀，直接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肩膀。

    就在向凡准备出手杀掉他们的时候，老大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老三，把刀收起来，他们还是孩子……”老大很严肃地大声叫道，脸上皱紧了眉头，可话音刚落，他已经惊呆了。

    那个叫向凡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另一位孩子的身旁，就好像是……闪电一般瞬间就到了，单手扶住那名孩子的肩膀。而胖子老三早已经晕倒在一旁了，只不过，看着胖子圆润的肚皮上下起伏，很明显还活着。

    “我觉得，你们还是去自首好。”向凡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对着无足轻重的人，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事实呢？他们是逃犯！

    “孩子，你的身手不错，不过我们去自首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国字脸老大已经恢复了沉静，听到向凡的建议后，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容。

    “喔……这么说，我应该成人之美放过你们咯？”向凡说完之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拳打在老大的肚子上面，那名被称为老大的中年男子，直接捂住肚子跪倒在地上呕吐起来了。

    简单、直接、粗暴，这就是向凡的风格。那打不过怎么办？打不过就跑咯！

    “照你们的意思，好像逃避法律的制裁是理所当然的。”

    右腿一个侧踢直接把过来送死的老二踹飞了出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向凡用了两成都不到的力量，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三个逃犯。于明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这不是传说中的“七伤拳”和“佛山无影腿”吗？偶像啊！

    又是一个看武侠小说入迷的男孩！

    “向凡，你竟然会武功？”于明双眼笑眯眯的，惊喜地裂开嘴巴，露出了两颗大门牙。

    “会啊，你要学吗？”向凡要是留个长发，穿件道袍，在背一把长剑，活脱脱一个仙人模样啊，这才是高手风范啊，随随便便露几手，就把于明哄上了贼船！

    “要，我要学降龙十八掌……”

    ……

    两人已经无视一切了，旁若无人地聊起天，直到国字脸老大再一次呕吐，才想起两人所处的环境与对话，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卖部还记得吧？……你先去报警吧。”向凡才不敢让于明一个人留在这里呢，他太单纯善良了，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呢？上次他被朱英杰等人欺负的时候，就想过教他点“功夫”，今天正好有机会展示下，省得以后他还不相信自己。

    于明“嗯”了一声快跑了过去，他脑海里还是有点混乱，向凡真的好牛掰啊！那可是三个逃犯呀，光看他们膀大腰肥、牛高马大的样子，就足够唬人了，没想到被向凡两三下解决了，而且还是完胜，真没想到我救回了个功夫高手啊！

    “嗯，你们的另外两个朋友被抓住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向凡突然想起新闻上面那两张照片，那两人还是自己以前任务时，帮忙带过路的编外人员，难道这五个人都是组织编外人员？

    向凡正在考虑要不要斩草除根，老大终于回话了……

    “我们不认识他们的。”老大干呕了一阵子，躺在地上，胃里才稍微舒服一点，一地的酸水闻着都有点恶心。这时候，他也没有多于的精力来苦思冥想，这名男孩为什么这么冷静，身手为什么这么好……只是躺在地上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他们三个原本只是工地上的临时工，活都干完大半年了，包工头还是拖欠工资不给。一个星期前，那个叫老二的家里出了急事，他们三个只能跑去和包工头要工资回家，多多少少拿回一点工钱，最起码先把路费解决了不是，没想到，包工头工资不给，还叫了一群社会混混来叫嚣着：你们只是临时工，给你们地方住，给你们饭吃就不错了，还tm要钱？

    他们三人体力还不错，虽然在向凡手下走不了一个回合，可常年劳动对付几个小混混还不是手到擒来，就这样，他们逼着包工头拿出了工资，然而，他们人刚走，包工头却以抢劫的名义直接报了警，加上他身上的伤口，他们三人被人赃并获真是有口难辩，这年代找个证人比登天还难，更不用说他们三人这种临时工了，而且，听说包工头的某位亲戚还是江州“华义帮”的小头目，所以，没有人脉又得罪了黑帮的三人进了看守所。

    这还只是个开始。

    在看守所里，他们三人因为不懂法律整天提心吊胆的，请律师这种需要金钱和精力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想像的。而且，在华义帮那位小头目的示意下，他们三人在看守所里面吃尽了苦头，甚至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随后，看守所里来了另外两名罪犯，也就是向凡所认识“杀手组织”的编外人员，这三人老实巴交，被金钱蛊惑之后竟然协助他们逃跑，要是在平时，他们三人虽非才智过人，但最起码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然而，无欲则刚，他们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家里也出了急事，情急之下做出了理智之外的事情。

    很多人都知道冲动是魔鬼，然而，当不幸的厄运以及霉运，降临到你以及家人身上的时候，你照样会丧失理智，去选择冲动，去变为魔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

    等他们三人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后悔莫及了，如果上天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要把牢底坐穿，越狱这事真不是人干得！

    他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向凡听得头都大了，又是一起很简单的民工纠纷，至于所谓的“华义帮”，更和向凡八竿子打不着。

    于明的脚步声打断了向凡的思绪。

    其实世界都一样，有些地方很冷，有些地方却感到很温暖！

    “向凡，我已经报警了。”于明面带微笑，双眼眯起，让向凡感觉到了温暖：“呐，我们晚饭都没吃，我买了点东西给你。”

    这一刻，向凡心里暖洋洋的，于明一家人真是太可爱了，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咦，向凡，他怎么哭了？”

    于是，向凡简洁明了地讲了一遍他们的事迹，听完后于明感慨系之，对着老大轻声问道：“那事情很着急吗？家里需要多少钱？”

    “要好几千啊！老二的媳妇生了，老家本来想省点钱找个产婆的，可是，出血太大了，最后只能送诊所了……后面好像很严重又送医院了，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弟妹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三人情急之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了，唉！”

    老大哽咽着说道，对于他们来说住个院看个病，拼死拼活干一年，平时再省吃俭用，都不知道能不能存起来。本想回去找亲戚朋友借一借，筹齐医疗费先，没想到路费没要到，人却进了看守所。

    “唉，我回去问问长辈先吧，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以后做事之前要经过深思熟虑，别太冲动了！”于明竟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对他进行说教，可是老大似乎很受教似的，频频点头。

    凄厉的警笛声响了起来，由远而近，这一次他们三人进去可能是罪加一等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最开始的事情查清楚了，只是包工头的诬告，但是，协同罪犯逃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向凡和于明两人也被请上了警车，和他们三人带着手铐截然不同的待遇。到了警局之后，吓得于明出了一身冷汗啊，广播电台、市电视台、市日报、市晚报甚至连市民生报都来了，一大群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的叔叔阿姨在那里严阵以待。

    这次的“逃犯事件”造成这一个星期市区人民的恐慌，市民对警察的能力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质疑，现在市局还不大力宣传报道下，借着两位少年英雄的形象，顺便改变下市局在市民心目中伟岸的形象！

    向凡和于明两人只是对警察粗略地讲了下经过，特别提到的是，他们是准备自首的，等问到他们三人为什么不自己上警局自首？为什么两人还晕着？他们只是含糊带过，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

    ————————————————————

    忙完了一切被警车送回家的时候都八点多了，于丨大海和叶雅清心急火燎之中，都准备出去找两人了，两人对着父母亲人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讲给他们听了，当然，向凡秒杀他们的英雄事迹，自然是略微带过了。

    本以为他们会老怀深慰的鼓励两人，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这种事情，是你们小孩子能操心的吗？”于丨大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知道错了！”两人察言观色，知道这时候不是顶嘴的时候。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们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叶雅清一脸担忧地数落着。

    “对不起！”

    “唉……对了，你们没被电视台记者拍照、录像什么吧？”

    想到电视剧上面，仇人出狱之后复仇的情节，叶雅清就有点害怕。

    “爸，妈，这个绝对没有，看到那些叔叔阿姨的时候，我就吓死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于明停顿了下，让他们稍微消化下，才接着说道：“那时候，向凡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口罩和墨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我看他们办公桌上面放着，就拿过来用了，还有个面罩太难看了，我就没拿了。”向凡挠了挠头，竟然有点腼腆地说道，这幅表情要是被黑暗世界的杀手看到，他们一定会拿块豆腐撞死的！

    向凡总不能说：叔叔阿姨，我是怕看见杀手组织的人，所以才时时刻刻准备的伪装道具吧！虽然现在身体变小了，但谁能保证没人能察觉出来？以防万一谨慎小心，这些向凡还是懂的。

    ……

    “都这么晚了，我下点面条给你们吃，你们先去洗澡。”叶雅清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随后转头看向满脸怒容地于丨大海，笑着说道：“大海，别生气了，俩孩子还不是老实善良吗？这不正说明我们家教好吗？”说完之后轻轻拍了拍于丨大海的肩膀。

    “你们两个先过来。”刚准备上楼梯，两人又折了回来，准备“被训”了，“其实你们的做法我是赞同的……”

    向凡知道下面肯定还有个“但是……”，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怪他们的责备，还恨不得多被骂几句，这不证明他们真正关心自己吗？满满的受虐心理，这叫因缺爱而变丨态！

    “老爸，你太英明了。”边说着边跑过来抱着于丨大海的脸一顿猛亲。于丨大海的脸上马上乐呵呵了起来，突然想到主题还没说到呢，脸色蓦然一正，变脸速度堪称神速，训斥地说道：“但是……如果还有下次，你们只要报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