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达成交易（上）

　　天京城东郊

　　神兵坊塔楼顶层

　　“前辈，不知交换的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卫长空苏柔两人和昨天一样，依然是黑布蒙面。

　　罗帝克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颌下稀疏雪白的胡须，咧嘴笑了笑：“不急谈这个，小娃儿，我先问你几件事。”

　　“前辈请问。”

　　“你们两人可是此次前来参加州赛的外城弟子？”

　　苏柔蓦地一怔，卫长空想阻止却哪里来得及，心中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他知道——无论是罗帝克是真猜到了些什么还是故弄玄虚，试探之计，刚才苏柔那瞬间的神态变化必然已经被这老狐狸看到了……

　　罗帝克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是眯缝着眼缓缓打量着两人，半晌才悠悠说道：“你们两个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而且说话也不是天京城本地口音。更何况，昨夜你们二人竟胆大包天擅闯我神兵坊，显然根本就不了解我这神兵坊的底细，若是天京城中人，绝对是不敢夜闯我神兵坊的……这段时间又恰逢九牧州州赛开赛在即，嘿嘿，小娃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见卫长空和苏柔缄默不语，老头儿便继续说道：“你们俩虽然一直蒙着脸，但声音体貌，兵器妖宠却是骗不了人的。小娃儿，若是我所猜没错的话，只要老头子我几天后亲临神武校场就一定能认出你们两个，你信是不信？”

　　屋中一片寂静。

　　良久，卫长空才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缓缓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小柔，把面罩摘下来吧。前辈观察入微，推理严谨缜密，我真是十分佩服。”

　　罗帝克说得没错，声音体貌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七彩天绫将会交给他锻造，只要苏柔在州赛上动用七彩天绫的话，立刻就会被看破，而且听这老头儿话里的意思……那红衣女子一定是讲四翼紫金蜈之事告诉他了，四翼紫金蜈只要在州赛上一露面，也会被立刻看破。

　　“哎哟，男的剑眉星目，俊逸英挺，女的清丽绝伦，粉雕玉琢，还是两个很漂亮的小娃儿！唔，根骨清奇灵秀，居然还都是天资超卓，极为难得的好苗子…”罗帝克啧啧称奇地打量了两人一番才起身拿起了书桌上放着的一叠手抄纸，缓缓说道：“至于这第二件事么……这《异金秘锻术》应该有上中下三册，小娃儿，你昨天给我翻阅的只是上册，对么？那中册和下册呢？”

　　卫长空点了点头：“不错，这《异金秘锻术》确实是上中下三册，只是中册和下册我并没有带在身上，更何况，昨夜我们说好的可是换一本。”说到这里，他不置可否地望着罗帝克淡淡笑道：“前辈，这《异金秘锻术》的价值你清楚我也清楚，太过贪心可不好……不过若是此次你能帮我们成功改变那件兵器外观色泽的话，我答应你——日后你一定有机会能看到《异金秘锻术》的中册和下册。”

　　这下轮到罗帝克怔住了。

　　“好你个奸诈的小子！”怔了半晌，他蓦地跳了起来，指着卫长空怒道：“你是早就算计好了吧！故意带着《异金秘锻术》上册夜闯我神兵坊，目的就是引我老头子入套！中册下册你没带在身上？好，好！好好好……”

　　眼见罗帝克气急败坏地“好”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卫长空微一叩首道：“前辈，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若不肯，我们二人也只好作罢。锻造兵器之事虽然重要，但倒也不是绝对非做不可……实在不行你记下的那十几页锻造秘术就当是昨日擅闯神兵坊的赔罪，交换之事也只好作罢，我们就此告辞。”说着，卫长空扯了扯苏柔的衣袖，两人缓缓站起了身来。

　　“坐——下！”

　　雷霆般一声暴喝，罗帝克摇了摇头，苦笑道：“臭小子，少给我来欲擒故纵的一套！真是老家雀栽给了小家雀，不慎走了眼……罢了罢了！我们谈谈交换的条件吧。”

　　“前辈你说吧，想怎么交换？都说锻造师是楼兰大陆最富有的职业，更何况是你这个排名大陆前十的锻造大师了。”

　　罗帝克脸色一寒，正色道：“小娃儿，别太得寸进尺了，条件由你们自己提，我再斟酌！你们二人年纪尚轻，正处在摸索探寻自己武道之路的关键时候，好好思考下自己究竟真正需要什么吧！”

　　这“神兵王”显然是不肯再让步了——卫长空心中了然，思忖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除了用‘易兵术’的锻造秘术改变兵器之外，我还要一把风系衍神兵和一本木系天级功法。”

　　他本想再加上一件域属性衍神甲的，但心里又实在摸不透《异金秘锻术》的真正价值到底有多高……思忖再三，总觉得用三件天价重宝和锻造七彩天绫之事去换区区一本《异金秘锻术》上册，委实是有些太狠了。

　　“一把风系衍神兵和一本木系天级功法？”罗帝克眉头微微一蹙，却并没有显出为难或恼怒的神情：“你们俩谁是风属性体质，谁是木属性体质？女娃儿你不是域属性体质么？昨夜我可是亲眼见到你瞬移的。”

　　“没错，她是域属性体质，我是风木双属性体质。”

　　“什么？你竟然是风木双属性体质？双属性体质的老头子我倒是曾经见到过几个，但风和木双属性体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稀罕，真稀罕…”罗帝克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他，缓缓问道：“好，风系衍神兵我倒是有两件，一件是刀，一件是剑，你要选哪件？至于木系天级功法……我没有，不过有办法给你弄到，而且还是天级中等功法！”

　　见鬼！怕是换亏了！

　　“我要刀。”卫长空挠了挠头，皱眉道：“可是，天级中等功法啊？可是前辈，我想要的是天级上等功法啊。”

　　“天级上等功法？你个臭……没有！弄不到！”

　　“那要不然…”卫长空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不要木系天级功法了，换那把风系衍神级的刀和一件域属性的衍神甲？”

　　“域属性的衍神甲？！”罗帝克瞬时暴跳了起来，怒道：“臭小子，你知道域属性重宝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我亲手锻造出来的域属性重宝又是什么概念吗？！别太得寸进尺了！”

　　“……”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软磨硬泡，讨价还价，一老一少最终达成了交换协议——卫长空用《异金秘锻术》上册交换锻造一件风系衍神级长刀，一本天级中等功法，一个须弥戒，一件风属性的极品铠甲，以及锻造七彩天绫之事。

　　“好了，你究竟要锻造什么兵器？不过小娃儿，老头子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易兵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覆锻’古秘术，玄奥复杂，对火候掌控和材质的选用、用量上的要求都极为苛刻，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兵器本身，若是衍神级以下的兵器，抗性相对就差些，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锻造成功。”

　　“若是衍神兵呢？”

　　罗帝克轻轻捋了捋胡须，咧嘴笑道：“衍神兵的话我就有把握多了，唔，应该不会损伤到兵器本身。嗬嗬，说实话，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快些拿出来吧！”

　　卫长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淡说道：“那若是古神兵呢？”

　　罗帝克神情霎时一滞，捋着胡须的手蓦地僵住了。

　　“啪。”

　　苏柔将一只尺余长的银色长匣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匣盖缓缓掀开，一股氤氲迷蒙的七彩光华霎时间从匣中逸散了出来……

　　罗帝克瞳孔蓦地一收缩——这银色长匣中装着的赫然是一条流光溢彩，炫丽夺目的七彩绢绫！

　　“这是……七彩天绫？！”

　　他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卫长空：“小娃儿，这七彩天绫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卫长空丝毫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同样静静直视着他，沉声说道：“前辈，际遇偶得，恕我不能透露。”

　　罗帝克脸色阴晴不定地凝视着他，静默了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真是没有想到……斩月神宫的镇宫至宝七彩天绫竟然会在你这个小娃儿手中出现。”

　　“前辈可是怕惹祸上身？”卫长空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精芒，沉声说道：“若是这样，我们的交易可以立刻取消，但请你别忘了——你承诺过我，对这次用‘易兵术’的锻造秘术改变兵器之事永远保密，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惹祸上身？哈哈，放心，我老头子的身份特殊，即便是与这七彩天绫扯上关系，圣殿也不会动我的。至于承诺——我‘神兵王’罗帝克从来都是一诺千金，这点你无须担心。”说到这里，罗帝克笑眯眯地端详了卫长空片刻，悠悠说道：“别紧张，我只是感慨……你这小娃儿的胆子真是大到没边了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七彩天绫一旦暴露就会给你们二人甚至你们身后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