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旧人重逢

　　一片寂静，良久，秦月卿轻柔温婉的声音才幽幽响起：“长空……三年没见了。”

　　“嗯，三年没见了…”卫长空缓缓说道：“听瘦猴儿说你如今已是五阶武灵之境了，恭喜你，月卿。”

　　话音刚落，一个清亮动听的声音却骤然在他身旁响起：“原来是大小姐来了。”

　　“苏师妹好。”

　　“大小姐好。”苏柔声音虽然平静淡然，但眉宇之间却没有一丝笑意，她紧紧傍在卫长空身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对面的秦月卿，左手一把拽住了卫长空的衣袖，颇有几分咄咄相对之势。

　　如果说秦月卿是一朵冰清玉洁，一尘不染的雪莲的话，苏柔则无疑是一朵清雅脱俗，暗香芬芳的空谷幽兰。两人年龄相仿，姿容绝世，气质出尘，难分轩轾，只是秦月卿是秦家大小姐，身份尊贵，一直以来实力更是远胜于外姓弟子出身的苏柔，所以在燕京城中秦月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声极响……苏柔虽然和秦月卿并称为秦府两大美人，但自小身份低微，而且从未进入过州赛，燕京城中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小柔…”卫长空眉头微微一蹙。

　　苏柔嘴中轻哼了一声，却丝毫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拽得更紧了。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秦月卿的眼睛，她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涟漪，柔声说道：“长空，可以陪我走走么，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不可以！夜深了，我们要睡了。”还没等卫长空开口，苏柔就脱口答道，但瞬即她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一张俏脸立时涨得通红。

　　“好了，小柔，莫要胡闹了。你先回屋，我很快就回来的。”卫长空神情一肃，低声说了一句便轻轻挣开了苏柔攥着衣袖的手，朝秦月卿缓缓走去了。

　　“去哪儿？”

　　“随便走走。”

　　“好。”

　　眼见卫长空和秦月卿的身影渐渐远去，苏柔轻轻跺了跺脚，赌气也似地一扭身走回了屋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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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你的经脉真的痊愈了？”

　　“对，痊愈了，这事是机缘巧合而已…”卫长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缓缓说道：“对了，说起这个——月卿，谢谢你的化瘀草和汤药，鸿伯和瘦猴儿跟我说了。”

　　秦月卿心中一动，但瞬即了然——数年的朝夕相处，共同修炼，她对卫长空的脾性也极为了解，知道他这么说显然是不想多谈论经脉痊愈之事。

　　“长空，我叫你出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明天的选拔赛，其中三个参加州赛的名额已经没什么悬念了。第一组是我，第二组是秦辰，第三组虽然有秦风在，但如今苏柔已是二阶武灵之境，秦风必定不是她的对手……唯独你所在的第四组却竞争非常激烈。和你排在一组的除了仙儿之外，还有小雷，他们如今的…”说到这里，她缓缓停住了脚步，望着身旁的卫长空：“长空，既然你如今经脉已经痊愈，实力已经恢复如初，我希望你能战胜他们两个，夺得这最后一个名额。”

　　卫长空微微一怔，随即便笑吟吟道：“月卿，秦雷是你亲弟，秦仙儿是你亲妹，你为何反而希望我能战胜他们二人，夺得最后的名额？”

　　秦月卿静静凝视着他，片刻才轻启朱唇，轻声说道：“仙儿尚小，她还有很多机会，小雷则心性轻浮、顽劣，且悟性平平，断难成大器，而你却不同，长空……明年你就要行成人礼了，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说到这里，她的美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还记得三年前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么？”

　　卫长空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微微一笑道：“记得——终有一日，我们会成为绝世强者，并肩站在武道之巅……对么？”

　　“记得就好。”秦月卿莞尔一笑，轻轻拢了拢袍领，柔声道：“长空，只要你这次能闯入州赛，我就有办法将你荐入天雷宗门下——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天雷宗么？”卫长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若是我能闯入殿赛呢？若是……机缘巧合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被圣殿看中了呢？”

　　秦月卿蓦地一怔。

　　“你深知我的秉性——我想要的……一定会靠自己争取得到。”说到这里，他缓缓摇了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月卿，不过还是算了。”

　　秦月卿默默凝视着他，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深了，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好吧。”

　　秦月卿刚转身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响起：“放心吧，月卿，这最后的名额我志在必得。我会在州赛上等着你……还有那个水神宗的萧千航。”

　　待她回转身去之时，那熟悉的瘦削身影早已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幽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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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当悠远绵长的钟鼎声响起之时，秦家新一年的府内名额选拔赛拉开了帷幕。

　　当卫长空和苏柔来到黑石校场的时候，偌大的校场旁早已人声鼎沸，围满了从各处前来观战的人。

　　燕京城三大家族的府内名额选拔赛历来都是依次举行的，而且府门大开，整个选拔赛过程是面对全城开放的——每年三月的第一天是秦家的府内名额选拔赛，第三天是白家，第五天则是司徒家。

　　“长空，那不是白少雄和白飞燕么？”站在黑石校场东侧高台后方的苏柔凑到卫长空耳边轻声说道：“还有那边，看，是司徒明和司徒灵兄妹俩……看来今天白家和司徒家来的人还真不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历年如此…”卫长空凝望着黑石校场四周黑压压人群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低声说道：“小柔，第三组八人之中除你以外，实力最强的就是九阶武师之境的秦风。秦风的实力虽远不及你，但你也不可大意，今年的选拔赛不同以往，所有人都必定不会留手，会亮出自己最强的底牌。”

　　苏柔冷哼一声：“若是秦仙儿或秦辰，我或许还会有几分忌惮。他？不值一提。”说到这里，她突然抿嘴一笑，凑到卫长空耳边轻声说道：“别忘了一会儿你和我还有一场较量呢，我知道之前在落日莽林中你和我的对战切磋根本就没有展现过真正的实力。如今你我第一层境界都已大成……怎么样，长空，咱俩要不要认真打一场？”

　　府内名额选拔赛并不是决出参加州赛的四个名额就结束了，按面对全城开放的传统，四名夺得州赛名额的优胜者之间还将举行两场对战，分别是一组第一对战二组第一，三组第一对战四组第一。这两场对战对州赛名额完全没有影响，只是纯粹的切磋较技，遵循传统而已，所以胜负并不重要。

　　卫长空淡淡一笑：“随你，不过点到为止就好，不可底牌尽出，知道么？对了，你的内甲呢？”

　　“穿着呢。”

　　“嗯，那就好。”

　　随着主监武师宣读了所有三十二名参赛者的名单以及四组分组次序和比赛规则后，府内选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

　　三十二名参赛弟子之中，秦氏嫡系弟子二十八人，外姓弟子四人。除了秦月卿、苏柔、秦仙儿、秦雷、秦风和卫长空六人之外，其余二十六名弟子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武师七阶巅峰，实力和秦月卿六人相差甚远。这些弟子也都有自知之明，参加这次府内名额选拔赛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增强真正的实战经验，历练自己，因为平时他们能和秦月卿、秦辰、苏柔这些府内顶尖弟子对战切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选拔赛采取的是轮流制，第一组的第一轮四场比赛很快就结束了，胜出的四人分别是秦月卿、秦猛、秦天虎和秦月灵，秦猛三人都是七阶武师之境。

　　第二组和第三组第一轮的比赛也进行得很快——第二组胜出的是秦辰、陆大年、秦川、秦天震，第三组胜出的则是苏柔、许杰、秦风、秦三洲。

　　当第三组最后一名胜出者秦三洲走下校场，第四组第一轮的四场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第四组第一轮第一场——秦雷对卫长空，第二场——秦仙儿对秦墨，第三场——秦寿对秦操，第四场——秦昇对秦驰。”主监武师扭头望向校场东侧高台后方，沉声说道：“第一轮第一场——秦雷，武灵一阶，卫长空，武师九阶，请上校场。”

　　主监武师话音刚落，一道金色身影便从高台后方冲天掠起，几个迅疾的纵跃后，挟着一股凌厉的罡风稳稳落在了黑石校场的中央——一身金色长袍，相貌英俊邪魅，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正是秦家二少爷秦雷。

　　另一边，一身黑袍的卫长空则一路静静走上校场，不疾不徐地朝着校场中央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