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家

    英文“sniper”一词最早出现于1824年，原本为“sharpshooter”，意为“神枪手”。动词“to/snipe”最早被18世纪70年代的英属印度士兵所使用，意思为“从隐蔽处射击”，来源于狩猎鹬鸟的意思（鹬鸟是一种行动灵敏、警觉性很高、很难猎杀的涉禽，因而猎手往往需要很高的枪法和隐蔽能力）。

    张铎之所以被称为幽灵狙击手，是因为他靠着超人般的反应速度以及近乎人形电脑的计算能力保证射击精度的前提下，将隐蔽能力或者说伪装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自从遭遇袭击父母双亡后，年仅7岁的张铎就开始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当老兰斯为他讲解狙击技巧提到了“伪装”这个词时，年幼的张铎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整日只知道往草稞子、树梢、水底钻，玩命似的不停练习伪装技巧，而为的，只不过是晚上能够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3年，他只用了3年时间便将老兰斯积累大半辈子的伪装知识掏了个干净，然后这家伙就再不回床上睡觉了。

    那时候的张铎觉得他待在野外比待在房间里要安全得多，至少在野外没有人能找到自己。而等他12岁以后，如果不借助红外热像仪连老兰斯在也不知道这小牲口到底窝在哪里，有好几次老头都以为骨瘦伶仃的小屁孩让山鹰给叼走了。

    这怪毛病直到张铎15岁独自前往东非一枪干掉了那个杀死他父母的海盗头子之后才得到好转。那天晚上他在海盗头子柔软的大床上一觉到天亮，半点不在乎房间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

    高超的伪装技巧救过很多次张铎的小命，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认为自己当得起“幽灵狙击手”这5个字。因为一旦失去了杂草丛生的环境作为屏障，那些棱角分明的高楼大厦让张铎根本无处藏身。一枪过去，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哪了，还“幽灵”个屁啊！

    除非他能隐身……

    …………

    晚上回到饭馆，张铎告诉了黄老板签约的事情，才从他口中得知北极星集团私底下其实是一所军方背景硬得吓人的生物科技研究中心，而且所有研究成果都会第一时间上交部队。

    他们现在在市面上出售的产品基本都是军队好几年前淘汰下来的替换装备，但就算是替换装备也足以领先民用市场一大步，10多年累积下来，北极星已经坐稳了中国生物科技界的头把交椅。再加上相关政策扶持，每季度的纯利润需要以“亿”为单位计算，充足的流动资金使得集团其他产业也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

    8月9日，黄老板嫌弃张铎游手好闲在饭馆里碍眼，干脆把他扔进厨房洗了一整天的碗，直到下午3点才结束压榨放他出去上班。

    檀宫豪宅内，

    “小姐，这样不合适。”黑机苦着脸说。

    而冯程程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没什么不合适的，电瓶车我还没坐过，总要体验一下。”

    说完便侧着身子坐上小电驴，一拍“车夫”屁股，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忙了一整天，又顶着个大太阳来到“精神病院”，张铎本以为能在车里好好吹会冷气，却没想到冯程程有车不坐偏要坐他的小电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疯丫头”，张铎满脸不乐意地拉下油门，缓缓启动。

    黑机呆立豪宅门口望向冯程程的背影，觉得可以说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姐好像那辆小电驴一样，正在与他渐行渐远……

    今天冯程程特意挑了一身休闲打扮，坐在电瓶车后跟个邻家女孩没什么区别，只是那双被纯白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此时显得越发修长。

    照着背后拖油瓶的指示，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一家校服专卖店。

    进去以后，张铎才知道原来北极星国际高中的校服需要特别定制，而且价格还不便宜，一套小西装款式的校服就得花上近5000大洋。

    冯程程进到换衣间去试衣服，张铎则职业病发作，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

    正当他盯着一双大白腿在心里赞叹那妹子节俭时，一名高大帅气的少年推门而入。

    说实话南京路上帅哥多了去了，而且张铎敢摸着自己左边胸部发誓他对男人没兴趣。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张铎觉得少年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异常眼熟。

    能不眼熟么？那串佛珠原本就是张铎6岁生日时爷爷请法华寺的高僧开光后亲自戴到他手上的，居中那颗珠子上的“王”字至今清晰可见。

    “怎么会到他手上去了？”张铎不由皱眉想到。

    换上一身裙装校服的冯程程刚走出换衣间就引起了店中所有人的注视，男女皆有。没办法，女孩完美的容貌加上天生出尘的气质，不管到哪都像一盏5000瓦的小太阳，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那帅气少年见到冯程程眼神瞬间一亮，抬手捋了下额前飘逸的刘海，走上前搭话道：“真巧啊，你也来买校服？”

    可惜女孩只在鼻子里“嗯”了一声，便径直走向正在发呆的张铎，高冷地一塌糊涂。

    “想什么呢？”冯程程推醒张铎，顺便将一套男装校服塞到他手里。

    “不是说好陪你来买校服的么？为什么我也要买？”张铎问。

    冯程程凶巴巴道：“不买你穿什么去上学？没有校服连大门都进不去。难道你想违约？”

    没办法，出来混信字当头，张铎只能撇撇嘴收下衣服。

    结账出门，不理南京路上无数冒着绿光的贪婪眼神，张铎开口问道：“刚那男生你认识？”

    冯程程把两个包装袋挂到张铎脖子上，回道：“是啊，京城王家的，也在我们学校上学，隔壁班的。”

    张铎突然停下脚步，难得一本正经地问：“京城王家？哪个王家？”

    “还能是哪个王家？上海市新任市长王正庭的儿子。”

    “王正庭……”听到这个无比熟悉又让他心寒的名字，张铎一直没心没肺懒洋洋上翘的嘴角终于沉了下来。

    放慢脚步走到冯程程身后，张铎回头看了一眼专卖店中的帅气少年，那个他15岁前如同狼崽子一般的凶恶眼神再次出现……

    “王家！！！

    虽然不想和你们再扯上任何关系，但是属于我的，还有我爸妈的东西，我一定要都拿回来！一件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