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苦心孤诣

　　恨苍天不公，恨世人愚昧，恨往来过去，恨大地苍穹！

　　百年心血，苦心谋划，终不过天意，愈挫愈勇？还是流俗苍生？姬戎心头滴血，满腔抱负化作愁苦，当年叱咤风云，纵横神州，一言九鼎的少年，如今百岁已过，天不假年，何日再有出头之日，他的希冀，犹如九天般遥远，他的来生，更在何处？

　　怒发冲冠，怒目恨世，当年偶得一妙文，本以为从此可以踏足天道，却不想，值此之时，突遭厄难，他心何甘？

　　面对汹涌澎湃怒火，林笑避开，后退几步，暗自戒备，少不得待会姬戎疯了，用他泄愤。姬戎如此愤怒，到底是为何？他不知道，这关头，也不想问。保护自己最重要。看姬戎的模样，直追电视演员，心道，“不拍电影可惜了。”微微一愣神，芙尔一笑，关键时刻开小差，一直是他的“长处”。这时候看姬戎的样子，要是突然楼下响起救护车的乌拉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冲上来，扠住姬戎出去，绝对镜头很美。

　　长时间，姬戎都保持一种扬天长啸的姿态，终于，他似乎觉得样子有些傻，或者累了，颓丧地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粗声喘息，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林笑的眼睛，充满了杀意，血红的双目瞅地林笑不由自主后退，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姬戎出手。

　　又是良久，姬戎样子缓和不少，长叹一声，“你过来！”

　　林笑想了下，逃，他不觉得自己能从姬戎手下逃开，就凭借刚才姬戎手段，他那里有能力走？索性大大方方上前，也不询问，静待姬戎吩咐。

　　“这件事从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此刻，必须告诉你了，你身负通天眼，此刻又和通天眼融为一体，杀了你，便是灭了通天眼，这等事，我还做不来，通天眼流传至今，已经有了千年，要是我毁了……”说着，姬戎又瞥了一眼林笑，似乎在纠结。林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姬戎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毁了通天眼？好在又听到姬戎继续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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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中一会儿殚尽竭虑的小心回应，一会儿迷惑万分的小声求解，当然这只是的林笑的表情。门外的情况就古怪多了，齐林好几次都鼓起了勇气，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但韩夫人仍在，死守门口，他不能行进本分。随着一股猛然冒出气势，他的心突突乱跳，这等威猛的气势，天底下还有谁人？他是做不到的，遍观他认识的大能武者，恐怕也不能做到。

　　“韩夫人，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你再不说我就冲进去了。”齐林上前一步，再次逼近。

　　韩夫人斜眼看着齐林，道：“还能是谁？难道你就猜不出来？”

　　齐林稍微沉吟，惊叫道：“姬戎？是姬戎？你怎么把他引来了？他要是对笑儿……”

　　不等他话说完，孟瑶也急了，伸手探出，试图开门进去。韩夫人扬起宽敞的袖子，胳膊抡起一圈，巧妙地挽住了孟瑶的手，孟瑶手下一滞，身体都跟着吃紧，脚下不禁虚浮，站立不稳，往后退散几步。韩夫人看着孟瑶，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味道，和她少年时多么相似？又想起孟瑶的母亲，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面容，这是韩家人的长相，也是韩家人的性格。

　　“博牙兄，你不要逼我出手，看好你的徒儿！”韩夫人声音很冷，眼神如刀。

　　齐林也觉得头大，韩夫人要是死命相搏，他能胜，可后面怎么去面对姬戎，虽然心知面对姬戎他毫无胜算，为了林笑，他只有拼一把。正在迟疑，突然感到房间中的其实消散，回归平淡。大眼瞪小眼地在门口，静静地等待。韩夫人的刚才的一句话，让孟瑶颇为失落，韩夫人在讽刺，到底她还是不是韩家人了，竟然敢对祖母出手？

　　惆怅的门外，心里希望里面不要出事，不过又好奇，林笑能和姬戎说什么，两个人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时间就像是个孩子，虽然偶尔跑得慢，可你不经意，他就走了。齐林和孟瑶都站在楼道，准确的说，和韩夫人一样，守在门口，偶尔有访客或者服务员经过，也不敢问，孟瑶还好说，韩夫人一色黑色长袍，带着面纱，看上去极为“高深”的样子，旁边的齐林穿着一身白色怪衣，不伦不类像是的怪人，而且目露凶光。

　　就在几个人已经泛起了其他心思，忘了里面的事情之后，突然一股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威压从房中生出，刺眼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突然升起的光亮，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一道凌厉的风动，就在几个人眨眼的瞬间从身边掠过，在睁开，楼道中什么都没有，韩夫人背后的门，半开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林笑。

　　见到林笑无事，几个人都喜上眉梢，就是韩夫人也是。

　　“笑儿，你怎么样？……”齐林急声问道，伸手检查林笑身体。孟瑶的也凑上去，虽然不询问，但是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韩夫人瞥了一眼林笑，目光就落在楼道的尽头，姬戎走了？他到底和林笑说了什么？想着，就听到林笑说道：“奶奶，这次多谢你了。”韩夫人回过神来，面无表情，挂着面纱，自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落在林笑身上，也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他怎么走了？”韩夫人问。这一问齐林和孟瑶也问起来。

　　“他会离开赤炼门，不插手我和赤炼门的事情。”林笑捡重点说了。这让三个人更加好奇，纷纷表现出不相信的样子，期待林笑继续说下去，可偏偏，林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刚才的事情，姬戎的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撼，姬戎的想法，在目前他的地位是和实力看来，就像是在看神仙打架，这世界太浩瀚了，有太多的秘闻，而姬戎所追求的，太过不真实。

　　他就想么，一个近乎是天下无敌人，何必搞出那么多的事？聪慧如姬戎，肯定不是神经病，所以他的野心就大了。

　　从河口市的詹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或者从霍青云告诉他青铜器中蕴藏了真气那时候，他就在想了。青铜器里面的真气，还是经过詹家的祠堂里面澹台灭明的神光洗礼，他就隐隐觉得这世界他所知道不过是沧海一粟。这世界还有更高的人，只是他们仙踪难现俗世。即便是齐林这样的高手，也不是对手。听姬戎的口气，他似乎被这些人欺负惨了，当然肯定不会这么说。按照姬戎的说法，有了一次败仗，知耻后勇，所以想要一争高下。

　　以前林笑打工的时候，闲暇的娱乐，就是看小说，不贵又能打发时间，看样子是被人逼着下跪，或者叫舔鞋底了。当然他可不敢出口说笑，否则姬戎让他这么做，不就恶心死了。

　　根据姬戎的讲述，这天下已经到了武者的末路，想要更进一步，已经是不可能了，从武者成为道者，这就是极限了，而道者对于真正的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入门，姬戎现在也不过是入门，当然比起齐林等一干人，那就不是同日而语，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分别，要是比起他来，他的位置应该站在地狱里面。

　　一时间，千头万绪，他也说不清，抬眼看着齐林和韩夫人、孟瑶说道：“姬戎离开赤炼门，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其实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想要得到我的通天眼，不过通天眼和我融为一体，他就没办法了。他说他做不出杀了我、毁灭通天眼的事情，所以，只好离开。”

　　三个人一阵漠然，半晌，齐林说了一句，“看来他还没有变得太坏。”

　　林笑一阵腹诽，从第一次见到齐林的时候，他觉得齐林简直就是神仙，可是现在看来……忽然心中微微动容，这大约是成长吧。其实他心中还有太多的事情，这些事姬戎告诉他的，而他也答应了姬戎，暂时不告诉任何人。

　　韩夫人冷漠地开口，“这就好，也不枉费我跑一趟。你们再去赤炼门也算势均力敌了，不过，这件事我就不搀和了。我老婆子这一次真的回宣南了。”

　　林笑从思绪中回来，快步走到韩夫人跟前，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姬戎之所以不杀他，一方面是因为通天眼，一方面还是因为韩夫人的情分，毕竟到了姬戎这个地步，就怕事情不大，哪里会把天下人放在眼中，所谓悠悠众口，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打嘴仗能干什么？

　　一揖到地，林笑恭敬地说道：“奶奶放心，孙儿必定让你们姑侄团圆。”

　　“呵呵……看吧！”韩夫人笑着说了一句，慢慢地步入电梯，后面孟瑶马上追了上去。

　　林笑和齐林在楼道中目送一会儿，林笑就听到齐林问道：“我看你愁眉不展，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姬戎到底还说了什么？”算起来，齐林也是几十年没有见到姬戎了，可是刚才，姬戎竟然都不给他见一面机会。而且林笑的话模棱两可，姬戎只是不插手这里，那其他地方呢？姬戎有没有说不报仇了？若是等他们这些人一一归去，姬戎又来个一一击破，那可就被算计了。

　　“有些事我答应了姬戎，不能说。”林笑如实相告，顿了下又道：“至于宁川的事情，姬戎没有提起，我也没问。”

　　可想而知齐林的表情，惊讶到想要骂人，赫然见，他发觉林笑已经不是那个无头苍蝇只知道乱闯的小子了，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名武者，更有通天眼，就在他踌躇的时候，林笑拱了拱手，离开了他。

　　“我得到了澹台灭明的神光，通天眼，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追逐的宝物？”林笑回到房间，立刻思索着问题，按照姬戎的说法，古时候留下来的宝物已经不多了，有的被武门门派据为己有，有的藏于民间，而民众不知道，更有些，还不知道在哪里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