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虎口余生
铁雁霜翎 | 作者:萧逸 | 更新时间:2017-05-01 02: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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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老婆婆把药单子交给小梅后自己也不敢太大意亲自走到守容身旁伸二指在她胸骨二寸之下中央“玄机穴”上点了一下。此穴为支气管分叉点属单穴。老婆婆此举为恐剧毒攻心影响呼吸故先行把它封住。接着又在她“天容”、“哑门”、“笑腰”、“尾龙”等要穴上各点一指护住了血脉以免时久药力不及落成残废。
那守容被点后一阵颤动竟哼出了声。老婆婆见铁守容此时形状满脸红紫肿大如盆两手也红肿如箕不禁一阵心酸用手轻拍着她背道:“好孩子你忍着点我雷三姑一定还你个活人。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力义举真令人可敬可佩!”
她竟流下泪来。小梅此时已把药买来足有两大包。老婆婆先把药单子撕碎这才一样一样检视那药回头对小梅道:“你快去叫茶房生两个火来要文火。”
小梅答应着去了。那茶房已把铁守容敬若神明哪能不照办一会儿就端来了两个小炉还拿了两个药罐。这老婆婆留下东西把门关好这才吩咐小梅哪样该烤哪几样该煮哪几样又该先包好再煮直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熬出两份药。待药稍凉就把守容扶起灌下一碗然后令她睡下用另一份药法遍身给她擦了一遍。老婆婆这才喘了口气道:“到晚上再看看醒过来就无妨了;要醒不过来可就麻烦了。”
小梅两只眼睛已哭得肿有老高闻言又哭道:“婆婆你看她要不要紧?她要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那雷三姑注视小梅道:“好孩子别伤心我定以全力救她一命。你今年有多大啦?”
小梅一面道谢老婆婆一面说:“我十六啦。”
老婆婆道:“看样子你是不会武是不是?”
小梅接道:“也不是完全不会还会一点。”
那老婆婆闻言似吃一惊又注视了她一会儿才道:“我倒没看出来你还会武你练过多久?师父是谁?”
小梅说:“练了有一个多月啦师父就是我们小姐。”
那老婆婆闻言不由呵呵大笑道:“一个多月你能学到什么武?孩子你太天真啦!你看你师父这身本领少说也练了十年如今还落成这样由此就知道要学惊人艺须下苦功夫。”
那小梅一面擦泪一面道:“我们小姐也给我说过说江湖上会武的人多啦尤其是老婆婆……”到此不由终止又看了看雷三姑道:“婆婆你也是老婆婆怎么不会武呢?”
那雷三姑呵呵大笑了一阵道:“你这小妞真好玩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武呢?”
小梅说:“你要会武怎么不去杀那大蟒蛇?叫它害人呢?”
这雷三姑竟被小梅说得那一张老脸通红过顶半天才叹口气道:“孩子你说得不错婆婆我不配是个会武的人更不配当这赤杖姥的外号比起你们小姐我真惭愧死了。但孩子你可知婆婆三十年前曾经杖扫八魔掌震二丑武林道上谁不敬我三分?”
那小梅竟听得张大眼道:“婆婆你的本事有没有我们小姐大?”
那婆婆笑了笑道:“如今老了不行了!我可不知你们小姐武艺怎样?她师父是谁?”
小梅道:“是恒山老尼少了一个耳朵的尼姑她还说要教我呢后来也没教。”
那雷三姑“啊”了一声笑道:“原来是那个老尼姑难怪她有一身好本事了。我和那老尼姑四十年前还是好朋友呢如今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小梅道:“她很好。婆婆你肯教我练武吗?我还不算笨!”接着脸一红道:“是小姐说的。”
那雷三姑给她逗得大笑不己看看这孩子天份的确还不坏又正对自己的味口不由笑道:“好孩子婆婆就收你吧可是你以后就不能跟着你们小姐一块啦要跟着我老婆子到清波林去住上好几年哪。你可愿意?”
小梅低头想了半天才道:“以后婆婆一年放我出来一次行不行?我去找她玩。”
那雷三姑笑道:“这样吧我半年放你出来一次;如果她高兴随时她都可以来看你。”
小梅直喜得拍手说好。
二人正在说话之际就见铁守容在床上呻吟出声。那雷三姑闻声后喜道:“这就好了一出声音就不怕了。”
说着就走到铁守容床前用手试了试她的温度面带喜色。过一会儿那铁守容竟自出声喊疼。小梅扑在床前道:“容姐姐你别怕有位婆婆来救你了她说你不要紧。”
守容此时已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小梅和一个鸡皮鹤的老婆婆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多半是人家救的不由在枕上连连向雷三姑点头。那雷三姑含笑用手摸着她头道:“好孩子别动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本县的大恩人谁都应该谢谢你我老婆子给你看看病算得了什么?现在觉得肚子胀不胀?”
那守容闻言点点头。雷三姑忙对小梅道:“你姐姐要行动你好好招呼着我还得亲自去给她配付药。”
小梅道:“婆婆还是我去买吧。”
雷三姑笑道:“这药你可不会配药店里你也买不着。”言罢问小梅道:“你刚才拿的那口剑呢?”
小梅一怔道:“配药还用剑做什么?”
雷三姑说:“这药就在那蛇身上去晚了别让那些人给糟塌了。”
言罢拿着剑就往外走。小梅这才扶起铁守容递上便盆铁守容挥手示意小梅出去小梅知道这位小姐还怕羞自己转身外出。过了一会儿再进去就嗅得奇腥异常知道是那大蟒毒液忍着呼吸把便盆拿到外间。自己洗了手再进来见铁守容向自己招手连忙过去就听铁守容道:“小梅可苦了你了……那位婆婆是谁?我的剑……”
那小梅笑道:“容姐姐苦的是你啊我苦什么?你真了不起!那么大的蟒蛇都给你杀了人家外面都叫你是女侠云中雁呢!你喜不喜欢这个外号?啊那婆婆可是位大侠客不是她你的命还不定能活不能活呢!她名字叫雷三姑还说跟你师父是朋友呢那把剑她借去到那蛇身上取药去了。”
守容一听那婆婆竟是江湖上人称赤杖姥的雷三姑不禁惊讶异常闻言连连点头本来不放心那把剑这会儿也放心了。
一会儿就听得叩门声知道是那雷三姑转回小梅忙去开了门。见雷三姑黑巾包头剑系右肩手中还拿着几张树叶包的一个包进门就道:“乖乖那东西可真怕人我还以为没多大呢!谁知这么大!我老婆子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可真难为你了。”言罢把那手中小包置于桌上。
小梅就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那雷三姑含笑把树叶包打开一看竟是三尺来长的一条舌头舌尖成叉状正是那怪蟒毒信一面问道:“这东西谁敢吃呀吃了不中毒才怪!”
雷三姑笑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这蟒少说也有千年了这千年来所食精华及它本身的功力全在这舌头上只需把其中两条液腺清除拿白水洗净即可食用对于我等练功人大是补益。”
铁守容一旁听说它竟有如此好处不禁在床上吟道:“即有如此功用还是前辈与小梅共食吧弟子现在已觉得好得多了想必不吃这东西也无妨。”
雷三姑闻言叹口气道:“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厚道真不容易。我老婆子不为你还不去拿呢。好在你一人也不能吃太多剩下的我和小梅就沾沾光吧。”
那小梅在旁吐舌说:“乖乖这玩意我可不敢吃!”
雷三姑含笑说:“你现在不敢吃等会儿我弄好了你不喊香才怪呢!”
说着叫小梅去打盆水来。雷三姑由衣袋内拿出三个小纸包一包是盐另两包是灰、黑色粉各一一齐倒在水里这才把那怪舌放人盆中洗了好一阵就见由那舌中抽出两条青色筋来。雷三姑又叫换盆水一连洗了六七遍这才道:“我早年在四川随师习艺时师父也曾杀过一蟒比这可小多了那舌信至多也不过一尺长师父就是如此炮制。起先我们谁也不敢吃后来弄出来都说香三个人把那舌头吃了个精光往后好处可多了。”
小梅咽了口唾沫问:“有什么好处?”
雷三姑接道:“第一夜晚能辨物人家看不见的你能看见;第二以后一辈子所有毒虫不敢偎像蝎子蜈蚣等等都不敢近你身边;第三如果你是练武的那对你轻功夫有益处;第四以后力量大增……还有好处一时想不起了。小妞你现在敢不敢吃它了?”
那小梅听后点头道:“既有这么多好处勺就吃一点吧反正拿它当药吃就是了。”
雷三姑哈哈大笑铁守容在床上也给逗笑了。雷三姑又接道:“我方才看了看那蟒全身鲜红头下还有一道白圈好像是恩师说过的叫什么‘赤仙’这东西还真少有想不到会在这小山上现真是怪事!那皮还有用呢现在我也懒得去剥啦。”
小梅忽然想起一事道:“听说这种大蟒肚子里还有珠子晚上还可拿出来照路。”
雷三姑道:“那是世人瞎说八道的话只听说乌龟和蚌蛤里有珠子还没听过蟒肚里有珠子。据说上了千年的蟒蛇有内丹但也没人看见过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那是瞎清啦。”说着话雷三姑已把那蟒舌切成几十个小段叫小梅弄了个锅来自己又出去买了些佐料就在那小火上煮起来了。她们三人就在那床前谈着闲话雷三姑这才知道了她二人详细来历。
那火上的肉此时放出阵阵香味雷三姑过去看了看就说:“行啦先给守容盛一碗这就吃。”
她说罢自己端起了碗盛了一碗清汤少许几块肉那汤色作浅绿阵阵清香惹人垂涎。铁守容有点怕雷三姑道:“你先喝一口试试要是不想吃我决不勉强你吃。”
铁守容闻言才少少喝了一口不想人口生芬那味儿竟比上好鸡汁还要鲜美十倍不禁食欲大动端着那碗慢慢吃起来了。那小梅在旁边问:“容姐是什么味呀?看你吃的怪香的。”
守容一面吃一面说:“就和鸡味差不多比鸡子可好得多!”
那小梅闻言直咽口水。雷三姑在一旁笑道:“你也去盛一碗吃吃吧好在那条舌头最少也有三斤多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这小梅就红着脸站起身来盛了两碗一碗递给雷三姑一碗自己吃。果然人口生香好吃已极不禁连连赞赏起来。那雷三姑笑道:“怎么样我不会骗你吧?今天咱俩真沾了你姐姐的大光啦!”
三人谈笑着时候可不早了。每人差不多都吃了两碗多还剩一些雷三姑说给铁守容留着明天再吃。三个人就在一张大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守容一睁眼见太阳已升起老高那雷三姑和小梅都不知去向正在猜这二人到何处去了突然见门开处雷三姑和小梅已回。她们身后还站了好几十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那大蟒被杀之事有的说:“这屋住的那少女就是斩蛇之人本领可不得了外号叫什么云中雁……”
雷三姑和小梅进门后把门关了。那小梅道:“你可醒啦我跟婆婆去剥那蟒皮去了谁知竟被人家先给剥去了。乖乖那蟒蛇可真大!姐姐你到底怎么杀的?”
雷三姑也笑道:“我真后悔昨天晚上没先剥竟被人家抢了先真可惜!不过总算那舌头让我们先给割下了。”
守容在床上道:“婆婆我已觉得好多了想下地走走行不行?”
雷三姑闻言甚喜说:“要不是昨天你吃了那东西再有一月你还不一定能起来呢。还是再睡会儿明天下地就保险没事了。”接着又道:“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把你叫云中雁这外号倒挺适合你我看再在这儿住下去这些人非把你给吵死不可。干脆明天我们一起回清波林你在我那儿住一些时候再走。小梅吗就留下了。”
守容一听又惊又喜道:“怎么……小梅拜您为师了?”
雷三姑笑着尚未答言小梅已抢前说:“婆婆已答应收我做徒弟了并且说允许我半年出来一次找姐姐玩。”
那守容闻言高兴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一面对雷三姑道:“婆婆对弟子姐妹这番鸿恩弟子今生真无以为报了。”
雷三姑闻言正色道:“姑娘千万不要再说这话你能为本地除此大害身受重伤我老婆子感戴不尽给你看看病又算什么。小梅这孩子我倒挺喜欢再加上我如今已这把年纪了连一个徒弟也没有正好收她给我解解闷儿。”
守容此时已回头对小梅道:“你能得赤杖老前辈垂青真是造化不浅还不向前行拜师之礼。以后你的本事就和姐姐差不多了。”
那小梅闻言一伸舌头道:“真的怎么忘了给你老人家磕头呢真是……”她说着就跪下对雷三姑磕了三个响头。
雷三姑含笑受礼道:“拜师之礼是非受不可我也不客气了你今后既做了我的徒弟可不能再随随便便要一切听我老婆子的话要不然婆婆这双铁掌可饶你不得。你要记住。”
吓得小梅直伸舌头那雷三姑又在守容身上推拿了一番就觉已好多了硬逼着守容把剩下的那些舌肉吃了。这时就闻外面有人敲门小梅开了门见进来两个人守容认得其中一人就是那日捕蛇的众人中一个不由眉头一皱那人已趋前朝床前施礼道:“女侠客斩蟒一事小人等已禀知太爷特命在下送来纹银二百两望请女侠客收下。”
守容道:“我己说过这银子我分文不取你们拿去分了吧。”
那差人又道:“那赏银我们已分了这是太爷额外赏的银子并说无论如何也要请你收下女侠若执意不收岂不叫在下为难么。太爷还道请女侠客去衙门一次要当面向女侠客致谢呢。”
守容闻言正在为难雷三姑已趋前把银子收下道:“银子收下了她还病着可没工夫去见你们太爷你回去代转一声就说谢谢他了。”
那差人闻言看了看守容无奈只好打了个千儿转回。雷三姑这才接道:“这应得的银子也别客气你以后在路上也用得着倒是要应付这般人可真讨厌。我看今天下午我们就走吧到晚上也差不多就到了。”守容也连声道好。
当天下午有一个小骡跟着两台轿子在路上走着。那骡上坐着雷三姑轿子里是守容和小梅一直到晚上才走到一片树林。这里行人已少得看不见几个眼前是一片荒凉。雷三姑把轿子叫停下付了钱对守容道:“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这骡让你骑我和小梅走着。”
守容虽执意不肯也禁不住她们一再相让只好跨上小骡。一行三人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见眼前小溪、竹林好一番景致所在在月夜之下更显得似身入仙境穿过了一片竹林见那边山腰下有几间房子雷三姑用手一指那第一间颇为大而讲究的一幢道:“就这是我家啦。”
接着扶着守容下了小骡用手一拍那小骡屁股那骡就往那房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就见有一十六七岁小女孩连跑带纵一面跑一面叫:“奶奶回来罗!”
言罢似乳燕穿林似的已至三人身前拉着雷三姑问长问短这三姑笑道:“没见你这孩子人来了也不招呼一下。”说着一指守容道:“这是恒山老尼的得意弟子本事可比你好多了现在身中蟒毒要在我们家养一个时期将来好了你可得小心向人家讨教两手。”
又一指小梅道:“这是你师姐是我新收的徒弟你们以后更要亲近亲近了。”这才对守容说:“老身一世就这么个小孙女她父母双亡……撇下这孩子跟着我真够可怜的!从小没样儿你们可别见笑。”
守容连道:“老前辈说哪里话这位妹妹岁数也比我小不多这身轻功可真不错啊!”
那少女闻言喜欢得直笑一面拉她二人的手一面道:“我真喜欢有你们这两个姐姐陪着我。奶奶你把那乌鸦岭的怪蟒给杀了呀!真了不起!”
雷三姑道:“哪是我杀的呀是你这位姐姐杀的人家本事可真不小。”
那少女闻言面带惊异拉着守容的手道:“真的呀!?那你本事可比我强多了我连想看看那蟒什么样奶奶都不让我去她非自己去不可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让姐姐你给杀了。”
说着话已到门口有个五十多岁女仆开了门道:“老太太回来了?”
雷三姑笑着点点头一行四人进来。守容和小梅一打量这房子一共有七间都还宽敞整洁异常。当时由女仆备饭三人饱食一顿。雷三姑命孙女崔翔情整理出一间房子对二人道:“这一路走想你们都累了明天再谈吧。”
硬逼着二人就寝一宿无话。第二日守容已能下床行走和小梅双双对雷三姑又行了礼自此守容和小梅就在这住下了。辗转三月守容不但已病体康愈且因为日与雷三姑婆孙讨教已较以前武功更有精进尤其得食那怪蟒灵舌如今已感身轻力巨远非当日可比。小梅已略熟武学根底进步甚快。这一日守容向赤杖姥告别要走那雷三姑虽也万分难舍但人家有人家的事怎么能强留。那崔翔倩和小梅更是伤心已极说什么也不叫走还是雷三姑再三开导这才依依不舍地一直送她到十里以外……小梅拉着守容的手直哭得鼻红眼肿守容也难过异常道:“妹妹你别哭了过些时候我一定来看你你要好好练功夫再有几年你也就可出来行道了。”
那小梅才收泪道:“姐姐我一定听你话好好学武。只是你一个人上哪去呀?还有那叶……砚霜你还是去找找他吧我总看他不是一个坏人。”
铁守容一听叶砚霜不禁旧情复炽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她对小梅道:“不要再提他了我知道就是了。”
这才对她二人招招手一回身腾纵而去。在这暮景里就象一只苍鹰只几闪已没影了。
不谈这师姐妹二人含泪而归且说那守容别清波林后一个人晓行夜宿不一日已出河北地面来至关外。时已隆冬大雪纷飞尤其这塞外更显得滴水成冰寒冷已极。在一条荒凉的小道上铁守容正策马飞驰她衣裘背剑全身雪白再加上胯下银驹更显得一尘不杂举止若仙。
突然一声轻啸自头顶划过这漫天飞雪里依稀可见一枝雁翎响箭。铁守容不禁一惊暗想这响箭分明是绿林道上的传讯暗号虽这荒凉道上居然还有贼人斗胆向自己行劫么?她勒住马缰想了想……毕竟艺高胆大又策马前行。这次又走了二里路左右第二枝响箭划空而过守容心想今天恐非善于应付了……就闻一声铜锣眼前闪出一排人来一个个手提单刀红巾扎那马嘶嘶一声长啸人立双蹄差点把守容摔下马来……铁守容不禁娇叱一声道:“好生生的你们拦你家姑娘道路作甚?”
就见那小队前站着三个人。为之人年已花甲脑后小辫已呈斑白这大冷的天偏穿一袭黄衫手中一个大烟袋兜儿不时还吸上几口。身前两人一个差不多四十上下手持一对怪兵刃半圆形的锋刃上多出两个牛耳似的齿刃知道这兵刃名叫“五行轮”尤其是剑的克星。最前一人年约二十上下生得倒也英俊背后交叉背着一对铁拐。这时那持五行轮子的汉子浅浅一笑道:“不敢请教这位女侠是往何方而去?这大冷的天不妨到在下草舍一谈并备有水酒与女侠压压寒不知意下如何?”
守容闻言柳眉一竖道:“你我萍水相逢谈不上论交姑娘我还要赶路呢。失陪了。”
她说完一抖缰绳就要岔道而行。这时那身旁背拐少年横身而出拦住去路口中道:“女侠客请留驾我师徒三人久仰女侠剑斩赤仙怪蟒江湖人称云中雁故而久欲一瞻仙容惜数月来未见侠踪。今接弟兄们回报得知侠驾至此故而斗胆拦路尚请女侠勿怪才好。”
铁守容闻言略一思量心想这等人分明是绿林人物偏又说话如此客套自己真不知他们是何居心当时自己略微一想。随即飘身下马道:“你我萍水相缝实不便打搅我还要赶路无暇耽误。如需银资我倒有些愿意奉赠纹银二百两。”
言罢探手革囊就要取银却闻那吸烟怪老此时哈哈一声怪笑声如夜枭道:“怎么着小姑娘想用几百两银子就把我师徒打了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别说你这区区二百两就上万的黄金我老头子还真瞧不在眼呢!我老头子好心请你寒舍论交这是多大的面子居然推三阻四今天我老头子是非要留驾不可。你要有本事你就过来试试看。”言罢又是一阵狂笑接着拿起那旱烟袋来一阵猛吸。
铁守容闻言心想这老人好不讲理不禁杏眼圆睁勃然大怒点点头道:“好我就过来看。老爷子你就给个厉害的看看吧。”
她言罢拉缰就走却闻那老人冷笑一声道:“好刁的一张利口!老四你就给我拦拦看。”
那持轮汉子闻言就要上前这时那背拐少年冷笑道:“杀鸡焉用牛刀钱师父你退后待我收拾这丫头。”言罢劈手就抢守容手中马缰。
守容见这少年出口不逊早已火起此时见他居然敢动手抢绳不由一声叱道:“匹夫你敢!”
右手反抖往那青年手腕刁去中指半吐暗含点穴招数。那少年掌已推出见对方非但不让竟敢反迎已自吃惊再见对方中指微凸知道竟是点穴高手不由大惊一带右手已自无及竟被对方掌擦边而过就觉脉门一阵火辣这只右手几乎不能抬起。当时还不自量力一翻左手使一招“铁靠背”往守容后背猛击。守容见自己虽未点中对方穴门已被自己掌划中脉门知道受痛不浅想必对方识趣让路不想非但不识趣竟不自量力下杀手猛击。心想我要不给点厉害你也不知我云中雁何如人也。当时冷笑一声一提气护住后心非但不躲竟迎他这一掌。就闻“砰”一声声同击革那少年退出四五步头上汗珠如雨而下这一掌竟似击在一块钢上差一点腕骨折碎只痛得口中啊哟了一声竟自低头握掌不动……
那老人此时嘿嘿笑了一声道:“好厉害的‘混元炁’!我徒弟算自不量力这门亲也别谈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言罢一捞长衫往腰上一掖就要出手。那持轮汉子却道:“当家的你先歇歇我不行你再上不迟。”
当时手持双轮向铁守容一晃道:“你这边来。”自己带先一窜已来至一块约有四丈见方的一块平地上摆轮相候。守容一听那老者话竟是要与自己说亲不禁大怒。她启食那赤仙怪蟒灵舌后功力已大非昔比更加与雷三姑这三月相处日夕论技收益非浅见状非但不怕倒想借此试试自己功力如何。当时微微含笑一闪腰就象一朵白云似的落在那持轮汉子身前那厚约一尺的积雪上仅浅浅压下一分来厚只这身轻功已足以自豪。
那汉子一晃手中兵刃问道:“你是成名的女侠你可知我这兵刃的名字么?”
守容一笑道:“小小的五行轮谁人不识?这兵刃始铸于宋未的元卢韦氏后渐流传都是些仗义好施的侠客使用却不料入清以来把这上好兵刃乱传绿林鼠盗狗偷之辈竟多用此。元卢韦氏地下有知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那姓钱汉子闻后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孩小小年纪竟有此丰富常识;怒的是她竟藉谈兵刃暗骂自己是鼠盗狗偷。当时强忍怒火冷冷地道:“果不愧是成名女侠我钱剑秋今天倒要会会高人学两手高招。”言罢一摆手中双轮“大鹏展翅”拉开了门户说声:“请”!
铁守容也撒开了剑右手一领剑诀道声:“请!”
那钱剑秋内心已怒不可支总因自己是成了名的绿林道在一个小女孩面前不能不故示大方。此时见对方面带微笑简直不把自己看在眼内这声“请”字一出口也顾不得让对方先出招当时一上步左手五行轮当胸刺到。铁守容不慌不忙凹肚吸胸泄去对方来势当时一领手中石雨剑“织女投梭”奔钱剑秋左肋斜刺过来招术看来似很平凡。钱剑秋一起右手五行轮用轮外双刃来封守容的剑身。可是铁守容这一招本是虚招身形往前一耸剑身一扭猛然往回一撇左手领剑诀往耳旁一带右手这口剑二次递出“毒蛇寻穴”。这一剑向钱剑秋小腹上扎来这是一剑双招。钱剑秋五行轮已崩出去他赶忙右脚往后一撤一斜身闪开铁守容这口剑点空了。钱剑秋见机会难得双轮高举一侧腰这双五行轮带着呼呼风声奔铁守容侧腰猛击下来。铁守容见这钱剑秋手下真有功夫不敢大意当时右手运剑这口剑“铁锁横舟”随着自己一个大转身往外封去遂听“呛”的一声两般兵刃碰在一起各自一撤手云中雁身随剑转那钱剑秋却是“黄龙转身”一个左一个右二次又欺身相接。
铁守容这一转过身来不容对方稍息这口剑快如电闪星驰竟朝钱剑秋臂上削来就闻钱剑秋喝声“来得好”竟然单手递轮拨开这剑另手之五行轮“金鸡抖翎”以雷霆万钧之势往云中雁胸前划去。铁守容见这轮来势急猛哪敢大意一声娇叱展开身形施出“七十二手越女剑”只见那雪地里人影飘飘寒光闪闪好快身形。钱剑秋手摆五行轮此时也施开了“拨风十八打”时进时退忽上忽下转眼已对拆了十余招只看得旁立少年目瞪口呆心想这少女原来这么厉害亏得自己没上手要不此时早没命了!
忽然那钱剑秋大喝一声双轮一上一下星驰电闪猛朝云中雁头足劈下这是“拨风十八打”的最后绝招。那云中雁才一领剑见两般兵刃同时劈到心中一惊好个云中雁竟在这千钧一之际抽身游刃那五行轮竟由颈旁滑过。云中雁险过这一招心中也不禁火起手中剑就在转身之际已长虹贯日似的递出那钱剑秋怎么想这一招双轮齐下、对方决难逃过不想云中雁竟擅“缩骨移影”之法竟被她轻轻逃过见对方冷森森的利剑已临右胯想避哪里还来得及总算云中雁手下留情硬把出手之剑往后挫了些就这样那钱剑秋“哎呀”了一声踉跄出去四五步方自站稳右跨上已淋淋血迹少说也有五寸长一条大口子地上的白雪已染成一片鲜红。
云中雁此时面带秋霜冷冷地剑交左手道:“钱师父承让了……”
那钱剑秋此时脸色铁青面目狰狞对云中雁冷笑道:“好个云中雁我钱剑秋算败在你剑下了可是这一剑之仇我至死不忘。咱们后会有期!”他说着竟朝那老头儿凄然道:“当家的小弟先回去一步了!”
说着一回头朝那山坡纵去谁知那右腿已不听使唤落地时竟一阵蹒跚坐于雪地伤口处血如泉涌。那少年指使了两名喽罗过去扶着他歪歪斜斜走上山去。
云中雁剑伤钱剑秋之后就知道那老头儿决不肯甘休此时蓄势以待。果见那老头儿一面含笑点着头一面挽起他那黄衫的袖子、露出瘦如树枝的膀子这才笑着说:“真了不起纵横塞外的铁狮子钱剑秋竟伤在姑娘剑下这下子传开了云中雁的万儿可不小呀!小老儿冷面佛不才要在姑娘越女剑下领教领教。话可说在头里我是为我拜弟报仇你也用不着客气。咱们两下里各往要命的地方下手生死听天由命姑娘你意如何?”
云中雁闻言知悉对方竟是名震江湖的冷面佛金七。早听师父说过这金七早年得随异人练就一身惊人之艺但为人孤傲早年驻足鄂中开山立门手下伙众甚多乃鄂中一名巨盗非万金不劫。后来被卜青铃等老侠驱逐出关流落塞外下落不明不想竟在此相遇。久闻他以一对“离魂子母圈”成名江湖自己今天碰上他恐凶多吉少。闻言略一欠腰道:“原来是金老前辈后辈多有开罪尚乞念弟子无知原谅弟子才好。”
那冷面佛金七闻言后哈哈一阵仰天狂笑道:“怎么样姑娘不知道我金七在此是吧?我金七一向不轻易出手出手可没有反悔。你今天掌震我新收弟子剑伤我拜弟这仇可不算小了。我金七有三分气在这仇焉能不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事后我一定为你交待。”
铁守容闻言只气得全身颤抖但她知这金七的确不好对付听后尚强自镇定道:“后辈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你金七爷。我与你夙旧无怨无仇为何今日雪地拦劫不放?尚请前辈说明才好。”
那金七闻言面色一红不由用目一扫那旁边少年那少年更是面红过耳这金七咳嗽一声说:“其实说开……也没什么我这劣徒唉!自从那日见姑娘剑斩赤仙蟒后返回数日茶饭不思……我老头子一身孤单去年才收子未免溺爱了点今天听说你侠驾临此经过我那拜弟差人报信故此带徒来此原意无非是想姑娘与我这徒弟作个朋友而已此子武技虽差但他学艺不过一年日后若随我久些……也不致差姑娘到哪去咳咳……姑娘要是有意这个梁子就不结了我们尚可化敌为友。姑娘你是聪明人你想想吧。”
铁守容闻言直把肺都要气炸了用眼一瞟旁边他那位徒弟此时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住自己满脸乞求之意不由往地下啐了一口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闻言对金七正色道:“前辈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令徒冒昧平生这朋友二字实无从谈起。前辈乃堂堂高人挟技逼人传出岂不被江湖人耻笑?我铁守容虽命丧你手也落个为耻捐躯。就请前辈你快快出招再出此言后辈可就无礼了。”言罢举目视前毫无畏惧。
那金七闻言面色又一红冷笑着对他徒弟道:“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哪不能找去?连师父我都跟着你挨骂!”随即回身对云中雁道:“咱们抛开这个不提我知道你没把我老头子看在眼里头好好咱们就比划比划我要在十招……啊二十之内让你逃出咱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否则姑娘你就认命吧。你师父是谁?事后我定去访她。别叫人说我老头子欺侮小辈……”
铁守容冷然道:“弟子如丧在你老人家手里只怪我学艺不精与我那师父无关既是前辈说出以二十招为限弟子就勉赴其难。请前辈亮兵刃吧!”
金七一声冷笑道:“我那对破圈儿久已未用今天我还不想用它。这样吧我就用这杆旱烟袋跟姑娘你那剑走几招吧。”
他说着把那杆烟袋在脚下一阵磕那剩余烟灰已磕尽铁守容见对方如此狂傲竟用一根花竹烟管来接自己的石雨宝剑心想你别狂傲这二十招你未必就把我拿下了。她知道此老既用烟杆递招点穴上一定有特色造诣当时点点头道:“很好想必这烟管儿在你老人家手里无异钢管铁尺。后辈得罪了。”
她一平剑身拉开门户正是恒山老尼亲授的“七十二手越女剑”起势。那金七眯缝着眼举一举手中旱烟杆道:“幸会幸会!竟是恒山派弟子恒山老尼想必是令师了?我们事了我一定负荆请罪任凭令师处置。你请递招吧。”
云中雁见对方那份狂傲心中早已愤不可忍此时见对方把那烟杆往旁随意一撇左手后背竟是一幅“太极图”心里暗想此老真不易对付。当时抖振精神“平沙落雁”这口剑已疾如电闪奔金七双足削下。那金七见剑已临脚下脚一点仅微起半尺堪堪仅容剑身过去。但云中雁此时竟猛一翻腕那剑尖竟凭内力硬卷起半尺寒刃往金七小腿削去。冷面佛也不由一惊道声:“好”全身还未落地竟朝前一踢双足全身平仰单掌着地一个大转圈这杆烟枪竟朝守容后肩“凤尾”穴点去白铜的烟兜带起一溜劲风口中还喊道:“第一招。”
云中雁这招“倒卷翎”一落空就知对方必要还手果见奔自己后肩点来哪敢怠慢猛一翻身石雨剑带起一溜剑花竟朝着旱烟杆上削去。这时金七始知自己太大意不该用这烟杆对敌因系竹制万难和对方利刃硬碰何况由那剑身寒光削来分明是一口宝刃只好硬泄去势一翻腕一振腕这烟杆二次抖出竟奔守容顶上正中“百汇”穴打下。这百汇穴位于头顶骨缝间即小儿头顶跳动处为人体上部总穴与足下“涌泉”穴共称绝穴盖其位当脑部稍受损伤即足制命属死穴之一。云中雁见金七竟下此毒手不禁又惊又怒娇叱一声:“来得好!”
手中剑不招不架“彩带束腰”竟朝金七平腰斩来。心想你只要敢伤我你自己先得来个腹剖肠流。那金七满打算这一招敌人万难招架不料对方竟拼着同归于尽那柄剑朝自己腹部下杀手只恨得“嘿”了一声硬收回已递出的招凹肚吸胸全身后坐这烟杆虽被迫收回可是冷面佛这只左手竟然平伸着向外一挥吐气开声“嘿”了一声竟以内家罡劲参合劈空掌力向外震出。云中雁做梦也未想到这金七如此狠毒兵刃中居然配合掌上功夫当时也顾不得出招双臂一振“一鹤冲天”竟拔起七丈来高活似一头白雁就闻“砰”一声自雪翻出一个大花那雪地竟被金七掌力震得一尺余深的一个黑洞两人都不由暗暗惊心。云中雁是侥幸这掌力未曾击中自己否则哪会有命在;冷面佛却是暗暗吃惊这女孩竟有如此轻功只凭方才那手“一鹤冲天”这雪地上只浅浅一双足印却能拔起七丈高下自己也不过如此弄不好还不见得成呢!由是那方才傲气一扫而净。
云中雁身形下落她可不敢直落离地尚丈余她竟双手平伸一提气落势立减。这口剑“玄乌划沙”往金七连肩带臂劈下辗转间二人已对拆了十余招。那金七此时暗暗着急大话在先二十招以内若不能伤敌就得乖乖让人家走起先还一招两招数得挺来劲此时连声都不敢出了但那铁守容可代数啦此时嘴中自己叫道:“老前辈这是第十四招啦。”
就闻那金七大喝一声这枝旱烟杆就在他身形一矮时已展开了“花装八打”真个快似飘凤捷如电闪实中虚虚中实变化不测。这冷面佛金七自行道江册虽属绿林可武学称得上独创一家的人物撇开那仗以成名的离魂子母圈不提单他这枝旱烟杆就打遍了北六省能打三**穴暗中可挟着青萍剑的绝招更可用判官笔的招术为武林了绝。今日被云中雁小小后生竟躲过了十余招哪能不怒事情真是奇妙如果金七在一开始就全力对付那铁守容此时云中雁早已败阵如今虽盛怒之下展开了这“花装八打”可仅有六招好递云中雁虽属后生但功力亦是了得这时已是第十九招了金七鬓皆直双目外露已是在盛怒头上他竟耍起赖来心想这“花装八打”尚有最后三招谅她也躲不过这最后三招虽然已过二十招但自己到时可装傻先伤了这丫头再说。
这时云中雁正是一招“海底针”奔金七小腹扎来。那金七身形倏转掌中旱烟袋猛然向上一翻左肩向后一甩“金鸡抖翎”那拳大的白铜烟兜正奔云中雁丹田穴打去。云中雁见这一招来得好快自己万难逃过一着急掌中剑“春柳拂腰”这只是以求万一的招绝难敌住金七这狠厉绝招。总算事又凑巧金七招已递出见对方寒刃右翻只疑对方已洞悉这招破法他这招本是虚招目的在下招“金蜂戏蕊”的狠杀手可是那云中雁转剑时口中已高喊道:“二十招到啦老前辈!”
那金七闻言一怔却不料那冷森森的石雨剑刃在自己怔时正削在那旱烟袋杆上就听得“铮”的一声那根自己数十年未离手的旱烟袋此时竟一折为二拳大的烟兜落于雪地……那金七一声狂笑铁青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一背双手再一出手手中已多了两个乌油油的钢圈一阵钢铁交鸣声自那圈正是武林如今仅有的一对离魂子母圈。猛然他面色又一和叹口气道:“罢罢!我金七说话算数虽是无意今天总算栽在你娃娃手中从此江湖算没有冷面佛这一号。姑娘你走吧。”
他这才一回头对他那徒弟道:“兆新你给我传下话去这南北十八塞弟兄不许对她有丝毫阻拦寻仇若不遵言恕我金七手下无情。我们师徒马上重返天山几年后再来会会这云中雁我仍用一技旱烟袋要在十招内制服她。”言罢低着头一面朝云中雁挥挥手道:“你快走吧别叫我看着生气。”
云中雁此时芳心真不知是喜是忧侥幸未败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无意间削断了对方的烟袋知道金七已是与自己师父差不多齐名的前辈高手这脸如何丢得起当时竟呆呆地楞住了闻言半天才眼含痛泪道:“老前辈恕弟子莽憧一时无意竟伤了那烟袋前辈如不承让弟子此时怕早就丧命了。”
那金七闻言须皆立一跺脚道:“叫你走你听见没有?再噜苏我这离魂子母圈可饶你不得了!”
云中雁见此老个性乖癖至此无奈只好插上宝剑朝那马低头走去却听那金七又道:“慢着你可姓铁叫什么名字恒山老尼是你什么人?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记着。”
铁守容闻言低声答道:“弟子正是姓铁名守容恒山老尼乃弟子家师。”
冷面佛哼了一声又挥挥手令去。守容这才翻身上马往前走去心中好不懊丧无意间连树了三个强敌今后尚不知如何解脱呢!她低着头一任那马朝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竟又是一片山岗突然身后响箭划空接二连三竟有四枝之多。一声铜锣又是一骑人马为之人青巾包头年过四旬胁下系着一口九耳八齿大环刀他朝姑娘一抱拳道:“原来是位女客我们也不难为你……”
话还未完就见由山上飞跑下一名喽罗大叫道:“当家的慢着下手有瓢把子的传信……”
那汉子一怔随即接过那雁翎上附的纸卷打开一看满面惊容对云中雁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怎……么?我们金老当……家的居然败在你手?原来你竟是云中雁?方才多有开罪尚请女侠勿怪。我们不难为你你请吧。”随即回头喊道:“孩子们让路。”
铁守容略微点头一抖缰绳那马如飞朝前奔去心中暗想:“这金七果不愧是条汉子也许就为此他真绝迹江湖重返天山。唉!他那徒弟……真何苦呢?世上这么多女的谁爱不了偏偏钟情到我头上你不知道别说是你就是潘安再世也不能动我心分毫我的心早就给一个人了。砚霜你是不是还住在我家呢?……砚霜哥我后悔不告而别你可知此时我多想你啊……可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其实你就是直说你已订了亲但你爱的是我我也不见得就不会原谅你我哪能就舍得离开你呢?我会为你牺牲一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住一个无人的小山上我也愿意……砚哥哥你看天这么冷下这么大的雪在这凄凉的塞外山道上只有我一人走着。我到哪去呢?……你忍心叫我这样么?来吧霜哥哥你现在如果来我一定马上理你不再生你的气了砚霜哥哥……
热泪点点滑过她那冻得红的小脸上落地都已成了冰珠。她左手持缰右手正在玩弄一个套在颈上贴身的一个小丝囊那里面是一枚汉玉指环她抚摸着它心碎了!忽然她俯身搂着那白驹的颈子小脸贴在它那雪白细长的鬃毛上她哭得太伤心了……以至于那马人立前蹄乌嘶嘶一声长啸在这辽阔的原野上声音清晰悠远……
差不多是黄昏的时候了她来至一个名叫“黄家集”的地方这地方虽不算大可是经营着皮货的生意人口倒相当的兴旺。她下了马牵着走进这街上因下着大雪路上行人很少家家都挂着老羊皮的门帘。有一家酒店生意不错门口站着个堂倌正在高喊着:“客人请进扒羊肉、烧刀子、大寒天、暖肚皮!”有不少路人都进去了铁守容这一走近那堂倌眼都直了也不叫了心想:“哪来的这么标致小娘们?这份美真是毕生仅见!”
直到云中雁道:“店家好好地喂我这马加黄酒鸡蛋。”
那伙计这才转过念来连声答应着一面接过马缰一面捞开门帘对内大喊道:“与这女客看座要上座!”
内里马上有人答应着。就见那些酒食客人都放下杯箸扭过头来目送着守容归座。
云中雁坐下后随便点了三个菜一抬头才现这满座的客人眼都往自己身上扫不禁柳眉一竖妙目含威可是这气又能对谁作总不能像泼妇一样骂街吧?无奈只好低着头不理他们却听得邻座有一个哑嗓子的陕西客人道:“老李这年头女人可了不得咧你没听今天早上那金七爷会被一个叫云中雁的女娃娃给制住啦不但惨败听说连烟袋杆都让人家给砍折了。乖乖这女孩子可真厉害!”
云中雁一听心说这消息可真快不由静心往下听去这时就听得那被称为老李的人笑道:“吹牛!这些话你也会相信?我的老天!人家冷面佛老当家的怎么个身手会败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那陕西人闻言可急啦一面举起左手做了个王八的姿势口中说:“我要吹牛我是这个这消息一点不假是人家钱当家手下的刘拐子亲口说的他还说他们钱当家的连肚子都让人家小妞使剑给划开了现在连床都不能下。”
那老李听后哈哈一阵大笑道:“这简直是放屁!你这么一说那云中雁可真成神仙啦。不过云中雁这人倒真有两下子听说河北乌鸦岭那条怪蟒就是叫她给斩的当然总比我们强要是跟金七爷和钱剑秋比起来我看还差得远。”
那陕西人听后气得脸黄一面摇着头说:“你这家伙就会抬杠不信算咧早晚叫你碰上那妞试试你就相信咧。”言罢吃了一大块羊肉还气得摇头。
云中雁心说:这两个家伙放着饭不吃居然为人家的事操心。一个嘛把我真捧得过高;另一个嘛又把我看得这么差劲真有意思!不由用目一瞟那陕西人此时见他嘟着那撇黄胡朝自己一嘟轻轻道:“老李你看这个妞也带着口剑弄不好就许是那云中雁你小子刚才那几句话不叫人家听见才怪咧。”
那老李想是多吃了几杯酒听完后竟一拍桌子高声道:“听见怎么样?慢说她还不是云中雁就是云中雁我李青还在乎她?我倒真想会会她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那陕西人闻言直道:“小声点人家也没招你惹你你这是干什么?”
那李青翻了翻眼皮又往铁守容这边看了两眼满脸不屑之状。铁守容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不悦心想我也没惹你你居然骂起来了又想到在外还是少惹事为妙不由得把头一转一个人吃着闷食。偏偏那陕西人多事又对那李青道:“你看人家不理你咧把头都转过去咧。”
那李青哼了一声道:“自己还以为长得不错呢臭娘们……”
这话还没完就见铁守容猛一抬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跟着就听到那李青“哎哟”一声顺着嘴往下流血。竟是一根鸡骨头把门牙也打掉了两个那李青吐了半天看见牙也掉了不由怒火心烧一拍桌子就窜起来了用手一指守容道:“哪来的臭女人……哎唷哎唷……”
这周围的人都奇怪怎么好好的又哎唷起来了再一看那李青又从嘴里掏出一块骨头来这一下更重连两旁犬齿带下牙一共打下了四个直疼得他连话都说不清嘴中还含糊着叫着说:“可不……得了啦!反了!反了!”
只见他双手往下一探竟由腿肚子上抽出两柄匕都有一尺来长。那陕西人可慌了一面死抱着他不放一面道:“这可不是玩的动刀子可不行咧喂你们大家可来拉着点。”
那李青在盛怒头上哪还会听这些右手刀子在陕西人面前一晃道:“你放不放放……我可先给你一刀。”
那陕西人吓得一松手就见那李青一个箭步扑至守容桌前举刀就扎。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云中雁只把手中竹筷往上抬了抬那李青竟纹丝不动头上青筋暴露虽是大冷天黄豆粒大的汗珠子朝下直淌。
云中雁早就想惩治这李青一番难得他自己送上门来见那匕已快临头顶。这才用那竹筷就着来势朝他“腕脉穴”轻轻一点。此穴位于手腕部之中心挠骨及尺骨之未与腕骨接合骨缝处为人体要穴属双穴左右手腕处各一虽为晕穴如落手过重可制人死命。那李青眼见刀已快扎上就觉手腕一酸接着全身麻木那柄刀“当啷”一声落于当地全身呆若木鸡分毫都别想再动那份难受就别提了。
云中雁处置这李青后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吃饭。这时那座上旅客可吓坏了他们只听过点穴这一说可真还没见过尤其那陕西人跑到李青面前一面摇一面说:“喂伙计走啊这是怎么了呀?”
云中雁杏目一扫冷笑着对那陕西人道:“你这朋友口出不逊我要略惩治他一下你可别动他动厉害了可有性命之忧……”
那陕西人吓得连忙放手嘴里连连求道:“请姑……娘你高抬贵手救他一下吧他是个粗人何必对他认真咧。”
云中雁微微含笑道:“他骂起人来倒挺会骂的现在叫他骂呀。”
那陕西人陪笑道:“咳咳!他是骂云中雁可没骂姑娘你。”
就见铁守容柳眉一竖叱道:“我就是云中雁。我哪点地方得罪他了?今天叫他还个公道要不然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那陕西人一听吓得一抖擞连退了两三步嘴里道:“什……么你就是云中雁……大…侠客?”
铁守容回脸笑道:“怎么样不像是不是?……云中雁也不是三头六臂用不着吓成这样。”
这时那周围酒客一听眼前这少女竟是轰动江湖的侠女云中雁不由轰然一声也不吃饭了都偎上来争睹侠客。那李青虽全身麻痹可是心里还清楚一听这个主竟是云中雁一股凉气直透脚底心说这可完了连金七爷都叫她给揍了别说我这块料啦一时吓得全身颤抖不停。这时那些酒客见李青这副样子都不由不忍于是就有那胆大一点的对云中雁道:“侠女乃世外高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还是原谅他给他解开穴吧。”
由是你一句我一句都向云中雁求情。铁守容见状也不便再坚持下去慢慢走下位来对那陕西人道:“你用手握紧他手腕子别动。”
那陕西人马上唯唯称是上前双手握住李青手腕铁守容抡手一掌正击在那李青后心只闻那李青“哇”一声吐出一口粘痰踉跄就坐于地。云中雁解了这李青穴道冷笑对李青道:“我云中雁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你自己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人话不是?你要不服气随时可找我。我名字叫铁守容你可记好了。”
言罢起立丢了一两银子在桌上举步往外就走那店家哪敢再噜苏一句连忙把马牵出来铁守容牵着马在这大街上走了一阵心想天已晚了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他走到一家客店前停住小二出来牵了马云中雁见这客店尚还宽敞也就跟着那店小二走进店内。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住店的客人甚多来来往往直似穿梭一样。铁守容是住在靠东的一间偏房走了一整天使她感到劳累十分入房后倒头便睡。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由梦中惊醒竖耳一听却是由隔壁传来的一阵木鱼之声心中暗暗奇怪这僧人深夜还念什么经?……再听那木鱼声密而连续不断每十下快点又加两下慢点声如滚珠十分悦耳决非一般出家人所念之经。心想自己随师八年朝夕都听师父作课差不多的经卷自己一闻便知似此异声自己真还没听过。再听那木鱼声又不响了正要翻身再睡那木鱼声又起这次铁守容却已听出是一套“紫虚梵”。心想这“紫虚梵”是修道者最上修典僧道尼欲念此经者自己必要先有极强的内功定力。早年随师时曾见师父也念过这经每次念完总是摇头叹息这经太过玄妙不能达到至高境界自己还常常劝师父多念此经但师父说此经不易多念如无极高内功决不宜念此否则势必走火人魔故此对这套“紫虚梵”有了相当认识。此时一听这一家人念的竟是这经哪能不惊得目瞪口呆。
她由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轻轻推开那扇小窗见外面雪已停阵阵冷风令人忍不住寒。她系好了剑一弯身已穿出窗去直像一片鹅毛落地连半点声息都无。略一打量那邻屋见房中灯光独亮知道那出家人还未睡她可不敢大意一提气施出上乘轻功“八步凌波”就见一条白影一闪已来自窗下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见那小窗紧闭着大厚的牛皮纸贴得严丝合缝此屋内木鱼声正紧云中雁用剑尖轻轻一点那纸己开了一半寸来长的小口所幸并没带出半点声她就着那缝往内一看只见那桌上燃着小半截残烛婆娑光影里照着一个老尼姑这尼姑年逾古稀一颗光头却是满头银茬子双目紧闭两眉过颊面色极为红嫩此时正盘膝坐在床上床前有一小几正放着一红色龟甲手中银签一下下都敲在那龟甲之上出铿锵之声十分悦耳。守容心想怪不得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原来所敲的并非木鱼是一块龟甲。
此时见老尼口中跟着那龟甲声念双眉紧蹙像是有无限痛苦头上热气腾腾直冒白烟知道正是这“紫虚梵”最紧要关头此时如果遇外音扰乱定必受伤无异暗想这老尼好大胆居然敢在这旅店中习此上乘功典如遇外人无端惊扰了岂不得不偿失。
忽然那老尼一声低叱随即字字高音如石阶般级级上升每一音都似自丹田调如元曲音虽响却不尖每一音人耳都似同击鼓般震动耳膜使人摇摇欲坠无法自主。心想不好正要返身避开所幸那音已停铁守容已被这“乾元内功”震得几乎不支心想这尼姑好高的定力。此时见那尼姑已住银签随即睁开双目开合间闪着一股精气令人不敢逼视那老尼面有喜容地下了床。擦了擦汗由大袖里取出一纸卷摊于桌上就着灯光细细观看。守容依稀判出那是一张草绘的地图。那老尼忽然双眉一挑迅地卷上那地图守容就知不好“金鲤倒穿波”才窜出丈余就见那残烛突然一灭“呼”一声那两扇窗户自开未容守容站定身形已见由内穿出一条白影快似脱弦之箭只一闪已立于窗下偌大的衣袖被这夜风吹得前飘后扬正是那老尼姑。
那老尼似颇惊讶这少女有如此轻功居然在自己手下容她窜出四丈以外几乎是不可多见的少女她以一双不怒自威的目光看着守容也不说话。
云中雁本想趁这尼姑还未出来之时自己怎么也可逃开她眼下不想这老尼身法竟快至此想躲也来不及了不禁也望着老尼呆呆楞。
半天这尼姑单手打了个问讯愠道:“姑娘深夜持剑窥窗不知是何居心?请说明来意否则恕贫尼开罪了。”
那铁守容闻言后一阵面红羞道:“我……我是听见木鱼声随便来看看而已。”
老尼闻言冷笑道:“贫尼夜晚作课与你何干?你既手持宝剑想必有恃无恐不给你点厉害谅你不知我何如人也。”
言罢身形一晃已来至守容身前劈掌照剑便抓。铁守容见老尼掌风急劲知是一高手自已连日来连续树敌实不愿再多得罪人何况今夜是自己理屈也怪不得人家怒当时见老尼居然敢用掌硬抓自己剑柄这种“空手夺刃”是武林中难见的功夫尤其对方如是施的是刀剑等类更是大忌因为只稍有偏差或对方手腕较活就极可能抓在锋刃之上故非内功鹰爪力有极深造就者不敢轻易出此招数。
云中雁见老尼一出手就是“空手夺刃”哪敢怠慢手中剑猛往后一抽就势“移步换景”错出了丈余对着老尼微一欠腰道:“方才举动实出无心望师父别见怪我……是听到那紫虚梵才存一瞻师父仙容之心还请师父恕我无心才好。”
那老尼闻言一怔心想这女孩居然识得这佛法上乘功典真令人难以相信闻言后方才敌意已减消一半微笑地点点头道:“不错那正是紫虚梵只是姑娘你年纪轻轻如何懂得这佛法上乘功典呢?”
守容见老尼面色转和已知不会再对自己存有恶意闻言后笑道:“当然知道啦我还会背诵一点呢。”
老尼此时见这少女雪光下直似出水仙荷身材美秀已极偏又如此天真爱才之念陡然而生当时暗暗存了个念头也不说出闻言后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天你既敢窥我**我总不能轻易饶你否则江湖上传扬出去岂不笑话。’
铁守容生具慧根见这尼姑慈眉善目语意良善心中早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闻言道:“那怎么办嘛?我也打不过你。”
老尼呵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没关系我们点到为止只要你认败服输就行啦。”
云中雁皱着眉道:“我叫铁守容。”
老尼突然面上一惊问道:“怪不得呢你就是云中雁呀!这几个月来江湖上传闻你的事可多了。”
铁守容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呢都是乱说一气。”
老尼笑道:“别客气我问你那乌鸦岭赤仙怪蟒可是你一人所斩。”
守容点点头道:“这个倒不假不过也差一点死了不是赤杖姥前辈后来给我治那蟒毒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那老尼闻言慢慢自语道:“原来那个老婆婆还在场就难怪那条灵舌不见了。”
随着接笑道:“你小小年纪居然单身能除那千年怪物这真令人难以相信尤其是为地方上造此大福令人可敬可佩!”接着笑了笑问铁守容道:“那条蟒皮是件宝物你剥下来了没有?”
守容闻言一叹道:“就是嘛赤杖姑姑也说可是去晚了被人家给先剥啦。”
老尼慢慢含笑说:“她去晚了?我还去晚了呢!那最宝贵的一条灵舌不用说一定是这老婆子给割去了。”
守容惊道:“一点不错我们把它煮了吃啦。味可真不错!”
老尼闻言点点头道:“怪不得你这身轻功如此了得不过这也是你应有的报酬。”
守容接问道:“那蟒皮不用说是师父剥去了是不是?”
老尼微微含笑答道:“不错是我取去了不过我不知你们还要要知道我就该留给你才对。”
守容面上一红道:“师父可别以为我还贪心那蟒皮其实我要它也没用。”
老尼道:“你知道什么没有用?用处可大啦!我已把它送到我一个师兄处请他赶做几套衣服我那师兄说都做衣服太可惜了拿它作了个太阳棚扯于华山之尖日吸阳光夜浸寒露每日两次在那棚上坐功可气贯周天对修道人真是补益太大了!”
听得铁守容张大双目眨眨眼睛问道:“还有这么大用处呀!怪不得三姑一直后悔呢。要是做衣服那倒是挺好看的。”
老尼点头道:“岂止好看穿上那身衣服刀箭不入冬暖夏凉且水火不能伤它分毫真是件奇珍。共做了两套我那徒儿得了一套尚余一套存于我处既是你问起就赠给你吧。”
接着朝守容看了看道:“不提起我倒忘了我那徒儿长得可真像你岁数也和你差不多以后你要穿上那身衣服和她真像是一对同胞姐妹呢。”
云中雁到底是年轻一听人家送自己一套衣服。哪能不喜不由娇笑道:“先谢谢师父啦!那位姐姐本领一定比我强多了她叫什么名字?师父可否告诉我以后在江湖上碰上了我一定要认识她一下。”
老尼点点头道:“我那徒弟姓李名雁红和姑娘一样也是只雁儿。”
铁守容闻言轻轻地念道:“李雁红这名字多美啊!”
老尼忽然笑道:“时间可不早了姑娘我还忘了问你那冷面佛金七如何会败在你的手下?居然连他那杆形影不离的旱烟袋也被你削断了这是真的么?”
守容低头想了想道:“金七爷那么高本领如何会败在我手?只是这位前辈为人太高傲声言要在二十招内将我制服否则就算他输了任我逃走结果我侥幸敌了他二十招最后一招内还无意间削断了他那杆烟袋那金七爷虽明知我非有意但却下不了脸声言几年后还要重找我比斗一番仍用一杆旱烟袋要在十招之内将我制服……”
那老尼呵呵笑道:“想不到这金七如今这般年岁还如此火性你能逃过他二十招也不容易了。这样吧我也以二十招为限和姑娘你对对招我要是输给你那套衣服不但送你还可教你一套剑法;否则衣服可送你本事却不能教你。你看如何?”
云中雁低头想了想这老尼虽是一高手可是自己也未必就不能敌她二十招何况若赢了她还可学得一套剑法不妨就给她试试随即说道:“师父一定要我打我也没办法只是尚请您老人家手下留情万一我要是能敌您二十招可不要生我的气若像金七爷那样我可受不了。”
老尼含笑道:“好好!就这样。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言罢回身一纵已到窗下再一长身已入屋内须臾又出手中可多了一柄拂尘。
守容打量这拂尘见通体墨黑那尾须黑光闪烁分明是百炼柔钢决非一般马尾制成不由问道:“师父用这柄铁拂尘作兵刃与我那宝剑比划可是?”
老尼笑道:“你果真好眼力这次你可放心用你那剑我这拂尘可不怕你削。”
云中雁一抬手抽出那剑带起闪闪青霞老尼脱口道:“好剑想必是口宝刃。叫什么名字?”
守容道:“剑名石雨乃恩师所赐。”
老尼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更不是外人了你那师父恒山老尼乃我至交你放心递招吧输在我手也不丢人。”
守容一惊后退几步道:“请师父赐知法号恕弟子先前无知莽撞。”
老尼含笑道:“等会几再告诉你你递招吧。怪不得你听得懂我那紫虚梵呢。”
守容无奈只好一领剑诀拉开了门户口中犹自逊道:“恕弟子无礼了。”但话说出去可没敢动手。
那老尼笑道:“没关系快出招呀!打!”
她这打字才出口那拂尘一扬分两股奔云中雁双目点来带一阵轻啸。守容见这拂尘来势猛急一招“凤点头”让开了这拂尘一抖手中剑“玉女投梭”往老尼左胁扎下。老尼口中道声“来得好!”
一翻袍袖全身车轮似的围着云中雁兜了个大圈手中拂尘“漫天飞花”朝云中雁当头罩下趁势那袍袖向云中雁腰下拂去那宽长的大袖此时竟抖得笔也似直无异是一杆铁杵。云中雁就觉一股极大潜力朝自己逼来吓得慌不迭往后连退了两步就如此还被那潜力逼得面红耳热:那老尼本想这一袖无论如何也要把云中雁逼坐下不想对方仅后退两步不由暗暗点深赞这小女孩武功了得。
老尼此时已递出了三招见云中雁心存厚道:“居然不肯施出绝招不禁脱口叫道:“雁儿你那越女剑还不施出等待何时?”
铁守容只好叫声:“既如此请老前辈手下留情。”她那剑往后一平正是越女剑中的“顺风扯旗”。
老尼笑道:“来得好!”那拂尘挽起一个花儿往那剑身卷去。云中雁未容这拂尘来到一振手中剑“单凤朝阳”朝老尼颈上斩去。这可不是那越女剑招数而是月前才由雷三姑那里学得的“夺命七杖”起式。那老尼姑不禁一怔心想丫头会的还真不少呢!
云中雁见这老尼武艺居然比金七爷还在以上哪敢丝毫大意这“夺命七杖”乃赤杖姥看家本领虽只七招但变化无穷虽是杖法用剑亦无不可。这招“丹凤朝阳”才出手口中已轻叱一声全身腾空第二式“五雷击顶”己往老尼当头劈下。
眼见这剑刃已至老尼顶门突见那老尼双手平摊双目外凸突然那颗光头一缩竟陷入颈下一半那剑竟擦着她头皮过去。云中雁对这见所未见的怪招诧异已极随着下落之势已飘出丈余一领手中剑朝着老尼惊异笑道:“前辈你这是什么招呀?头怎么能缩到颈子里去呢?”
老尼一声叱道:“少废话看招!”这拂尘竞脱手而出。
奇怪的是这拂尘并不是往云中雁身上招乎竟是向她身边飞来铁守容正感奇异却见那拂尘在身边轻爆一声似开了个大花那千条柔丝纷纷散张像万把金针朝自己胁下扎来。知道这全凭老尼本身内功将那“乾天神功”硬逼在这拂尘之内至自己身旁才放出无异等于那老尼用手一样正想用剑去拨却觉身后强风袭背暗道不好这简直等于双面遇敌。
她一急两足一顿像箭头一样窜起却听那老尼在身下哈哈大笑道:“雁儿你输啦!”
只觉得双足似疾风擦过也不疼痛这一落地才觉得不对低头一看羞了个满脸通红。原来那双青缎的双凤戏水小蛮靴已被老尼给脱了去。再看那老尼双手平托着的正是自己那双鞋奇怪的是那拂尘并未落地好好地在她右手小指上挂着。
这一羞就像跟师父练武时输了一样用袖子一遮脸一面跳一面叫道:“不来啦老前辈欺侮人家!”
那老尼含笑走到铁守容身前道:“别害羞能当起我这一招的如今武林中没有几人。你已经够好的了快穿上鞋吧。”言罢又呵呵地笑了一阵把那双鞋往地上一放。
云中雁此时心里已把这尼姑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放下袖于一面穿鞋口中尚自哼道:“我不管这不算输老前辈武艺还得教我。”
老尼呵呵笑道:“怎么还耍赖?好好就算你没输我教你总行了吧?我们到屋里去我还有话要告诉你。”说着翻身往屋内去。云中雁在后跟着心中不禁狐疑这老尼到底是何来路?
想到这脱口道:“还没请教老前辈高名呢?”
老尼一面走着一面反问云中雁道:“雁儿你可听你师父提到过华山有个老朋友么?”
云中雁心想华山的人太多啦摇摇头道:“我记不清了师父的朋友太多了。”
老尼又反问道:“有一个叫一尘子的老尼姑你听说过没有?”
铁守容闻言不由大惊道:“难道你老人家就是一尘子师伯?”
老尼笑道:“那还假得了!”
铁守容不由紧走了两步至老尼面前倒地便拜口中道“请您老人家原谅刚才弟子实在不知是您老人家要是知道天胆也不敢对您老人家冒犯……”
一尘子道声:“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说着手中拂尘向铁守容臂上一扫似绳索般的在她臂上挽了个圈只一振腕已把云中雁抛起两丈来高一尘子此举旨在测验铁守容轻功到底如何。
铁守容在惊异中身已被抛腾空一提气双手平伸“细胸巧翻云”在空中一个大车轮似的滚翻活似云中大雁落地真比一块棉花还轻。
她翻着一双大眼看着一尘子又惊又怕眼圈一红就快哭了。老尼见状一把就把她搂入怀中口中哄笑着说道:“可真难为你了我是试你呢。你这身轻功真不在我和你师父之下呢。”
铁守容这才破涕为笑二人说着已来至窗下相继翻入房中。
一尘子重新燃亮了灯拉了把椅子对云中雁道:“你坐下。”
铁守容坐下了一尘子这才问道:“雁儿你可知师伯我大远来此所为何来?”
云中雁摇摇头一尘子突然语言转低道:“乃是为了一件东西。”
铁守容问道:“什么东西呢师伯?”
老尼叹口气道:“这东西如今弄得风雨满天下谁人不知?就是前十年曾经引起武林浩劫的那本《会元行功宝录》如今又有再度出世之说了呢!”
铁守容一听真是又惊又喜随即问道:“这本书我听师父说过不知到底是什么样一本书呢!”
老尼叹道:“这《会元行功宝录》乃五百年前道家儒海散人成道前将一生功行、天下武术汇精亲笔书于其上勘察地势藏于一火眼外用金犀角所包凡能融会此书者即不能成佛也可执武林牛耳。”
守容问道:“那这本书到底藏在何处呢?”
老尼微笑道:“我已得师兄指示略有线索但还不敢肯定尤其可怕的是这沿途风紧武林各道高手都知此一消息纷纷云集到时势必又将有一番争执呢。”
云中雁道:“那么你老人家是否也要去夺这本书呢?”
老尼含笑点说:“傻孩子我不就是为这个才来么?”接着又道:“可是我如今现一个人势力太孤难得碰到你倒是一得力助手只恨我那徒儿自下山后行动飘忽如今也不知飘流何方否则有你二人对我大是有益。”
铁守容闻言疑道:“弟子武功有限怕不能帮助师伯反有累师伯照顾吧。”
一尘子摇头道“你也别客气姑且不论你内功如何只你那身轻功大是有用。再说你曾服过赤仙怪蟒灵舌目力定能洞穿云雾这些都是有利此行的条件。怎么样你尚不愿为师伯我出这份力么?”
云中雁闻言急道:“师伯你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话嘛慢说是要弟子做这点小事就是要弟子往火坑里跳弟子也绝不敢推却。”
老尼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正是叫你往火坑里跳。”
云中雁一怔一尘子又道:“雁儿你忘了方才我说过那书不是藏在一千丈下的火眼里么?”
铁守容不禁一惊暗想:我的天那不是要我老命嘛!你老人家这么大本事都怕不行我怎么成呢?
老尼见云中雁低头沉思疑是畏惧遂道:“这点你可用不着害怕我不是答应送你一套衣服嘛那衣服功能防火可惜是俗家少女装式我老尼只有干瞪眼要不然我要有一套那就不愁了。”
铁守容这才想起原来还有这一着呢。
一尘子正色道:“我此行在敦化附近遇见你那师父本约好相偕同行共取此书不想路听风声你那两个师伯南荒双怪已相偕来此目的亦是为了此书你那师父闻此消息兴趣打消倒不是怕那双怪实在她现在修行日深不愿再引起这笔血债故坚持不来了。”
铁守容大惊问道:“怎么那双怪物也来了?师父也真是老躲着他们干什么?依弟子看还不如干脆给他们一分雌雄免得日后总是不安。”
一尘子面色一冷道:“不许你乱说话他二人虽昔行不善但到底还是你师伯连你师父如今还要称他们一声师兄呢你怎么可以乱叫他们是怪物?”
云中雁被说得脸一红一尘子又接着说道:“除他二人以外我知道的还有那名震武林的南天秃鹰也来啦。当然他和我谁得到都是一样我们目的是保存这书不为恶人所夺以免为害江湖至于别的倒无所谓了。”
铁守容对南天秃鹰不知怎么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闻言直喜得脱口道:“卜师伯来了那可真好我也要他教我两手呢!”
老尼惊疑问:“卜青铃道兄你也认识?”
云中雁点道:“虽然弟子无缘面瞻他老人家侠容但他老人家却认识弟子呢……”
到此那铁守容竟眼圈一红触起前情思及南天秃鹰深夜留信和指环一节……叶砚霜的影子又不由得浮上心头那眼泪扑打打流了个满腮。
一尘子一怔道:“雁儿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那卜道兄尚和你有仇么?”
云中雁摇摇头道:“卜前辈对弟子只有鸿恩哪会有仇?……师伯请别再问弟子这事好不?……”那一汪情泪又连连涌出。
一尘子何如人也一见此情早已洞悉叹口气道:“情耳情耳!把你们这些年轻人害死了。我那徒儿还不是一片痴情如今千里寻夫……还不知找到没有呢。不谈这些了……”
铁守容才警觉忙擦于泪水。她哪知道一尘子那徒弟李雁红就是自己心上人砚霜的未过门的妻子呢?
这时一尘子道:“那金七迟迟未返天山恐也与这事有关这都是一时之俊到时还真有点麻烦。不过既出手就不能怕这些。雁儿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谈。”
忽然一尘子单手一按桌子全身似箭头一般往窗外扑去口中低喝道:“何方道友请留侠驾。”
云中雁也自一惊随后扑出见一尘子己似一缕轻烟似的往前面扑去。不敢怠慢双足一顿随后跟去。
一尘子身起处已窥见一黑影在丈余前屋角一闪即逝心中不禁震怒十分以自己如今辈分身手若让这人逃开手下日后外人得知这脸如何丢得起?
想到这足下加劲施出上乘轻功“踩云凌虚步”只一晃身已到那屋角。她这身才落地就闻那暗影处有一苍老声音嘿嘿冷笑道:“侠尼何故逼人太甚难道我乔平还怕你不成?”
随着这话有一股极大劲风往一尘子迎面扑来一尘子这身本事竟被逼得后退了两步才拿桩站稳。
这才知道这黑影竟是威震苗疆的南荒双怪之一鬼见愁乔平哪能不惊?但一尘子本身如何人也岂能示弱于人闻言也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乔大侠午夜光临敝处不知有何见教?尚请说明来意才好。”
言罢单掌下压以备随时出手。这时才见从那黑暗处走出一人此人鬓斑白身材瘦小干枯月光下看清了原来仅有一目那右半边脸都似被人用剑齐齐削了去愈显得那只独目炯炯逼人。这怪老人闪着那只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二人才慢吞吞道:“侠尼世外高人我乔平早存瞻仰之心只惜无缘与会今夜冒昧造访实有二事相商不知侠尼可容得我这苗疆野人说话么?”
一尘子冷冷说道:“既如此倒属贫尼失礼了就请乔大侠旅室一谈如何?”
那鬼见愁哈哈笑道:“不必了不必了。老夫深夜惊驾已属不当岂可再事叨扰不如就在此一谈如何?”
一尘子微微点强忍愤怒道:“请乔大侠赐告贫尼洗耳恭听。”
那乔平未言先看了看一旁的云中雁用手一指向一尘子道:“这位姑娘想是侠尼高足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好一身轻功。”
一尘子勉强笑道:“贫尼可无此福分此乃新近成名的侠女云中雁俗名铁守容便是。”
那鬼见愁乔平啊了一声、带着惊异语调道:“失敬失敬!久闻姑娘剑斩赤仙蟒新近又败了我那好友金七老弟……真是英雄出少年令人可敬可佩!”
那云中雁一听来人竟是自己二师伯乔平真是又惊又恨又怕又怒在一旁一直打量这乔平此番竟闻得他向自己如此恭维不禁吃吃言道:“原来是二师伯………
这话还未完就见一尘子朝自己眨眼示止不禁一怔才知露了口风那乔平竟后退了一步满面惊异道:“你说什么?你是谁的门下?”
一尘子见状知己隐瞒不住不由微笑道:“她乃贫尼至友恒山老尼弟子此番随贫尼见识一下……”
鬼见愁此时须皆立连退了两步满面杀气随着仰大狂笑了一阵声如夜枭道:“难得她记得有我这么个二师伯。6小怡呀6小怡我找得你好苦!”
(按:这6小怡乃恒山老尼俗家姓名日后出家才废而不用。)
随着这话那只独目闪向云中雁错齿出声道:“丫头我此番随我那纪老哥远离苗疆正有二事一为要得那《会元行功宝录》最主要的……嘿嘿就是为了要报我这失目之仇。可怜这四十年来我日夕苦练功夫为的是什么?年前才知她仍在恒山千里迢迢到了恒山又谁知她为了避我竟远走异方……”
他至此又抬头看了看那轮皓月目含痛泪继续道:“无奈我只好继续寻访。这半年来我踏遍了北六省逢人便问可叹沓无消息只疑皇天无眼令我怀恨终身不想今天竟碰到了你。丫头呀丫头你趁早把你那师父找出来万事皆了否则嘿嘿!我叫你今夜立毙我那黑炁掌下……”
云中雁此时见乔平竟仇恨至此连自己也几乎想要下毒手再听得唤自己丫头那气就更大初生犊儿不怕虎此时单手按剑娇叱一声道:“住口!二师伯不错我那恩师正是恒山老尼四十年前与你老人家及大师伯结仇一段弟子虽不及亲见但恩师亲讲叙详情……”
乔平脸一阵红怒声道:“她怎么说?”
云中雁闻言冷笑道:“弟子正要说出你老人家可不许急。”
这时那一尘子走前一步对云中雁含笑道:“雁儿不可对你二师伯无礼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不想那乔平竟哼了一声道:“不劳侠尼烦心还是待她说来。”广头你说呀。”
云中雁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道:“我说我说!我那师祖大癫上人临成道前把我恩师唤至丹室言称你及我那纪师伯为人阴险……”
话还未完就见那乔平怒吼一声双掌箕开蹲腰作势全身骨骼格格作响。一尘子见状不敢怠慢大喝道:“雁儿还不住口你想死么?”
随着回身朝乔平冷笑道:“乔大侠你这是欲作何为?既令她说就该静心听完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此量狭岂不令我这局外人见笑?”
那乔平这才勉收强功满面极怒道:“这事本与你无关好丫头你再说吧如言词间再有不敬可怪不得我要掌下无情了。”
铁守容此时也是在愤怒头上闻言非但不怕竟一挺小蛮腰满面泰然地道:“要打等说完了再打也不迟你急的是哪门子呀!”
就这轻轻两句话那乔平可又受不了啦才软下的头又猛一立随即侧目看了看旁立的一尘子又不便难只气得嘿嘿冷笑不止。
云中雁接道:“因为师祖对你及我那大师伯有以上的批评故不肯传你们绝艺却偷偷地把那石雨剑及一本《越女剑谱》秘赠恩师再三嘱咐不让你二人知晓……”
说至此那乔平脸色铁青地哼了一声心想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只恨得咬牙切齿满面狰狞。云中雁见状以为他又要出手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见他无言这才继续言道:“只怪我那恩师一片仁心闻言非但不觉师祖是一片善意反觉那是不必要的顾虑因此待把我那师祖葬于一泉眼后才只身下山千里迢迢寻访你们这二位师兄总算在河南地面找到了你们……把师祖成道坐化之事告知你二人………
她略为喘息一下强忍着过于激动的语调继续道:“二师伯呀二师伯你们当时就该如何悲伤地垂询师祖坐化经过才是为人子弟应有之道不想你及那大师伯闻言后对师祖坐化之事毫不关心却想到了这口石雨剑及那本《越女剑谱》厉声逼问我那师父这二物的下落我恩师因念二位师伯不是外人故把我那师祖之言抛之九霄云外将实言统统告诉了你们……”
话还未完那乔平竟厉声喝道:“够了!够了!以下不要再说了……”
云中雁微微冷笑道:“还没说完呢!弟子之言句句是我那恩师亲口讲叙绝无半点虚假讲完后不妨请一尘子老前辈评评是非曲直……”
她不容那鬼见愁乔平插嘴接着又说下去:“不想把实话告诉了二位师伯后你二人竟当时翻脸毫不顾十数年同窗之谊竟然双双拔剑对我那恩师下以毒手却不知你们虽是二人又是师兄却不敌我那恩师一人……”
一尘子此时怕那乔平恼羞成怒不由用目一扫那乔平对云中雁道:“你说话冷静一点不可对师伯过于无礼……”
却不想那鬼见愁乔平此时倒反而冷静了微微点道:“没关系她说得很好叫她继续说下去。”
随着回头对云中雁微微含笑道:“丫头你生得好一张利口与你那贱人师父可称为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再说下去
云中雁一挺纤腰道:“难为你还是一个长辈竟然出口不逊只恨我恩师早日为何手下留情干脆一剑杀了你也少了日后这些麻烦……”
话还未完就听乔平大喝一声:“好丫头!”
单掌一翻带起强烈劲风往云中雁身上击去。一尘子大袖一展卷起二股强风与那掌劲迎了个正着微闻得“砰”一声似击碎了个罐儿似的响了一声二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却听得空中云中雁娇声道:“真是好掌力可惜没打着。好险呀!好险!”
二人寻声往上望去却见这妞儿单足踩着个树桠儿全身像四两棉花似的微微颤着不由又惊又气那乔平更是惊怒十分没好气地道:“你别得意等你说完了再说。”
云中雁带气嘟着小嘴由树上飘身而下自言自语道:“这算什么嘛自己叫人家说说了又生气动不动就想打人到底有多厉害嘛。真是老……”
一尘子叫了一声:“雁—儿——!”
云中雁这才中途止住看了看一旁气得虎虎有声的乔平又觉得很好笑心想气气你这老鬼也是好的!当时忍不住一抿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乔平大喝道:“有话好讲你笑什么?”
云中雁忍着笑看了看天才慢条斯理地说:“人家要笑嘛你老人家管的可真多就是皇帝也管不着人家笑呀!……”
说着格格地又笑了起来只气得那乔平暴跳如雷大喝道:“罢了罢了!今天先毙了你这丫头再去找你师父。”
他说着就移步挨身一尘子此时也给云中雁逗得直想笑见这乔平偌大年岁竟如此火性连几句话也受不住此时又要动手不由单手打问讯道:“乔大侠何故与她小孩一般见识还是让她说完了再定是非曲直吧。”
乔平无奈又止住身形叹了口气道:“这四十年来就没任何一人敢对我乔平如此说话今夜真是阴沟里翻船被你这“r头如此戏弄我岂能轻轻饶你?好吧你爱怎么笑就笑吧笑够了再说。”
云中雁笑了一阵才停住长长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笑死我了看见你气可真好玩。你要是乖一点不打人倒蛮好玩的没事逗逗你真怪有意思……”
一尘子见这铁守容简直没大没小越来越不像话不禁低叱一声:“还不快快说完你的话再要取闹我可不管了看看你能不能?”
云中雁吐了吐舌头道:“我说嗳呀这一笑我都忘了说到哪啦。”
随着回头看着乔平忍着笑满脸稚气地道:“真的我忘了你提提我吧说到哪了?”
那乔平气得早已半死又不便屡示量小闻言冷笑哼一声没好气地道:“你也有忘了的时候不是说到我同师兄二人都打不过你那师父么?哼见鬼!”
云中雁这才啊了一声道:“对了还是你聪明。你们那一架打得可真惨结果你变成这个怪样我那恩师也少了一只耳朵。”
乔平哼了一声道:“好丫头你再说一声!”
云中雁笑道:“好话只说一遍。按理说你虽落成如此模样可我那恩师何尝不是也小小的算个残废?理应从此化解了事却不料这四十年来你二人竟怀仇饮恨苦练绝技硬要再找我那恩师寻仇这是何苦呢?我那恩师既已落为尼早把这笔怨恨抛置身外。并且这十年来常常为此事追悔声言即使你们找去她也绝不回手任你们下手处置。二师伯你难道真忍心下手伤一个毫不抵抗的人?这个曾是你同门之谊的师妹?”
乔平此时面含悲愤仰天哈哈狂笑了一阵对云中雁道:“丫头你说完了吧?该我的了。”
一生子两手合十念声:“善哉善哉。乔大侠请暂息雷霆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宽宏大量将此一段宿仇化解为武林中传下美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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