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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四战联军(三)

铁血铸强国 | 作者:铁侠 | 更新时间:2015-12-03 02: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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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四战联军(三)

  就在鬼见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联军停滞不前的当空,红星各部已从鸡肠岭两侧快速迂回,风驰电掣,先后赶到清水河东岸集结,突击团各战斗分队也相继赶到。

  剑寒令坐山雕派人速将二十六具阵亡战士的遗体和七十二个受伤的战士送回狗牙山。把狮王所属的铁卫队和四十名猎手兵补充到坐山雕部下,以增强清水河西岸的阻击力量。

  “老雕,你部至少要坚守阵地半个时辰,而后按陆虎二团、陆虎一团、铁卫队的顺序,交替掩护,迅速撤出阵地,撤退时要做出丢盔卸甲、落荒而逃的假象来迷惑联军,到达狗牙山后,即刻让野鹞子放出信鸽,把大致战况告知总指挥。切记,不得遗弃一个伤亡的弟兄。”

  陆虎一团的战士全是由野狼谷谷东的精壮战士组成,此团训练有素,攻则杀伐凌厉,守则坚如磐石,在红星军步兵中战斗力最为强悍,士气最为高昂,装备最为精良。两百名战士均是铁叶锁子连环甲护身,其中一百名为弓箭兵,人手一面狼牙盾,一把锯齿朴刀,一把复合长弓。一百名为攻击兵,人手一面狼牙盾,一杆丈二铁矛,一把三连环短弩。

  让陆虎一团担负殿后掩护任务,剑寒尤为放心。

  “摇旗,你要去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摇旗啊,此去狼窝虎穴,很是危险。”剑寒将作战任务部署完后,对已赶到清水河待命的郝摇旗说道。

  “大哥,俺郝摇旗既然已甘愿成为你的死士,俺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你放心吧,俺保证完成任务。”

  “好兄弟!俺陪你一起去,给你做个帮手。”旋风斧在一旁主动请缨。

  “不行。你旋风斧大名鼎鼎,那些土匪那个不识你,你去了反而更加危险。还是我陪摇旗去吧。”剑寒早就考虑到郝摇旗此去的危险性,他可舍不得失去这个忠勇的死士团长。

  “大哥,你乃红星军主帅,岂能轻易涉险?还是在突击团选几个武功高强的兄弟去吧。”坐山雕提出异议。

  “不行,这太危险了。俺……也不行,鬼见愁这***认得俺。反正你不能去”

  “大熊、老雕,正因为此举危险,我去才最合适,首先,联军中没人认得我,其二,万一咱们的诱敌之计被识破,凭我的功夫,带着摇旗杀出敌阵不在话下。好了,就这么定了。老雕,赶紧在陆虎团找一个身材与我相仿的战士来。”

  不一会,一个刺毛乱发、斜眼嘴歪、身穿皮甲,手持锯齿钩镰刀的大汉虎不拉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操一口沂蒙方言结结巴巴说道:“他……他娘的,霸……天虎那狗……***熊……玩意,跟着他连……连肚子都……都填球不饱,俺……俺才不管那……那个当老……老大,谁让俺二……二愣子吃饱饭,俺……俺他娘的就……就跟着谁他娘的……谁混。”

  这个扮作装愣充傻的大汉正是剑寒,这小子特有演戏的天分,惟妙惟肖的表演逗得众将忍俊不禁。

  “老雕,你带陆虎团佯装撤退后,我与摇旗有意留在最后被联军俘虏,哄骗鬼见愁进入狗牙山包围圈后,便会趁联军混乱,寻机离开。大熊、子龙、老鹰、铁狼、虎子,你们要见机行事,先将部队潜伏在距离联军一里外的隐蔽处,只派出小股突击团战斗分队游骑于联军队伍边缘,迷惑鬼见愁,若联军没有撤退的迹象,你们万不可过早暴露,更不能轻举妄动。若发现联军有撤兵的举动,你们即刻把弧形战队尽量拉大,只围不攻,目的在于防止联军回逃,在联军全部过河后,你们尾随其后便可,切不可贪功冒进。,吃点干粮。好了,各部按照原作战计划,全部隐避进入战斗位置,分头行动吧。”

  联军穿过鸡肠岭后,一路上全是宽阔平川,再没有遭到红星军的袭扰。在督战队的驱赶下,联军的行军速度大为加快。日过中天时,鬼见愁率大队人马抵达清水河东岸。

  “大哥,俺看河对面的小山梁上林密草茂,会不会有伏兵啊?”朱雀用马鞭指着河东岸提醒鬼见愁。

  鬼见愁先前遭到红星军两次伏击,吃了不小的亏,损失了近千人马。一是因他仗着人多势众,骄狂轻敌。二是因他没料到情报泄露,被红星军预先设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三是被伏击的地点均不利于他兵力的展开。最让他想不到的是野狼谷突然冒出来的强悍战将和骁勇骑兵。这一切都令鬼见愁的联军猝不及防、束手无策。

  鬼见愁对枣树沟和鸡肠岭遭到的伏击还心有余悸,也很懊悔自己的大意轻敌,接受了先前的教训,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鬼见愁不愧是从军十多年的老兵,这些年刀光剑影的打过不少仗,经历的战阵多,见识自然广,对排兵布阵,还是挺在行。

  令一百骑兵先跨过石拱桥搜索前进,令朱雀和两个山寨匪首率领挑选出五百剽悍土匪为第二梯队,过河后,在河西岸布下防御战阵。令玄武和两个山寨匪首率一千土匪为第三梯队,做好攻击准备。将剩余的三千人马在河东岸布成五行战阵。他亲率一千精壮土匪坐镇中军,也作为总预备队,随机策应各部。

  中军阵中迅速搭建起一座六丈多高的木塔,作为中军指挥塔,鬼见愁登台环视四周。“朱雀玄武,河西岸的那座山梁子上可能藏有伏兵,你们过河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攻占它,拿下这个山梁子,咱们便可长驱直入,进攻狗牙山。”

  隐蔽在河西岸小山梁密林草丛中的剑寒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观察对岸的情况,见河东岸的联军布下了严整的战阵,心中暗暗赞许,但却不知此阵何为。“老雕,你瞧瞧,鬼见愁这小子摆的是啥阵法?”

  “大哥,此阵为五行阵,可随战场态势变化为八卦阵,进可攻、退可守。可将攻入阵中的敌人分割围击。”

  “嘿!鬼见愁还真有两下子啊。老雕,若咱们贸然攻击他摆下的这个五行战阵,必定伤亡惨重、胜负难料呀。”

  “是啊。河东岸地势相对广阔平坦,鬼见愁利用地势摆下此阵,可充分发挥兵力众多的优势。大哥,幸亏你临时改变了在河东岸攻击联军作战计划,否则,咱们要吃大亏。”

  按天行原制定的作战计划,联军在抵达清水河后,红星军各部在清水河东西两岸对联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趁联军人马过河对半时,陆虎团在西岸阻击,旋风铁骑在东岸发起攻击,消灭联军的有生力量,并逼迫联军钻入设在狗牙山的包围圈里。

  但鉴于枣树沟和鸡肠岭的两次成功伏击,已对联军在心理上造成沉重压力,剑寒觉得不能再过度打压联军,否则会迫使鬼见愁放弃进攻狗牙山的计划,撤回老虎岩。若是形成如此局面,以红星军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和全歼溃逃的联军,那么,剑寒设定在狗牙山将联军围歼的战役意图就变成一锅夹生饭,让红星军难以下咽。所以,剑寒临时改变了原定的作战计划,没想到剑寒的计划歪打正着,避免了红星军的一次重大损失。

  “哎呀!这鬼见愁还有些将才啊。唉!可惜了,他非得死呀。”剑寒不无惋惜的长叹了口气。

  “是啊,鬼见愁的实战经验很丰富,有些将才。哎!大哥,你不是很惜才吗?为了红星大业,要广结天下豪杰,为何非要杀了鬼见愁呢?”坐山雕很是不解的问道。

  “老雕,我是很惜才,人才对咱红星军的发展壮大固然重要,但这个人才还必须具有优良的品质,那些有才无德之人不仅无助于红星大业,反而会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我生平最深恶而痛绝之的就是卑鄙无耻、无恶不作之徒,而鬼见愁正是这种人,必格杀勿论。”剑寒双目中迸射出冰刀雪剑般的寒光。

  “大哥。其实这鬼见愁与活阎王还真不是一路货色,他……”坐山雕正要说下去,被金毛猿打断了话语。

  “大哥,鬼见愁的骑兵开始过桥了。”潜伏在掩体中的金毛猿悄声向剑寒报告。

  剑寒抬眼望去,只见百十名骑兵纵马小跑,跨过石桥后成横队搜索性前进。“毛猴子,传令下去,等联军冲锋到五十多丈处,听老雕的号令再发动射击,打他一个冷不防。”

  骑兵搜索队在距离陆虎团潜伏的小山梁正面一百丈处,突然勒马停住,张弓搭箭,向小山梁上的密林草丛中齐射。

  密集的箭矢全部落在陆虎团的潜伏地,幸好剑寒预先料到鬼见愁会派兵对这片坡地进行火力侦察,让坐山雕在构筑的掩体内挖了猫耳洞,在鬼见愁的骑兵张弓搭箭时,潜伏在小山梁正面战士及时躲进猫耳洞内,无一伤亡。

  百十名骑兵直射一波,又抛射了一波,射出两波箭矢后,见小山梁的密林草丛中除了飞起了几只野鸡,再没发现异常情况,断定此处没有藏人,骑兵头领转身向河东岸的鬼见愁发出旗语。

  飞出的几只野鸡是细心的坐山雕之前就让战士们活捉的,在箭矢射来时放飞,以迷惑联军,果然让联军上当。

  鬼见愁看见旗语后,下令朱雀和两个山寨匪首率领第二梯队的五百剽悍土匪迅速跨过石桥,全部手持盾牌和长矛的五百悍匪过河后,即刻在河西岸结成防御盾阵,盾隙间铁矛斜竖如林。

  鬼见愁还真是让旋风铁骑的突袭打聪明了,采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先稳住滩头阵地,然后再防御式前进。

  朱雀盾阵结成后,鬼见愁方下令玄武和两个山寨匪首率第三梯队的一千土匪冲过石桥,呈梯形战队攻击前进。一千多名土匪在玄武的指挥下,排成雁行战队向正面的小山梁中速前进,一百丈、八十丈,距离伏击点大约五十丈时,土匪的雁行战队开始零乱,放松了警惕的土匪嗷嗷乱叫着蜂拥而上,潜伏在掩体中陆虎团战士透过枝草的缝隙,土匪的面孔清晰在目。

  “射击!”坐山雕大吼一声,率先射出连珠箭,“嗖嗖嗖”一丈多长的三只利箭呼啸飞出,贯穿了为首的三个土匪的脖颈。

  潜伏在东、南、北三个方向的红星将士从掩体中一跃而起,飓雨般的箭矢短弩向伏击圈内的土匪铺天盖地而去。

  麻痹大意的土匪你追我赶跑的正来劲,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射了个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联军的土匪们早已被红星军接二连三的伏击打的如惊弓之鸟,这会又遭到伏击,这半天的功夫就让蛇咬了三次,谁能受得了?惊恐万状的土匪抱头鼠窜,掉头就逃,激射的箭矢追逐着一个个狂奔的背影,无情的箭簇贪婪的吮吸着殷红的鲜血,小山梁前留下了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许多受伤而苟延残喘的土匪在血泊中呻吟、挣扎。

  高坐马背上的玄武眼看手下的土匪就要冲上对面低矮的山坡,以为不会再有埋伏,高举单月戟兴奋的裂开大嘴吆喝起来。“弟兄们,跟俺冲啊!”话音未落,就见小山梁上的密林草丛中赫然跃起几百个身披树枝茅草的“野人”,箭矢如雨射出。

  玄武惊诧的看着溃逃下来的土匪,暴跳如雷,拍马冲上前,冲着逃下小山梁的骑兵搜索队头领就是一戟。“你个***熊玩意,没探查清楚就他娘的发信号,要害死老子呀?”骑兵队长是玄武手下的亲信,玄武不忍杀死,只是用戟杆将其落马下。

  “雷哥,俺……””侥幸逃命的骑兵队长急忙翻身爬起。

  “俺你爹个球,谎报军情,罪该当诛,老子饶你不死,赶紧上马,给俺打头阵,拿不下这个土梁子,就他娘的提头来见。”

  溃逃下来的土匪已被朱雀的盾阵挡住了退路,加之督战队的弹压,勉强稳住了阵脚。

  玄武和朱雀都是跟鬼见愁一起从军中逃出的老兵油子,也曾经历过数次战阵。冲锋的土匪刚一遭到伏击,他们就迅速做出了迎敌的准备。但敌方没有趁势追击,这说明敌方没有攻击的能力,只能依托有利地势,阻击联军的前进,根据刚才小山梁上射出箭矢的数量判断,伏击的人数超不过五百。

  玄武和朱雀根据战场态势的分析,做出战术调整。命令两个山寨匪首各带三百人马攻击左右两翼,命令骑兵队长带一百骑兵,两百步兵进攻小山梁正面。

  “朱雀,你留三百盾兵压阵,给俺拨二百盾兵,俺要亲自上前叫阵,你看俺的令旗一挥,就下令发起进攻。他奶奶个熊,老子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屁大的土梁子。拿酒来。”性情火爆的玄武接过亲兵递过的羊皮酒袋豪饮几口,马刺一磕,花斑马一声嘶鸣冲出,一百骑兵、二百盾兵紧跟其后。

  体重足有二百斤的玄武可谓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头顶镔铁荷叶盔,身穿龟背龙鳞甲,背披铁锈红战袍,胯下乌骓赛风驹,掌中豹尾单月戟,煞是威猛彪悍。

  “霸天虎、钻天鹰,你们野狼谷的全他娘是孬种,就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本事站出来,跟老子面对面见个高低。还三雄二杰呢,呸!俺看是三个狗熊,两个窑姐吧。”玄武勒马在小山梁前百丈处停住,挥动着掌中的单月戟,气焰嚣张的叫阵。

  “大哥,俺得去会会这个狗娘养的,不能让这夯货长了他们的志气,灭了咱们的威风。”坐山雕听得玄武如此糟践他们野狼谷的哥几个,义愤填膺,请求出战。

  “大哥,让俺出战吧。***陈傻子还敢在这儿逞狂,俺要了他的狗命。”金毛猿也跃跃欲试。

  剑寒考虑片刻。“好吧,老雕,那你去会会这个夯货,但只准败不准胜,打个三五十合就佯装不支退下。狮王,你带铁卫队给老雕助阵。”

  清水河伏击战原本没计划与联军正面交战,只是以远程攻击将联军阻挡一下就撤退。但剑寒考虑到此时若不出战,不仅会影响伏击将士的士气,还会助涨联军的斗志,而让坐山雕出战后再佯装不敌而退,更可膨胀联军进攻取胜的心理。

  坐山雕一听剑寒同意,也明白了剑寒的用意,忙不迭的跑下小山梁,从坡后的树林中牵过坐骑,拎起双锏,出马迎战。

  好一个英武俊朗、玉树临风的坐山雕岳鹏飞,头戴金穗燕翅金盔,身穿金黄帅字甲,背披金黄锦缎战袍,胯下黄骠狮子马,双手各持凹面八楞金装锏,腰挂雌雄双股剑,斜背松纹宝象弓,在金黄的阳光辉映下,显得那么雍容华贵、威不可犯。

  “呔!傻小子,别再逞口舌之勇,看俺砸碎你满口狗眼。”坐山雕说着便拍马冲上,与玄武王雷杀将一团。

  坐山雕与玄武的功夫不相上下,一个锏法精湛、攻守自如,一个力大戟猛、招式老辣,打得难解难分,打到四十余合时,坐山雕突然猛攻两招,将玄武逼退,掉转马头就往回跑。

  玄武正打的得心应手,眼看坐山雕已见败象,再打几合就可将其拿下,没想到坐山雕掉头跑了,气的玄武破口大骂。“嗨!坐山雕,你个***孬种,你不是要砸老子的牙吗?咋不敢跟老子打了?”玄武说着挂戟取弓,朝坐山雕后心就是一箭。

  坐山雕在弓箭上的功夫堪称顶尖高手,早意料到玄武会有此招,玄武的弓弦一响,坐山雕瞬间做出反应,只见他一个蹬里藏身,一式回头望月,挽拉雕弓如满月,“嗖嗖嗖!”呈品字型的三只利箭挟带着破空的厉啸声脱弦而发,“砰”第一支箭将玄武射出的箭凌空击落,另外两只箭势如破竹,直奔玄武而去。

  “好!”所有的人都为坐山雕出神入化的箭术而折服,对垒的两军阵中发出雷鸣般的呼喊。

  “**!箭能射到这般境界,真是神了!电影电视上见过,现实中哪有?这坐山雕若放在我前世的年代,奥运会的射箭金牌哪还有别人的份”。剑寒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暗忖。

  正洋洋自得的玄武也被坐山雕精绝高超的箭术惊呆了,眼看着飞速而来且又飘忽不定的利箭,根本无法判断利箭明确的射击目标,只得将单月戟旋转如轮,试图拨落箭矢。“嗖!嗖!”两支利箭穿过旋转的戟网,一支射中玄武的盔顶的红缨,另一支从玄武头顶飞过,插入玄武身后五十丈开外的一个骑兵的胸膛。

  久经战阵的玄武惊慌失措之下,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上丢人卖丑了,一个驴打滚翻落马下。

  坐山雕的箭簇之上镂有细长洞孔,箭矢激发而射时,气流快速穿过洞孔,故而发出刺耳的锐啸,先声夺人。这也就是剑寒事先嘱咐坐山雕许败不许胜,否则,玄武不死既伤。

  摔得呲牙咧嘴的玄武极其的狼狈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反手从背后拔出令旗,“进攻!进攻!”

  朱雀见玄武令旗一挥,下令擂响战鼓。

  “督战队的,再有临阵退逃的孬种,给俺往死里砍。头一个冲上去的弟兄,赏银百两,女人两个”已跨上战马的玄武目中喷火,歇斯底里的吼叫。

  “弟兄们,进,让箭射死,退,让督战队的大刀砍下脑袋,他娘的,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这样,不如往前冲,好歹能留个全尸,能活命的还有银子有女人。跟俺冲啊。”一个手提九环大砍刀的新任匪首扯着嗓子喊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新任匪首的话还真管用,已丧失斗志的土匪们原本是在玄武朱雀和督战队的威逼下,无可奈何之下硬着头皮进攻。可让新任匪首这么一说,千余名土匪就像注射了鸡血,举起兵刃齐声呐喊,斗志暴涨。

  朱雀将进攻的兵力重新部署,盾兵为前队举盾掩护,手持刀枪的土匪紧随盾兵进攻,弓箭手在后队箭矢攻击。

  就在联军重整兵马之时,坐山雕已带铁卫队撤回小山梁的掩体中。“老雕。好样的,神箭啊!哎!弟兄们,咱们的目的已达到,这次在联军进攻到百丈时就发起攻击,提前打乱他们的冲锋战队,箭矢射完后,推下滚石檑木,趁进攻的联军混乱时,老雕即刻率领埋伏在两翼的陆虎二团和猎手兵撤退。毛猴子、狮王,带陆虎一团和铁卫队趁势发起进攻,我与摇旗在攻击时假作阵前反戈,你们将冲上小山梁的土匪击退后,不予追击,撤回阵地防守,若是见我与摇旗成功混入敌营,即刻悄然速撤。”剑寒见玄武朱雀已快上钩,没必要再与联军在此过多纠缠,当机立断,做出新的部署。

  “冲啊!杀啊!”千余名土匪们向小山梁发起疯狂的进攻。

  “操!看样子这帮乌龟王八蛋真要跟咱们玩命了。弟兄们,瞄准那些冲在最前、冲的最猛的家伙,给我狠狠射。”剑寒边说边从箭壶中抽出特制的铁杆箭矢放在掩体前。“老雕,以后我得拜你为师,好好练箭,不能诬枉了胡大爷送我的这把铁胎弓。哎!老雕,你不会是后羿的传人吧?那天若能给我射下个金乌鸟玩玩,我就想法把嫦娥从广寒宫弄下来,给你做媳妇。哦!那不行,嫦娥是你的祖师娘,乱了辈分,这么着吧,我给你弄个洋妞,那整起来绝对来劲。”剑寒这个不着调的小子,眼看就要与敌人生死搏杀了,他还没个正经的开玩笑。

  “滚一边去。也不看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不着调。”坐山雕俊脸通红的推了剑寒一把。

  “哟!啥时候?别说就眼前这千八百个土鸡瓦狗,即便是千军万马又奈本帅所何?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高声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剑寒将前世伟人的诗句脱口而出,运用的恰到好处。

  面对危急,剑寒所表现出的胆魄和自信,令众将士敬佩之极,于无形之中,不仅化解了将士们心中的紧张情绪,也激昂了将士们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进攻两翼的土匪在冲到百丈时,突然放慢前进的速度,前队的盾兵举盾结成龟背式盾阵,手持刀枪的土匪紧随盾兵之后,做好进攻的准备,弓箭手在后队张弓搭箭,火力掩护攻击队伍。朱雀仗着兵力优势,对小山梁两翼采用堡垒式防御,挤压式进攻,再以箭矢压制敌方弓箭手,企图以此战术稳扎稳打,攻占小山梁。

  没等联军阵型扎稳,那令联军土匪们魂飞胆丧的号角又一次回荡在清水河上空,小山梁上一波又一波的箭弩飞进敌阵,刀枪手急忙拥挤在盾牌之后躲避箭矢,但仍有不少躲避不及的土匪死伤于箭弩之下,后面担任火力掩护的弓箭手可是倒霉了,被密集的利箭射倒了一大片。联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反击,但他们使用的弓箭大多是短弓,有效射程几十丈左右,加之是仰射,所以,射上小山梁的箭矢大多已无多大力道,而红星军将士使用的都是复合长弓,有效射程百十丈左右,加之居高临下的俯射,力道十足。

  土匪们所用的盾牌杂乱多样,多是劣质的薄铁盾或是蒙着牛皮的木盾、藤盾,远距离还有点防御力,但近距离就不行了,复合长弓射出的箭矢能穿透盾牌,将持盾的土匪射中。

  接二连三倒下的盾兵使得盾阵很快缩小,继而零乱,基本失去了防御力。重赏之下的勇夫们大多已失去进攻的勇气,胡跑乱窜,找寻躲避的地方,掉头逃跑的土匪,却被督战队一顿大刀砍杀,只有索性豁出性命,在一小撮亡命之徒的带领下,张牙舞爪向上前冲。尽管防守者无情的箭簇不断夺去进攻者的性命,但杀红眼的土匪们似乎已不知伤痛死活,逐步攻上小山梁半腰

  朱雀部署在正面进攻的土匪以骑兵为先锋,一百刀枪手、二百盾兵紧随其后,一百弓箭手箭矢掩护,采用连续射击、猛烈冲击的战术,以图撕开小山梁的正面防线。

  为了首先攻破小山梁正面的阵地,朱雀在正面部署的兵力最多,战力也甚为强悍,故而,小山梁正面的阻击打的最为惨烈。

  戴罪打头阵的骑兵头领挥舞大刀,率领百十名骑兵冒着箭矢,不顾死活、勇往直前,骑兵冲的快,刀枪兵攻的猛,弓箭手射的急,尤其是那二百悍匪,个个是亡命之徒,一手持盾、一手舞刀,争先恐后的要抢头功,拿得那百两银子和两个女人。

  “嗖”一支铁杆箭矢破空飞出,射穿了骑兵头领的前胸,巨大的力道将骑兵头领从马背上击飞,尸体把后面的一名骑兵连人带马撞倒在地,穿过骑兵头领前胸的箭矢仍余力不减,又深深插入另一个土匪的肚子。“哈哈!老雕,我一箭放翻了三个。”这支铁杆箭矢发自剑寒手中的铁胎弓,剑寒的箭术很烂,射出的箭矢准头很差,还不及红星军中普通战士,但剑寒射出的铁杆箭矢力道奇大,往往能一箭双雕,所以,每射出一箭就能撂倒两三个土匪,这岂能不让他欢呼雀跃。

  “大哥,你是吃啥长大的?力气之大绝非常人可比。”坐山雕嘴上说着,两手也闲不着,连珠箭不停地射出。

  玄武因忌惮坐山雕那精绝的箭术,不敢冲的太前,徒步在后队督战,指挥弓箭手不停的把箭矢射向小山梁,很大程度上压制了防守者的阻击。

  不得不说朱雀这小子的战术的确奏效,拼命进攻联军很快就冲至小山梁半腰。

  “滚石、檑木!”坐山雕见仅凭箭矢已无法阻挡越来越来逼近的土匪,急忙下令。

  “轰隆隆……”先是大块的石头翻腾砸出,随后是浇了火油后点烧的檑木翻滚而下,小山梁前刹那间乱石飞滚,火龙飞窜。

  马上就攻上坡顶的土匪顿时被砸的头破血流、骨断筋折,侥幸躲过滚石的土匪又被燃烧的檑木撞倒,烧的焦头烂额、吱哇乱叫的扑打着身上的火苗,整个联军冲锋的阵脚乱成一锅粥,凌厉的攻势荡然无存,进攻小山梁两翼的联军也同样遭到滚石檑木的厄运,彻底丧失斗志,溃不成军。

  剑寒见时机已到,马上令坐山雕按计划撤退。同时令金毛猿、狮王率陆虎二团、铁卫队乘胜向小山梁前的残兵败将发起攻击。

  “哒哒哒……”激昂的冲锋号声刺破长空,在土匪们听来,这古怪的号角声简直就是索命鬼的喋喋狞笑,从小山梁的密林草丛中窜出的这些身披枝草的“野人”就像是地狱中的鬼怪。“逃啊!”每一个土匪脑海中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顶住!顶住!”在后队督战的玄武声嘶力竭、咆哮如雷,企图阻止溃逃的土匪,转而反击。有道是兵败如山倒,任凭玄武怎样喝斥也阻挡不了魂飞胆丧的土匪如泥石流一般,从小山梁上一泻而下,玄武急怒交加,抡起单月戟打到了几个跑在前边的土匪,却还是无济于事,自己反倒被慌不择路的逃兵撞倒在地。

  “王大傻,大爷俺要砸光你的狗牙。”金毛猿掌中三叉铁枪如乌龙搅海,上刺下跳,凶悍无比。

  “大傻王,大爷也来砸你的牙了。”狮王掌中狼牙锯齿刀如秋风落叶,横劈竖砍,锐不可当。

  二将身后,陆虎一团和铁卫队战士排成菱形战队,冲入匪群中,盾砸矛刺,横冲直闯,所向披靡。

  被乱脚踏踢的玄武鼻青脸肿,浑身是土从地上爬起,手中的单月戟也不知扔到何处,眼见金毛猿和冲着他杀将过来,玄武却无称手的兵刃,尤其是听得这二人嘴里还一个劲嚷着“大傻”“砸牙”,玄武气的肺都要炸了。

  “操你的***,俺王雷咋就成傻子了?还都要来砸老子的牙,太他娘的欺负人啦,老子跟你们拼了。”玄武明知不敌,却不惧死,脚尖一跳,操起一把逃兵扔下的鬼头刀,哇呀呀迎战二位砸牙战将。

  玄武比之金毛猿、狮王的武功略胜一筹,但此时玄武所持的兵刃很不得心应手,加之大腿上又有伤,每一次闪展腾挪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面对二将的合力攻击,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三将混战十余合,玄武已手忙脚乱,败象显露,金毛猿一枪挑飞了玄武的鬼头刀,狮王一招力劈华山,狼牙锯齿刀朝玄武兜头砍下。玄武已黔驴技穷,双目一闭,听天由命了。

  铛一声金鸣,玄武睁眼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格挡了狮王砍下的狼牙锯齿刀,与其厮杀在一起,一杆锯齿钩镰刀疾如旋风,势如奔雷,逼得狮王连连后退,另外还有一个手持象鼻子卷帘刀的髯须大汉与金毛猿厮杀一团。

  眼前的突然出现的场景,令玄武惊诧不已,摸摸还完好无损的脑袋,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二愣子,俺来顶着,你快带雷哥撤退。”髯须大汉边打边对披发的大汉喊道。

  “不行,俺……俺得先砍了狮……狮子头再……再说。”

  “***二愣子,快走,不听话就别想吃饱肚子。”

  披发大汉一听这话,狠狠攻出几刀,逼退狮王后,转身跑到玄武跟前,伸手抓起玄武,抗在肩膀上就跑。髯须大汉逼退金毛猿后,也紧赶着跑往联军阵中。

  在后面压阵的朱雀见此状况,拍马舞锏,将玄武及败兵接应回来,并下令擂鼓收兵。

  河西岸发生的这一切,都被站在河东岸中军指挥塔上的鬼见愁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原本稍稍平静的情绪又变的焦躁不安、忧怒交加,怒的是手下的进攻又一次遭到重创,忧的是野狼谷又一次显示出强悍的战力。“自老虎岩出发到清水河,一路上连遭伏击,而每次伏击都巧妙的利用地形地势,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令联军猝不及防。野狼谷到底从哪儿搬来这么多勇猛善战的精兵强将?而且,此战必有高人指挥……几次遭袭,联军损失了一千多人马,士气低落,军心涣散,这仗还怎么打下去?”鬼见愁心中嘀咕着,忽然泛起忐忑不安的感觉,仰首看着头顶飘扬的帅旗,悲叹一声。“天不助俺啊!撤兵吧。”

  “这位好汉,俺与你素不相识,你却在俺危难之时拔刀相助,救俺于刀口之下,俺王雷今日欠你一命,日后但凡兄弟有难,俺定当以死相报,”玄武王雷虽鲁莽凶悍,却是知恩回报的性情中人,对披发大汉拱手施礼,感激不尽。

  “嗨!雷……雷哥,这没……没啥,反正郝……郝子让俺干……干啥,俺……俺就干……干啥。”披发大汉结结巴巴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郝子,是不是狗牙山的郝摇旗啊?”

  “雷哥,不是俺还能有谁呀。”后赶到的郝摇旗接上话茬。

  “俺的娘哟!真是你这只大老鼠呀,怪不得方才俺觉得你的背影挺眼熟的,俺还一直担心你的死活呢,反倒让你救了。哎!你怎么从坐山雕那跑出来了?”玄武惊喜的大喊,一瘸一拐的跑上前,与郝摇旗亲切的熊抱一起。

  鬼见愁在未立足老虎岩时曾暂寄狗牙山,后在鬼见愁另立山头之时,得到活阎王的鼎力相助,故而,老虎岩与狗牙山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两个山头的大当家常来常往,交情甚好,玄武就是在随鬼见愁去狗牙山做客时,偶然结识了郝摇旗,二人均是为人直爽,性情刚烈之人,一拍即合,结为兄弟。

  郝摇旗在狗牙山混的很不如意,虽武功高强,作战勇猛,但因其性格刚正不阿而得罪了活阎王的堂弟何大牙,所以,无论郝摇旗如何表现,都会因何大牙在活阎王耳边的谗言而得不到重用,一直是混个小喽啰。

  玄武为此忿忿不平,劝说郝摇旗另投老虎岩,并向鬼见愁提及此事,但鬼见愁碍于与活阎王的交情,不仅拒绝接纳郝摇旗,还将玄武训斥一顿,而硬骨气的郝摇旗也不愿靠兄弟的裙带关系,婉言谢绝了玄武的好意,打算另寻机会离开狗牙山,另投他处。

  玄武得知狗牙山被三雄二杰攻破,心中十分牵挂郝摇旗的生死,此次鬼见愁决定为活阎王报仇,收复狗牙山,玄武最是极力赞同,他不是惦记着活阎王,而是关心他的兄弟郝摇旗。

  “唉,雷哥,这事一言难尽,狗牙山被攻破后,俺就一心想去老虎岩投奔你,但野狼谷的人把俺们看管的很紧,这不,听说你们来攻打狗牙山,俺便带着愣子兄弟主动请缨来此地阻击,其实就是想找机会跑到你这儿来,哦!雷哥,这位救你的兄弟叫王二愣,没啥武艺却力大无比,身手敏捷,为人甚是耿直憨厚,与俺是过命的兄弟,啥都听俺的。”

  “好!好!哎呀,二愣子兄弟,俺是领教你的厉害了,扛着俺还跑的飞快,真是神力啊!怎么样,以后就跟着俺混吧,雷哥拿你当兄弟,决亏待不了你。”玄武欣喜的拍拍披发大汉的肩膀。

  “不行,郝……郝哥跟谁,俺……俺就跟……跟谁。”披发大汉晃着满头乱发,傻拉吧唧的说道。

  这位说话结结巴巴的披发大汉正是剑寒装扮的,在对联军发起进攻前,郝摇旗告诉剑寒,对面的联军指挥官玄武是他的好兄弟,剑寒闻听此言,计上心头,马上就与摇旗和金毛猿、狮王商量好了如何混入联军的对策,剑寒让金毛猿与狮王合力缠斗玄武,而他与郝摇旗则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玄武,而玄武就是他们成功混入联军,并引诱鬼见愁进入包围圈的敲门砖。

  “嘿!真他娘的是个傻小子,你郝哥还不得跟着雷哥混嘛。”在一旁的朱雀让披发大汉的憨态逗乐了,因为玄武的关系,他也与郝摇旗十分熟悉,彼此颇有交情。

  “野狼谷三雄二杰的人马合在一起也不过八百,霸天虎不会把所有的人马都调出山寨伏击俺们吧?他咋知道俺们要攻打狗牙山?还有那几个一流高手和精锐铁骑又是那来的?郝子,你知道不知道这都是咋回事?朱雀看着郝摇旗,满腹疑问。

  “哦,这些俺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野狼谷的小头目喝酒时说,三雄二杰这次全都出动了,野狼谷只留了些老弱病残的小喽啰看守,你们派到狗牙山的探子好像都被捉住了,那些精兵强将是花银子雇来的官兵,也全部出来伏击你们了,狗牙山只留下俺们过去的兄弟守寨。”

  “哎!朱雀,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窝囊,老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赶紧重整兵马,俺要再杀上去,俺不信他坐山雕有多少檑木滚石往下砸。”

  “玄武,此战咱们人马已折损大半,士气大落,看来已无力组织下一轮进攻了,还是向大哥禀报,请他定夺吧。”

  玄武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败下阵的土匪们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毫无斗志可言,无可奈何,只好如此了。

  “雷子,郝子说的情况与俺估摸的差不多,这个情况很重要,你赶紧去禀报大哥,郝子,你也跟着一起去,俺把这儿的事安顿好就过去。”

  玄武让手下给郝摇旗和二愣子牵来两匹马,三匹快马飞快跨过石桥,往中军战阵而去。

  站在指挥塔上的鬼见愁见玄武扬鞭摧马,直奔中军而来,怒气冲冲的走下指挥塔,指着面前的玄武破口大骂。“玄武,你真他娘的就是个酒馕饭袋,上千人马拿不下**大的小土梁子,还有脸来见俺,快弄根绳吊死算球。”

  “大哥,你先听俺解释,并非兄弟不尽死力,而是……”尚未下马的玄武被鬼见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赶忙想作辩解。

  “而是你爹了个蛋,老子在塔上看的清清楚楚,你个***窝囊废、胆小鬼,让坐山雕的连珠箭吓破了胆,你白跟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还他娘的玄武,呸!武个**毛!”鬼见愁不容玄武解释半句,又是一通臭骂,言语中饱含侮辱之意。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均是鬼见愁座下得力四将,跟随鬼见愁枪里来刀里去,打打杀杀数十年,交情深厚,往常打家劫舍,这四人是无住不胜,抢到金银女人,鬼见愁都是先犒赏这四人,今天如此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全是因刚愎自用的鬼见愁此时急火攻心,方寸大乱。

  这个王雷也是条响当当的硬汉子,跟随鬼见愁出生入死多年,没想到今天让结拜大哥如此羞辱,热乎乎的心一下跌到水窝里,悲怒交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装扮成二愣子的剑寒冷眼旁观眼前的情景,心中窍喜。鬼见愁作为联军统帅,作战失利,自应承担主要责任,但却不问青红皂白,当众辱骂得力战将,岂不令人心寒?

  玄武王雷是联军的先锋官,红星军的敌人,但剑寒从玄武在战场上表现出的亮剑精神和对郝摇旗的情义上看得出,玄武是条铁骨侠义的好汉子,剑寒敬重这样的敌人,也因此产生了收为麾下之意。“***鬼见愁,如此轻慢兄弟之情,羞辱麾下战将,好呀,谢谢你把玄武送到我这来。”

  “呔,你二人是干啥的,俺怎么瞅着面生啊?”鬼见愁见玄武身边立着两条怒目而视的彪形大汉,厉声喝问。

  “他俩是俺在狗牙山的过命兄弟郝子和二愣子,来投奔咱老虎岩了,刚才在阵前反戈一击,将俺从刀口上救下。”玄武有意把郝摇旗与剑寒跟他的关系说的很亲密。

  “哦,狗牙山的兄弟,那就是活阎王的手下了,那怎么帮霸天虎效力?又怎么在这儿出现?”鬼见愁瞪着贼眼追问。

  “回禀大当家的,狗牙山被三雄二杰攻破后,霸天虎强迫俺们活下来的兄弟加入他的杆子,俺与二愣子主动请缨来清水河参战,就是想寻机投奔你老虎岩。”郝摇旗镇定自如的回答道。

  “大当家的,他俩还带回霸天虎那边的情况,郝子,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知大当家的,”玄武怕鬼见愁为难郝摇旗和二愣子,急忙摧促郝摇旗,不过,从他对鬼见愁的称呼上,已在不经意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鬼见愁愣了一下神,感觉有些不对,但随即又因急于想知道霸天虎的情况而忽略。

  郝摇旗一五一十的把剑寒教给他的话告诉了鬼见愁。

  “他娘的,俺说霸天虎咋知道咱们的进攻计划,弄了半天是山猫和狗子这两***出卖的,操他娘的,抓住这两个叛徒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霸天虎这***熊玩意,竟然买通官兵来打咱们,还请来高人指挥,高手助战,难怪咱们仗仗失利,他们次次得手。操他娘的,满共一千人马,竟敢全调出山寨半道伏击咱们,那狗牙山和野狼谷不都是空寨吗?***三雄二杰,还给俺玩起空城计了。”鬼见愁听完郝摇旗讲的情况,恍然大悟。

  “哎!二愣子,他说的情况是不是真的?”鬼见愁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又手指剑寒问道。

  “俺……俺也不知道,反……反正霸天虎把人马都……都带出来……来了,狗……狗牙山就剩下俺们原……原来的兄……兄弟,霸……霸天虎那个狗……***,不让俺……俺吃饱肚……肚子,老子不……不想跟他……他混了,跑……跑来跟雷……雷哥混,反正谁能……能让俺……俺吃饱肚……肚子,俺……俺就跟……跟谁混。”剑寒一副憨傻的样子,结结巴巴的口齿,让鬼见愁乐了,对这个结巴的话十分相信。

  “好!二愣子,跟着老子混吧,只要你卖命效力,酒肉管饱。”鬼见愁刚才在指挥塔上看到这个结巴大汉杀退狮王,扛着玄武奔跑如飞,看得出这汉子虽武艺不济,但力大刀重,凶悍勇猛,有意收为手下。

  “大哥,郝子把霸天虎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吧,俺觉得霸天虎是想在半路上把咱们打怕,让咱们摸不清他有多少人马,逼迫咱们撒兵,半途而废。”从河西岸匆匆赶来的朱雀对鬼见愁说道。

  “嗯,没错,看来坐山雕已是强弩之末,没多大战力了,哼!老子要打碎他们如意算盘,偏不撒兵。刚才俺在指挥塔上看的清楚,金毛猿和狮王率兵从小山梁正面进攻时,小山梁两翼的伏兵正在撤退,想必这会三雄二杰都火烧屁股似的往老巢赶呢,至于咱们身后的那百十个游骑不足为虑,估计不会再有大量伏兵袭击咱们的后面。传令下去,全军开拔过河,朱雀,你为先锋,率一千人马,突破小山梁正面防线,全军直插狗牙山腹地,迅速攻占狗牙山寨,稍作休整后,连夜进攻野狼谷。”鬼见愁此时本已熄灭的战意又死灰复燃,踌躇满志。

  “大……当家的,还是让俺当先锋吧,这次俺再拿不下小山梁,让俺的亲兵提着俺的脑袋来见你。”玄武想一雪前耻,上前请战。

  “败军之将,何再谈勇,你他娘的胆已吓破,岂能再做先锋,还是带着你的两个兄弟去殿后吧。”鬼见愁对玄武先前的战败仍然耿耿于怀,冷嘲热讽的刺了玄武几句。

  “你……”玄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两手直哆嗦,恼羞成怒。

  “大哥,你怎么这样说雷子,他可是跟你多年的兄弟啊!他已拼死苦战,若非郝子和二愣子出手相救,雷子已身首异处……”朱雀与玄武私交甚好,见鬼见愁对玄武如此奚落,言出不平。

  “朱雀,你少他娘的在这充好人,攻击小山梁失利,你也逃不脱不了干系,屁话少说,开始行动。”飞扬跋扈的鬼见愁真是鬼迷心窍了,大战即开,对手下仅剩的两员战将居然如此不恭。

  冷眼旁观的剑寒心中又是一笑。“又能过来一个了。”

  战鼓擂响,十路联军在各路匪首的喝斥下,跑步通过石桥,率先抵达河两岸的朱雀,将一千多名土匪分为三个梯形攻击战队,在三百名弓箭手密集的箭矢掩护下,向小山梁正面发起猛烈攻击,朱雀身先士卒,亲率由三百悍匪组成的第一梯队冲在最前。

  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朱雀大吼一声跳上坡顶,身后三百悍匪齐声吼叫,挥舞兵刃冲了上来,但眼前的场景让朱雀和悍匪们目瞪口呆,只见小山梁后空无一人,掩体内外乱七八糟的丢弃着枝草编成的伪装网和一些残刀断枪。

  其实,金毛猿与狮王见剑寒扛着玄武跑了,便收兵回到小山梁上,远远看见剑寒和郝摇旗已混入玄武朱雀阵营中,二人一合计,觉得已达到预期目的了,便率人马悄然撒出阵地,追赶已先撒走的坐山雕了。

  “他娘的,坐山雕这***占了便宜就开溜,赶紧去禀报老大,坐山雕不知啥时候就跑了。”朱雀和悍匪们如同一记重拳击在棉花包上,有劲没处使,心中既沮丧又有几分庆幸。

  鬼见愁在众亲兵的前呼后拥下登上小山梁,得意洋洋的环视四周群匪。“弟兄们,野狼谷的那三个熊包就他娘的会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那敢和咱们拉开阵式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这会全他娘的脚底抹油——溜了,操他***,占了便宜就想溜,那有这么容易。弟兄们,都给俺鼓足了劲,乘胜追击,直捣霸天虎和钻天鹰的老巢。

  “大哥,俺怎么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坐山雕战力正猛,刚刚大获全胜,怎么就突然不战而退?再则,谷东三雄中的老三金豹子一直没有露面,会不会是又在猫在那儿给咱们设陷阱呢?”朱雀在老虎岩的几大匪首中颇有谋略,行事谨慎小心,他对坐山雕突然不战而退产生了疑虑,更对金豹子一直未露面感到不安。

  “哎,朱雀,俺看你胆小如鼠,坐山雕是个有谋无勇之人,他那点小胜不过是靠突然袭击,他很清楚,就他那几百人马根本阻挡不了咱们的几千人马的攻击。你好好回想一下,这一路上咱们遭到的袭击,那几个***那次不是靠突然偷袭,打一下就跑,根本不敢跟咱们摆开阵式对战一场。好了,别他娘的疑神疑鬼,你仍为先锋,率一千兄弟打头阵,天黑前拿下狗牙山,俺在威虎厅好酒好肉、金钱女人好好的犒赏兄弟们。”鬼见愁此时已被眼前的得势冲昏了头脑,沾沾自喜。

  “摇旗,这条鱼终于上钩了,咱们就等着吃豆腐烩锅鱼吧。”跟着玄武王雷在后队的剑寒看了一眼站在帅旗下趾高气昂、自以为是的鬼见愁,悄声对身边的郝摇旗耳语。

  “哦,豆腐烩锅鱼,一定好吃。”郝摇旗咽了口口水。“哎,大哥,你不会把雷哥也一锅烩了吧,还有朱雀王峰,这人也不错,收了他俩行不行?”郝摇旗担心剑寒把玄武朱雀杀了,急忙为这二人求情。

  “放心吧,我不仅不烩了他俩,还想跟他俩做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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