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0 饥饿的人民共和国 十一还有月票吗？

    公元1935年10月28日。

    德里达火车站上，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戒严了。站台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蓝灰色制服的印度红军中央警卫师的官兵，手持着上了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目光警惕的注视着从车站外面涌进来的印g干部和家属们。

    现在已经是仓皇辞庙日的时候了，华军先头部队已经逼近到德里西北不足20公里的地方，印度红军中央警卫师的一个团和几千名基干工人赤卫队正在那里同华军激战，重炮轰鸣的声音就在德里市中心也能隐隐约约听到。还有无数从哈里亚纳邦逃过来的难民蜂拥进了德里城。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大家嘴上不敢说，但心里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那些印奸国贼放出来扰乱人心的谣言当然不是真的！呃，真实情况比这些国贼口中说的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

    看到大事不妙，印度首都的市民们终于也开始慌张起来了。有些人拥到德里市内的各个粮站想要用平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粮票购买粮食，谁都知道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粮食有多么宝贵。可是非常抱歉，德里市内所有的粮食供应点都挂出了停止营业的招牌，大门上还贴了封条挂了大锁。有愤怒的德里市民砸开粮站和粮库的大门，发现里面早就是人去楼空，连一粒米都没剩下！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德里市内所有的国营商店、国营菜场和印度人民银行的营业网点。一夜之间，都撤得干干净净！德里市内的公安局、各级人民政府、各级党委还有平日神圣庄严的共和国宫。在10月28日清晨的时候也都是空空如也。印度gcd在德里的统治似乎一夜之间就完全崩塌了。如果说整个德里还有什么地方有gcd人的影子，大概就是位于德里市东南的这个火车站了。

    gcd的高效率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一个既庞大又复杂的战略转移计划就被制定并且付诸实施了。级别较高的干部和他们的家属还有储存在德里的军火、印度中央银行里面的黄金外汇（居然还有美元、马克和华元，印度的gcd人真的很有意思，一个要打倒帝国主义解放全人类的政党，竟然储备了许多帝国主义的钞票）等等的宝贝在阿姆利则战役开始前就陆续撤往班加罗尔了，接下来运走的则是储备在德里各大粮库中的粮食，由于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来不及全部运走，相当一部分最后只能付之一炬——总之是不能留给敌人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的。鲁易和印度红军统帅部的主要领导同志。比如鲍罗廷等人却一直坚守在德里直到今天，几乎是同最后一批撤离的印度gcd基层干部及家属一同离开。当然，全印肃反委员会已经安排好了大批忠诚的gc主义战士潜伏下来准备坚持地下斗争。

    印度gcd在这方面是极有经验的。之前印度革命的胜利就有这些地下工作者的一份功劳。窃取情报、煽动民众、破坏经济、制造各种教派和党派冲突、拉拢脑筋糊涂的知识分子和知名人士、宣传和美化印度gcd等等手段都无所不用其极。将印度国大党和英印当局的地盘搞得人心浮动，还把英印军队、印度国民军和中国远征军的部署调动情况摸了个**不离十。

    所以这个时候，坐在专列车厢里面的鲁易同志并没有显出多少仓惶，依旧镇定自若地冷眼看着有条不紊的撤离场面。突然。一阵清脆的枪声从车站外传来。印度gcd领袖的神色微变。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鲍罗廷。

    “是莫辛.纳干步枪的声音，可是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冲击火车站。”鲍罗廷轻轻拉起帘子，淡淡地道。

    鲁易大松了口气儿，对身边的秘书长孙达拉雅厉声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是反革命分子煽动群众闹事一定要严厉镇压，现在是非常时期，绝不能手软！”

    孙达拉雅忙站起身小心应道：“是。”然后就急匆匆下了车厢。又叫上两个和自己相熟的印g中央警卫师的干部一起循着枪声往出事地点赶去。

    打枪的地方是火车站外面的列宁大道，孙达拉雅赶到的时候列宁大道上面儿。已经浩浩荡荡的都是人群。这条可供四辆汽车并排通过的大马路上面，黑压压一片的都是人头，看打扮都是德里的市民，有些是拖儿带女的妇女，有些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和老人，鲜有身强力壮的年青男子。印g从去年9月份就开始在辖区内大肆征兵，平均每个月的征兵数目都超过110万，加上革命胜利之前印度红军拥有五六百万大军，这些年累计的征兵总数已经超过2000万！而首都德里是印g的统治中心，自然也是重点征兵地区（在m斯林聚居的西旁遮普、东孟加拉、信德、克什米尔和白沙瓦地区的征兵规模相对较小，锡克族聚居的东旁遮普邦和恐怖分子遍地走的阿富汗自治区则没有征兵指标），符合征兵条件的青年男子大多已经参加了红军。所以这些被阶级敌人煽动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大多都是红军军属。

    他们聚集到火车站也不是要反对印度gcd和伟大领袖鲁易——印度首都德里的户口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不是苗正根红的翻身首陀罗和翻身达特利根本不可能被允许居住在德里。所以德里的居民大多都是发自内心拥护gcd拥护鲁易的，现在这些红军家属只是想搭乘火车追随鲁易和印g一起去南方，以免落入凶残的中帝国主义之手罢了。

    林卡娅.乔普拉的丈夫就参加了印度红军，而且还是一名营级军官。由于所在的步兵团在英帕尔战役后期负责殿后，所以集体“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当了革命烈士还是当了可耻的俘虏。所以乔普拉和她的三个孩子的“烈属”就没有办法落实，而原来的“军属”待遇又因为丈夫的失踪而被取消。所以她也就不在撤离的名单当中，甚至在今天之前根本不知道要印g中央要撤离德里，也不知道中帝国主义已经打到德里附近了！

    而在中国侵略军攻到德里城下的“谣言”和中国大炮轰鸣的声音一起传到林卡娅.乔普拉耳朵里面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就是要将那名“传谣”的反动分子——她的哥哥拉杰夫.乔普拉扭送到全印肃反委员会的派出机构里面去！不过遗憾得很，她拉着自己的大哥一连走进了四五个全印肃反委员会的机关。都发现那里早就是人去楼空！而且德里大街上也看不到值班的民警和巡逻的中央警卫师官兵，所有的印度党政军机关都大门紧闭，门前或是楼顶上的红旗也已经踪影全无。而且她所路过的每一个商店、粮站、菜市场和银行也都无一例外的关门歇业。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被谣言给蛊惑了——可见谣言的破坏力是非常巨大的。在相信了谣言后，乔普拉兄妹决定带着家人离开德里，gcd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总之不能忘记gcd和鲁易主席的恩情。一定要誓死追随。

    离开德里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可以坐飞机，也可以坐汽车，还可以骑马，还可以坐火车，当然也可以步行。不过乔普拉兄妹两家和大部分决定誓死追随gcd的不明真相的印度群众好像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火车这个交通工具。现在的印度没有民用航空，汽车更是稀少到了几乎要绝种的地步，至于马……好像也没有哪个普通的印度城市家庭能养马的。所以离开德里的方法好像只有火车和用脚走了。而后者的好像也不大适合拖家带口的乔普拉兄妹。于是他们就和其他人一样，汇聚到了德里火车站大门前面的列宁大街。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印度红军，不过……这里的红军战士却用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准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声过后，所有的群众都停住了脚步，都用最惊讶的眼神看着前方（其实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背）。现场一片死寂，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嗓音吼了起来：“这里是军事禁区，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要以反革命罪论处！”

    这些怀着一颗红心的德里市民全都愣住了，反革命！他们是那么热爱gcd那么热爱伟大领袖鲁易，怎么就是反革命了呢？

    “红军同志们，让我们进去吧，我们都是拥护gcd拥护伟大领袖鲁易同志的革命群众啊！我们要和党在一起，不管到什么地方……”

    “我们也是军属，我的丈夫（儿子）也参加了红军，去苏联支援世界革命了。我们不能留在德里，敌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行行好吧，让我进去吧，我的儿子牺牲在了中东，我是烈属，我有烈属证明……我和我的孙子靠党的抚恤金生活，如果敌人来了，我们一家该怎么活呀！”

    在场的红军战士们一下子也有些迷茫了，他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不知所措，有几个意志不坚定分子连拿枪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看着满眼黑压压的老弱妇孺，看着那些踉踉跄跄拖儿带女的红军家属——几乎每个留在德里城内的老弱都有亲人在当红军或是革命烈士。而印度红军中央警卫师里面也有许多官兵是德里人，他们的家人很可能就在人群中间！这的确是考验革命意志是否坚强的关键时刻！

    有些人将目光投向了在现场指挥的军官和政工干部，而这些当官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的直系亲属都是不可能聚集到列宁大街上面的，但是难保有几个远一点的亲属会被反革命分子蒙蔽跑来作死吧？

    “孙达拉雅同志，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是谁眼尖。鲁易的秘书长孙达拉雅刚刚出现就被发现了，于是所有的军官和政工干部的目光都望向了孙达拉雅，他们这些中央警卫师的干部。当然认得鲁易的这位大秘书长了，也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传达鲁易同志的最高指示。

    这个时候聚集在列宁大道上面的群众已经有些群情激愤了，开始缓缓向中央警卫师官兵组成的警戒线压过来。孙达拉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如果让他们冲进车站，局面肯定会失控，到时候鲁易同志很可能会被困在德里！他咬了咬牙把红心一横：“还等什么！这些都是反革命分子！他们妄图劫持伟大领袖。颠覆印度gcd的红色政权！”

    这几句话就是定性了！而且还是代表鲁易同志给列宁大街上面的这些群众定了性——统统都是反革命！那么就没有什么好客气，也不能客气了，否则就是反革命同谋！在场的印度中央警卫师的官兵们的觉悟是很高的。这样的道理当然明白。

    也不知道是谁大声下达起了命令：“开火！开火！自由射击……”

    “啪啪啪……”的又是一阵枪响，这回可不是朝天鸣枪了，子弹直接射向人群，顿时血光迸现。惨叫声此起彼伏。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反革命分子纷纷中弹倒地，后面的人都惶恐地尖叫起来。有些人转身就逃，有些人则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劲儿继续往前拥挤，而印g革命战士们的步枪则不断响起，一排排的子弹无情地射向人群。现场乱成一团。人们互相冲撞，互相推搡。有些人被撞倒在地然后就被人活活踩死……

    “完了，我是反革命了……我的儿女们是反革命子女了，一切都完了……”林卡娅.乔普拉就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群众中的一个，她的大哥比较滑头，看到苗头不对就抱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扭头就跑。而她，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翻身达特利，一个把印度gcd和鲁易视为神明的红军“烈属”，怎么能接受自己成为反革命的残酷现实呢？而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面并没有去责怪鲁易去责怪印g，只是在悔恨，恨自己不应该听信谣言到列宁大街上来，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没有同党组织站在一起，成为了不可原谅的罪人！

    而且悔恨的心情还将伴随她终身，倒不是因为成为反革命分子，而是因为她的一个女儿在当天的混乱中走失，再也没有找到。事实上印度gcd并没有冤枉她，gcd也不可能冤枉好人！她的确是反革命，因为她的丈夫拉克什.罗斯汉并没有为gc主义事业献出生命，而是背叛祖国当了一名可耻的战俘！在战争结束以后还回到当时已经是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的德里，成为了一名新闻记者，再后来还参加了尼赫鲁领导的巴基斯坦国大党，并且成功当选巴基斯坦国会议员……

    就在印度gcd的革命战士在列宁大道上面同反革命分子进行坚决斗争的时候，鲁易乘坐的专列已经隆隆启动了。

    “主席同志，都处理好了。”孙达拉雅是火车开动前的最后一刻登车的，气喘吁吁地进了鲁易所在的车厢。

    鲁易淡淡地一笑：“处理了就好，对于反革命就是不能手软……我们过去就是太软了，所以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等到了班加罗尔一定要吸取教训才是。”他又看了一眼鲍罗廷：“鲍罗廷同志，我会下令将中东方面军的指挥权完全移交给苏联红军统帅部，另外……西北方面军在完成掩护信德——卑路支集团军群东撤之后，也会向波斯境内考虑，所部的指挥权也移交给苏联。此外，我还想在印度红军内部展开一场触及所有人灵魂的肃清反革命运动！一定要彻底清洗印度红军内部的反动分子和反动思想，要用马克思托洛茨基主义将印度红军的思想完全武装起来！鲍罗廷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这番话一出来，鲍罗廷倒是对鲁易刮目相看了，这个印度伟大领袖可真是不那么简单哪！怪不得能得到托洛茨基同志的信任，还能打下这么一大片的红色江山。

    现在这个时候，印g中央和鲁易肯定会受到印度gcd还有红军上下的普遍质疑，如果鲁易在这个时候向这种质疑低头做检讨承认错误的话，他也就离死不远了。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发制人，在党内军内展开大肃反，只要搞到人人自危，自然也就人人争相向他效忠了！当然他这么干其实也是在赌博，赌中国在夺取德里之后停止进一步向印度纵深地区发动进攻，给印g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