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天浴 | 作者:响水坝游侠 | 更新时间:2017-05-06 06:05:30
推荐阅读:
十三
两天后,三满伢子回来了。他带回来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大的约二十四、五岁,小的不到二十岁。他们是两姐妹,长得很相像,都不丑。身体都十分硕健,尤其是姐姐,那鼓胀得满满的身躯,像肥得胀开了的红薯。妹妹也不含糊,份量少不了多少。这种粗壮的腰身,在浏阳可算得上珍稀一族。他们是真正的山里人,来自北乡,是小林的那封信引来的,当然是通过他那搞工作队的同学牵的线。姐姐已是他人之妇,她陪妹妹来,一是监护,二是多一双眼睛,可以准确地考察男方的家境。考察是成功的,三满全家也是满意的。最满意的还要数三满他爹,他同他婆婆子背后是这样评价的:这个妹子一身的肉蛮多,会生崽是不要担心了。但他老人家不晓得强强联合是好事,却操起另一份心来:“就是不晓得我三满伢子吃得消不。”
工作组开了个全体队员会,传达了公社工作队的会议精神,就是从各个大队排队的情况看,集玉居于下游,抓阶级斗争没有什么突破。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要从皮三阳身上找到突破口。
蔡老说:“要吓他一下,把点样子把他看看。”
大家问蔡老:“怎么个吓法?”
蔡老说:“把他关到大队部搞一晌,不怕挤不出问题。”
老卢连忙说:“要不得,要不得,随便关人要不得!”
蔡老马上指责老卢太右倾,老卢便不再说话。谁去看守呢?蔡老说:“就要皮主席,带上几个民兵,配几支梭标,放威武点。”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皮三阳被关进了大队部。皮主席白天要帮何组长搞三餐饭,他只守晚上,困在大队部。反正他是个单身汉。
皮主席每天吃完晚饭就要去大队部接班。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主席,是领导,看见皮三阳,总要同他讲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政策,然后再吓吓他。皮主席在大队部困了两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心想,一个皮三阳,能跑到哪里去,到台湾还隔着一道海。皮主席是个没练过坐功,历来游荡惯了的人,耐不住寂寞了,他就交代守大队部的皮三爹,要他顺便看守一下,说自己有重要的工作要离开一阵子。
这一天黑下来的时候,皮主席离开大队部,摸黑路走到了皮三阳家里。三阳嫂子正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洗碗筷,看见他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事就要泡茶。
皮主席挡住她,说:“莫客气莫客气,都是自己人!”说着就点燃了一支经济牌的香烟,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从口里喷出一些烟雾。
皮三嫂像盼到了救星,说:“长富哥,你如今是领导,工作组的只相信你,把我三阳关到大队部,人都不准见,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皮主席说:“犯的事不大也不细。说它大咧,关上十年八年监狱也可得,说它细咧,只要认错认得好,也可以早点放出来。这就要看他的态度了,当然,还要看你的态度……”
“我一个女人家,什么态度不态度?他是个屁都打不响的老实人,你又不是不晓得。如今我少了一个帮手,你看我拖上三个细伢嫩崽,又要出工,又要种菜喂猪,还有三餐饭要做……”女人说着,就哭了起来,拿衣襟直抹眼泪。
皮主席走过去,扶着她耸动的肩膀,安慰道:“老弟嫂放心,你讲的没有错,只要我同工作组的说句话,还是上得算的。”说着,把手又伸过去了一点,挽住了她的颈脖。
这是一个小巧的妇人,细精精的,脸好看,鼻子尖尖的,鼻子附近稀稀拉拉有些雀斑。就凭这些雀斑,皮主席此时竟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比她不上,包括芹芝。芹芝是什么家伙?**!骚又骚得很,要搞又不肯!但皮主席马上警觉到,要记得教训,过去也去撩过别人的堂客,是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搞得那些堂客们鸡叫鬼叫,没有上手都不说,有的是用竹扫把他赶出了门,有的是拿把菜刀要割他的**。撩芹芝那一次,是要他当众下跪,大队长在场,是站在芹芝一边,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皮主席把以前的失败总结成经验,并把经验上升成这样的理论——性急吃不得热豆腐。但是,他从理论再回到实践,仍然有些毛手毛脚,因为这时他那翘动的家伙,哪怕是用冰冷的雪水去淋,也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拿它真没办法!他立即转到雀斑嫂子的正面,双手将她的肩捉住。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雀斑嫂子的脑壳竟埋到了他的臂弯里,说:“长富哥,你要帮我作主……”
皮主席强忍着满腔的**,摸着她的头发,急促地说:“你放心,我作主,你们家的事,包在我身上了。”说完,伸出一对钳子一般的手,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雀斑嫂子惊叫道:“要不得,要不得!”
皮主席说:“要得要得,不要怕、不要怕,我作主!我和三阳都姓皮,这又不是外人……”
两个像打架一样争了一阵,皮主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跨进房门,放倒在床上,三下两下就扯掉了她的裤子。雀斑嫂子两只脚不停地乱蹬,两个没有力气的拳头不停地捶他,但都无济于事,因为她的力气已经用尽,旁边床铺上还困着她的三个细伢嫩崽,她不能喊叫,并且,皮主席已从头到脚将她压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这时,只听到皮主席“嘿哧嘿哧”地说着话:“你要我帮你作主,先搞点快活的事再说,你又不会吃什么亏。”
这一夜,皮主席将他多余的东西,全部倾注在雀斑嫂子身上,才感到有些气力不支。他不记得用了几次力气,只记得后来是被她一脚踢醒的。
他醒来后,马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他刚要开堂屋门的时候,听到鸡埘里边挤挤擦擦的声音。他很快地找到了鸡埘,迅速从里边抓出一只鸡,还没有等那只鸡将翅膀拍打起来,他早已将它的颈项拧成了个麻花,夹在胁窝里,走进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皮主席没有吃独食,把鸡搞熟,同何组长分享。
何组长吃了几块鸡,忽然将眉头一皱,说:“你晓得工作组有几不准……”
皮主席笑笑说:“又不是我招待你,是用你交的伙食钱买的。”
“要注意影响。”
“鸡毛我都埋了,吃剩的骨头我也会要埋掉,别人连气味都闻不到。”
皮主席吃了鸡,得到了补给,到了夜里,便要去干他的重要工作。
他干这个重要工作每到最重要的时候,三阳嫂子就追问:“你困了我这么多晚了,我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回得来?”
皮主席正在兴头上,只是“嘿哧嘿哧”地答道:“莫催啰,快了,快了!”
就这样,因为皮三阳有家归不得,皮主席就拣了个便宜,找到了最大的快乐。
自从皮主席被安排到大队部值晚班,何组长就感到许多不便,首先是三餐饭难得按时,其次是少了一个得力帮手,一些事情都得自己去跑腿。他不能怪罪皮主席,晚上的工作那么重要,又那么辛苦,只要看看他眼睛无神,走路提脚不起就知道了。但是,却不能因此而放松了对他的培养和使用,全大队的阶级斗争盖子揭不开,四清运动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这都是人的因素决定的。人的因素他首先想到了小林、老蔡、老卢和老宋四个人。这四个人关系有些特别,抱成团,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里面肯定有文章,必须对他们有所考察。他便把这个考察的任务交给了皮主席。何组长晓得这是一步险棋,于是,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对他作了一番认真的交代。
自从皮主席接受了任务,何组长反客为主,每日做好三餐饭菜,侍候起皮主席来。到第三天吃晚饭的时候,皮主席终于把要摸的情况一一摸到了手,向何组长作了详细汇报。下面是汇报的基本内容:宋干部———偷懒,经常不出工,答应是写材料,却躲在屋里写花鼓戏本子,晚上还要社员唱他写的戏。蔡干部———好吃,住户家里伙食不好,他有三次偷偷摸摸过了河,在河那边的小镇上进了馆子。卢干部——喜欢发牢骚,不喜欢开会,天天同社员一起出工,比社员还社员。林干部——喜欢同年轻妹子疯疯笑笑,晚上聚在一起又唱歌又唱戏,还帮别人做媒。更要紧的事情是,他在茶花坳撞见过林干部,肯定林干部同甄芹芝那个**已经搞了那个事。何以见得?因为林干部一看见他,就慌慌张张开了溜……
何组长立即表扬皮主席办事尽职尽责有能力,但对小林在茶花坳的事不太相信。工作队来浏阳总共不到一个月,小林伢子再有本事,再走桃花运,也没有这么快就能把一个女人搞上手。因此,他在这个问题上特别过细地多问了一下。见何组长对这个事格外感兴趣,皮主席便将他一个农民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至,并把自己同皮三嫂子发生的事,拣些极富刺激性的情节,包括那“嘿哧嘿哧”的声音,也加到小林身上,绘声绘色,如临其境,直到把何组长脸上的肌肉刺激得抽搐起来,他的情节还在往下发展。何组长不愿再听那些猬亵的细节,走到皮主席身边,附着他的耳朵,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了一番,一个绝妙的主意便产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