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真相大白

　　当牙幽将凤劫刀从土中挖出时，凤劫刀依旧寒芒未减。

　　牙幽抱着凤劫刀，站在坟前道：“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去唐门！”高云回答道。“唐门？为什么？”高云没有回答，转身向远处走去：“船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几个朋友在等我们，到船上我再给你解释吧！”牙幽望着高云的背影，忽又充满了斗志，无论为了谁，对！他都应该找出凶手！“谢谢你！高云！”牙幽喊道，急忙跟上了高云。

　　秋末的水显得格外翠清。粼粼细波中，氤氲着淡淡水气。

　　牙幽坐在船中透过镂窗，看着水面上如凶手真实面貌般神秘缥缈的寒气，觉得一切答案仿如就在眼前，可自己就是无法将它找出，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定了定神，又考虑到四川唐门——那个以暗器和毒药闻名江湖的神秘帮派。心中满是疑惑。

　　这时高云进来，见到牙幽那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端起木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缓缓道：“可以听听我的分析么？”牙幽转过头：“求之不得！在商界有‘商神’之称的高云，眼线布满天下，查一个小小凶手该易如反掌吧！”高云微笑：“你想不到凶手因为你第一时间排除了他们。”牙幽道：“怎么说？”高云又啜了口茶道：“一月前，当我知道你的事情后，快马加鞭，夜以继rì的赶到了那酒楼，却发现洛凡的尸体被盗了，当时我倍感奇怪，认为那尸体定是大有文章，于是我便奋力寻找，正在我寻找洛凡的尸体时，江湖中却又传出你杀死昆仑掌门的消息，那时我就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因为我相信你绝不是那种小人。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假的牙幽每次杀人的时候多多少少的都会使用暗器，和你大大不符，于是我又开始寻找真正的你，直到几天前才发现你。而在此期间，唐门掌门二十天前被假的牙幽杀害，大儿子唐玉失踪三天后出现继任掌门，但听说唐玉任掌门后，武功大进，连他师叔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武功不可以速成，这一点引起我怀疑，还有，唐玉回来时带回一名绝顶剑客，竟五招内将‘太虚剑’周峰打败。”“怎么唐门中有这些厉害的角sè？”牙幽道。

　　高云摇摇头，神sè凝重道：“正是这件事将我从迷雾中引出，我在唐门中安插的眼线反映唐玉回来以后xìng情等都与以前迥异，我又联想到了丁光的师承和心计，于是我怀疑始作俑者是......是.....洛凡和丁光！”牙幽失声道：“可......”“易容术！我想丁光可能曾是唐门的人，那死去的洛凡和假的牙幽，可能都是丁光用易容术搞的鬼。洛凡并没有杀死丁光，相反他们联手了。而且他们要彻底的毁了你，杀了你，武，是天下第一；仁，是铲jiān除恶的大侠。他们何乐不为？”高云打断他。牙幽一愣，随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沉声道：“好一个不择手段的洛凡！到底怎么回事？”高云叹口气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吧！你可知洛凡的父亲是谁？”牙幽摇头：“我不知，但想必一定是个使剑高手吧！洛凡的剑术都是家传的。”说到洛凡牙幽心中又痛又恨，恨不得立刻去找到他。高云又道：“你说得不错，洛凡的父亲洛京炎在十年前是第一剑客，但他也醉心于天下第一的争夺中，最后被你师父凤翔先生打败，受重伤而死。”牙幽吃惊不小，暗忖道，原来自己注定是要与洛凡势不两立，但旋又想到这样正好，一定要给妹妹一个交代。

　　高云接着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两个人都觊觎那第一的宝座！连唐门三大发明——‘易容肌’都用上了！”“好，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倒是迫不及待了！”牙幽猛得睁开眼，“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计。”接着又轻轻自语道：“妹妹，你在天上静静的看吧.........”高云却轻轻摇头似是很担心。

　　舟如箭矢。三天后，他们进入了四川境内。

　　牙幽他们弃水从陆，策马两天后，离那仿佛隐藏着答案的唐门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了。于是牙幽越发难以平静了，他又想到了牙兰，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待高云等人在客栈安置好后，牙幽对他们道：“你们在客栈等我，如果明天一早我还没赶回，你们立刻离开！”高云道：“你要自己去么？”牙幽道：“我会在今晚潜入唐门内，查看究竟，如果正如如你所说，那么我会杀死两个人，顺便揭穿他们，就这么简单。”牙幽一脸轻松，高云摇头：“唐门要比你想象中凶险的多，我们都会点武功，说不定会帮上点忙的。”于高云同来的几个商人也是点头赞同。牙幽却一挥手，淡然道：“人多反而行动不便，这事让我自己解决吧！”高云刚又要说什么，可当看到牙幽脸上坚如磐石的表情时他又将话咽了下去。

　　牙幽又对高云道：“谢谢你，高云，我们虽只有一面之缘，可你却帮了我很多。”他顿了顿，又对其他随来的商人道：“谢谢！”说完转身刚要上马，却听“扑通”一声从后面传来，牙幽回头望去，只见高云等人都跪在了地上，牙幽大惑：“这.........”高云哽咽道：“恩公，你真的忘了吗，我门就是三年前你在北虎山上饶恕的那一群误入歧途的盗贼啊！”牙幽一怔，猛地忆起：当自己与妹妹三年前途经北虎山时，有七八个衣着破烂的盗贼想要抢劫他们，后来自己将他们打倒，留下一些碎银在他们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想必他们从此改过自新，成了现在的“商神”吧！

　　想到这，牙幽问道：“那rì在酒楼中你是否想告诉我这件事？”高云噙着泪点了点头。牙幽闻言仰天长笑一声，跃上马去，双腿一夹，策马向唐门驰去。

　　马蹄嘚嘚，弥漫的尘土模糊了高云的视线。

　　劲风呼耳，唐门就在前方！

　　牙幽将马匹藏好，从唐门的后院围墙翻过，潜入了唐门之中。时已黄昏，唐门院苑内一片萧凉，花木虽多但都凋零，满地的落叶枯草也像是无人打扫般，积了厚厚一地。牙幽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造成混乱，途中虽然遇到过几组巡卫的唐门弟子，但都被牙幽有惊无险的躲过。几经辗转，牙幽决定先找地方躲起来，等到天完全黑了再去找丁光和洛凡。

　　牙幽通过观察发现一个房间并不起眼，而且几乎无人过往，于是身形一闪，躲进了那房间内。

　　进入以后，牙幽才发现这是个厨房，也不加多想，便寻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很快天sè渐渐黑了，牙幽躲在角落里暗中计划着自己的每一步，想到自己能手刃害死妹妹的洛凡，顿感快活，于是随手一摸，抓起一只烤好的烧鸡便吃了起来。

　　牙幽正准备吃饱后便离开时，忽然听到房门一响，似是有人进来了，牙幽大惊失sè，这厨房虽大但并无遮身的地方，这样定会被来人发现。于是他猛地从角落中跃出，电光石火间将来人的喉咙掐住，身子绕到背后，在对方还未喊出声时，紧紧捂住了对方的嘴。突然牙幽大觉不妙，心中说不出的奇怪，那人肌肤光滑细腻，被牙幽制住，虽然挣扎，却似柔弱无力，身子更是软若无骨，浑身一股淡淡的馨香，如兰似麝。牙幽大汗淋漓，又在月光下一看，那人长发披肩，双眸晶莹明澈，眉头轻蹙，似有怨嗔之意，原来竟是一妙龄女子。牙幽暗呼倒霉，虽然慌乱失措但又不敢松手，怕她一松手便尖叫出来，于是在那女子耳边轻轻道：“姑娘，无意冒犯，我松开手你不要出声好么？”那女子顿觉耳根酥麻，俏脸一红，点了点头。牙幽放心，便松开了手。

　　那女子退后几步，一脸恐惧与疑惑，在月光下轻轻打量牙幽，问道：“你是谁？”声音宛如玉石叮咚，悦耳美妙，牙幽一怔，讷讷道：“我.......我......是....是....来来....”语无伦次，那女子眉头轻蹙，嗔道：“你说什么？”牙幽心神一荡，发现那表情竟与牙兰如此相像，不禁黯然无语。那女子掩口笑道：“你是傻子么？”忽然又发现了牙幽身旁那快吃完的烧鸡，恍然大悟，喜道：“你是来偷东西吃的吧！”牙幽一怔，连忙点头：“是的，我饿了便进来偷东西吃。”女子打量着他，戏谑道：“瞧你一表人才，竟来偷东西。”说话间伸手又拿出一个烧鸡用油纸包好递给牙幽，道：“努，给你这个，下次不要来了，要是被别人发现他们会打你的。”牙幽讪讪的接过烧鸡，赧然一笑，谢道：“谢谢，我都记住了。”那女子点了点头，忽又道：“你怎么还背着家伙来了，我告诉你，这里的人都很厉害，被他们捉住千万不要反抗，不然会被杀死的。”牙幽瞧她说得一脸正经，顿觉可爱，不由得起了玩心，装做害怕的样子道：“真的那么厉害么？那我以后饿了怎么办？”那女子撅嘴冥想了片刻，叹口气道：“你以后饿了来找我吧，我叫无邪，是这的丫环。”牙幽窃喜，暗暗记下，猛地又想起还有正事要做，虽对这无邪颇有好感，但还是道：“那我走了，无邪姑娘，不要和别人说我来过啊！”无邪对牙幽有种莫名的好感，也似颇为不舍，道：“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饿了来找我，好么？”牙幽哈哈一笑，翻身而出，消失无踪。无邪看的瞠目结舌，咋舌道：“跑得这么快，怪不得敢来唐门偷吃的。”旋又脸sè一红道：“不过，那小子长得真好看，嘻嘻......”却又叹口气，道：“还是快给掌门熬参汤吧，深更半夜的真烦人！”点燃了油灯，开始生火。

　　这时，从厨房出来的牙幽躲在一棵谢了的杨树上，过了也不知多久，心中暗暗后悔，想到：早知道应该先问问无邪，他们掌门人唐玉在哪里，现在还是随便找个人问问吧，想到这牙幽极目搜索，恰好又有一丫环，从此匆匆经过，牙幽从树上跃下，将刀架在那丫环的颈旁，故作凶横道：“唐玉的房间在哪里？”那丫环花容失sè，指着左边一个房间道：“掌门的房间.......那......那就是。”牙幽道声“谢谢”，肘部快速一击，那丫环应声晕倒。牙幽向那房间走去，心中暗自道：“丁光，洛凡让我再会会你们。”

　　房中灯火通明，牙幽望去却见有两人在房中，但隔着纸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个身影，牙幽正值疑惑时，突然“砰”一声，似有碗器落地摔碎，两个身影抱在了一起，接着是一女子的尖叫声：“掌门！你干什么，放开我........”随后是一个男子贪婪的声音：“今晚陪陪掌门我吧！哈哈.......”其中夹杂着裂帛之声。牙幽猛地一凛，那声音是丁光的！顿时青筋绽开，双目通红，暴喝一声，一脚将门踹开。

　　牙幽闯进门中，屋内两人皆一愣，随后那女子乘机从那男子怀中挣脱出来，牙幽定眼看去，那女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长发披肩，却衣不遮体，牙幽顿时大惊失sè，惊呼道：“无邪！”那女子正是无邪。无邪抬起头认出了牙幽，顿时又羞又惊，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牙幽立刻脱下自己的大氅，抛给她道：“穿上它来我这边！”无邪急忙穿上，躲到了牙幽身后。

　　牙幽又向唐玉望去，见他一身青衫，略显风liu，同样衣冠不整，但却一脸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牙幽。四目相对，牙幽心头一窒，是丁光！他心中吼道。虽然外貌不是，可那深邃yīn险的眼神是永远变不了的。六次面对面地交锋，牙幽决不会忘记那种眼神。

　　高云猜对了，丁光没死，还有洛凡一定也没死。想到这，牙幽渐渐握紧了双拳。

　　然而，丁光对牙幽的到来却无丝毫惊讶，平静地端详了牙幽片刻，才道：“你没想到我还没死吧！其实当时我也认为我死定了，可最后之际一道伤疤救了我。”“伤疤？”牙幽皱眉自语道。“是，洛凡扬起手要杀我时，他看到了自己左手腕上的一道剑痕，于是改变了主意。他对我说，他想成为天下第一，可打敌不过你，所以他需要我帮他毁了你。”“为什么？是一道伤疤使他改变主意？”牙幽轻轻的将凤劫刀上的裹布拆下，淡淡道。无邪这才知道牙幽后边背的是把刀，也从两人对话中得知牙幽来唐门并不是偷东西那么简单。这时她再仔细看牙幽，发现那英俊的脸庞在唐门之主面前仍是安之若素，毫无局促之感，不禁怦然心动，又想到在厨房中自己的可笑的举止，顿时又惊又羞。

　　这时，丁光哈哈笑道：“我不知道！总之我捡回了一条命，忘了问你喜欢我的新面孔么？你记得我曾说过我恨唐门么？五年前唐门之主本该是我的，可他......”丁光指着自己的脸庞，“因一件小事，将我赶出了唐门，从此我隐名改姓专杀那些不可一世的笨蛋。可现在不要紧了，因为他还是死在了我手上，我还是当上了掌门，虽然换了张脸！”丁光走到牙幽面前，“你知道吗？下一个人就是你了，我要杀了你。你想，当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牙幽被我杀死时，人们会说什么？他们会说，唐门掌门是天下第一！哈哈.......”丁光狂笑起来。牙幽转过头对惊疑不定的无邪道：“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你的掌门人xìng情大变，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暴行了吧！他是个带着别人面庞的狼。”后又对丁光道：“我对你身事和白rì梦没有兴趣，洛凡在那里？他也一定在这吧！不然你怎么杀死我？”丁光微微吃惊：“你知道的还很多。”接着又喊道：“既然来了，就进来见见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