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sorry，牛.郞先森

　　松山市，长清湖畔。

　　“各位观众，再有两分钟我们就能到长清湖腹部，那里景色迷人，堪比仙境。”

　　说话的人叫徐青波，大四毕业生，正在进行毕业旅行，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拿着手机户外直播。

　　虽然直播间才几十人在线，徐青波还是讲的很带劲，喜欢这种和人分享的感觉。

　　忽然不远处湖里传来哗哗戏水声，徐青波抬眼看了下，顿时下巴颏差点惊掉了：“好像有一群少女在湖里洗澡！”

　　徐青波声音不大，本来以为自己直播间那几十个观众大多是僵尸观众，哪知道听闻有女孩在湖里洗澡，直播间弹幕顿时炸开了锅：

　　“主播，快过去瞧瞧！”

　　“我怎么听像是汉子洗澡呢，主播帮忙过去证实一下，他日必有重谢！”

　　“如果主播敢过去一探究竟，我就订阅你的直播，以后都支持你！”

　　“主播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为了我们看一眼也行啊。”

　　……

　　徐青波见直播间这么热闹很是高兴，大包大揽说：“好，今天我豁出去了，大白天居然敢在湖里洗澡，21世纪讲究言论自由、眼神自由，我们就偷偷瞄一眼，嘿嘿。”

　　徐青波说完这话，直播间观众又发出弹幕：“好样的，是爷们！”

　　“湖水一定很深，主播你这是去劝她们离开，不要有羞愧心理，如果她们在水里不肯配合，就采取强制措施！不能眼看着祖国的花朵溺水啊。”

　　“楼上说的对，主播你这是助人为乐，甚至可以上升到见义勇为的高度，如果她们有危险，有你在旁边也方便救援！”

　　“不去救她们，你还是良心主播嘛，别人有难处就要帮一把。”

　　……

　　其他没说话的观众都在弹幕上发出大拇指的表情，鼓励主播前往。

　　三人成虎，看着观众发的弹幕，徐青波善心大发，带着拯救花季少女的使命朝嬉闹声慢慢逼近。

　　长清湖属于松山市的自然保护区，四周崇山峻岭，密林遮天蔽日，常年人烟罕至，除了驴友就是徐青波这类探险的人喜欢来这溜达，七月的天酷热难耐，湖面泛起一层模糊水雾，甚至高空还升起彩虹桥，手机拍摄开始变得愈加不清晰。

　　直播间的观众急坏了，打字通知主播：“近点，再近点……”

　　观众看不很清，徐青波现场的视角还算不错，不远处湖里居然真有一群妙龄少女洗澡，而且还是在深水区！

　　这更激发了徐青波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决心，这群女孩疯了吧，大热天来荒无人烟的深水湖洗澡。

　　徐青波悄悄摸到湖边，眼前一幕把他彻底吓到了，那群女孩肤如凝脂，纤细白嫩手臂拍打湖水激起阵阵涟漪，雾气缭绕中一些人甚至能站在水面上，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但此刻，徐青波早已毛骨悚然，用力揉揉眼睛，对着手机直播间观众道：“你们都看见了吗？”

　　那些观众早就愤怒了：“看见啥，我们只能听见笑声，你倒是调一下焦距啊，这声音真甜，看不见人要急死我们？！”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徐青波，忽听湖里一女孩讲：“姐妹们快点啦，我们私自下凡，还是早回去的好，不然王母知道肯定会责罚我们滴！”

　　这……

　　徐青波仔细揣摩着这话，虽然自己大学期间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对牛鬼蛇神半信半疑，今天发生这事太离谱了。

　　“难道这是牛郎织女故事里的情节？织女私自下凡洗澡，牛郎来偷衣服，然后捉了个仙女回家拜堂成亲？”

　　徐青波推测着，自顾自点点头，大体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正想着，不远处果真还出现个年轻人，手里牵着头牛，衣衫褴褛，鼻涕横流，满脸泥垢，嘴里还唱着私自改编的歌曲《纤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按上头，恩恩爱爱，床上荡悠悠……”

　　徐青波都看傻了眼，这样猥琐的牛郎能娶到天仙般织女，真是日了狗。

　　“哎，小兄弟，你这是要？”

　　徐青波抢先一步拦到牛郎面前，随即又问：“贵姓？”

　　衣服上还粘着许些牛粪的牛郎，很潇洒的理了理数月没洗的鸟窝头，回道：“我姓牛，村里人都叫我牛郎，我带牛去湖边饮些水，咋了？”

　　徐青波心里一痛，果不其然，面前这猥琐的家伙还真是他，那仙女怎么能让他来践踏？

　　“呀，小兄弟可否帮我一件事。”徐青波做出个可能改变历史的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对牛郎说：“小兄弟能帮我去山下买瓶矿泉水吗？剩下的钱权当你小费了。”

　　牛郎很不讲究的用手指扣了下鼻屎，瞥了眼钞票：“山下离这老远咧，我一百，那老牛呢？”

　　徐青波二话不说又掏出一百递了过去。

　　“那谢了哈。”

　　牛郎接过钱还不忘搓一下，迎着天空看下真伪。

　　看着牛郎离开的背影，徐青波内心燥热起来，以后流传后世的故事不再是牛郎织女，而是青波织女的故事。还有天上的星星，一颗织女星，一颗青波星！

　　哎，想想徐青波都忍不住笑出声，那接下来事就是去湖边挑件衣服，然后领着仙女回家啪啪啪生娃，哈哈……

　　整个过程，徐青波的手机直播一直开着，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见湖里模糊的影子，如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主播，不仗义啊，有好事让我们看看呐！”

　　奈何湖里雾气太大，即使是徐青波也很难看清湖中的艳景，只能听见嬉戏打闹的娇笑声。

　　“主播，看看她们衣服去，有没有我喜欢的款式。”

　　直播间里有观众提议说，正中徐青波心意，一下子师出有名了，可以把这个锅甩给那个观众嘛。

　　红的，绿的，黄的，粉的，紫的，橙的，蓝的……，各种颜色的衣服让徐青波挑花了眼，那些仙女哪个都水灵的很，真想都纳入后宫，只恨自己不会分身术。

　　就在徐青波不知道该拿哪件时，天色忽然黑了下来，四周升起十几丈水浪，从巨浪后面传出织女们的呵斥声。

　　“无耻凡人，竟有如此色胆，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除掉你狗命！”

　　“仙女饶命啊，我只是路过，见有些脏衣服就想帮你们洗洗，哪知道……，我都是一片好心呀。”为了活命，徐青波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胡说！我们仙人的衣服从来不会沾染灰尘，又怎么会脏！”

　　“姐妹们，少和他废话，不如把他坠进湖底，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这招太损，织女们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商量了一会也没得出个结果。

　　忽然，一织女头上发髻隐隐发出绿光，惊慌道：“姐妹们，王母娘娘出宫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徐青波心里大喜，暗道天无绝人之路。

　　嘭！

　　徐青波只觉得后背一痛，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青波才悠悠转醒，感觉脸上湿湿滑滑的，一睁眼发现居然是头牛在舔自己白净脸蛋。

　　“你醒了？”

　　原来是是牛郎下山买水回来了，他见徐青波醒了问，刚才他还以为他躺那睡觉呢。

　　“谢了。”

　　徐青波接过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刚才居然看见仙女洗澡了！现在想想跟做梦的似得。

　　寻了一圈，徐青波终于在草里找到手机，道别了淳朴的牛郎，独自踏上下山的路。

　　“观众朋友们，告诉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到现在徐青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目睹的一切是真的。

　　“主播，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和那些女孩洗鸳鸯浴了？艳福不浅啊。”

　　“打野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多gank几个妹子？”

　　“嗨，我们还以为你某尽人亡了呢，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关直播，赏我们几眼又能怎样，小气！”

　　……

　　徐青波看着自己直播间观众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心里阵阵发凉，刚才的事果然是真的，幸好那些仙女手下留情，不然今天就暴尸荒野了。

　　“观众朋友们，做人要有底线，尤其是女孩洗澡千万不能看！还有……”

　　徐青波一想到自己小命差点没了就真真后怕，哪知道话还没说完，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

　　刚才明明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量，徐青波重启后再次打开直播间，刚才的观众居然全都跑光了，直播间画面也变得黑乎乎看不清。

　　“这是怎么回事？”

　　徐青波查看了下摄像头，没出故障啊。

　　猛地，手机直播中画面一闪，出现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重兵器，身材魁梧的猛汉，正在里面自言自语。

　　徐青波以为是手机中视频软件在放影视剧呢，仔细检查设备后没发现任何问题。

　　直播间画面中那位猛汉声音不大，徐青波听不真切，也没猜出他是国内哪位知名演员扮演的。

　　……………………

　　此刻的天庭，天河旁的碧霄山上，一位猛汉身旁放上宝沁金耙，脸上略带忧郁（相思病状），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天庭上最帅的男人？”

　　“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天庭上最靠谱的美男子？”

　　“魔镜啊，魔镜，我知道你承认我说的话，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懂！”

　　……

　　凡界的徐青波反复查看手机，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影视剧，而是实实在在的直播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