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干脆和我断绝兄妹关系好了。”

　　“古小颖！”古哲烈动怒的低喝。

　　“不就是不！”她摆明了没得商量。

　　“这明明就是很轻松的赚钱方式。”

　　“轻松……”古小颖一个冷含“那么照我说的，我来当‘愤怒的老婆’。”

　　“小颖……”

　　“上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我讲过了。”

　　“但情况不同了。”

　　“你这次又想编什么故事？”

　　“小颖，我们需要钱。”

　　他喜欢马心心，这不适事，而是事实，从上次一起吃过晚饭后，他们就持续碰面，他也继续捐钱，在马心心眼中，他是个乐善好施的富家子，他必须维持这个身分。

　　“那就去找工作、去赚啊！”

　　“普通工作能应付我们现在的开销吗？”他直接道：“小颖，你是活在现实世界吧？！”

　　“哥，我们明天就和房东解约，”她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我们不必租这种豪华大厦，不过就两个人住，不需要这种气派又时髦的住所，也不必住在地段，我待会就去找房子。”

　　“小颖，你来真的？”

　　“跑车你干脆卖了，我们可以坐捷运。”

　　“还有呢？”他板起脸。

　　“粗茶淡饭可以活得久一些。”

　　“你真的这么想？”

　　“平价T恤也很实穿，名牌只是名气响些而已。”她现在只想做个平凡人。

　　“古小颖！”古哲烈却完全不能接受，“我们当初是怎么讲的？就算古巨源不认我们，我们也要过和他婚生子女一样的生活，不靠那老头，也可以靠我们自己过好日子的！”

　　“当时我们是这么发誓，但是我们现在过的好日子不是凭我们的努力，而是靠仙人跳、勒索、恐吓来的！”她一副厌恶的表情。

　　“你以前并不排斥。”

　　“我以前是气那个老头，气他不管我们兄妹，但是这可以成为我们做坏事的藉口吗？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应该要有羞耻心的。”不提敖霆风，她只是针对事实陈述。

　　“小颖，你有事没有坦白对不对？”他不是笨蛋，嗅得出来下对劲。

　　“我才没有事！”

　　“敖霆风——”他猜测道：“自从……”

　　“哥，有天你会碰到一个你喜欢的女人，那时你要怎么向她解释你的过去、你的行为？”她只问他这个，“还有，别把敖霆风扯进来。”

　　“你已经碰到喜欢的男人？”不提他，但逝哲烈多少可以肯定妹妹的改变和他有关。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碰到——”

　　“我碰到了。”他打断妹妹的话。

　　“你碰到了……”古小颖惊喜的叫道。

　　“马心心。”一提到她，他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她是一个在育幼院长大的女孩，乐观、意志力坚强，教人觉得自在又舒服，没有一个女孩可以像她给我那么轻松没有压力的感觉。”

　　“既然如此，你就更该洗心革面。”她不懂哥哥为什么还想重旧业。

　　“她以为我是富家公子。”他苦笑。

　　“告诉她，你不是。”

　　“她期待我的捐款。”古哲烈挫败的以手包头。

　　“你还是可以捐，但是尽力而为。”

　　“小颖，我从来不会去讨女人欢心，但捐款给育幼院是件有意义的事。”抬起头，他努力说服辣妹。

　　“用仙人跳骗来的钱？”她一哼

　　“你可以当成是劫富济贫。”

　　“哥，弄不好的话，我们是会坐牢的。”她实在不懂聪明的兄长为何要执迷不悟，“你想点别的吧。”

　　古哲烈叹了口气。他似乎真的该想想，如果他要追马心心就不能再这么下去，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好吧！”他痛下决心。

　　“这才对。”古小颖差点开心到跳起来。

　　“最后一次！”他看著妹妹。

　　“古哲烈。”她大吼。

　　“我说了算，小颖，就这最后一票。”

　　“不！”她拒绝。

　　“这一票之后就收手，一切从头来过。”

　　“现在就可以。”她十分气番“告诉她，你只是刚好爱玩车，其实……”

　　“古小颖，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要求你最后一次，然后我们就改邪归正。”他说话算话的。

　　“你——”她咬牙。

　　“再一次，我们就重新开始。”

　　敖霆风是陪汪莉菲来参加这场餐会的，他之前已经婉拒两次，这次若再说不，只怕他也不必再和她谈什么“来往”，所以抱著应付的心情，他打算露个脸，给她个交代就闪人，但是……

　　但是他看到了小颖。

　　不同于上次那种会教男人喷鼻血的礼服，今晚她的衣著保守了些，细肩带展现她光滑的香肩，V字领的设计微微露出春光，这一次她露得性感、露得……可以令在场的人接受。

　　小颖一定是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也在场，不然她不会对宏茂集团的总裁猛抛媚眼。

　　“莉菲，我有点事要忙，得先走了。”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敖霆风决定先退场。

　　“我们才刚到不久。”汪莉菲不满的抱怨。

　　“还有下次。”

　　“你一定要卓那我——”

　　“你留下来好好玩吧。”避开古小颖的视线范围，敖霆风迅速的离开会场。

　　古小颖完全不清楚自己已身处险境，只是努力朝目标施展魅力，不停的扬动睫毛、不停的轻笑。幸好这是最后一次，然后她就可以重获新生。

　　“曹总裁，你的头脑真是了不起，”她一副崇拜的表情，“不像我，老被人骂没脑袋。”

　　“由你的谈吐听来，很有脑袋啊！”

　　“但是谁教我胸大。”她无辜的回道。

　　“嗄……”男人看著她的胸部，然后一个会意的贼笑。“我认为你有胸有脑！”

　　“真的吗？”她睁大眼，装出开心的表情。

　　“你还有一张漂亮的脸。”幸好今晚老婆没有跟来，等一下他得想个不回家的借口，今晚就可以和这个尤物度过的一夜！

　　“谢谢。”她娇媚的甜笑。

　　“还有令人想入非非的曲线……”

　　“曹总裁，你在逗我吗？”古小颖笑得花枝乱颤，“我会相信哦！”

　　“你像个性感女神。”男人愈说愈来劲，只差没有马上带她去开房间，“你今晚有空吗？”

　　“你想做什么？”她回以一记挑逗的眼神。

　　“我有个招待所……”

　　“你要带我去参观？”

　　“对！‘参观’。”男人薰心的大笑。

　　“不如你先来参观我的地方，”她风情万种的笑道：“我的地方比较近哦！”

　　“好！好！”男人忙不迭的道：“都好！”

　　就在古小颖挽著这个老色鬼的手臂要离开时，忽然一名服务生走向她，然后交了张纸条给她，还叮咛她要马上看。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遗是先对身边的男人一笑，才转身打开纸条，这一看，马上脸色大变。

　　“怎么了？”男人心急的问。

　　“我……”

　　“走啊！”用手肘顶了顶美女的背，他猴急的催促，“不要浪费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有事。”把纸条揉成一团，当她再转身看著男人时，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你有事？”男人错愕的提高声音，“你耍我？！”

　　“含我是‘救’了你。”

　　“你在搞什么……”

　　“安分点吧。”她冷冷的抛下一句，然后下巴高高的抬起，“身败名裂是很容易的事。”

　　“你……”

　　她把背挺得直直的，像诗主般的走出会场，但是当她来到这家高级饭店的大门口，看到一辆宾士轿车的后座车门开著，仿彿是在等她时，她的心马上往下沉。

　　无奈而且认命的上了车，当她关上车门，并不安的坐定时，她害怕的声音果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老公又出国了？”敖霆风冷冷的说，语气冷峻。

　　古小颖不敢看他，只能盯著自己的手。

　　“这又是第几次的‘出轨’？”他再接再厉的问：“我想你需要心理治疗。”

　　“敖霆风……”她咽了口口水。

　　“这整件事都很诡异。”他冷笑著说。

　　“我可以解释。”她终于转头看他。

　　“古哲烈在哪里？”他不是白痴，不可能还摸不透他们的把戏。

　　“他……”

　　“开车！”似乎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吩咐司机后，敖霆风冷笑道：“放心，你丈夫不会找到我们的，小颖，我跟你保证。”

　　古小颖现在的感觉已不完全是怕，因为就算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车子在市区绕了几圈，才在郊区一幢别墅前停下。

　　古小颖是被拖下车的。刚才在车上起码还有个司机在，她的安全较不受威胁。眼下只剩下她和敖霆风，她真的会担心，他看起来……想要置她于死地似的．

　　“拜托你不要这样。”当车子驶离之后，她赖在原地不动，不想和他去任何地方。

　　“要我抱你进去吗？”他一脸威胁。

　　“我想回家。”

　　“你现在想回家了？”他嘲笑她。

　　“敖霆风，我……”

　　“还是你要我把你推进去？”

　　“你一定要这么粗暴吗？”

　　“那你乖乖自己走。”敖霆风边说边推了她一把。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自己都料想不到，本来以为他和她之间该是划下句点，但是算她倒楣，今晚不幸又被他碰到。

　　即使今晚会死在这里，她也要死得有尊严、有面子，所以在瞪了他一眼，古小颖便抬头挺胸的往前走。好歹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不至于太过嚣张吧。

　　敖霆风的家虽然大，但是家具不多，所以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架上只摆著几张和家人的合照，还有一些艺术品，明显就像是个单身汉的屋子，干净、宽敞，但是没有什么生气，她瞄了瞄。如果这是她的家，她已经想到要怎么布置和装潢了。

　　“要喝什么吗？”他像个称职主人的问她。

　　他的话打断古小颖的思绪。

　　如果他还记得礼貌性的待客之道，那她或许不危险。她转念一想。

　　“果汁。”她顺从的说。

　　“我这里没有果汁，啤酒怎样？”

　　“我不喝啤酒。”

　　“那就算了。”他开始脱去他的西装外套，接著是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然后卷起衣袖。

　　“你想打架吗？”她忍不住戒备。

　　“你想不想换下身上的礼服？”

　　“我不会待这么久。”她急道。

　　“这我可不晓得。”敖霆风一副随便他的表情，然后径自走近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当著她的面不客气的打开瓶盖，自顾自的喝起来。

　　古小颖耐心的等著．现在沉著是最重要的，她不能自乱阵脚，只要应付得宜，她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

　　“你今晚是在做什么？”他放下啤酒瓶之后，突然开口。

　　“我……”

　　“我没有耐心和好脾气听你说废话，所以千万不要测试我忍耐的底限。”他事先警告，“那个曹总裁是你的目标？”

　　她紧张的点点头。

　　“仙人跳？”他大胆的说。

　　“其实……”在他的瞪视下，她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古哲烈呢？”

　　“这还要问吗？”

　　“你会把曹总裁带去哪里？”

　　“有一家和我们很熟的汽车旅馆。”她老实招了。

　　“古哲烈会在……”敖霆风终于了解整个过程，“紧要关头出现？”

　　“是的！”

　　“然后勒索？”

　　“剩下的你应该都清楚。”她不耐烦的说。

　　“小颖，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如果他隔天去换现金时，被警察当场逮到呢？或是他反被黑道份子找上，搞不好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们真的这么天真无知吗？”他不可思议的看著她。

　　“我们会事先过滤目标，对方不是有家室就是……”

　　“我没有家室。”他插嘴。

　　“你在谈一个跨国投资案。”

　　“古哲烈都先打听清楚了？”他笑了出来，自嘲的摇，“原来你们不是乱打鸟。”

　　“我们也不想冒险。”

　　“所以那一晚，”他回忆道：“你都是在和我演戏……”

　　古小颖沉默不语，但她的沉默却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你和多少男人演过那些戏？”敖霆风愤怒地问，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耍。

　　“从来没有。”她立刻说。

　　“从来没有……”他放声大笑，满脸讽意，“你是当自己智障，还是把我当低能儿？”

　　“口头上被吃豆腐当然有，但是我不曾让他们得寸进超你也知道，愈是要不到、碰不到，男人才会更心痒难耐，一到房间里，我通常会再拖一点时间，而古哲烈总是在我连高跟鞋都还没脱下前就出现了。”她低声解释。

　　“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当然有！但逝小颖没有说出来。她知道敖霆风清楚“差错”出在哪里，她和他那一晚的失控和，相信他跟她一样都没有忘记。

　　“回答我。”敖霆风逼她。

　　“你自己清楚。”

　　“那晚你是演戏吗？”

　　“你觉得我是不是在演戏？”她激动的反问，“如果是，我就可以得奥靳卡的最佳女主角奖了。”

　　“你要我相信你？”

　　“随便你信不信！”

　　“你和古哲烈又是什么关系？”他非要一次弄明白。“你们真是夫妻？”

　　“我和他‘关系密切’。”她并没有告诉敖霆风她的姓氏，只要她不说，他绝对猜不到她和古哲烈是兄妹。

　　“多密切？”敖霆风下巴一绷。

　　“你自己去想。”

　　“那你和我算什么？”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脸颊，然后突然捏住她下巴，逼她仰头直视他带火的双眼。“你说你不是在演戏，那么那一晚就不是我一个人在发神经了？”

　　古小颖无法回答，只能回避他的眼光。

　　“你想脚踏两条船？”他加重了扣住她下巴的力道。

　　“我没有！”她否认。

　　“在那之后——”

　　“和你……本来是最后一次了。”她向他招认，气我跟古哲烈说，我无法再和他一起为非作歹，他也答应了，不过他说今晚才是最后一次。”

　　“你们真的要收手了？”

　　“是真的。”

　　“那碰上我，你的运气也未免太差了。”

　　“敖霆风，如果你想拿回你的钱，我可以……想办法。”其实她也存了些钱，还有一些股票，凑一凑即使没有一千万那么多，但起码她诚意十足。“我会在最短时间凑出——”

　　“我不要钱。”他好笑的打断她。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我要完成我们那一夜未完的事。”他笑得邪气。

　　古小颖先是一呆，但下一秒马上用双手挥开他钳著她下巴的手，转身要跑。

　　敖霆风怎么可能让她跑掉，他伸出双手，由她背后一把抱住她，以他的体型要控制住她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不但抓住她，还顺便扯断她所穿礼服的一边细肩带。

　　古小颖先是挣扎，然后是一声尖叫。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受到暴力对待，即使是她和哥哥联手玩仙人跳时，只要有哥哥在，她就从来没有怕过，然而这一刻孤军奋战的她……真能保护自己吗？

　　“小颖，你可以和我‘合作’一点。”敖霆风在她的脑后说：“你是在反抗什么？”

　　“不可以！”她又吼又叫，一方面要护著自己的胸部，让自己不至于穿帮，另一方面又要扭动全身抵抗他，“敖霆风，不可以！”

　　“你现在才装圣女不是有些好笑？”他想要扯断她另一边的肩带。

　　“你不可以……强暴我！”

　　“这是强暴吗？”他冷笑。

　　“是！”她一再的说：“是！是……”

　　“对你来说可能是，但是对我而言，”敖霆风忽然一个用力的把她整个人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我花了一千万，现在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好处和甜头。”

　　“我说了要还你钱啊！”古小颖不争气的哭了。

　　“我也说不要你的钱。”她的眼泪令他整个人冷静不少，何况本来他就不是禽兽。

　　“你不要我的钱，也不能强暴我啊！”她大声和他讲道理。

　　“那你阻止我啊！”他笑她的自不量力。

　　“敖霆风，你不是那种人．”她泣不成声，“你不是！”

　　“现在你是在演苦肉计吗？”

　　“你会下地狱。”她骂他，“如果你……”

　　“我宁可下地狱，只要我得到你。”敖霆风不顾一切的说。

　　古小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他强暴，只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在又怕又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她抡起双拳，用力的打在他胸口上。

　　敖霆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真以为这种花拳绣腿能打死或打昏他吗？

　　“小颖……”他叫她。

　　“你不会！你不可以！”她又哭又累的一直催眠自己，“敖霆风，你不是那种人。”

　　“你活该。”他不打算就这么便宜她。

　　“你……”接下来的行为，连古小颖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居然哭倒在他的怀里，脸还直往他的胸口贴，双手不再打他，而是疲惫的环上他的腰。

　　“小颖……”敖霆风整个人僵住。

　　虽然还是在哭、还是因抽泣而全身在抽动著，但是她就这么抱著他，好像他是最安全的港湾一样。

　　“你……”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所有的怒气和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不可以……”她喃喃的泣诉。

　　敖霆风的回答，是一个柔情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