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昆仑楚七

　　吃过早饭，几人决定到信阳马夫人家去。萧峰对于差点杀了阿朱很是内疚，而马夫人便是让他差点杀了阿朱的罪魁祸首。

　　萧峰已经放弃报仇了，他知道如果那大恶人真的是玄慈方丈，他还真不能去报仇。因为他知道玄慈方丈对中原武林的重要性，如果杀了玄慈方丈，那么可能会让中原武林大乱。萧峰从小生活在大宋，虽然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但是他对大宋的感情绝对比对契丹的感情要重。

　　午间，几人来到路边的一个小酒店，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小酒店仅有四张桌子。酒店的掌柜是个五六十岁的掌柜，一个约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忙着倒酒水。酒店的四张桌子有三张已经坐满。苏御风等人来的很巧，刚好有一桌没人。

　　几人来到那空桌上，萧峰叫道：“小二，来两坛酒，两盘肉包子。”小二吆喝道：“好呢，客官稍等，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只听“蹄嗒，蹄嗒……”的马蹄声传来，一个青衫少年来到了小酒店。青衫少年想着小酒店一看，却是看到酒店已经坐满了人，只有苏御风等人那还剩一个位子。于是少年来到了苏御风等人的一桌。

　　那少年对着苏御风等人礼貌的道：“几位兄台，打扰了，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里？”萧峰点头道：“兄台请。”那少年道：“多谢。”少年说完便坐了下来。

　　“客官，来点什么？”小二跑了过来。那少年道：“一碟小菜。”小二吆喝道：“好呢，一碟小菜，马上就到。”小二说完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那青衫少年不停的大量着阿朱，脸上还不时的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让他感到不解。

　　看到一个陌生少年不断的打量自己，阿朱微怒，轻哼了一声。那少年微微一愣，连忙拱手道：“在下失礼了，只是发生在姑娘身上的事太让在下疑惑了，还请姑娘见谅。”阿朱道：“你我素不相识，有什么疑惑的？”

　　那少年道：“在下疑惑的是姑娘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阿朱怒道：“你……”阿朱原本认为那少年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自己也就打算调戏调戏她。她本就是个活泼调皮的少女。

　　那少年道：“姑娘息怒，依在下来看，姑娘在昨晚就应该被自己深爱之人打死，可是……奇怪？奇怪？”少年说完不断的摇头。阿朱，萧峰等人震惊的看着那少年，满眼的不可思议。昨晚萧峰就是差点将阿朱活活的打死。

　　萧峰起身，对着那少年拱手道：“在下契丹人萧峰，不知兄台是何人。”那少年道：“在下楚云飞，在家排行老七，因此大家都叫我楚七。”楚云飞顿了顿道：“萧峰？阁下想必就是丐帮前任帮主北乔峰吧？如何又叫萧峰了？”

　　萧峰道：“在下身为契丹人，又如何能再做丐帮帮主。在下生父姓萧，因此在下便叫萧峰了。”

　　楚云飞道：“‘胡汉何异？降龙掌，天下群雄难挡’萧兄又何必在意自己是不是契丹人。”萧峰道：“倒是让楚兄见笑了。不知楚兄是如何得知阿朱昨晚险些死在我掌下的？”

　　楚云飞正要说话，就听见苏御风道：“‘江湖险恶，吉凶了若指掌’这句词想必就是说的阁下吧？”楚云飞道：“慕容姑娘所言在下愧不敢当。”苏御风道：“楚兄谦虚了。能在从未见面的情况下就知道阿朱的死劫。‘江湖险恶，吉凶了若指掌’这几个字楚兄当之无愧。”

　　突然之间，楚云飞定眼凝神的看了苏御风良久，道：“原来如此。‘气冲星河，剑如虹，星宿破灭四散’，难怪！难怪！不过苏兄有些事却做的过了。”苏御风道：“楚兄好眼力。”

　　楚云飞叹了口气，道：“逆天而行，必遭天谴。苏兄前路艰难啊！”苏御风微微一笑：“与人争，其乐无穷，与天争，其乐无穷。命若天定，便与天争。大丈夫立于世，又用何所畏惧？”楚云飞道：“苏兄倒是好气魄。”

　　阿朱见两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苏御风与楚云飞相视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阿朱。

　　苏御风与楚云飞都是道家高手，对天道都有一些了解。却是楚云飞说苏御风救了本该本萧峰打死的阿朱，实属逆天行事，以后一定会受到天谴。而苏御风似乎并没有在意以后的天谴。

　　萧峰感动的看着苏御风道：“三弟，你以后多加小心，如有用得到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萧峰虽然不像苏御风、楚云飞那样有名师教导。但他的“降龙十八掌”来源于《易经》，他对《易经》的领悟比之段誉这样的书呆子不知高出多少倍，对天道也是知道一些。平时没注意，经过楚云飞与苏御风的谈话他也发现了阿朱本是该死之人。现在却被苏御风活生生的从阎王殿拉了回来，也就是说阿朱的死劫被苏御风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御风笑道：“剑在我手，何惧于天。”苏御风话刚说完，一道晴天霹雳在天边响起。似乎是老天在警告他一般。萧峰惊道：“三弟慎言。”

　　楚云飞摇了摇头，看着萧峰道：“萧兄还在追查三十年前雁门关之事的带头大哥？”萧峰问道：“楚兄有何见解？”楚云飞道：“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强求又有何用？而且那样只会徒增死伤。”萧峰道：“徒增死伤？楚兄可知那大恶人是谁？”

　　楚云飞道：“我不是神仙，自然不会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你现在不会查出个所以然。”萧峰道：“为何？”楚云飞笑而不答，用手指了指天。萧峰道：“天意如此？”楚云飞笑道：“萧兄说的不错。而且萧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那人是谁。萧兄不必急于一时。”萧峰道：“多谢楚兄提醒，萧峰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云飞看着萧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突然之间，一声“啪”的耳光声响起。却是有人因为小二上菜慢了，打了小二一巴掌。这间酒店平时来的人很少，因此这家酒店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便是既是掌柜又是厨师的掌柜，一个便是跑堂的小二。

　　打小二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大汉。与他同桌的三人看上去同样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人打了小二后，看到满眼泪水的小二哈哈大笑。那人很明显就是一个习武之人，而那小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如何承受得起那汉子的一巴掌？小二用手捂住脸，放下菜跑到了掌柜身旁。

　　不多时掌柜的跑了过来，掌柜来到那几人身前，连忙道歉道：“各位客官，对不起，对不起，老汉这小酒馆就只有老汉与那小子。今天就算老汉请客，还请各位大侠原谅。”掌柜的说完不停的对着那几人磕头作揖。那几个大汉听到掌柜说他请客，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大男人，就为了一点饭钱便欺负乡里的普通百姓，羞也不羞。”一个嘲笑的声音传进了几人耳里。几人闻声望去，却见声音的来源处正坐着三男一女，男的其中一人三十来岁，其余两人都是二十左右。三十来岁的那人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不怒自威。二十左右的那人，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青衫，两人都是英俊公子哥般的容貌，几人都是看到那两个人俊美的容貌，却是没有注意那两人的眼睛。如果他们去注视那两人的眼睛，就会发现两人的眼睛都是灿若星辰，浩海入海。不同的是白衣少年的双眼给人的是锐利的感觉，而青衫少年的双眼给人的却是神秘莫测。

　　四人中的女子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美貌姑娘，四个汉子此时齐齐看向了那女子，他们并不是因为被那女子美貌所迷。只是因为刚才嘲笑他们的人便是那女子。

　　这女子便是阿朱。阿朱看到那四人明显会武功，却在这里欺负两个平常人。而萧峰、苏御风和楚云飞却如同没有看到般，毫不理会，不满得说出了嘲笑那几人的话。

　　那四人来到阿朱身边，刚才打小二的那人恶狠狠的道：“小丫头，老子的是也敢管。”说完便向着阿朱的脸打来。

　　萧峰微微一皱眉，右手一动，一指弹在了那汉子的右手“神门穴”上。萧峰坐在阿朱左手边，而那人正好打的是阿朱的左脸，。那人手一吃痛，快速的缩了回去，立即用左手捂住了右手的神门穴。

　　其余三人看到萧峰出手教育那人的奇快，知道提到了铁板。其中一人道：“老四，我们走。”原来打人的那人是他们之中的老四。那老四也明白自己提到了铁板，狠狠的看着萧峰一眼，跟着那三人打算离开。

　　苏御风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苏御风说完左手便拿上了桌边的剑。楚云飞立即阻止道：“苏兄，让他们走吧。”苏御风目不转睛的看着楚云飞。楚云飞也同样的盯着苏御风。良久，苏御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

　　萧峰道：“三弟，那几人罪不至死。就放了他们吧。”苏御风叹道：“大哥，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故事，你就不会让我放了他们了。”

　　阿朱道：“三哥，那是什么故事？快说来听听。”阿朱最喜欢听故事了，就连她在快死的时候都不忘让乔峰给他叫故事。萧峰与楚云飞也同时看向了苏御风，他们也想知道是什么事让苏御风不愿放过那几个人。

　　苏御风道：“那还是我第一次进入江湖的时候。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练武。对江湖之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师父并没有告诉我江湖上行走的经验。”萧峰道：“江湖经验是别人教不来的，那只能靠自己在江湖上去领悟。”

　　苏御风点了点头，继续道：“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靠武功干什么。习武之初都有以颗侠义之心。”萧峰同意的点了点头，他习武之初就是想在江湖上当一个大侠。苏御风道：“我也是一样。虽然当时的武艺不是很高，但是心中的侠义之情却是一点不错。”萧峰道：“习武之人就该如此，以侠义为先。”

　　苏御风道：“也正是如此。那天，我来到一座城镇，那座城镇并不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座城镇之中总是会有一些地痞流氓，那座城镇也不例外。傍晚，在一条小巷之中，我看到一群地痞流氓正拦着一个女子，打算欺负她，那个女子只有十六七岁。”苏御风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看着萧峰道：“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阿朱想也不想，接道：“大哥当然是打走那些流氓，救下那姑娘。这有什么好问的。”苏御风微笑的看着萧峰，等待着萧峰的回答。

　　萧峰看到苏御风微笑的看着自己，道：“三弟，这有什么不对吗？”苏御风道：“不仅不对，而且是大错特错。”阿朱不解的看着苏御风，问道：“这是为何？”

　　苏御风还没说话，楚云飞便替苏御风答道：“想必苏兄当时就是这样做的吧。”苏御风点头道：“我到时，那几个地痞流氓只是在调戏那位女子，还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因此我当时认为他们罪不至死，因此仅仅是教训了他们一顿。”

　　楚云飞道：“过后，想必是那些人不敢来找你报复，就把那位姑娘用来出气吧。”苏御风点头道：“不仅如此，那些地痞流氓不敢来找我，就去找那女子一家的麻烦。将那位女子全家残忍的杀害，而其中还有一个不满七岁的孩子。那四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因为我而这样死去了。而如果我不管那件事，死的最多也就是那个女子，或者我当时就将那些地痞流氓全杀了，那无辜的一家就不会因我而死。”阿朱“啊”一声叫了出来，转头看向掌柜的与那个小二。她知道，刚才那四人一定也会在他们走后来杀了那掌柜和小二出气。

　　萧峰道：“三弟，是大哥误会你。”却是刚才萧峰认为苏御风的杀意太重了，最近萧峰在江湖上也听闻了苏御风的一些事。他知道苏御风在江湖上嫉恶如仇，而且甚至会因为对方做了一个并不怎么严重的坏事就将对方杀了。没想到苏御风却是因为不想在发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

　　苏御风道：“与其因为自己的一时仁慈而害了更多无辜的生命，还不如残忍一些。至少那样天下会少死一些无辜的人。”

　　楚云飞道：“苏御风说得有理。为一恶人，和害怕自己的一恶名而牺牲无辜生命，那雨为恶又有何分别。”阿朱道：“那刚才你怎么阻止三哥杀了那死人。”

　　楚云飞道：“那是因为没有必要。那四人最多还能活半个时辰，而他们半个时辰之内绝不会回来，因此有何必让那四人侮辱了苏兄的剑。”阿朱反问道：“真的？”她显然不相信楚云飞的话。

　　楚云飞道：“绝不会有错。”阿朱道：“对了，楚公子被慕容雪称为‘江湖险恶，吉凶了如指掌’，想来不会说错的。”其实阿朱也不知道什么慕容雪。她说慕容雪说的不错只因为慕容雪说‘胡汉何异？降龙掌，天下群雄难挡’。“‘胡汉何异？’大哥想必会开心不少。”阿朱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