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谷中习武（1）

　　白雾蒙蒙，茶花隐隐，雾丛中是有若无传来几声鸟儿鸣叫，与飞流千尺的瀑布声交织在一起，一副人间仙境。

　　王宏今rì却没闲心来好好品评这美景，只见他一手拿着卷轴，眼睛时看眼卷轴，又时看下脚下，嘴里还默默念着“同人”、“大有”等词句，脚也不停，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显得极为玄妙，仿佛是某种步法。

　　原来王宏在那练凌波微步，今早他一起来，洗漱收拾完毕后，就到瀑布旁的湖边的空地演练了起来。方在这时，他原来学的“无用”知识又发挥了作用，易经本是极困难的，但让他学了个透彻，加上卷轴上亦是标明了六十四卦方位和步法，学起来自不困难。只是这步法甚是怪异，走了上一步后，无法接到下一步，直至须得凭空转一个身，这才极巧妙自然的接上了；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合于卷上的步法。

　　他却不知这凌波微步乃是一门动功，共分两篇：‘挪移篇’和‘飘然篇’，这两篇息息相关，前篇乃为后篇的基础。这‘挪移篇’自易经六十四卦演变而来，如那独孤九剑一样，表面上虽只六十四步，却暗藏无穷变化，端是玄妙；‘飘然篇’亦是从易经演变出来，不过却比之挪移篇更高一筹。挪移篇讲究在小片天地腾挪转折，将小化大；飘然篇则是一步千里、缩地成寸，以大化小。还有就是飘然篇不似挪移篇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讲究随心所yù、无迹可寻。飘然篇虽极好，却不是轻易就能练成的，不仅挪移篇要熟练无比，甚至溶于本能中，更要内力达一百年以上，而这一百年的内力可不是段誉那般杂乱，而要jīng纯无比，方可练习这飘然篇。要知这凌波微步与内力可以说是休戚相关：运行步法能增长内力，步法不停内力便生生不息；内力则会影响步法的发挥，内力愈是深厚，气不阻滞，行走起来愈是畅然不羁。

　　王宏还不知有飘然篇，以为这凌波微步只能像段誉那般腾移跳动，不过看他那认真样儿，就算只有挪移篇他也心满意足吧，毕竟即便这样它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轻功了，再说，现在交给他，他也不敢演练，否则，轻者废经断脉，重者则经脉逆流、吐血而亡。

　　他嘴里默念卷轴，将上面所绘的六十四卦步法，从‘明夷’起始，经‘贲’、‘既济’、‘家人’，一共踏遍六十四卦，恰好走了一个大圈而至‘无妄’，全套步法已然走完。心中欣喜，害怕忘了方位和步法，马上又收紧心神，全身心神沉入记忆中了，用心记了几遍，又放开卷轴默念几遍，这才肯定已然全部默记在心。

　　记住之后，决定重新走一遍，不过毕竟才开始练习，虽然刚才已然记住，但步法之间还显生涩，断断续续将步法走完，王宏默想：“这凌波微步不愧是第一轻功啊，连学起来也这般困难，呵呵。”却不气馁，反而觉得这样才有挑战xìng，才更不易忘记，站将起来，给自己在心底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恩，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一定要多加练习，早rì将它融入我的本能中啊。”

　　又开始按卦位走了起来，几次下来，步法中的生涩渐退，愈发熟练了。他每次行完一个大周天后，都感神清气爽，全身jīng力弥漫，同时一股热气自全身深处弥散开来，最后渐收入脉中，他不知这是什么，猜想是修炼凌波微步的效果，发现身体没有不适反而暖洋洋的，当下不去管它又练了起来。

　　不知不觉，rì已近中午，他也不知演练了几百次、几千次，只觉再难忘记，更不要说什么生涩了。这时那股热气显得愈发明显了，每次王宏行走之时，那股热气仿若一条小蛇也按一定路线在全身到处游走，最后路线归结起来却似一个两仪图像。王宏心下疑惑：“这热气是什么？这两仪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再演练了，虽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异样，不弄清楚心里始终不放心。

　　抬头看了看隐在白雾中，无什么热力的太阳，王宏想到：“还是待会想吧，先弄饭，再怎样都不能饿着我的肚子啊。”他可不是为了练武就能废寝忘食的人，他觉得练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在这乱世保护家人和自己，还有许多时间，没必要抢那一分一秒，却不想这正和了道教、逍遥派的练武宗旨：随心而为。

　　正要抬脚向放蛇肉的石室走去，心中想到蛇肉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反胃，脸上也有点发苦，自语道：“还是算了吧，都连续吃了几天的蛇肉了，口中都腻味了，再说那东西也要吃不得了，还是换换口味吧。”调转脚头，运起步法向不远处的剑湖行去。

　　站在湖中，王宏手握青钢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好不容易向自己靠近的鱼儿。一条巴掌大的鱼儿见这东西无害，就绕着王宏游了起来，仿佛巡视着什么，可能它打算把这休整一下当成产卵的巢吧。

　　说时迟那时快，王宏使了个‘破掌式’便将鱼儿刺了个对穿，他高举着长剑，望着上面兀自跳动的鱼儿，想起刚来时抓了许久都抓不到鱼的场面，不禁嘴角上扬。

　　没过一会儿，又“哈哈”大笑出声，原来是为刚才自己绝妙的一剑得意，不过仿佛想起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那样子就像被人突然卡住了脖子，颇为怪异。

　　“是啊，好像很久都未练剑了，所谓‘三天不练手生’，还好看刚才的情形，情况还不是很糟，”他一边清洗着鱼，一边想：“但也不能放下啊，毕竟熟能生巧。现在我已把凌波微步学会，只差将其融入本能，而这又只需平时练习就行，那剩余的时间便拿来练剑吧。”

　　想完，发觉鱼已洗好，就向石室前的空地走去，那里是他的临时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