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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舰飘零 | 作者:地山堂主 | 更新时间:2015-12-02 17: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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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前的苇塘村。傍晚的残阳如血如铁。

  此时,苇塘村临家的宅院前早已聚集着四五十位各色江湖人等,将临家上下团团围住。人群当中为首一位头大如斗,面留浓须的僧人粗声道:“临月犁,你还有何话说?”原来此人竟然就是少林派在江湖上最负胜名的四大高手之一,人称“生铁佛”的了因和尚。

  “好,很好,九大门派今日来了五个。很好!”临月犁执扇背手立于自家院门前,面对着众人,目光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这些人中竟有青城派掌门之弟江震,泰山派元老级人物古天佑,嵩山派北羽晨,以及天下第一大帮丐帮长老秦光伟等。临月犁这些年虽不涉江湖是非,这些人也大多不识,但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名头倒是确也听说过不少。从他们各自的装束亦能分辩出**。他扫了一眼众人,才道:“我与九大门派多年前确有一笔孽债。今日如能得以了结也是好的。只是这两位是,在下倒要请教。”他指了指秦光伟左首边两位装束相若,却与别人不同的年轻人说道。

  “临月犁,你听好了,我们是长白剑派门下郝大有和苏正。十三年前你伙同摩教逆匪害死了苏正的父亲,本派掌门人苏渡他老人家,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你偿命的。”郝大有道。

  “哦,贵派苏掌门也是我害的?”

  “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说着两人就要挥剑上前,被秦光伟拦下。

  临月犁苦笑,又道:“那么这位呢?又是何门何派?你们又找我报什么仇?”。又用扇指着一位似是南方少数民族的矮小黑汉子道。

  “临月犁。当年我部族与红回子争斗,是不是你率魔教与他们勾结,破了我大营,害了我们总寨主,杀害了我族老少一千多口子?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临月犁,这里一共十八桩血案无不与你有关,你勾结魔教,做下这种种恶行,你以为躲到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人群中另有一人叫道。

  此时那丐帮九袋长老秦光伟站前一步,手持打狗棍挥了一挥,对众人说道:“诸位英雄,且听老衲一言。”大家此番聚此,不外乎想了断几起当年的公案,但若我们不把事情摆明了,就把他杀了,未免显得霸道无理。也失了我们名门正派的风范,不如就让给这临月犁一个说话的机会,也好让他死的口服心服。”

  临月犁向秦光伟拱了拱手:“好。秦长老,我临月犁当年所做下的确实对不住贵帮以及各派,我做过的事绝不会不认帐,听任发落便是。但是,此间另有诸多案子似乎与在下无关,何以也要算在在下头上?所以还想请说个明白。”

  “还跟他罗嗦什么,血债血偿,大家伙上啊!”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愤,“对,临月犁,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众人便要一哄而上。了因和尚和秦光伟等人想要喝止却也控制不住。但众人亦知临月犁武功极高,要不当年也不可能凭两人之力便重创九大门派九位一等一的高手。是以,哄至临月犁面前却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将临月犁围在当中。

  临月犁叹了一口气,心道:“也罢。反正也是一死。今日就由我临某顶下所有的罪吧,所有案子就算在我头上好了。也免日后江湖更多的杀戮。”想到此处,临月犁高声叫道:“好,你们来吧。我临某不做还手就是。砍便砍,杀便杀就是。”

  众人见他此话一出却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时都定在那里。

  此时天色已暗。满天红霞早已化做层层黑云。有人已点起火把。在数只火把的照映下,临月犁一脸的坦然。不少人心里暗自佩服起他那股英雄气概来。

  不知是谁却突然将两只火把投向了临月犁身后的家院当中。顿时临月犁家中火光冲天。就听院内有人大叫:“救命呀,着火了。”大人小孩的救命声响起了一片。

  临月犁眉头绉起,强忍道:“你们!”但他却没有动。众人也没动。

  一阵悉数声过后,就见从临宅中惊惶怕跑出几个人来。这几人中有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女儿,一对年青夫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他们都是一付朴实的农人穿戴,手中、背上带着从火中勿忙抢出来物件包裹等,那老农手中居然还拖着一只锄头,想是这锄头已跟他有些时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她不象其他几人,只是腕上挎着一个小包裹,怀中却抱着一柄长长的宝剑。更奇的是,她身后竟还跟着一只众人从没见过的硕大的黑犬来。这几人突然见到院外围着这许多人,都十分惊惶,不由得站住了。

  “月犁。”那女人叫了一声,就要向临月犁奔过来。

  “红秀,不要过来。”临月犁喝道。女人站定,一双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身后的临宅已是火光冲天。

  临月犁挺立不动。住了二十来年的家就在他的身后燃烧着。当年,他带着妻子云红秀,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位于甘陕之边的白水河边,花了好一番辛苦才在这苇塘村定居下来。他选中了这个地方,皆因此地远离江湖,与外界来往甚少,民风朴实。二十年来,他们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但想不到,终究还是避不过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他硬生生地忍住没有回头望一下火中的临宅。转头对了因和尚和秦光伟等人作了个揖:“大师,秦长老,还有在场所有诸位。无论如何,临某今天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只是,这几位只是在下的所雇的农人和我的妻子。他们与此事没有一点干系,请让他们就此去吧。”

  了因和尚与秦光伟等人对望了一眼,道:“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今日不与他们为难便是。”但话未说完,突然听得几人阿呀,啊呀地叫起来,纷纷扑倒在地。临妻也只叫了一声:“月犁!”便摔倒在地。那黑犬狂吠了几声,护在她身旁。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个声音象太监的叫道:“一个也不能放走,对这等恶贼绝不能留情。”众人也跟着叫嚷:“对,杀他全家也不解我心头之恨。”“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杀!杀!杀!”

  临月犁绝想不到这些人会突然出手暗算。想要抢救已是不及。其妻一声“月犁”虽声不大,却知已是不妙。抢上前去,却见妻子胸前竟已中了两只飞镖。鲜血染襟,已然昏死过去。临月犁将妻搂在怀中:“红秀,红秀。”狂唤不止,竟无半点反应了。再看其它六人亦人人身中数枝飞镖倒地而亡。血,殷红的血仍不停地从他们的身上汩汩地流着。临月犁狂唤数声仍不见妻子醒转。将之紧紧抱在怀中,再抬头时已是泪水连连。仿佛他突然间苍老了十倍。他长啸一声,声剌长空,振聋发聩。

  长空中黑云密布,此时竟似有了回应,骤时一道霹雳闪电,雷声阵阵,倾刻时暴雨从天而落。

  众人中,除了那几个发镖之人外,其余人似乎也料不到会有如此突变。一时间均凝神注目着这一惨象。一任暴雨兜头落下,却无一人躲避。电闪雷鸣中,一片惨象尤其令人感觉一股莫大的寒意。

  黑犬哀鸣着望着临月犁,只见他缓缓放下妻子,从其怀中取长剑,噌地用力拔出。一股寒光映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峥嵘异常。他心道:“令狐大哥说的不错,什么黑道白道,只是利益。只有拼杀。”

  临月犁倏然站起,大喝一声:“来吧!”,说话间身子已腾空跃起,向才刚发镖的那几人中杀去。虽不能确切分清究竟是哪几个人暗下的杀手,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出手即是最狠辣的杀招。无辜,什么是无辜?!这里没有无辜,只有拼杀。他势已如狂,电光石火之间已有数人倒在他的剑下。众人见临月犁已然怒下杀手,不及理论,便纷纷挥戈向他攻来。临月犁原来武功极高,此刻悲愤之下更是神勇异常。就只见暴雨之下,众人围战他一人,也不见有丝毫强势。

  一场血腥残酷的血战。

  转眼之间武功稍弱些的已伤的伤,死的死。

  转眼之间临月犁的身上也已多处受伤。

  转眼之间泰山派古天佑被杀,号称燕北双侠的齐天白夫妇一死一伤,江南紫玉山庄的少东家被剌瞎双目,京城开通镖局的二把手骆城关被开了膛------此时的临月犁势已如狂,心中已无半分是非之念,只有一个杀字。原来以他的武功虽高,若合了因和尚与丐帮秦长老二人之力即能胜他,但此时临月犁已完全一付疯狂的拼命架式,一时神勇,众人莫不能敌他。

  混战中,长白剑派少主苏正得了一个空档一剑剌入临月犁大腿,却被临月犁回手一剑削去了一条右臂。他却无事一般挥剑架开了因和尚的月牙铲,并就势剌向青城派江震前胸。江震见来势迅疾,躲是躲不及了,只得横剑抵挡。这一招分寸拿捏得极好,也极是精确。然而临月犁这一剑不但使了全力,更是以多年内力贯注于剑身,是以剑尖撞上剑身,只听当的一声,江震手中的剑竟被撞断,而临月犁手中剑却分毫未损,剑尖失了原先的准头却直奔江震眉心而来。江震本能地偏了偏头,却觉左耳一热,长剑已将他左耳,从中切为两段。此际临月犁的中盘却也露出一个绝大的破绽,丐帮秦长老见势一招“月贯长虹”扫中临月犁肋下,一声闷响,想是一根肋骨已断。临月犁哇地狂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临月犁狠劲上来,竟全不把这当回事,复又挺剑攻出——但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剌出的剑竟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力道。

  眼前的人影突然间也一个都看不清了。接着他感到浑身一阵酥软,在倒下去之前,他听见了三声叫声。一个是秦长老,叫了一声:“好你个临月犁!”。另一个是了因和尚,他只是连连叫了两声:“你!你!!”,再一个就是他最熟悉的妻子的呼唤:“月犁!”。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有的人,象突然中了魔似的,转眼间竟全都瘫倒在地,变得无声无息了。刚才还一片残酷的撕杀声震长空,此时,却突然间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倾盆暴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更显得一片寂静。

  在这电闪雷鸣的寂静中,在这一片惨烈的景象中,云红秀一边叫着他丈夫临月犁的名字,一边艰难地爬向他身旁。

  她的每个动作是那样艰难,但她终于还是爬到了他身旁。然后,她给他喂下了一粒药丸。

  临月犁缓缓醒来,看到的是零乱的,美丽的,熟悉的妻子的脸。“红秀。你,你!”然后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她啊地叫一声,临月犁立时放开,却见她胸前依然插着两只飞镖,且已是一大片血红。她缓缓地伸出手,她的手中是一红一篮两个小玻璃瓶子。

  “月犁,这个,是他留给我的。说是危急的时候也许用得着,我放了二十年,想不到今天真的能用上。这个蓝色的只要一打开这里,就会有一种气体散出,无色无味,任他是谁,只要闻到了,便会全无知觉,两个时辰内休想醒来。这个红色小瓶里的是解药还有三十三粒。你取一粒去给黑缎喂了,让黑缎去给我们的水儿报个信吧。其他的你都收好了。我,我不行了。我想见他一面。”

  原来,那飞镖之上均喂有毒药,经临月犁点了她穴道,那药性缓了一步发作,她醒来后,便从怀中取出那两个小瓶,自己先服了一粒解药,便将那蓝色小瓶的盖子打开,幸好那时众人只顾与临月犁缠斗,均不曾在意她。那药本无色无味,借着暴雨之势药性挥发更快,这才阻断了这一场撕杀。

  临月犁流着泪接过,轻轻放下妻子。看见满地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大片人,如同一个刚刚结束的堆满尸体的战场。

  给黑缎子喂下一粒药丸后,它很快便醒转过来。它哀叫了几声,在主人身边蹭来蹭去,眼中竟然象人一样流着泪水。临月犁搂着它的脖子,对它喃喃说了几句,又亲了几下,然后他突然用力拍了拍它,说道:“去吧。”那黑犬似是听懂了临月犁说的什么,走到临妻身旁在她的脸上嗅了嗅,然后张开大嘴巨吠一声,便突然跃起,奔出临宅。

  临月犁复又把妻子捧在怀中。“月犁,带我走吧,我不想看到他们。”临月犁嗯了一声,抱起她便走。走出四五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对妻子说道:“红秀,你等一等。”又轻轻放下妻子,走到了因和尚身旁。从怀中掏出那红色的小瓶,从中取出一粒来为他服了。但他随手又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了因也很快醒来,但因穴道已被封了,不能动弹亦不能言语。临月犁对着他道:“你们把我的家毁了,我无话可说,你们想要我的命报仇,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们为什么连这些做农活的庄稼人也不放过?!他们何其无辜,竟遭你们惨害?!!――两个时辰之后,你自会无碍,他们六个人的后事请你代为安顿。一个月之后,我自会上少林寺做个了断。”说毕他丢下了因和尚,抱起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临月犁抱着妻子步出临宅之后,本欲寻一辆大车,载着妻子前往汉中城里为妻子治伤。却被怀里的妻子劝住。她道:“月犁,我,我已不行了,不必费心了。你,放下我,我有话对你说。”临月犁眼见妻子已是奄然一息,似已救治无望,心中有如刀割一般。此时暴雨仍就狂泻而下,雨滴打在妻子的脸上,如同打在他的心上。早已是热泪横流的他哽咽道:“红秀,你再坚持一下。”说着运起内力,为她继上一口真气,然后长啸一声携妻飞奔而去。

  离苇塘村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处不大的果园子。那果园本是他临家产业的一部分。原是由托那老夫妇照管的,那儿本有一处小茅屋供那汪老汉歇息的。临月犁一时想到有这么一个地方,便直奔这里而来。进得茅屋,临月犁顾不得许多便将妻子轻轻放在汪老汉的床上,正欲为她施行救治,却被妻子拉住。“月犁,不要了。”她缓缓伸出手,扶住临月犁肩头。他的肩头也正流着血,“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的。红秀,你------”临月犁此刻没有觉得自已的伤有什么疼痛,却只觉无限悲愤。

  “月犁,我这就要去了,你要照顾好水儿------”她有点支持不下去,咳嗽起来,突然从嘴里涌出一股鲜血来,临月犁急忙为她拭去,道:“红秀,你不要再说了,咱们没事的。你先歇一会儿再说。”她慢慢摇了摇头,“不,月犁。我知道自己。让我把话说完。月犁,水儿大了,我们的故事可以跟他说了,他会明白的。叫他,叫他也不用替我报仇,这孩子从小就性子直,今后不要让他再在江湖上行走了,会吃亏的。”她强自撑着说完这些便有些力气跟不上了,只得停下了。临月犁已是泪流满面,但他强自忍住悲痛,道:“红秀,我答应你。这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妻子伸出柔弱的手指抚着临月犁脸庞,“月犁,不要这么说。你知道这些年我们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月犁。当年若不是你------”说着心思似乎回到了那过去的好时光,她竟微微地笑了一笑。但看在临月犁眼中,却只觉份外凄然。他捉起妻子的手,紧紧地将之贴在自已的脸颊,并将她深深揽在怀中。

  妻子的手慢慢地变凉,凉到骨随,凉到心底的最深处。

  临月犁见妻子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悲愤中几欲冲回临宅,将那些人全部杀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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