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浩然降临 第四十四章 张家秘辛

　　张家议事大厅内，凌幻端坐于座之上，张浩然则随意地靠坐在一张座下方的椅子上。

　　张浩然不是不想好好坐，只是心中有太多疑问，怎么也坐不住。

　　凌幻看着火烧了屁股一样的张浩然，不由得轻笑起来。

　　张浩然见凌幻如此，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满地道：“师父，您怎么能把他们都放走了呢？他们在我张家做下那等血腥之事，而且还一次又一次地诋毁我张家，这些人就该死！”

　　一次次被人追杀，让得张浩然真正明白了，也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因为如果不按照这个世界的方式去做，那么，他早晚会死于非命。

　　张浩然的这些话按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那是一点错误都没有，凌幻心底也非常认同。可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杀戮就解决的。

　　凌幻觉得有必要为张浩然上一堂课，所以轻声地道：“浩然，你以为我杀了那些人之后，上三宗的反应会如何？”

　　张浩然一愣，不明白凌幻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仔细斟酌了一番后，老实地回答道：“最大的可能就是找机会再入我张家，要么盗取，要么再次强抢。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师父的存在，所以，强抢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可凌幻却摇头道：“不然。他们强抢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偷盗。”

　　张浩然疑惑不已。在他想来，这次强抢已经失败，更是引出了凌幻这个级高手，上三宗不会再傻傻地来抢吧。毕竟从林豪等人退走之前的反应来看，上三宗应该没有可以与凌幻匹敌的高手。如此一来，他们再来强抢，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他们有那么傻吗？

　　凌幻看着张浩然那个样子，心中轻轻一叹，不过他也没想着一个孩子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直接解释道：“先，他们不知道那件东西放在哪里。不过由于张家早已遗失了那件东西，所以藏匿之说便无从谈起。我们假设东西没丢。他们不知道张家将东西藏在哪里，那么他们就要四处寻找。虽然张家高手不多，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查便整个张家，上三宗还真拿不出拥有那等实力的人。如果上三宗真有那种人存在，那个人完全可以将东西抢走，然后立刻远遁。你想想，张家有人能挡得住那样的强者吗？”

　　这时，张浩然有些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听凌幻解释。

　　“再者，上三宗虽然没有可与我正面对抗的强者，可他们却有三位执法长老。这三位执法长老不属于上三宗，但却掌管着上三宗真正的生杀大权。他们的一句话比上三宗宗主都要有用得多。他们三个人平时不会在外界走动，可如果那件东西真的对他们很重要，他们在得到此次来张家的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之时，很有可能会再带一批更加强大的人马前来。他们三个联手虽然无法战胜我，但想要阻我一阻却还是可以做到的。你再想想，到时，张家还有活路可言吗？”

　　张浩然越想，心中越是一阵慌。如果真按凌幻所说，那么张家只有毁灭一条路可走。心中的担忧已经提到了顶点，心脏都好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张浩然急忙问道：“师父，那我们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

　　凌幻见张浩然焦急竟然微微笑了起来。这微笑让得张浩然腹诽不已。等到张浩然急得都要跳起来扑向他的好师父时，凌幻才不紧不慢地道：“正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来，所以我才和他们定下了那二十年之约。”

　　“二十年之约？”张浩然想起之前凌幻确实向对方提出了这二十年之约，“可是，师父，您又能如何保证他们在这二十年内会安分下来，不再侵犯张家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那二十年之约连点约束力都没有，那和什么都没有提有什么分别。人家还不是会随时都能打过来。

　　凌幻岂会那么糊涂。他大手一挥，断然道：“不会，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生，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在这二十年里侵犯张家。”

　　“为什么？”张浩然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哪来的这份自信。

　　凌幻微微一笑道：“凭我对他们的了解。”

　　这个答案让得张浩然狂翻了一阵白眼。

　　不过凌幻却严肃地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当修为到了一定层次，炼魂者会不屑于违反承诺，或者说是害怕违反承诺。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让自己信服的话，那么，承诺便会扎根于炼魂者内心深处，一旦炼魂者违背了承诺，那么很有可能在冲击最后一关的时候死去。而以我对那三个人的了解，他们必定会接下这个约定。他们绝对不想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再次骑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证明他们强过张家。”

　　就在张浩然疑惑于凌幻最后所说的话时，凌幻突然看向大厅门口处，淡淡地问道：“我说的可对，张家主？”

　　这时，张云逸和张宇凡从大厅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原本不想打扰凌幻师徒二人谈话的玄天三兽也跟了进来。

　　君婉柔嘛，她根本就不顾凌幻这个大高手，在凌幻向张云逸问话之时，便已经冲进了大厅中，飞奔向儿子。

　　张云逸见此，轻咳一声。

　　君婉柔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但也乖巧地坐了下来。

　　可谁知，君婉柔刚刚坐下，张云逸就略显尴尬地道：“小柔，你能不能带着浩然先到小院去？”

　　任谁都不会在别人刚坐下时便找事情让那个人做而好意思的。

　　君婉柔白了一眼丈夫一眼，不过也知道丈夫有事情要和天尊谈，而且不想让儿子知道，也不好驳了丈夫的面子，所以便带着满肚子疑问的儿子先行离开了。

　　凌幻看着玄天三兽，淡淡地吩咐道：“你们三个也随着浩然先离开吧。随后我会去找你们。”

　　玄天三兽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快跟上了君婉柔二人的脚步，向着张云逸一家所住的小院而去。

　　见人都走了，张云逸脸色一变，警惕地望着凌幻，道：“前辈是如何得知张家之事的？”

　　凌幻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紧张。我对张家没有恶意，又浩然是我徒儿，我还会尽力维护张家。至于张家之事，先前不过是些猜测，但现在，我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可以确定你们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张云逸和张宇凡显然不可能只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便放下心中的警惕之意，又因为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警惕之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凌幻见此，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张清扬那个老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张云逸和张宇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震惊。

　　张清扬，是张家一位老祖宗级的存在，比张宇凡还要高出三个辈分。既然凌幻唤张清扬为老家伙，显然是对张清扬极为熟悉，这么想来，凌幻岂不是就和张清扬一个辈分了。不过即便如此，张云逸二人也不会轻易下“对方是朋友”的结论。因为敌人也可能很熟悉张清扬。

　　就在张云逸想要开口回答之际，风管家从大厅门口处踱步而出，向着凌幻行了一礼，恭声道：“晚辈见过凌幻前辈。”

　　凌幻好奇地“哦”了一声，看着已经相当苍老的风管家，问道：“你认识我？”

　　风管家轻轻点了点头，道：“晚辈有幸在五十年前见过凌幻前辈。当时前辈便已经位列天尊之席。”

　　“嗯。我看你也有些熟悉，让我好好想想。”说着，凌幻竟真的皱着眉头，开始回想五十年前的事情。

　　这让张云逸和张宇凡汗颜。他二人就连几个月前的事情都不一定回想得起来，凌幻居然要回想五十年前一个在他眼中的小人物。

　　过了好半晌，凌幻轻轻一拍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张清扬小孙子的朋友。我没记错吧？”

　　风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他没想到凌幻天尊居然还记得他这个小人物。当下，他激动地道：“是的，天尊，您没有记错。”

　　凌幻看着已是风烛残年的风管家，感慨地道：“时间还真是够快的啊。当年那个小家伙如今居然都已经是个白苍苍的老头子了。”接着他又道：“你在这里就好办了。你来给这两个小家伙解释一下吧。”

　　风管家恭敬地应道：“是！”

　　风管家转头看向张云逸二人，道：“老爷，二老太爷，这位凌幻前辈是当年张清扬老祖宗的好友，断断不会有害张家之意。”

　　有了风管家的保证，虽然张云逸二人心中的疑惑和警惕少了一大半，可人心隔肚皮，过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敢说凌幻就一定不会变，所以他们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谨慎。

　　不过即便如此，凌幻也已经是大大的满意，再次询问起张清扬的情况。

　　张云逸轻轻叹了口气，道：“老祖宗和另外几位老祖宗以及我父亲在三十五年前离开后，只有我父亲后来归来，其他人则再无半点音讯。”

　　凌幻严肃地问道：“你们可知他们是去了哪里？”

　　张云逸和张宇凡皆是摇了摇头。

　　凌幻怔怔地看了张云逸和张宇凡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清扬啊，虽然你的后辈们长得像你，也有人继承了你杰出的天赋，可是，现在的张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张家了。张家竟然没落至此，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痛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