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条鲤鱼

　　第二章一条鲤鱼

　　清晨的奥斯小镇，静悄悄，昨夜的欢愉还没褪尽，一个矮小的身影早早拿着和身体不相称的书籍。站在河边的黑色焦石上，望着迷雾笼罩的小河，顺流，天边一丝红黄色的亮光，探出一丝，燃亮天际。

　　没有了嬉闹的孩童，远处的农夫刚刚起身，炊烟伴着牲口的嘶吼，远处不远的街道上，只有早起的几位大妈，摆开五颜六色的蔬菜，看起来水灵灵，不过几个铜币。一百个铜币才不过一枚银币，金币是很少见的。

　　幽杰从来没见过金币，甚至银币也没见过几次，记得一次给一位伟大的佣兵带路的时候，得了四五个铜币，高兴了好几日，放在胸口磨得很亮。可惜这会儿，还没到秋季，野兽没有养足膘，少有佣兵过来。小镇这时候也是最为清闲的时候，幽杰家不用帮着族长，晾晒皮毛。

　　族里的尚武堂，幽杰是进不去的，只有六岁以上的孩童才能加入，幽杰很羡慕，因为尚武堂每天有两顿白面包，可以带回家的那种。可惜，小幽杰知道，那里的高墙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能越过。每每，看着拎着白面包走过幽杰门前的时候，小幽杰眼里羡慕的目光，每每引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小幽杰早啊。”早晨鱼儿容易冒头，这会子正是捕鱼的好时候，渔夫是一位高壮的有着紫铜色皮肤汉子，露出健壮的胸脯，手里拿着有些破旧的鱼网，腰间别着一个兽皮带着，看着有些皮毛还没有清理干净。

　　“麦克叔叔早啊。”收起手里的书，这些也不过是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书都是些别人不要的，平时幽杰用手里的铜子换过来的。放在腰间的小袋子里，当然胸口小布袋书儿是一位伟大的流浪诗人送给幽杰的，不，不能说送，一个黑面包。

　　“呵呵，乖，一会儿拿条鱼回去。”麦克揉了揉幽杰黑色的软发，拿起手里的渔网向着河边走去。

　　………

　　当红日升起的时候，幽杰两只小手捧着一条三寸长的金黄色小鱼，满脸喜悦，小心翼翼。金黄色的鳞片在阳光照射下，泛着一丝异样的神采，幽杰不时的滴些水，让鱼儿不至于渴死。其实河边离幽杰家不过四五百米，不过对于两岁多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

　　“咦，好漂亮小鱼儿，幽幽一定会喜欢的。”幽杰只觉着一股巨力转了过来，小小的身体，一瞬间被撞出三米多远，手里的小鱼儿高高抛弃，迎面的男孩似乎也没想到幽杰竟然想没听见自己说话一般，直直的撞了过来，虽然没有收的什么伤痛，可惜一身万圣节的白衣，却多了一丝鱼腥。

　　这如何能忍受，来人，不过是一个幽氏家族旁支，不过体质一星中阶，算是不错的。现在已经是尚武堂两年了，身体在元气的锻造下越来越是坚硬，力气也越是大了。与平常的成人无疑，幽杰在他看来也不过是猪狗一样的废物。

　　谁承想这个废物竟然敢违抗自己，还把自己的衣裤摸脏，不可饶恕，怒气冲冲提起幽杰如同破布一般，狠狠的人在地上，这会子人少，不然幽昌却是不敢，幽氏族内规定，不可自相残杀，其实说白了族内一切，决断都在族长。

　　“哼，算你走运。”远处人影闪现，幽昌不敢久留，转身向着远处的街市走去。留下一条吐着白沫的小金鱼，幽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丝。没有哭，妈妈告诉过他，男孩子要坚强。看着鱼儿鳞片掉了不少，小幽杰有些鼻子酸酸的，捧着沾满灰尘的鱼儿。脚步蹒跚的，走进低矮的房屋。

　　…………

　　“鱼儿，鱼儿。”小幽杰捧着些水儿放进一个破了半边的黑灰色陶壶，小心翼翼的把小鲤鱼放了进去。或许是同命相连，看着磨掉鳞片的鲤鱼，就有些哽咽，无声息的抽搐了几下。站起身来，捧着陶壶，更加小心翼翼，这里边不仅仅是一条小鱼，更是一种精神寄托。孤独已经让小小年纪的幽杰，懂得了不少人情冷暖，可能起初有些怨恨老天，埋怨父母。为什么给了他一颗向上的心，却又无情的把这颗心打得粉碎。

　　………

　　帝国历，一万年，万圣节，万年历定立之日，万千臣民遥望都城遥拜，祭祀圣人，拜祭祖先。大帝钦赐万世师表，享七鼎尊贵，建庙以供香火拜祭。庙宇位于都城百里之遥，青云山，树木茂盛，巨木十丈有余，有台阶九百九十九阶，是以就为极数，再无变化。

　　山上云雾缭绕，香火伴着纱雾，隐隐有些仙坛神境，一万年风雨，一万年火光，紫色铜炉，高大的铜像，威严依旧，冷冷遥望无尽的江山。

　　东华帝国，制霸大东陆已于万年，不论外界烽火连天，只有青山依旧，物是人非。留下的不过是后人，多少寂寥。

　　“师兄，你看，铜像流泪了？”一个十岁小童，满脸惊诧指着铜像，手里的抹布飘落。一只手儿胆怯却又紧紧拉着身边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

　　“你啊，那里是流泪，或许昨日万圣节会，哪位师兄忘了关着大殿之门。何必如此惊慌，快些擦掉就是。”白衣少年到时稳重，拿着抹布，借着香台，小心翼翼挪到铜像身下，轻轻地抹去铜像眼下的几滴水珠。

　　……………

　　时间扭转，如朝露一般，瞬间而过，眨眼间，四年随风而过，奥斯小镇后山林中，幽杰拿着柴刀，一根根劈砍这树枝，累的时候，席地而坐，温习一下随身的书籍。倒是看不出至六岁小童，却是十一二岁一般。

　　“咦，这是为何？”胸口的金色小珠子竟隐隐有些发烫，说起这枚珠子却要说说那条金色小鲤鱼，说也奇怪，这鲤鱼在小幽杰照顾下却是越长越是漂亮了，金色的鳞片磷光闪闪，艳红色鱼尾犹如牡丹花开一般。

　　倒是让人见到每每称奇，可是不知谁人透漏出去，古时鲤鱼誉为龙子，鱼跃龙门一朝化龙，加上此鱼异象环生，却是怕有心人听在心里。迫不得已，一天趁着夜黑之时，幽杰偷偷地捧着陶壶罐子，纵使万般不舍，最终还是放归河中了。谁知道，鱼儿去而复返，吐出一枚金色圆珠。摇尾入深水而去，再不见踪影。

　　………

　　顺着感应的地方，幽杰一步步，向前走，胸前的珠子也越来越热，竟有些烫人了。直到一处黑色花岗石前，热度才平稳了下来，石头不大，半米见方，边上有些褐色灰烬，似乎过了很久。初生的朝阳，斜斜一道如笔直剑芒一般射在石头上，就有些五彩紫色。

　　看了看四周，幽杰疑惑地的摸了摸胸前的珠子，似乎刚才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却又是如此真实。“难道，真是幻觉。”刚想抬步，往回走，胸前的骤然热了起来。“看来不是幻觉。”这次，幽杰算是确定，刚才一切都是真的。把柴刀放在石头上，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草丛，碎石之下，不放过一处地方，可惜找了半日，没有一丝收获。

　　“算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么多年来，确实让不大的孩子心智早早成熟了起来。靠着石头，轻轻地撩起衣摆坐了下来，此时雾气已经淡了许多，一会儿砍柴的就要过来了。一担柴火五个铜子，可以换三块黑面包，算是不错的活计，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三块面包可以吃上一天了。倒是为家里省了不少食物，虽然辛苦些，幽杰却感觉很愉快。

　　“唉，再过两个月，尚武堂就要测试了。”虽然早已知道自己无望，每每想，却又黯然神伤，看着同龄人走过自己身边不屑一顾的眼神，甚至于自己连被嘲笑打趣的的份都没有。人们似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草木一般。

　　“为什么。”天才和废物不过是时间留下无法划分的痕迹，万年前的天才，在这里也不过是废物一个，以武力为价值的时代，智力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可惜每当午夜梦回时，瑟瑟发抖的身躯。嘶吼，惊起早起几只雀鸟，扑展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咦。”幽杰摸了摸身下，有什么东西，搁到了自己，扒开灰尘，一块金黄色的金属片趁现在自己眼前，不大寸许，上面布满的诡异的花纹，猩红色的纹路让人心中发寒。再仔细一看，竞像人体血脉一般流动，中间有一块凹陷，看了看，幽杰低头摸了摸身上的珠子。似乎这一刻，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语，轻快地喜悦感，似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浓情蜜意。

　　轻轻地摘下珠子，放在凹槽，奇迹一般，珠子如扭转，上面出现了繁杂的花纹，顷刻间，一股极大的吸力，方圆千米之内的天地元气一下子抽空了。

　　“程序启动，血脉比对，血脉相符，宿主融合。”空灵的机械声，却是无人听见，此刻的幽杰早已昏睡过去，记忆最后突然暗下天空，似乎犹如举行汽艇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