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乱世人心

　　自从那场只持续了几日的灾难被一群更加强大的“怪物”消灭，并且被下了半年后灭世的警告后已经过了半个月。由于大部分的城市、城市的大部分都在那场灾难中被毁灭了，现在自然也很难在半月内恢复原状。而且，自那个警告以来，人类基本上陷入了恐慌之中，也没有什么人有这个精神去重建那些城市了。

　　在一片狼籍的街道上，此刻到处都是疯狂的人群。抢劫、狂欢、追打…平日里都在暗处进行的犯罪活动随处可见。警察们显然也失去了管理的心情，甚至还加入了其中。

　　这就是你们的回应吗？

　　一身白色的几乎及地的长裙在黄昏中飞舞，也几乎长及脚跟的黑发也卷起了一个个黑色漩涡。伴随着少女的寂寞凄冷的表情，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来的、怎么来的。但是，几乎已经在大街上绝迹了的美丽的容颜，迅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少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期望着在人生最后一刻及时行乐的悲观的人群先后望了过来，并向她逼近。灭世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已经没有人去注意这个少女的奇特之处了。现在还有什么普通的美丽女孩还敢上街啊！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几经肯定活不过半年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呢？

　　少女冷冷的看着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向他接近，眼中渐渐浮上了一层寒冰。黑发长裙的边上更加风声猎猎，已经不再只是那自然的风速了。

　　“走开。”

　　突然一个声音冰冷的插了进来，就在一只最近的手要接近少女的时候。少女也发现了有人接近，只是并未在意。但他发话的同时，也释放出了人类当中十分罕见的气势，这才让她回了头。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着飞扬不羁的火红色头发与一双略带红色的棕色眼眸。在人类中应该是十分俊秀的脸庞，倒是为他略显豪放的整体气质平添了一份斯文。看来他在这条街上已经很有名了，看到他来了，总多衣冠不整、面容憔悴、眼泛血丝的醉汉或者罪犯都齐齐退了几步。

　　年轻人面容一冷：“还不走么？”

　　见到那些人心有不甘的边抱怨边离开，年轻人叹息了一声。回头便看见了少女冷漠的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是我多管闲事了对吧…不过，这些人其实也很可怜，毕竟，见到了那种状况，会害怕也是很自然的……”

　　“你怕我会杀了他们？”少女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呃…”年轻人无语。那群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得到眼前少女的强大。而且看刚才少女身边的那种冷气压，还真的是让他有这种担心呢。

　　“你不怕吗？”

　　“啊！刚才我是有些…哎呀…”他还算是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当下端正了自己的脸，严肃道，“因为我们是又一些和平常人不同能力的人，所以更知道那些‘神’的可怕。所以，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光害怕有什么用呢？照那个人的话来说，我们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只有半年，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所以，再害怕也好，我们一定要做最后的努力吧…加入我们，如何？”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干脆劝起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来。

　　“不管怎么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可惜少女完全没有听他后面的话，只是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年轻人滔滔不绝的说完，还以为她在考虑，也就静下了心来等。观察这个奇怪的少女，顺便猜测她的身份。

　　“你们，准备如何努力？”

　　年轻人正在魂游天外的猜测，听到这句话，吃了一惊。然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说实在的，还真的不知道呢……不过，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尽量维持这里的秩序，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尽量找到那些自称是‘神’的人…”

　　“做什么？决一死战吗？”少女再次打断了他，“你以为有可能吗？”

　　“很难…或者说，几乎绝无可能。”年轻人的脸又变得十分严肃，这样变化多端的脸，看来确十分亲切。在那一瞬间，甚至少女觉得他的气度超过了七十二宫。

　　“但是，无论如何，总要试一下。打不赢，也要试着用其他手段。不能就只是坐着等死吧。是吧？”

　　少女又静默了很久。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无意义的笑了起来：“埃尔斯兰德拉杜斯普。你呢？”

　　少女沉吟许久。终于淡然道：“平迦。”

　　“评价？这个名字好奇怪啊…”埃尔斯兰张大了嘴，不知道是否是为了使气氛活跃一些。

　　啊？平迦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中文……”

　　这一下埃尔斯兰当真是惊呆了：‘我一只说的是中文啊…这是你们的人造岛，不说中文，也没有多少人听得懂吧…“

　　“带我去见你的同伴吧。”他的话再一次被无情的打断。不过，这次，他泛起了笑容。因为，眼前的少女，看来不再是第一眼见到时的那样难以亲近了。

　　***

　　“东方分区？”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约束的在晚风中飞扬，依然是一副冰冷的样貌，但是，少女的声调中却已经多了那么一份人气。

　　“不错。”埃尔斯兰热心的介绍：“现在不是讲究什么地域的时候。也许还有很多人不开窍，但是，你别小看了我们的文明。我们还是有很多有识之士的。所以，所有的异能者、修炼者、不同的帮派都已经联合起来了。能力不同，分工起来会有更大的效果。我就是被分到这个小岛上来的。哎呀，说了这么多，还没有问你呢，你是…呃，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他听不到少女的回答，以为她不愿意说。也不想失去一个可能的盟友，便立刻改了口。

　　“我不是人。”

　　“啊？”

　　“妖。”少女简洁的回答。走在埃尔斯兰的背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少年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从短暂的惊讶中清醒了过来以后，只能应了一声，便加快了步伐。

　　妖？这么强，而且完全看不出一丝妖气的妖，还真是很少见啊…不，应该说还真是几乎绝迹了呢。会是什么妖呢？不过，看那几乎及地的、妖异的长发，这种说法还真是蛮有说服力的啊。

　　***

　　两个人沿着城市的废岖前进，这个小岛是一个人建的商业中心。这一次没有被击沉真的可以说当时建立时还时下了一番功夫的。整个岛屿也就是一座城市。只是原本最繁华的地方因为高度的关系被毁的最彻底。反倒是那些原本的平民区，还保留着旧时的风貌。所以，埃尔斯兰所说的“世界异能者联盟一线岛分部”就建立在这座城市数月前最为荒凉的地方。

　　即使没有刻意去感觉那些气息，当少女见到那些走来走去，忙碌却并不慌乱的人群时，就知道是地方到了。

　　“埃尔斯兰，你回来啦！”远远的见到了那一头醒目的火红，就有人知道埃尔斯兰这个正义少年回来了。当下，就有三个人迎了上来。只有一个金发棕眼的少年是西方人，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到底还是以东方人为主的。

　　一个看来和埃尔斯兰一样热血、热情的青年，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那个看来是要小些，但是也笑得温和金发少年，不由让平迦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沉重的宿命，即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有没有这样的笑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笑着的人，你们，能给我看到怎样的内心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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