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莫

　　临近正午时，田风出了那片火灾区，进入了两片山脉之间，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在林中穿行，直到感觉到发现了野兽的踪迹时，才在一片相对矮小的密林中停了下来。

　　“呼~呼~”

　　花草相杂的地上，田风身子仰天躺着，呼吸间累得跟狗似的，旁边的细剑还钉着一只肥大的兔子。闻着芬芳的味道，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上。

　　“终于是出来了，但愿这里没有恐龙一样的怪物。”

　　就着草地几个懒馿打滚，但只擦掉了身上的一部分灰灰，然后找了根藤条串起两片树叶当裤子系着，看起来更像某地的食人族的家伙便开始在林中小心翼翼地侦察起来，同时也寻找着水源。

　　这家伙说是侦察，还不如说是扫荡，所过之处惊得草丛中作息的耗子、野鸡、狍子之类的满山跑，一大群的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如同赶鸭子上架般团团转，最后一条水桶粗的蟒蛇嘶叫着钻了出来，被他挥手宰了。

　　足足扫荡了一个多小时，田风才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大型的兽类，当然，他所说的大型指那种恐龙之类的凶兽，一般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死神大人从来没看在眼里。

　　“都差不多跑遍了整个山头了，难道这里的野兽都不用喝水？这不科学啊！”田风右手细剑串一只金黄流油的烤兔，左手同样提着一只兔子，但那只明显是生的。这家伙啃几口烤兔，再从生兔的咽喉里挤出几股鲜血，不时的查看杂草中的粪便。

　　“原生态就是好，不用担心啥病毒之类的，还很环保。”田风一边啃着，一边随着草丛的粪便往山顶上飞跃。

　　“山下没有，山顶总会有吧。”

　　这山不是很高，但很峭，田风踏着峭壁上延伸出的杂木向上纵跳，速度比山间的灵猴还要快上几分。

　　哗哗哗~~~

　　不多时，田风耳边便听见了山顶溪水流动的声音，心情顿时舒爽起来！

　　尼玛，终于是找到了！

　　一个漂亮的空中两连翻，人已稳稳地落在山顶的边缘上！

　　山顶一目了然，这里也就方圆二十来米的样子，山顶周边耸立着十来块巨石，石缝下长着几株孤零零的杂草，中间有着一方不是很大水潭，潭里的水正哗哗的冒着，潭边又分成几条水路流向山下。

　　但田凤此刻没有动，而是盯上了坐在池边岩石上的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长发中年人。

　　这人肩膀以下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头顶一支黑sè发髻束着，穿着一身古代才有的长袖青sè长衫，有点类似于汉服。通过脊背宽厚结实的曲线就知道这是一个健壮有力的人，他面向的那边恰恰就是数里外遭到焚烧的地方。

　　田风脑子里顿时闪过无数的念头，砍柴的樵夫！山里的猎人！甚至是路人甲！最后，他猜测最大的可能是猎人。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哪有樵夫穿这衣服的？

　　田风扯了几下身下上来时被吹歪的两片叶子，紧了紧手中的细剑，缓步走近了点。

　　“那个……大叔，你是这里的猎人吗？”

　　长衫中年人慢慢转过身来，仿佛没有看见田风不伦不类的打扮一般，也不搭话，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地问道：

　　“小子，你上来这里做什么？”

　　终于是看清这人的样子了；一张国字脸，浓眉下的双目略带点沧桑的神sè，下颌的一缕长髯又带上一丝古雅。

　　“额……”虽然这人的样子正气十足，但田风还是觉得这家伙有点yīn险，虽然自己也有点小yīn险，但田风怎么看都觉得对方都是属于那种狐狸型的。

　　“这个……我是来借水啊。”想了半天，田风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还是用借比较合适点，没看见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吗？

　　“没问题，只有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不但可以借水，还可以借你一套衣物。”中年人看着田风，笑吟吟地站起来道。

　　田风这才发现，对方比自己足足高出半个头，尼玛！不是说古代的人普遍不高么！

　　“你想知道啥？那个……其实我刚到这里不久的。”田风搓搓手，略显尴尬的道。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和人说话，虽然有两片叶子遮羞，但下面凉咻咻的感觉告诉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弄几件衣服，看对方穿着的样式，他所说的衣物应该和他身上的一般无异了。

　　“很简单，你是从那里出来，应该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说着，他遥指着前面那片黑漆漆的区域。

　　田风在他刚才面对着的地方已经料到了一个大概，现在被他一问，当下快速地组织着语言，嘴上说道：“这个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刚从那里出来，那里……。”

　　田风当然不会说那场山火的元凶就是自己，要是对方是个什么森林自然爱好者之类的，然后报个官什么的，那不cāo蛋了！

　　他只说一只凶鸟刚下了蛋，一条大蛇打那窝蛋的主意，然后双方干了起来，凶鸟喷起了火，那大蛇也很厉害，它们足足大战了n回合，弄塌了多少棵大树，后来又招来了n多个小弟，最后双方来了n个大招云云……

　　这家伙口沫横飞的神侃了半天，在对方一脸疑惑的神sè中，结束了这次演讲……

　　“最后，它们跑了，这里就烧了起来，当时我就藏在边缘处的一个土坑下面。”

　　“那我怎么看见你是在里面跑出来的？”

　　“咳~咳，我是在大火过后跑进去的，但还是被烧光了衣服。”

　　中年人听完田风的半天神侃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道：“好了，去洗洗吧。”说完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套衣物，颜sè样儿果然和他穿的一模一样。

　　田风兴冲冲地接过，在水潭边上放好细剑衣物，一头扎了进去。

　　而中年人则知趣的别过身去。

　　“扑通”

　　“呼~！好爽，真是久旱逢雨呵，哈！哥皮肤什么时候带上了淡金sè……”

　　在各种自恋中田风足足洗刷了一个多小时，夕阳已经明显的西斜了，在对方不耐的二声催促声中，才悠悠然起身。

　　衣衫套身上，田风暗道这衣服的料子不错，但打量了左右边上那横七竖八的带子后，不禁傻眼了。

　　“那个，大叔，这衣服跟我家乡的有点差别，能不能帮帮忙？”田风捣鼓了半天，最后双手拉着衣衫下面的摆子把下身遮住，不得已发声道。说话时以他脸皮的厚度都不禁微微发烫。

　　尼玛，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身为一个特种兵啥都jīng通，却在穿衣物这方面犯难了。

　　“叫我老莫吧，自己看着穿。”中年人说着转过身走近，看见了田风胸口上的纹身后，脸sè有点古怪。

　　田风的学习能力还是挺快的，看来一眼便窸窸窣窣的穿了起来，暗道这衣服就是麻烦。下一刻，田风的打扮与老莫一般无异，只是头上少了一支发簪，不过他本来就没有头发，看了看赤着的双脚，田风下意识的看向了老莫。

　　“接着，你跟我的身材差不多，应该合穿的。”老莫说着，扔过来一双黑sè的牛皮靴，看着边上的细剑说了句：

　　“你那东西是什么？真古怪，我能看看吗？”

　　“嗯，那是剑，只是比较像铁条。”田风边套上靴子，瞄了一眼老莫，身体微微转了转，表明上不经意地道。

　　“你这剑可真奇怪。”

　　洗去黑乎乎的炭灰，老莫手上那把教廷的圣剑在rì光下闪耀着灿灿的银辉，隐隐间还有光华流动。

　　“嗖！”

　　老莫右手一抖，细剑立马抖得笔直，夹杂着湛湛银光快若闪电地刺向田风的胸口。

　　田风早已暗暗提防，身子在听得细剑的呼啸时便作出了反应，虽然不习惯这衣服，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叮！”

　　田风身形侧退，右手食指瞬间隔开刺来的细剑，经过改造的身体各方面早已敏捷无比，抬手间长袖卷起边上的石块激shè而出，紧接着身形一折猱身而上。

　　“蓬蓬蓬！”

　　老莫身子一动不动，手中细剑轻轻抖出，石块顿时击得粉碎。看着猛扑上来的田风，只是微微露出一细笑意，右手闪恍若一道银芒，却是右手细剑已经脱手飞出！

　　“哼！”

　　看着激shè而来的飞剑，田风浑然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度也会中招的话，自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当下便yù抬手弹开！

　　“怎么会？”

　　高速移动的身子恍若一下子进入了深深的沼泽一般，不，简直不沼泽还猛。田风浑身奋力挣扎，肌肉顿时块块隆起，脸sè憋得通红，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银芒当胸而来！

　　妈的！刚出来就着了道！

　　“叮！”

　　一声清脆的金石碰撞声远远的传了出去，细剑被狠狠地弹开，深深地插进边上的岩石里。

　　“果然是异体！”

　　老莫看着田峰跳动的火苗，发出一声低喝！

　　田风胸口处，一朵金黄sè的火苗频频跳动，仿佛要跳出来一半，正是那个火焰纹身！

　　田风狠狠甩了几下头发，确定自己没事，才低头向胸口。

　　“没想到这纹身还是好东西，比那颗珠子还靠谱！”田风想着，但随即大怒道：

　　“老莫，你什么意思？！”

　　“呵呵！小子，我不这样，又怎么试得出你的异体呢。”

　　老莫一脸笑意地看着胸口那簇火苗，很是得意。过了一会儿火苗才缓缓沉寂了下去，只是在崭新的衣衫上留下烧焦的拳头大小的破洞。

　　“你怎么早不说？”田风还是有点忿忿。

　　老莫又是抬手抽出一件那种一般无异的衣物，笑道：“说了肯定是试不出来的，好了，换上吧！”顿了顿，接着道：“一会再跟你解释，快点，有人来了！”说完，抬首看向了东北方。

　　东南方，在晚霞的映衬下，隐隐能看见两道火红sè的流光直直往这边飞来。

　　“那是啥？飞机堕机了咩？”田风也看见了。

　　“当然是修真者！快点去山石后面换上，别让他们看见。”老莫皱眉催促道。

　　“……”田风满肚子的疑问，但看了看那两道越来越近的流光，只得提上衣物往山石后走去。

　　大概过了十息左右，田风重新换上衣衫，还顺手把插在山石上的那把细剑抽出来，向老莫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