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世界 12 第二天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爱与和平的地方。收藏*~网Ｉ。ｃＯＭ在那里，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人们制定法律约束自己的行为。法律给予每个人同样的权利与义务，没有人能例外。在法律的准则下，你可以做一切你喜欢做的事，这是你的权利，至高无上。我们称之为——自由。没有神，没有皇帝，所有权利来自于人民，来自于每一个普通人。

　　在几百年前，我们的世界跟你们这里差不多。好奇心与求知欲促使着人们不断探索世界，发现了无数的奥秘，总结出各种各样的定律。每个人都可以学习这些定律，每个人都有奇妙的想法。一些人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施，最后成功了，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东西，从而获得了崇高的社会地位。这就是我们世界科技的由来……

　　昏暗而稀疏的路灯亮着，一簇簇阑珊的树影洒落在地上，我跟艾琳并肩慢慢的往前走。身边隐约飘着淡淡的清香，我心里却找不到一丝暧昧。

　　无可否认，在我嘴里的世界似乎就跟乌托邦一样美好。但静谧优雅得如同角落绽放的兰花般的女孩子既然想听童话故事，我自然不会大煞风景的跟她谈论俄罗斯地铁爆炸案或者911恐怖袭击。

　　“难怪你会那么想回去，你一定觉得我们这里很落后吧。”

　　“不”，我摇了摇头，“对于你们的这个世界，我很好奇，很感兴趣。但是我有自己的责任。”

　　艾琳又问了句，“这也是你们那里的法律规定吗？”

　　我笑了笑，说：“有部分，不过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原则罢了。如果一个人丧失了自己的原则，那么我觉得，他就不再是自己了。”

　　艾琳怔了怔，又感叹道：“原则啊，你知道吗？这是一个很有力的字呢。”

　　我知道艾琳说的字，是指他们世界里的那种异体字，书写时用力大小都不同。但是我不知道她提起这个字的意思是什么。是为了说明，坚持原则很费力吗？

　　“如果有可能，你会带我看看你们的世界吗？”

　　我不禁愕然，“可是，你这边……”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

　　如果有可能的话？如果我能活着达到十八级，如果公爵和王国可以放任他们的公主殿下旅游一百年，那么就有可能。

　　“当然。”

　　艾琳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又问道：“这也会成为你的原则之一吗？”

　　“嗯，如果有可能的话，会的。”

　　这个女孩子忽然飞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这么说定了。”

　　希望到时候没有变成七老八十，老得走不动路吧。一个王国的公主，势必是不会得到自由的。就像她的长辈们那样，成为权力场下的交易品，与其他国家或者派系联姻。最后，与一个可能从没见过的男人结婚，生几个孩子，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度过漫长的一生。这就是贵族的生活轨迹，艾琳无法打破的命运。

　　她不会不知道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与我定下这么个无法完成的约定，只为了再白发苍苍时，可以微笑着回想。

　　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

　　走出镇长住所时，外面的阵势令我愣了愣。

　　胖子镇长还是带着欠揍的谄媚站在门口，他身侧还有几个穿着颜色不同长袍的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钢锤站在车厢边上。外面围了一圈镇兵，正在与无数围观众推推嚷嚷。人群挤来挤去，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显得非常嘈杂。

　　我走出门口，费蒙与白蒙特一人一边肃立着。

　　镇长迎了上来，躬身行礼，说道：“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头，扫了一眼外面那些聒噪的平民。他们似乎把今天当作什么盛大的节日了，我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明星登场似的发出一阵欢呼，居然还有口哨声，就差没有无数的荧光棒了。他们以为是演唱会场吗？

　　“外面这是什么回事？”

　　镇长明显停顿了一下，我心里暗叫不好。难道这也是风俗之一？贵族为平民们提供娱乐，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那样？

　　还好镇长不敢对我有任何质疑，回答道：“这是镇民们自发的为公主殿下送行。大人您看，他们是那么的爱戴和敬仰公主殿下。”

　　我实在没看出那堆人哪里表现出了半分爱戴与敬仰。前排的人拼命的从镇兵之间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如果我靠近，肯定会被扯成碎片。后排的人看不见，拼命往前挤。再远一点的人站在什么东西上，伸长了脖子。还有一些人不停的跳起来，只见人海中一个个人头冒起来，又消失。场面热闹得跟庙会似的。

　　我威严的说道：“我昨天不是交代好了，要注意公主殿下的安全吗？怎么这里这么多人，万一中间有个刺客，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语气不善，镇长的冷汗唰得就流下来了。他的腰弯得更低，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些，这些都是镇上的镇民，都是王国的善良人，都是好人。这个，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话题转移到一边，指着他旁边的长袍人，“这些是镇上的牧师，来为公主殿下祝福的。”

　　长袍牧师们上前一步，深深低头行礼，“风调雨顺，五谷满仓。愿丰饶之主祝福踏上远行的人。”

　　靠，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艾琳又不种田，跟这丰饶之主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心下这么想着，我也不能多说，只得回了个贵族礼装沉默。

　　就在这时，艾琳走出来了。她穿着略显华丽的束腰长裙，头戴面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脸上挂着庄重的笑容。克娅还是那身女仆装，抱着不老实的精灵鸟，距离艾琳一步的后侧。最后是费蒙和白蒙特，手按剑柄跟在两旁。

　　人群终于等到了大片上场，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除了我以外的众人都仿佛习以为常，不动声色，按着既定步调继续着自己的演出。艾琳对这些礼节相当的熟悉，每个步骤都充满了高贵与端庄。

　　直到镇兵们在两侧分开人群，护着马车前进时，我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从哪里忽然射出一支冷箭，否则我又得上去当盾牌了。

　　那几个牧师倒是有点道道，临上车前，给我们加上了祝福。淡黄色的光芒包裹着身体，几分钟后才渐渐消失。因为镇兵们还跟着马车吭哧吭哧的跑成两行，怕他们听到些什么，我也不敢去问祝福的效果。

　　有着镇兵的保护，马车多少可以跑起来了。之前我还担心没办法冲破人群，这时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千百年来贵族们经历的阵仗是我怎么也比不了的，做好狗腿子角色便已足够，多余的事用不着**心。

　　走出小镇几里，镇兵们便停下了脚步。马车继续前行着，原来显得浩浩荡荡的队伍立即凋零了下来。

　　克娅把我从车厢里赶了出去，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没有一丝缝隙。我以为她们打算睡个回笼觉，只得又跟护卫挤在一起聊天。

　　“昨晚上喝酒了没有？想起来我还没能尝尝松子酒呢。”我拍拍驾车的钢锤，说道。昨天的晚餐固然丰盛，可是只有葡萄酒。

　　钢锤回应我个憨憨的笑容，从身边的袋子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酒囊，递给我，“有啊，我们特意留了一袋。”

　　我接过，也不讲究，直接灌了一口。一股辛辣从喉头流入胃里，嘴里有种松子仁特有的余香，回味悠长，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这酒的度数差不多有五十度，这么一点下去我几乎有些眩晕，于是用胳膊捅了捅费蒙，又把酒囊给了他，“来，一起喝点。昨晚上没能跟你们一起几杯，现在补上。”

　　费蒙接过，显得有些犹豫，看了看白蒙特。

　　白蒙特说道：“喝点没关系，就这么点酒，误不了事的。”

　　费蒙得到了许可，拿着酒囊不再犹豫，咕咚咕咚下去几口，接着递给白蒙特

　　“好，好。”我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一口传了几圈，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说实话，这酒确实不多，一袋子下来也不过半斤多点，四个人一分就没多少了。看那几个护卫的样子，一人再喝个几袋都醉不了。

　　听到身后有敲玻璃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顿时安静下来。原来克娅拉开了窗帘，正示意我进车厢去。看出白蒙特他们几个有些担心，我再喝了一口松子酒，才把酒囊递了出去，拍拍白蒙特的肩膀说道：“你们继续，公主殿下找我商量点别的事。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你们的。”

　　进了车厢，艾琳已经换了套装束。裙子短了不少，不会拖地了。她精致的小脸正面向窗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着什么。

　　我莫名的想起一首歌，长睫毛是有了，即使没有小酒窝，也迷人得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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