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世界 10 启程

　　老头维克多推开门，一脸红光满面，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我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全身不自在，不由得扭了扭。我放下笔，问：“维克多阁下，请问又有什么事吗？”

　　死白毛早上才从我这里带走了一元一次方程式，不好好回去研究学习，又跑来干嘛。

　　维克多呵呵一笑，也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银灰相间质地像斑马纹的圆盘，放到我桌上。

　　我好奇的看了看。圆盘大小跟三英寸的小光盘差不多，继承了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刻着奇异的花纹，显得很神秘的样子。因为担心是什么危险品，我没伸手去碰，向维克多询问道：“这是什么？”

　　维克多笑眯眯的看着我，“这是法师协会的三级徽章，可以向任何法师协会的六级以下的正式法师要求指导。很不错吧？我知道你打算跟艾琳回学院，特地送给你的。在学院，你不是正式的学生，学不到什么东西。再说，你还没认识几个字，要学魔法相当的困难。不过有这个徽章，你就能去法师协会寻求帮助了。是不是很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古人真是太睿智了。不过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对我的确很有用。到时候艾琳每天去上课，那我这个大文盲就抓瞎了。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不错，那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呢？”

　　“数学。数学是一切的基础，对我非常的有用。只要你把你学过的数学知识都写下来，那这个珍贵徽章就送给你了。”维克多看来早就想好了条件，一口说道。

　　似乎是注意到我有些为难的样子，他又很紧张的追问道：“怎么了？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很多啊。明天就要走了，我怎么写得完？”

　　“没关系，这个简单，每三个月我去一趟学院就行，或者我托人过去拿。”

　　这我倒可以接受，反正数学这种东西……

　　说定之后，我将老头送到门口，看着他昂首挺胸的走了。

　　离开庄园前的四天里，我又学会了零级法术中的另一个攻击性魔法：酸液溅射。就像丢出一袋硫酸一样，从指尖射出一团深绿色的球状飞弹。

　　吃了一次亏，这次我可不敢拿自己来做实验了。我用的是木头。法术的效果很明显，大概可以在五秒的时间里腐蚀掉半厘米左右的木制品，对金属效果不大。不过由于球状飞弹目标过大，拿来打昆虫是彻底没戏了。

　　在艾琳的推荐下，我又学了法师之手。这魔法可以像意念移动一样，控制一只无形的手来操控远程物体，但力气很小。

　　当我第一眼看到公爵为艾琳准备的四轮马车时，感觉相当的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是均匀的涂上了油漆，掩盖住了木质纹路。车厢的正前方是家族纹章，九叶长藤环绕成圆形，中间是个盾牌，盾牌被竖向分成两部分，一半画着一只站立着的狮子，另一半是画着书和笔。拉车的两匹马比我高一大截，如果被它们撞到，我毫不怀疑会被踩上几个窟窿。马的毛色很纯，是接近纯黑，在正午的阳光下黝黑发光，肌肉充满爆发力，显得非常健壮。两匹马安静的站着，如果不是偶尔甩甩尾巴，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两尊雕塑。

　　就在这时，我眼前一亮。艾琳出来了。

　　这位美女换上了一身适合远行的式样简单白色连衣裙，眉目如画，全身都好像会发光似的，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晃得耀眼。作为贴身女仆的克娅还是千篇一律的那套装束，看得我有点审美疲劳了。除此之外还有三个我没见过的陌生人，不过都穿着半身盔甲和皮裤，走起路来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我知道这身盔甲分量不轻，在庄园里面的餐厅里就有这么一套。某天我很好奇的试图拿起来看看，结果只能提起一点就开始喘粗气。盔甲的做工精良，打磨得相当光滑，霜冻射线打上去都会被反射掉。如果我遇到这么个穿着盔甲的战士，就只能跑路并祈祷他很快会累趴下。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精灵鸟秋秋，这只鸟已经彻底在饭来张口的诱惑下沦为了宠物。我觉得就这么几天里，它貌似已经胖了一圈。我相当满意，这意味着有更多的鸟肉。

　　跟着艾琳爬上车厢，里面相当的舒适，而且也很宽敞。有一张软绵绵的床，还有茶几。克娅把车门关上后，我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是坐到克娅旁边呢？还是跟艾琳一起坐到床上？也许我摸着下巴思索的样子非常的帅气，艾琳扑哧的笑了，拍拍床边，示意我坐下。

　　马车慢慢启动，平稳得水都晃不出来。站成一排送行的女仆MM们越来越远，消失在转角的树林后。

　　路途顺利的话，我们到达塞维利亚需要十二天，穿过两个郡，最后到塞维利亚郡的首府盐湖城。

　　对此我表示很好奇，为什么塞维利亚公爵会把自己娇滴滴的女儿送到那么远边境去。

　　艾琳告诉我，这次是她进行的历验。大多数学院都有这个规定，每个学年，学员们都必须参加一次历验。历验时间在十天以上，主要是把学生们赶到各地，或体察民情，或考察风俗，也有稍微刺激一些的冒险。艾琳抽到了上上签，于是就来庄园度假。

　　看得出来她对魔法并不是很感兴趣，而更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平时念书之余，她就会问我原来世界的事情，似乎很着迷。

　　对于战斗技巧，艾琳是这么解释的。她与导师之前就经常去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在那些地方，战斗是家常便饭。一些被强大种族压迫得无法生存的弱小族群便生活在那些地方，对于外来者大多抱有仇恨，于是打斗便不可避免。虽说她身边总是带有护卫，不过对于那些弱小种族来说，二级法师已经足够强大了。

　　在我来的前几天，艾琳发现自己已经接触到了二级魔网，便打算签订召唤契约，以便顺利进入四级。但很遗憾，“不幸”抓到了我。

　　听到这里，我只能看着艾琳抱歉的表情郁闷，只得转开话题，询问“魔网”。

　　魔网看不见摸不着，只会存在于施法者的感觉中。艾琳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比喻了一下，但我还是搞不懂，只是知道能使用多少级的魔网，就能施展多少级的魔法。双数等级与魔网挂钩，就是说，如果艾琳能够使用二级魔法，那么她就可以称为四级法师。单数等级表示学会当前魔网法术的多少，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在实战中，二级法师与三级法师几乎没有差别，差别在与谁准备的法术更有针对性。零级的魔法是接触不到魔网的，只是让法师学徒们熟悉施法过程而已。

　　听到战士们在车厢外小声的聊天，我设法凑了上去。他们看到我出来，马上不说话了。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一些，四十岁左右，满脸风霜的战士很恭敬的向我抚胸行礼，询问道：“阁下，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啊，没事没事。我看你们聊天，想凑个热闹而已。”

　　“您如此高贵的身份……”

　　“不不不不，大家都是打工的，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摆手说道。

　　“打工的？请问您是？”

　　嗯，我是你们小姐的召唤兽。这个怎么可能说出去？我也闷了，只得说，“你等等哈。”接着窜了回去，在艾琳耳边小声问：“嘿，我是什么身份？应该怎么说？”

　　艾琳脸色似乎红了一下，也转过头小声的回答：“你说是我的助手就行了。”

　　只觉得耳边吹气幽蓝，仿若有股淡淡的清香，我耳朵不由得也热了一下，嗯嗯了两声。

　　正转身呢，抱在艾琳怀里的肥鸡就醒了，立即啄了一口我的肚子。突然袭击之下，让我差点没叫出声来。回头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我居然看到那鸟眼里居然有种不屑。

　　妈的，鸟仗人势。这仇我记下了，两个鸟腿。

　　又回到护卫们中间，告诉了他们我的助手身份。他们立即热情起来了，没一会就称兄道弟。

　　他们是公爵麾下的侍卫。那个看起来四十岁的是小队长，叫白蒙特，九级战士。最小的是二十六岁，费蒙，七级战士。可是他满脸络腮胡，我怎么看怎么像三四十岁的样子。剩下的声音闷闷的，让我想起《魔兽世界》里的矮人。看他的块头，几乎有我的两个那么大，如果是矮人的话，肯定是变异的那种。他的名字更是朴实无华，钢锤。

　　施法者都是贵族，武者大多是平民。练武比学习魔法花费要小得多，而且无论在什么战场战斗中都需要大量武者。他们练习武艺，进入军中或者成为佣兵、冒险者、施法者的随从等等，一旦有机会踏上通天之途，变可以成为贵族，改变世世代代的生活轨迹。

　　我自然知道，这只是贵族们稳定统治的方法之一。在这个高魔位面，施法者永远处于核心地位。没有什么斗气，除了魔法，战斗就只是血淋淋的肉搏，武者们只能依靠武器与技巧战斗，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施法者。他们中的大多数死于非命，而只有极少数成为幸运儿。

　　不过，这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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