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花心

　　099花心

　　【这是明天星期六的，最近几天笔还是满顺的。】

　　如果小孩子对一个做了三天的事情感到不耐烦，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正常的。就算小孩子再没有耐心，在韩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正常，一定是这件事情造成了孩子们什么地方很大的压力才会这样的。现在这些孩子中，看起来是不耐烦，但实际上大多数人是在害怕。

　　“呀，小心一点，你的手指甲太长了！”

　　“啊，哥，棍子摆直啊，你捅到我菊花了。”

　　“小子，悠着点，后面还有三个人呢，你看这灰。”

　　“姐姐，我的刀挂住头发了，啊~~~”

　　操场上摆放的十多只超大功率的大喇叭虽然按照声学原理正好放在互相干涉的位置上，能够形成像倒扣的碗一样罩着操场的声场，深谙音律之学的练习生们仍然可以在最恰当的时候用不多不少的声音打断整个曲子的完整性。通常这么一声尖叫或者厉喝之后所有人就都对不齐拍子了，然后指导就会按下暂停键，下来训斥一顿。而且就像是约好了的，这个做错事的倒霉蛋是某几个人轮流当的，这样谁也不会因为太刺头而被惩罚。那些指导们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一下子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跑来跑去，练了两个钟头反而是教练们更累。

　　就在指导老师们的耐心也快要用完的时候，身后传来整齐，但是带着浓浓的疲惫的号子声，那群可怜的士官生们排成两行蜿蜿蜒蜒地跑过来。看到这群可怜的孩子过来，正在明争暗斗的人意识到有戏可看了，于是暂时休战，三三两两地躲到阴凉的地方一边休息一边等着热闹出来。

　　李义走到队伍跟前，挥挥手，学员们就分成数个队列散布到树下，第一排的六个人把手里的棍子交给同僚每人一个地站到了一排秋千下面。等到所有人整理好衣服，双脚齐肩地跨立站好，李义吹了一下哨子，六个人迅速登上秋千，开始荡了起来。有人高，有人低，有人快，有人慢，很不整齐，所有人都没看明白这些人这么严肃地玩秋千是为了什么。

　　“不要管旁边的人，仔细感受秋千。这些秋千都一样长，你们的个子也相似，就算考虑空气阻力，你们的自然频率也应该相近。那么还不整齐就是你们自己的原因，因为你们没有和器械成为整体，秋千是这样，棍棒是这样，就连以后你们操作的飞机大炮也是这样。作为武者一定要和自己手中的武器成为呼吸相连的整体。在那之后才是观察周围，慢慢成为节奏统一，步调一致的整体。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来表演是浪费时间，这不光光是修行，也是考验，明白了吗？”李义重重的低音像一发发炮弹震的每个人的耳朵都有回声。

　　“明白！”学员们扯住嗓子回答。而同样听得清清楚楚的演艺者们却有好几个摸了摸耳朵，“搞什么，这位大哥嗓门这么大，怎么不去做歌手。”

　　“义哥要是去做歌手估计会气死全国一半以上的作曲家。”金俊浩还是笑着两臂环抱。

　　“不会剩下几个的，不过我倒是希望这样，真这样的话剩下的一定是脾气很好的，那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乖乖的郑允浩也腹黑了一下下。

　　“不过，我怎么觉得李义前辈的低音很有磁性，真的很好听呢？”知道自己实力和资历都不是很够的李东海小声正经地说。

　　“是的，义哥的声音条件其实非常好，音域很宽，低音很厚，只是大哥音准实在不怎么样，没有两次唱在一个调上得。”金英云知道得多些，也就开口解释。

　　“还是不要来做歌手的好，义哥这几天的舞蹈实力你们也见过了，绝对赞，加上演戏，如果还唱歌的话，会很长时间……”利特已经把自己当做是艺人在考虑问题了。

　　“不会的，成时京前辈上次就说过，义哥如果唱歌的话会是一个低音版的申胜勋，和我们长流行曲风的不会重复。”许永生虽然年幼爱玩，但是该记住的都能记得住，尤其是前辈们说的话。

　　说话的功夫，在秋千上荡着几个学员已经掌握了节律，正在慢慢地调整相位，很不容易，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一排六个几乎是同时达到高点同时冲过低点。

　　“好，下一组，你们尽可能先后到达同一相位，这样也有很好的视觉效果。你们后面的也可以自己商量一下表现什么样的来，也就是一些正余弦波动，自由组合，只要调整得好，自然的东西本身就是美丽的。”李义吹响哨子，向已经是大学生得学员们说着一些大多数演艺者听不懂的话。

　　“什么相位？自然的东西是美丽的这个好懂，可是做到很难的。”以外形入选甚至直接出道的李东海深刻地了解做到指导口中的自然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所以格外集中了注意力。

　　“和正余弦波动一样，会不会是他们军队里的话？”郑允浩也皱着眉头，好学的他对于听不懂别人的话总是很内伤。

　　“笨蛋，这是数学里面的话，所以啊，你们要多读点书，艺人的脑子也不能是空空的。”最大的利特是有资格这么说，但是也就碰巧他这几天稍微为了准备大学入学申请看了几页书，上个周末在水游城玩的时候他就肯定不知道。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连同和自己同年的金英云在内，所有听到的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女生那边的谈话更小声更含蓄些，或者说更花痴些，这个年纪也正好是容易犯花痴的时候。

　　“好帅啊。”

　　“哪个哪个？”这个问题对于金孝渊来说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不经过大脑。

　　“没有哪个，我是说他们荡秋千的场面看起来好帅，有时候像风车，有时候像花开，有时候像拖着尾巴的流星。”朴敏英是专门接受过训练的，这种现场编词的能力正逐步成熟起来，再说这也基本上是有感而发不算乱编，不过这孩子脸怎么红彤彤的。

　　“哼，有什么，大叔就是臭大叔，总玩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以前还让我每一箭都射在两环交界线上，还要连续成直线。哼，就会玩这种。”很有怨念的郑秀妍恶狠狠地踢掉了身前的一朵小花，飞散的露珠在阳光下有很漂亮的闪光。

　　“你是说李义指导之前也是这么有创意的么，秀妍，是这样的吧？你们可真幸福。”河智苑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也有了正余弦波动的性质，深深地沉浸到这美感中去了。

　　“啊，海林姐姐，这个大叔很坏的，还会让你跑步的时候唱歌，让你睡觉都要有节律地放松肌肉，连在日本的智英姐姐都说大叔是臭大叔呢。”郑秀妍最见不得有人用这种着迷的眼光看着李义了，虽然不是臭大叔主动地，但是就是他的错。

　　“哎，说起来，义哥哥还真是花心啊，你看智英姐姐、妍熙姐姐，现在恐怕又要加上这位海林姐姐，三个女人心啊。”金孝渊少见地不像小孩子那样说话了。

　　“三个心，那不就是个蕊字么，花的心不就是花蕊么。”被最近正在苦学汉学的河智苑逼着读书的朴敏英得瑟地显摆着。

　　“哼，还花蕊呢，真是，无语了都。”气愤之下，郑秀妍韩语就开始顺序乱说了。

　　而李义正仔细地观察着秋千的位置和速度，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容爬上了他冷冷的又很和蔼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