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即将到来的大祭典

　　089中秋祭典

　　一株看不出年岁的木棉树下，一个身穿短衫的矍铄老人弯弓搭箭，双眼微眯，隐藏起慑人的精光。没有征兆地，一支朱红色的箭似慢实快地向着不远处正打着旋的一个影子飞去，一路上还带着尖利的呼哨。这就是君子箭的奇怪的地方，射出去的时候本来会响的弓弦基本上没有发出声音，而飞的箭在尾巴上开了个小口，就像鸽哨一样飞的很张扬，鸣镝原来是拿来耍帅的啊。

　　听到着尖利的声音，文熙俊他们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起身喊叫着朝那边跑过去。黄仁磊也惊得放下摄像机，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麻烦大了。

　　“停手啊，那不是妖怪。”

　　李义也感觉到不对劲，开始旋转之后为了不摔倒居然会越来越快，如果不想办法停下来，到最后可能会把腿搅断。可是他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看周围的地势，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判断。鸣镝飞来的路线其实不是直的，或许身为歌手的文熙俊他们不明白，剧务出身的导演黄仁磊也不明白，但是李义却听出来了，回鸿箭，大师兄射的。等到第二箭再次重复了一个线路的时候，李义更确定了，是麒麟弓射出来的箭，因为没有听到弓弦声。

　　顺着鸣镝标出来的线路，李义左摇右摆地跟上去，慢慢直起身子，慢慢把速度降下来。在气喘吁吁的花郎们跑到跟前的时候，李义已经停下来了。刚刚射箭的文定一也走到跟前。

　　“义，谢大师兄。”

　　“有什么感悟吗？”李义点点头，文定一把弓交还给姜元畅说，“那么其他人就离开吧，元畅留下来和我一起给阿义护法。”说完，这老头和李义一起就在大太阳下面原地坐下，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姜元畅也摆出大前辈和主人的架子把刚刚跑来的围观群众赶走，警惕地睁大眼睛在旁边端坐着。文熙俊他们都是走开了，趁着机会孩子们也逃离了继续扎马步的惩罚，找个地方休息去了。不过黄仁磊留了下来，死皮赖脸地坐在人家师兄弟不远处，人家明知道也不理他。

　　就连太阳也觉得睁着眼睛太久了，有点蔫了的时候，李义睁开眼睛。

　　“想通了？”

　　“大概是这样，请师兄指点。”

　　“好，地方让给你，那个，摄影导演吗？你可以过来拍了，不过我建议你就在刚才我射箭的那个地方拍摄，离着近了看不到全貌的。”文定一不认识黄仁磊，姜元畅也没想着介绍，他老早就看这个老猴子不爽了。可是老猴子却没有这么点觉悟，得到许可之后，连忙跳起来，很失礼地拍着屁股，一蹦三跳地朝摄像机扑过去。

　　李义擎刀静立，又缓缓地动起来，不过比起上一次的动作要更柔和，也要慢一些。这一次不像是要在冰面上刻下霜花的样子了，而像是要在水面上映出自己影子的花蝴蝶，也不再是一味地转圈圈了，而是忽左忽右，主线是个大圆，而动作更像是在一个圆项圈上缠金线似的。

　　等到李义舞完一圈回到原点，施礼站好，文定一才开口说，“比起刚才来，这个更像当年阿星在檀君陵的那一段。”

　　“是的，我这就是在模仿姐姐。”

　　“当时你也在场吧，知道你缺乏什么吗？”

　　“是崇敬奉献的感情和觉悟吗？”

　　“不，作为李氏子孙，这一点你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也不缺少。你缺少的是怀恋，作为花郎对恋人的怀恋，那才是蝴蝶没有陷入疯狂的死亡螺旋的原因，因为她在那之外还有别的牵挂。”

　　“你是说姐姐吗？当年？”

　　“当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现在可能连阿星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明白了。”

　　“本来还以为你在武道上又要大进一步的，虽然我现在的境界没你高，但是还是看的出来你又迷惘了。”

　　“是。”

　　“不过，这个倒是蛮适合那些女孩子们学习来表演的，那个摄像师啊，刚才这串嗯舞蹈拍摄下来了么？”

　　“拍好了，大人。”不晓得要如何称呼的黄仁磊用了一个极尽谄媚的词。

　　“那么，你把这个拿给那些女孩子看，要她们在十天之内练熟，在中秋大祭上要表演的。”

　　“啊？中秋大祭典？您说的是真的？这个真的可以上中秋大祭？”

　　“当然可以，李义在这里，有谁能比他……更适合主祭？”

　　“可是，大人，我们本来是准备晚一些的国**动会开幕式的。”

　　“这个我会和文化部的长官们说的，你按照我说的去练习，如果练习不好的话，自己看着办吧。”

　　“是，我这就去办，大人。”黄仁磊收起摄像机，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跑了。

　　“大师兄，这个，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以你义成君的身份，中秋祭奠当仁不让。你以前不抛头露面就算了，现在你都拍了电视节目了，起码这一次你是跑不掉的了。”

　　“我知道了，其实，前几天我就有了这个觉悟，师兄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知道就好，那群花郎训练的怎么样？你原来还想搞洋人的什么抛枪的，现在还玩吗？”

　　“穿成这样怎么抛，再说那抛枪可不是随便练得好的。”

　　“走，看看去。”

　　“呃，大师兄，是不是先到姜师兄那里喝壶茶休息一下？我刚给他做了一把松木壶。”

　　文定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进步，知道比较委婉地体恤下属了，虽然不像军人那么干脆直接，但是有那么点开始刚柔并济的意思了。”

　　“其实，我不过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感觉，一些原来被忽视了的感觉而已。”李义走到一边拾起刀鞘，很乖地一把一把还刀入鞘。

　　在他们走后，一个佩戴准将军衔的军人留了下来，刚才他收到了李义拜托的眼神。“起来训练，我是青瓦台侍卫武官长韩正珠，作为花郎的统领，我来教你们花郎操。刚才你们可能也听到了，你们必须在十天之内操练纯熟，不然，……，没有不然！”

　　“十天？十天之后不是中秋节假期么？”一个算数不错的男生一边手撑着地爬起来，一边汇报自己的计算结果。

　　“啊，真的啊，那么我们在放假前这么拼命做什么啊？”

　　“反正不会是为了放假。”

　　“可能是为了参加什么表演吧，中秋节，……，不会是中秋祭奠吧。”

　　“中秋祭奠？不是吧，那不是可以看到张娜拉了？”

　　“应该可以吧，有新闻说今年的开场演唱就是她，不过我不怎么期待。”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因为她是个演员。”

　　“演员怎么了？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歌手。”

　　“不入流？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不入流，啊，哥不要拉着我。”

　　和男生那边乱哄哄的一样，女生那边也是乱七八糟的，刚刚还端端正正坐着假装乖宝宝的姑娘们几乎是一人一支冰棍地挤在监视器前面。

　　“哇，这个男人好娘啊，是不是花郎啊，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嗯，就是，连个配乐都没有，看着没劲。”

　　“不过这柔软性还真没的说，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好了吧。”

　　坐在中间唯一没有吃冰棍而是在就着一只竹筒水壶喝水的郑秀妍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说话。围在她周围的孩子们中同样穿着领舞的漂亮衣服的吴妍书也皱着眉头说，“看他的换位节奏，好像应该是四个人的群舞。”

　　“不只是四个人，围成一圈的十二个人也可以，不过我更羡慕他的柔软中表现出来的力量。”身高体长的全慧彬的柔软不是很好，所以也比较担心。

　　“这叫做弹性，其实肢体的弹性跟不上的话可以用动作的弹性来补充，不过节奏感要很强才行。”金孝渊很好为人师地向这个姐姐介绍，“其实这个舞蹈韵律感很不错，不怎么需要配乐，或者说，可以和很多配乐都很协调。”

　　“导演，这是让我们学习的舞蹈么？可是我们是拿弓的啊？”赵银星问黄仁磊一个具体的问题。

　　“啊，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黄仁磊尴尬地挠头。

　　“这里有一个拿弓的版本。”突然出现的李义递过来一只有些年岁的录像带，盒子的脊背上写着“李星，1997年檀君陵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