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乞丐齐小胖

　　七岁前，齐畏在王城“战功”无数，声名赫赫。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傲气十足。虽然其父是朝廷一品文官，但齐畏深受天子母亲皇太后恩宠，在当时，什么武将大元帅，王爷侯爷家世子加起来都不及齐畏一人。

　　随便拿出一件事情就足以令人望其项背。两岁进皇宫，骗了三个小宫女团团转，夺了人家初吻不说，还怂恿她们去调戏皇子。三岁再进皇宫，甜言蜜语哄得皇太后团团转，当天下雨，直接将齐畏留在皇宫就寝。同样是三岁，……

　　齐畏的辉煌事迹，他自己都听的嗔目结舌。我小时候真的就这么厉害，绝对是骗人的！

　　齐畏那时候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古灵精怪，不仅在皇宫，他在市井之中也混的如鱼得水。就像这条老街，他每一家都来过，而且每次都施以恩惠。用他当年的话说，这些都是皇宫里的玩意，你们留着，下次本少爷来老板你免费就好。

　　就这样，齐畏上接皇宫，下接市井。混的是风生水起，名声远扬。朝廷上王公大臣见到齐良，纷纷是竖起大拇指，你家公子不得了！

　　只可惜七岁那年，一场怪病之后，齐畏性情大变，打那之后闭门谢客，足不出户。就连皇太后下旨去请，齐畏也不愿意去见。就算是到了皇宫去见皇太后，他也是规规矩矩，怯懦的样子。皇太后召见几次仍是如此，她也就放弃了齐畏。其他人都一样，齐畏默默无闻之后，所有人对他都放弃了。

　　纷纷无奈摇头，不再过问。谁也不清楚齐畏到底怎么样了。只是记得曾经齐家小少爷，声名赫赫，虽然从小风流，但与人和善。

　　“靠谱不，你们一唱一和的，我差点就信了。”齐畏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眼神怀疑地看向张玉庭，“再说了，你干嘛和我套近乎？”

　　张玉庭挠了挠后脑勺，在齐畏面前，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架势。毕竟人家齐畏是玩过大纨绔的人，自己只是个见大巫的小巫。“畏哥，说真的，我这么些年都是在效仿你。”

　　张玉庭没有和齐畏开玩笑，当初跟在齐畏屁股后的几个小家伙就有他一个。他对齐畏可是崇拜到了骨子里。但是后来，齐畏得了怪病，犹如人间蒸发般闭门谢客。张玉庭幼小的心灵受到打击，这才走上了极端的纨绔之路。在他心中齐畏就是自己追逐的目标，当目标不存在后，他也有过迷失，但最终他开始疯狂，走上了一条看似纨绔却极度心狠手辣的不归路。

　　“效仿我？”所以说二世祖的脑袋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样。齐畏吃惊，摆了摆手，“几个意思，你这是陷害栽赃我啊。什么叫效仿我，我现在辣么纯洁善良。”

　　“齐少爷以前也纯洁善良！”一旁的围观者们纷纷附和，齐畏那时候再纨绔，在他们眼中都是善良的。不像现在的张玉庭，令人闻风丧胆。

　　齐畏冲着给足他面子，挤在小茶馆里的这群陌生的面孔，欣慰一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忘却的那段记忆，自己竟然有那么辉煌的过往。看着众人眼神中真切的神情，齐畏知道，他在这条老街，深得民心。

　　“大家也别都站着，坐下来。今儿这家伙请客，尽管吃尽管喝。”齐畏瞥了一眼张玉庭，吆喝起来。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找个地方坐下来。店老板脸上堆满笑容，且不说张玉庭会不会买这笔账，单凭齐畏能来他这里坐一坐，他都觉得万分荣幸。在以前，他可没少受到齐畏照顾。

　　“请，那只能我来请。齐少爷发话了，大伙都来坐，稍等片刻，茶水马上到。”

　　“好好好，感谢齐少爷！”

　　而齐畏则沉浸在这股热情之中，他恍惚中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切。

　　“畏哥，你还记得齐小胖吗？”张玉庭收敛喜悦，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齐畏对这二世祖并无好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又将目光投给了丫头。丫头点点头，回答道：“少爷你忘了，在你生病好了第二年，那个一直缠着你的下人就是齐小胖。”

　　“畏哥，你生病之前都是齐小胖一直陪伴你左右，你还说过，他就是你兄弟至亲。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被赶出齐家，沦落成了乞丐。之前我多次想帮他，可都被拒绝了。”张玉庭脸上流露出一丝的苦涩。

　　齐畏心里忽然酸溜溜的，齐小胖，他依稀记得，那个死缠烂打要跟着自己的笨手笨脚的下人。他真的是像张玉庭所说的那样，七岁之前，玩的跟铁哥们似得？

　　“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齐畏起身，一行三人从茶馆出来，直奔老街街头。

　　顺着张玉庭指着的方向望去，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个一身破烂的乞丐蹭了蹭红肿的脚掌，捂着肚子，弓着腰向前方缓慢走去。

　　来到十字路口后，他停了下来，立马跪在地上。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是饿了很久。他就这样佝偻着身体，对着身边的每一位路人磕头，祈求他们赏点钱，赏点吃的。

　　齐畏看着这个陌生的乞丐，微微攥拳。他是那个一直伴随我整个童年的齐小胖？有些动容，齐畏想上前帮他。

　　就在此时，十字路口聚集了三五个乞丐，为首的那个上去就给了齐小胖一脚，齐小胖身子向前一耸，整张脸抢到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又是你这孬种，敢抢老子的底盘！老子在这里乞讨了二十年了，识相的给我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们大哥说的话，还不快滚！”身后的几个乞丐砂锅大的拳头一扬，齐小胖出于条件反射，浑身一颤，立马向后躲开几步。他握着蹭破皮的脸颊，带着可怜巴巴的表情缓缓走开。

　　既然街道中央有其他乞丐霸占，齐小胖只能来到街头，跪下来，向着稀少的路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大爷大爷，可怜可怜我吧，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可怜可怜我吧……”

　　一遍又一遍的磕头，一遍又一遍的祈求，行人来来往往，谁都不愿意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