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随波逐流之神龙传奇

第五章 西南郡司

随波逐流之神龙传奇 | 作者:随波逐流 | 更新时间:2016-11-25 14:27:13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不知在湖上飞掠了多长时间,纵然是以子静功力的精深,也觉得有些疲惫,便索性沉入水中,他虽然水性不佳,可是屏了气息,沉在水中,载沉载浮,倒也是颇为自在,其实按照子静的心情,更是希望直接去七星坞看看双绝是否还在。只是他纵然不解世事,却非是愚笨,想也知道这十几日时间,罗承玉定然不会放着双绝不管,想来七星坞多半已经人去楼空,就是还有人,多半也是罗承玉留下的人手,冀盼着他重临七星坞的万一可能。所以这七星坞他是不会去的,更何况他如今早已迷失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何可以寻到七星坞呢?

  在水中不知飘浮了多久,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之后,子静觉得有些无趣了,阳光照射之下,身边的湖水清澈透明,几乎见底,身边各色游鱼往来穿梭,子静此刻平心静气,几乎是处在天人合一的妙境,那些游鱼丝毫不曾觉察身边有异,几乎将子静当成了同类,只是在他身边穿梭嬉戏。子静目光一闪,看见一尾红色鲤鱼正从他眼前迤逦而过,唇边露出一丝淘气的笑容,蓦地伸手去捉鱼尾,虽然是在水中,但是他手肘动处却是波澜不行,那鱼儿丝毫不知危机将临,尤自摇头摆尾的前游。孰料就在子静手指刚刚触及鱼尾之时,水滴波澜突生,子静眉头微微一皱,任凭受惊的鲤鱼从他手边溜走,目光凝视过去,却是两艘小舟相对驶来。子静不愿被人看见踪影,便运气向下潜去,那两艘小舟几乎在他头顶之上会合,就在将要相撞的时候,其中一艘小舟划过一个弧形,和另外一艘小舟并排停住一起。

  子静心中有些烦恼,正想暗中潜离,身形刚动,耳边却传来一个豪勇的声音道:“明先生今日相召,可是为了世子殿下遇刺一事?”

  继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正是如此,世子殿下虽然已经离开了岳阳,可是却留下了密使追查此事,明某忝掌西南郡司,便是首当其冲,昨日我已经被暂时免职,等候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受处分。”

  那粗豪声音道:“既然如此,司马大人就该韬光养晦,为什么却要来见贺某,此事一旦泄漏,你我都是必死之罪,贺某正在担忧如何应付上面的盘查,明先生怎么却反而来添乱,何况密使一事,竟连我这个从事都不清楚,显然贺某已经在嫌疑之列,此时明先生前来相见,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明先生笑道:“你放心,我已经令人扮作我的模样在书房之内读书,今日还是瞒得过去的,密使虽然接管了我手中权力,可是此地谍探都是我一手选拔,他们不会出卖我的,今日不过是为了你而来,想你寻个法子脱身,否则一旦事机泄露,不仅是你我身死族灭,就是王上也不免要受到牵连,如今范阳和信都几乎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生出事端,却非是我们这些人的福气。”

  那人犹豫地道:“司马大人可有什么法子,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派去胁迫那刺客之人都是我的心腹,如今他们莫名其妙地失踪,终究是瞒不过人的。”

  那明先生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担心什么,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法子,贺兄喝的什么酒,芬芳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那人失笑道:“司马大人还是这般脾气,一见醇酒佳酿就迈不开步子,不过我这可是三十年的杜康酒,是我一个属下昨日孝敬我的,难得的很。给你。”

  子静透过水面望去,一个阴影从两船之间的缝隙掠过,虽然只看见阳光下的轮廓,可是子静却知道这是一个酒葫芦,虽然看不到说话的两人,可是子静已经听出了两人身份,这两人都是曾经在岳阳楼见过的人,他能够看到那接过酒葫芦的儒衫男子洒脱的风姿,也能够看到那一身渔夫打扮,却是威风凛凛的大汉倒影。

  这时,耳中传来如饮长虹一般的声响,和那大汉心痛的声音道:“少喝一些,剩的不多了。”

  然后那儒衫人将酒葫芦抛了回去,那大汉接过,似乎耐不住酒香诱惑,也是猛喝了几口,这才盖上塞子,道:“司马大人有什么法子,是让贺某立刻逃离岳阳,还是诈死脱身?”

  那儒衫人从容一笑道:“不需那么麻烦,只要你贺兄死在此处,就再也没有人会发觉这件事情和王上有什么关联了。”

  那大汉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动怒,冷笑道:“原来明先生却是来杀人灭口的,你倒是想的不错,这件事情我已经洗不清爽了,世子殿下既然已经将双绝接去了,自然也知道当夜的情景,能够在洞庭湖之内寻到一艘隐藏的画舫,若非是君山帮这样的势力决计没有可能。宁郡守向上官帮主施加压力,追查帮中可有神秘失踪之人,虽然我暂时敷衍了过去,说我那几个心腹手下是去办事了,可是也瞒不过多久了。一旦事机泄露,别说上官帮主不会放过我这个心有异志的叛徒,便是世子殿下也绝不会放过我的。我若不死,招出了实情,让殿下知道贺某乃是奉了你明舒廉的谕令,才作出这般蠢事,我固然不免一死,可是你明先生,堂堂的军情司西南郡司的司马大人,身家性命也要不保的了,却也怪不得你要杀我灭口。可是明先生,你便自信可以杀了我么?”

  那明先生叹道:“这也是情非得已,明某的身家性命算的了什么,只是我这司马之职是王上亲命,一旦牵涉到谋刺世子殿下的阴谋当中,别说是我一人的性命,就是西南郡司所有兄弟的性命也未必能够保住,你一死之后,我便可以敷衍过去,贺兄你并非幽冀人,若说你是别家的奸细也可以说的通,这却是明某对你不起,世子殿下一向宽厚仁爱,我会请他赦免你的妻儿。”

  那大汉凄声大笑道:“好,好,贺某投你幽冀九年,却依旧是外人,怪不得明舒廉你将这种杀头的事情交给我去做,却是为了嫁祸于人,可怜我的二弟,一心为了主上,不惜身死名灭,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军情司有你这样的人主掌权柄,也难怪近年来为朱雀司压得抬不起头来。只是你想杀人灭口,却未必可以做到。”

  子静听到此处,身似游鱼一般潜到远处,将头伸出水面向湖上望去,只见那两人对峙而立,明舒廉原本温文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讥诮笑容,而那渔夫装束的大汉更是一身凌厉至极的杀气,虽然两人都是静立不动,但是两艘原本被定住在湖心的小舟却在渐渐远离。几乎就在子静露出水面的一瞬间,那大汉足下的轻舟突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而出,虽然只是一手扶舵,可是那小舟便如游鱼一般往来游弋,窥伺着敌人动向。而那平日里庄重严肃的名儒明舒廉此刻负手立在舟上,也不见他操舟,那小舟便摇摇摆摆地移动着方向,船头却是始终面对着那大汉,这种几乎是以神意控舟的手段,若给外人看见,恐怕会怀疑明舒廉才是君山帮的舵主呢。

  那大汉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钢牙紧咬,终于大喝一声,催舟冲上,只见他一往无回的气势,便知道他已经是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就在两舟将要接近之时,那大汉手中多了一柄分水峨嵋刺,罡风四散,刺向明舒廉心口。

  明舒廉蓦然抬头,一双眸子里寒光四射,银虹一闪,已经拔出腰间佩剑,他的佩剑外表华丽非常,看上去却有些轻飘飘的,旁人见到多半以为那不过是未开锋的书生饰剑,但只看剑芒暴射,就知道那华丽的外表掩饰之下的佩剑竟是一柄难得的宝剑,耳中听闻数十声铮鸣,剑影寒芒流光四射。而在水下观战的子静瞳孔突地收缩,因为他突然看到那原本攻势猛烈的大汉身躯骤然颤动,就在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银虹贯入他的胸口,霎时间两人身形凝立不动。

  那大汉厉声道:“明舒廉,你用毒!”

  明舒廉微笑道:“你可是以为我借着喝酒的机会在酒里面下了毒,所以你假意喝了几口,却都倒入了湖中,明某若要下毒怎会那般明显,我却是将毒抹在了葫芦上,你接过去之后却在手里拿了半天,毒性便趁机深入,虽然效果慢了一些,可是却还是来得及的。”

  那大汉的面色变得青黑,剧毒发作和当胸一剑的痛苦让他神色狰狞,披散的头发在他身躯颤抖的时候不停的抖动,令他越发显得凶神恶煞,明舒廉却依旧是气度从容,他缓慢地拔出宝剑,小心翼翼地不让鲜血溅到自己的儒衫之上。当他拔出利剑之后,那大汉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倾倒在小舟之上。

  明舒廉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收剑回鞘,道:“贺兄勿要怪我狠心,若没有你这个替罪羊,我如何可以向世子殿下交待,唉,明某不幸,令西南郡司中混入了唐氏的奸细,虽然我早有疑心,可是偏偏你深受燕王器重,我一时失察,才令世子殿下在岳阳遇刺,这也说得过去了。虽然今后我的权位定然不保,但是想来看在王上面子,世子殿下不会取了我的性命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舒廉原本清峻的面孔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仿佛是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然后他便放声大笑,越笑越是欢畅,笑声便如同利刃一般穿透水面,无数水中游鱼惊惶失措地四散逃去,更有一些躲避不及地被笑声震得翻起了肚皮。明舒廉是用一种秘技,探察四周有无潜伏的眼线,纵然是在旁人难以靠近的湖心,仍是如此谨慎小心,怪不得能够担任军情司司马的重任,只是他的“搜魂笑”虽然厉害,对于武功高过他的人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子静闻得笑声入耳,不过是心头一悸罢了,继而便毫无影响,不过他心志之坚天下无双,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就很难继续掩饰行踪了。

  明舒廉见没有惊起什么人,心中也是一宽,他虽然费尽心力秘密会见这贺姓大汉,避过外人耳目,仍是担心有不速之客偶然经过,此刻方觉得今日之事不会泄漏出去了。他纵身跃到那大汉所驾的小舟之上,右足轻顿,那艘小舟瞬时四分五裂,载着那大汉尸体向下沉去。

  继而跃回自己的轻舟,正欲驾舟远离,明舒廉却突觉身后生出无比的寒意,仿佛是有一块千载的玄冰就在后面贴颈而立,他身躯微动,就要拔剑,但是一缕真气轻轻在他腕上拂过,他只觉得右手力道尽失,更觉得周身的每一丝动作都在身后之人的眼中,那人炯炯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明舒廉只觉如芒在背,良久,明舒廉长叹一声,放弃了全部抵抗,黯然道:“阁下是什么人?可否告知明某。”

  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本座来自燕山护卫,明先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罪么?”

  明舒廉心中一震,心中泛起那使者俊逸的影像,声音可以改变,但是那人武功虽然高明,却不应有如此造诣,可以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不由疑云重重,他试探地问道:“原来是使者亲临,明某知罪,还请使者看在明某执掌西南郡司多年,无功有劳的份上,饶恕明某一次,这次行刺世子殿下,并非是明某本意,乃是王上密旨,还请使者看在你我旧交份上,向世子殿下转呈舒廉效忠之意,若是殿下肯网开一面,从今之后,西南郡司只奉信都命令。”

  身后那人却淡淡道:“你认错了人了,我并非你所说的使者,和你也没有什么旧交,今次我奉命护送殿下南下,想不到却眼睁睁看着殿下遇刺,当真令我天组颜面无存,如今孟老和练兄弟不能出面,免得被滇王察觉,所以在下便亲自出手,想不到却在洞庭湖上看了一场好戏。”

  明舒廉只觉心中巨震,听这人口气也是燕山护卫天组的成员,原本他就怀疑这样的事情,世子殿下不会仅派一个地组护卫前来追查,原来那使者不过是个幌子,想来真正的密使乃是身后这人才对,想到燕山护卫天组之人皆有临机决断之权,明舒廉只觉冷汗涔涔,差点瘫软在地。

  在他身后,子静却也松了一口气,他暗中听闻一切之后,只觉得这明舒廉十分可恶,竟然指使那贺姓大汉胁迫自己行刺罗承玉,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更恨这些人密谋胁迫自己,还是更恨他们想要行刺罗承玉,只是无论如何,需得弄个清楚才行,他原本对幽冀之事全无兴趣,但是想到事关自己,便不愿轻轻放过。也不知是出于何等心理,他不愿用真面目和明舒廉相见,故而才想到捏造个身份。

  他对世事几乎是全然无知,唯一有些印象可以冒用的组织就是燕山护卫了,所以便故意冒充天组护卫,因为他觉得自己比孟湫和练无痕的武功要高,总不能妄自菲薄,却不知正符合了明舒廉的想法,再加上他显露出来的武功,足可生杀予夺,为所欲为,也令明舒廉再没有别的想法,全没想到这人是冒充燕山护卫。

  觉得明舒廉已经屈服了,子静却又为难起来,他不知该如何盘问才对,这一沉默,却令明舒廉误以为密使已经全然知道真相,正在思索如何处置于他,便急忙道:“大人明鉴,舒廉也是奉了上命行事,王上之命不敢不从,燕山护卫也是王上亲卫之一,大人也应体谅明某为难之处。”

  子静见他已经屈服,便想盘问于他,但是想来想去,才勉强问道:“你为什么会胁迫外人行刺世子,陈三夫妇和你们有什么关联?”

  明舒廉虽然觉得身后的压力越来越重,但是他能够身为西南郡司的司马,自然也不是轻易屈服的人物,思索了一下,他谨慎地道:“行刺殿下不可使用西南郡司的人,属下在岳阳楼见到那子静武功高强,就连颜紫霜都不敢轻攘其锋,这才想要收买胁迫于他,至于陈三夫妇,乃是军情司直辖秘谍,后来转到西南郡司辖下。这次为了挟持双绝,属下才不得不用了他们。”他暗暗淡化了军情司监视清绝先生的事实,不过燕山护卫的厉害之处他深深知晓,却不敢说些假话,只敢避重就轻。

  子静哪里听得出来话中玄机,只是他直觉此人所言有些不甚诚实,却想不出如何可以追问出来真情,转念想起师门秘传的逼供手法,便冷冷道:“你所言不尽不实,看来不用刑罚,你是不会招供的。”说罢一指点向明舒廉几处秘穴,明舒廉顿时觉得奇痛从脊背之处慢慢向周身蔓延,不过一息之间,明舒廉已经是惨叫一声跌倒在船上,双肘触在甲板上,明舒廉就想翻过身去看看身后那人模样,这也是他故意反应剧烈的缘故,否则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并不能立刻让他屈服。可是他身躯刚要翻转,已经被人一脚踩住脊背,明舒廉心中有些失望,但是转瞬之间意识便被海浪一般频繁袭来的剧痛淹没,原来熟悉的真气变得如同钢针一般在他体内肆虐盘旋,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经脉似乎一分分一寸寸的断裂,心中生出无比的绝望,这人是在迫使自己的内力散去啊,练武之人谁不将一身真气看得重于生命,明舒廉几乎是狂吼着求饶道:“使者饶命,主使我刺杀世子殿下的是智武将军于巍。”

  子静一愣,他全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他已经相信了是燕王主使此人行刺罗承玉,想不到却出了一个什么智武将军。明舒廉见身后那人仍然沉默,只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嘶声道:“智武将军曾被世子惩处重罚,怀恨至深,属下也深恨世子殿下重用凤台阁所辖的朱雀司,轻忽军情司,故而才受了于将军重金贿赂,假托王上谕令,设谋行刺世子。今日我杀人灭口之后,就要诈死脱身,将此事推到王上身上,世子殿下必然不敢继续追查。”说到最后几句,他已经是痛得不能忍受,却因为被子静踩住不能挣扎,只能双手紧紧抓着甲板,摩擦之间,十指已经是鲜血模糊。

  子静听得明白,一指凌空点去,明舒廉只觉得原本肆虐混乱的真气如同百川归流一般汇入经脉,变得和缓从容,而原本受损的经脉也如大地回春一般渐渐恢复。明舒廉内视片刻,才知道经脉虽然有些损伤,但是并没有损毁断裂的迹象,只需调养数月就可以恢复,这才知道方才那人所用的不过是种逼供手法,令人生出散功的错觉,这种错觉足以令任何练武之人心胆俱寒,就是能够撑住当时的恐惧,在敌人停止用刑之后,那恐惧也会慢慢侵入到心中,决计不敢再抗命,免得真的遭遇散功的绝境。便是此时,若是那人再问自己什么隐秘,明舒廉自觉再也没有胆量隐瞒搪塞了。想到自己泄漏了真情,燕王殿下和世子殿下得知自己蓄意挑起两人纷争,自己定然是难逃一死,他觉得全身的气力都失去了,伏在甲板之上,再也没有起身挣扎的想法。

  子静望了望瘫倒在船上的明舒廉,微微皱眉,心道,这样的人物竟然也是幽冀属下,心中生出恼意,既然已经知道实情,他也不愿再冒充燕山护卫,伸足将明舒廉挑翻过来,冷冷道:“现在罗承玉已经离开岳阳了么,双绝是否跟他一起走了?”

  明舒廉仰面朝天,目光落到子静面上,顿时愕然,一双眼睛几乎突出了眼眶,落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少年,衣衫湿透,衣衫湿透,黑发披散,虽然形貌有些狼狈,可是那双幽深冰寒的眸子,那清秀端正的面容,都让明舒廉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人绝对不可能是燕山护卫的一员,燕山护卫绝不可能背叛幽冀,更不可能行刺世子殿下,他方才这般容易就被迫出口供,只因他以为子静是燕山护卫,对着自己人,他的反抗之心就差了许多,若是知道不是幽冀同僚,就是真的散功,他也不会这般容易招出供词。

  想到自己竟然让外人知道了幽冀内部的纷争,心中生出不可遏制的怒意,明舒廉挺身而起,此刻他的右手已经恢复了力量,弹指之间,银虹迸现,他用尽了全部力量,身剑合一,向子静袭去。子静眼中闪过疑云,出手还击,剑掌相交,剑如龙吟,掌风如雷,轰然一声巨响,明舒廉的身躯被震得飞了出去,子静的真气摧枯拉朽一般地震断了明舒廉浑身经脉。当明舒廉的身躯浸入湖水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宝剑飞旋着落在了数丈之外的距离,他勉力抬起头,狠狠地看向子静,眼中满是熊熊怒火。

  不知怎么,子静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只觉的心中震动,定定的望着明舒廉,他说出了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言语,漠然道:“我叫杨宁,九殿下杨宁,你可以死得瞑目了。”此言一出,顿觉心中清风明月,便是气机也流畅起来,方才的烦恼苦闷不知不觉间已经消逝无踪。

  满腔的怒意化作惊诧,明舒廉怔怔地望着那孤独冷傲的少年,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再度见到了昔年在战场上看到的景象,那风舞九天一般的英姿,如火如荼的攻势,心中生出无穷的悔意,他怎能因为自己的私心陷入到分裂幽冀的阴谋中去,挣扎着伸出手去,想要挽住些什么。然后他便觉察出来,有人将他的衣领拉起,让他不至于继续沉入水中,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若有若无的呼吸,他尽了全身之力,大吼道:“小心于巍,他身后还有人主使,殿下,不要忘记,你也是幽冀的一份子。”他不知道自己的怒吼声其实早已微不可闻,无边的黑暗涌了过来,他失去了所有知觉。

  松开手,望着明舒廉渐渐沉没的尸体,子静心中只觉得空空落落的,这个原本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叛逆的男子,竟然在死前还在惦记着幽冀,那片土地果然有着无穷的魅力么,让自己的娘亲朝思暮想,都要回到故土,让这样一个存心不良的叛徒,死前仍然深切不忘。目光渐渐抬起,望向远处的天际,子静只觉得心中再也没有迷茫,无论是如何逃避,也改变不了事实,自己便是杨宁,身负两家血脉深仇的杨宁,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便承认了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随波逐流之神龙传奇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suibozhuliuzhishenlongchuanqi/,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