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四月一日

第四章

四月一日 | 作者:古灵 | 更新时间:2016-12-10 12:08:54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调查

  所有的风风雨雨,

  一切的辛酸悲楚,

  都因我的出现,

  雨过天青,

  幸福美满。

  四月五日清明节,这是他们分手後的第五天,但是,华璋一直没有回卓尔帆那儿去整理行李,因为在学期中想要租到适合的房子并不容易,所以,她现在还是借住在周玉佳那儿。

  「你们真的分手了?」

  「没错!」

  两个女孩从学校宿舍里结伴往校门口走去,周玉佳正要带华璋到刚刚探问到的另一个校外学生宿舍那儿看看,虽然远了点儿,但环境相当「乾净」,而且很便宜。

  [为什麽?难道他真的是同志吗?」

  「我不知道。」华璋耸耸肩。「我们分手的原因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

  华璋瞄周玉佳一眼,想到周王佳为了帮她,都老实告诉华璋自己和那个女孩A就是「一对」了,她又有什麽好隐瞒的?

  「因为他已经有三个未婚妻了!」

  周玉佳大大的一愣,随即惊呼,「骗人!三个?哪有可能?」

  「就是有可能!」华璋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虽然我也很难相信,可是,他那些未婚妻都出现了,连他自己也都承认了,那还有什麽好怀疑的?」

  周玉佳愣了半晌。

  「那他……是不是什麽大富豪的少爷?那样就比较有可能了。」

  华璋猛然地翻翻白眼。「才怪!他呀,餐餐吃的是普通A餐,住的是一间普通大厦里的小套房,简简单单的家粳连钟点清洁工人都请不起了,还能有钱到哪里去?」

  周玉佳呆了呆。「那……难不成他是专门骗女人的?」

  华璋摇。「他那三个未婚妻彼此之间都知道另外两个的存在,所以,应该也不能算他拐骗吧?」

  周玉佳好奇地盯著华璋看了半晌。「告诉我,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非常好看!」华璋老实承认。「不过,他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气质,看似冷漠却又让人觉得他脆弱得很,特别是他那双眼……」她轻叹。「我就是死在他那双眼睛底下的。」

  「真有那麽厉害?」周玉佳看似心痒痒的。「可惜已经没机会见到了。」

  华璋忍不住失笑。「拜托,你也会喜欢看男生啊?」

  周玉佳眨了眨眼。「嘿嘿!我是喜欢女生,可是也喜欢男生喔!」

  「耶?」华璋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是双性恋?」

  周玉佳轻轻的颔首。「我高中时交往的就是男孩子。」

  「哇塞!」华璋赞叹地低呼。「那你是不是……」她突然噤声,而且煞住脚步,同时惊讶地瞪大眼瞧著前方校门的左侧。

  「怎麽了?」周玉佳纳闷地顺著她的视线看去。「有什麽不……哇,帅哥耶!你认识他吗?」因为放春假的缘故,学校里几乎没人,那麽高大出色的男人站在那里更觉醒目。

  华璋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著那个漂亮帅气的男人缓缓取下太阳眼镜,同时也盯著她直看,似乎想要确认什麽事。突然,华璋拉著周玉佳转个方向就赚而那个男人也在同时确认了他想要确认的事。

  「干嘛呀!华璋,你认识他是不是?为什麽要躲他?他是不是……」

  「不是!」华璋断然的否认。

  「那你干嘛……」

  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因为那个帅气的男人已经抢先挡在她们前面了。

  「华璋华?」

  华璋冷冷地板著脸。「你是文捷?」虽然没见过他本人,照片倒是看了不少,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那个疑似情敌的的样子。

  文捷点点头。「抱歉,我只是想请问一下尔帆在哪里?他已经……」

  「对不起,你问错人了,」华璋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怎麽可能知道他在……」

  一听,文捷的脸色蓦地大变,而且猛一下抓住了华璋的手臂。「你说什麽?你跟他分手了?该死!你为什麽要跟他分手?你想害死他吗?」

  「你……你想干什麽?」华璋一惊之下,本能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抓得更紧。「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麽啦!」

  「你为什麽要跟他分手?」文捷恶狠狠地瞪住她。

  「我为什麽不跟他分手?」华璋怒极而放弃了挣扎,并对著他低吼。「他已经有三个未婚妻了,我为什麽不跟他分手?」

  文捷顿时无措地松开了手。「啊!你……你知道了?」

  「废话!」华璋拚命搓揉著自己的手臂。「你以为那种事能瞒著我一辈子吗?开玩笑,三个耶!她们能忍受,我可不行!懂了吧?」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请等等!」文捷心急的又抓住了他,可在她冷眼瞪视下,连忙又放开了。「拜托!我想跟你私下谈谈可以吗?」

  「已经没什麽好谈的了,」华璋冷冷地说。「尤其是跟你!」

  「我?」文捷似乎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低声下气地央求道:「华璋,算我求你,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华璋冷哼一声。「他自己为什麽不解释?」

  文捷苦笑道:「我想,或许是因为他认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背叛他吧!」

  华璋呆了呆。「背叛他?」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他背叛她的吧?

  文捷瞄了一旁的周玉佳一眼,随即压低了声音说:「尔帆那三个未婚妻是他的外公生前替他做主订下的,以前他并不在乎,但是,自从与你邂逅了之後,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设法解除这项婚约。不过,因为涉及层面太广,他的身体又不好,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解决,所以,你要给他一点时间啊!可请你相信我,最慢在他满三十岁以前,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的!」

  华璋狐疑地斜睨著他。「三十岁?」

  「你想知道什麽事,我都会告诉你的,」文捷承诺道。「可是,我们必须先找到尔帆啊!」

  华璋愣了一下。「尔帆?他不见了吗?」

  文捷双眉紧锁,神情忧郁的说:「自从四月一日那天你打了通电话把他找出去之後,我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华璋的整颗心顿时不安地揪起来了,「怎……怎麽会这样?已经……已经五天了耶!」华璋呐呐地道。

  「所以,我越来越担心了,我一直打他的手机、他家的电话,可是都没用。大厦的守卫也说没见到他回去;到餐厅找你,老板也说你辞职了,最後我只好来这边碰碰运气了。」

  华璋皱起眉头,随即转身对周玉佳说:「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晚点再跟你联络。」

  周王佳体谅地点点头。「没关系,你去吧!记得跟我联络一下就好了。」

  「OK!」

  华璋跟著文捷上了他的车,很快的上路了。

  「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找?」

  文捷瞄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呢!我所知道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人影,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去过什麽比较特殊,或者值得纪念的地方,抑或曾经提过要去哪里之类的?」

  「这个嘛……」华璋沉吟著。「我想想……其实,我们根本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至於提过嘛……唔……想想……啊!对了,他曾经提过,说要带我去他妈妈和奶奶的坟地看看,他说那儿很漂亮……」

  「我早就去过了!」文捷不耐烦地说。

  华璋瞟他一眼。「可是,他还说过那附近好像有地方可以过夜,要我陪他在那儿看日出喔!」

  文捷困惑地蹙起了帅气的眉宇,「过夜的地方?哪有!」他突然噤声,继而大叫一声。「该死,我怎麽没想到那儿!」

  尖锐的煞车声後,火红色的跑车迅速回转。

  「你知道了?」

  「嗯!」文捷颔首,双目盯著前方道路。「其实,那根本不算是可以住人的地方,那只不过是一个不算小的。记得是他十五岁那一年,我陪他去扫墓,他就曾经带我去看过一次,那远远的正对著海,看出去不但景色很美,而且给人一种非常宁静安详的感觉。那时候他对我说……」

  他倏地抓紧了方向盘。「他真希望能永远躲在那儿一辈子不出来了。」

  华璋心头一震。「你……你不能再开快点吗?」

  「只要出了市区,我就会开到最高速的。」文捷冷静地说。

  闻言,华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背包,无助地望著车窗外,头一次觉得台北市实在太大了。好不容易出了市区,文捷立刻把车速提升到最高速,华璋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不安的折磨而开口打破了阴郁的静默。

  「还要多久?」

  「顶多半个钟头就到了。」

  华璋又沉默了片刻。

  「文捷,你……你跟尔帆到底是什麽关系?」

  「表面上我是他最要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但事实上我是他的……」他瞥过来相当诡异的一眼。「保护者。」

  华璋愣了愣。「保护湛什麽意思?」

  「他是在十三岁那一年,被他外公送到我家来的,当时,我爷爷就把他交给我,大概是因为我跟他的年龄最接近,而且比他大吧!」文捷静静地叙述著,「记得我爷爷非常严肃慎重地告诉我,以後尔帆就交给我了,我必须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扶持他,甚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苦笑。「我爷爷会这麽说,是因为他的独生子,也就是我爸爸,年轻未婚时曾经误交损友,被骗携带大量的毒品到美国去,不用说,当然是在通关时就被逮到了,紧接著,又因为慌张逃逸而错手伤了机场警卫。当时是尔帆的外公运用各种关系,使尽一切手段才把他救回来的,所以,我爷爷认为,我爸爸和我们五兄弟的命都是属於尔帆的外公的,因为,如果不是尔帆的外公的话,我爸爸现在可能还在美国坐牢呢!」

  说到这里,他潇洒地转动方向盘一条山间道路。

  「不过,我想当初就算我爷爷没有那麽说,我还是会全力去保护他的吧!」他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当他到我家时的样子……」他摇。「我不晓得他曾经经历过什麽,也不晓得他为什麽要把自己的七情六欲完全封锁住,但是,我想一定是很可怕,他才会被逼到那样的地步吧!」

  他轻叹。「我们家五个兄弟都是很活泼开朗的,一直以为像他那麽苍白瘦弱,还受尽虐待的小孩,应该只有在电视或电影上才看得到的,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头一个感觉就是不敢置信,紧接著,我就觉得我应该保护他。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去保护我那两个顽皮的弟弟,但是,尔帆就是给我一种亟欲保护他的冲动。」

  华璋不禁想到卓尔帆背上的疤痕。

  「因此,当时我就要求让他和我住同一个房间,我希望他能早点明白,无论过去他曾经遭遇过些什麽,现在已经有我在保护他了,所以,他可以不必再如此畏惧警戒了。」

  华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们会睡在一起的原因啊!她不禁有些惭愧地垂下了头。

  但是,文捷并没有注意到华璋的异样,他只是兀自沉浸在回忆中。「可是,将近两年的时间,虽然他一直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他始终是不安的。直到他上了高中以後,他突然要求拥有自己的房间,我才明白他为什麽老是缺乏安全感了。」

  「为什麽?」华璋脱口问。

  文捷转眸过来瞄了她一眼。「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对所有的人都怀著畏惧和排拒感,他无法在人群中得到安全感,所以,他要求一个属於他自己的空间。他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甚至不让佣人进去打扫,即使又脏又乱,那也是仅属於他的空间,那里面只有他的气息与味道,唯有在那里头,他才能找到安全感。」

  他无奈地笑笑。「如果有人不小心跑进去的话,他就会立刻要求换房间,还要重新装璜成与原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才行。事实上,直到现在还是一样,所以,当初会选上那间小套房给他住,就是因为那儿又小又简单,他一个人比较容易整理,而且,住在那儿的人也很单纯,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他。」

  「还记得他刚搬进去两天後,我才想起来忘了替他买洗衣机,可是因为买洗衣机就必须有人帮他搬进去,结果,他就否决了买洗衣机的建议。即使是我,号称他最要好、最亲密的朋友,他也不准我进他的房间,且很顽固的坚持这一点。所以,当我知道他竟然让一个女孩子进他的房间时,我真的震惊得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去了呢!」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老天!他封闭了那麽久的心,终於为了某个人而打开了,当时,我真的有种作梦般的感觉,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孤独下去了呢!可当我正在为他高兴的时候,你却……老实说,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就此绝望了。」

  华璋咬紧了下唇。「我不会让他绝望的!」她发誓般地说出这句话。当然,她敢这麽有自信,是因为早已想好该如何向卓尔帆「解释」这一回的分手事件了。

  文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拜托你了,我可以帮他承担所有的麻烦,可唯有这件事,我一点忙也帮不上,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的心就只为你敞开过,似乎也只有你的话他才肯毫不犹豫的遵从。我一直希望他能多交几个朋友,可是,他却完全没有那种意愿,甚至连勉强试一下都不肯,结果,你才说他几句,他就主动来告诉我他要学习一点人际关系了。」

  他赞叹一声,「真是了不起,害我嫉妒得要死,」他开玩笑似的说。「当然罗!既然他主动开口,我自然要把握机会让他习惯一下与人周旋的感觉,这点对他计画摆脱那三个女人是很重要的关键,所以,即使我猜想你可能会不太高兴,我还是很积极的为他安排一场又一场的交际应酬。只要忍耐过这一时,将来才会有甜美的收获可品尝,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

  「我还是不太明白,」华璋承认。「但是,我想我还是不希望由你来对我解释,我比较希望是尔帆主动告诉我一切。」

  「我了解你的意思,」文捷点头道:「放心好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告诉你甚至连我都不知道的那些事了!」

  不久後,车子停在金山的一块公墓地前,但是,文捷却带著华璋往公墓旁另一块私人墓地走去。经过一大片树林,再走过几个豪华的坟墓,他们开始往山坡上攀。山间的绵绵细雨若有似无地飘在他们的身上,阴霾的天空几乎压在他们头顶上,即使平日惯於运动,这麽陡峭的山坡也爬得华璋满头大汗。

  到了山顶後,华璋还以为到了,却没想到文捷继续往另一片山坡地攀去,华璋差点要喊天了。

  突然……

  「在那里!」文捷蓦地指著斜右上方叫道,旋即开始半跑了起来。

  华璋也跟著跑,同时往文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大片矮灌木中有一个黑黝黝的半人脯有个人蜷曲成一团睡卧在那儿,就在雨丝恰好可以淋到的洞口处。

  「老天!难道这五天来他都睡在那儿?他不想活了吗?」她咕哝著,更加快了脚步,心里明白自己说的没错,一股猛烈的尖锐剌痛感立刻紧攫住她的胸口,深浓的悔恨更是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上。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讲竟然是那麽的重要,她真的不知道啊!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睡卧在那儿的人身爆也同时蹲了下去,同时摸向他的额头……他的脸红得不像样,一团团白茫茫的薄雾从他口鼻中急促地喘出来,他身上的衣服仿佛泡过水似的湿淋淋的!

  「天哪!他烧得好厉害喔!」华璋惊呼。

  文捷一声不吭正想把卓尔帆抱起来,就在那一刻,卓尔帆突然睁开了眼,涣散的眼神在文捷的脸上停了一下,随即移到华璋脸上定住。

  华璋忍不住湿了眼眶,同时开口就大骂。

  「你这少根筋的白痴大笨蛋!那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吗?四月一日愚人节嘛!愚人节什麽意思你懂不懂啊?愚人啊!骗你的啦!你就这麽蠢吗?随便骗骗你说要分手,你就这样被我整得半死不活的,真是逊毙了你!」

  卓尔帆的眼神倏地清澈了起来。

  「你……骗我的?」

  「是啊!骗你的啦!」华璋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谁教你什麽事都不告诉我,好像根本不在乎我似的,所以,我就故意要整整你嘛!」

  卓尔帆眨了眨眼。「你……不是真的想分手?」

  「当然不是!」华璋大声地说:「告诉你,我这辈子赖定你了,你永远别想甩脱我,你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吧!」

  卓尔帆凝住她的双眼许久後,突然说:「我好困,我想回家睡觉了。」

  「好,我们先带你去看医生,然後再回家睡觉。」

  「你会照顾我吗?」

  「会,我会照顾你,一直一直照顾你,直到我死!」华璋如同发誓般的郑重宣告。

  於是,卓尔帆放心地阖上了眼。

  於是,他唇边悄悄绽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华璋和文捷吃惊地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

  你也看到了?

  是啊!是啊!他……

  两人又同时看向卓尔帆。

  老天!他真的笑了耶!

  「肺炎、脱水、营养不良,他至少要住院半个月以上。」

  灰发的严肃医生以那种「都是你们的错!」的眼神瞪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早告诉过你,他的身体再也禁不起任何折磨了,为什麽还让他病成这样?」

  咦?她没有听说过啊!这样她应该算是不知者无罪吧?华璋偷觑一眼身旁垂头无语的文捷,再瞄一下眼前一脸凶相的大夫。他好像比较适合从事外科工作吧?

  「还好现在没事了,否则啊……」恶魔大夫阴森森地哼了哼。「不过,你也别想这样就撇清责任,你等著吧!你爸爸要是回国来知道这件事後,你就等著被剥皮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人了。

  华璋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文捷悄悄地吁出一大口气,忙用手肘顶顶他。

  「喂!文捷,为什麽我总有种他好像在叫我们自杀谢罪的感觉?」

  文捷苦笑了一下。「他是我大舅舅,专门负责尔帆的健康状况,如果尔帆真的有什麽事,他的责任很大的。」

  华璋神情古怪地看著文捷。「还有吗?我是说,你是雨帆的保护宅他还有专门医师照料,还有吗?还有谁是负责照料他其他什麽部分吗?」

  「当然有,」文捷毫不犹豫地说:「我大哥负责他学生时代的功课,我二哥负责教他防身术,三舅和三舅妈则负责他出国时的生活安排,我爸爸是他工作上的副手……」

  「加多妈爹、加多妈爹……」华璋直眨眼,她已经有点糊涂了。「先让我搞清楚一件事,尔帆凭什麽要那麽多人来伺候他?」

  文捷诡异地瞧了她半晌。

  「你真的完全不知道他的身分吗?」

  「什麽身分?」华璋皱起眉心。「他是哪个阿拉伯王国流落在这儿的王子?还是某个没落贵族的末代继承人吗?」

  文捷又盯了她片刻,而後推开病房门,华璋随後,两个人一块儿来到病床边凝视著熟睡的卓尔帆。

  「听过顾氏集团吗?」

  华璋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听过,尔帆上班的公司嘛!」

  「不,尔帆并不是在那儿上班,」文捷慢吞吞地说:「事实上,顾氏集团是他的,他就仕氏集团的总裁。」

  华璋先是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继而震惊地瞠大了眼,随即又怀疑地眯起了双眸。

  「去!少唬我了,你以为我像尔帆那麽幼稚啊?别在这儿讲古了,他要仕氏集团的总裁,我就是美国第一夫人啦!」

  文捷有趣地凝睇著她。「你以为他为什麽穿得起亚曼尼,还开得起法拉利?你不奇怪他的上班时间为什麽会那麽自由吗?普通人也不可能会同时和三个女人订婚吧?以他那种孤僻冷漠的个性,若只是普通职员身分,你以为哪家公司能忍受得了?早就被赶回家去吃自己了!」

  「可是……」华璋还是不信。「堂堂总裁会去住那种……啊!对了,你说过是因为他的怪癖才特意选择那种小套房的。那……他为什麽跑到我们那种餐厅去用餐?而且每次都只吃A餐?而且……而且顾氏应该是属於姓顾的吧?尔帆姓卓啊!」

  「很简单,顾氏集团是他外公留给他的,他外公姓顾。而他会到你们餐厅用餐,是因为他不想引人注意,而且那儿又近,就在我毛司的斜对面而已,走几步路就到了。若是说到他老是用A餐嘛……」文捷苦笑。「因为他懒嘛!他懒得花脑筋去想该吃什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懒得吃东西,最好是有那种营养丸什麽的,吃了就会饱,这样他就不必浪费精神去吃东西了!」

  华璋呆了呆,随即转眼看著卓尔帆。

  呃……也没错,这是真的很懒,懒得「过生活」,只要是属於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就很懒得去动手。如果可以把一切都简化到根本不用动手,或者像文捷说的,吞颗营养丸、按个按钮什麽的就好,这种生活是最合适他的了。

  「至於他为什麽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身分……」文捷不安地瞄她一下。「这个我就不太了解了。」

  「那也没什麽好奇怪的呀!」对於这一点,华璋反而很释然地耸耸肩道:「他知道,无论他是什麽总裁,或者只是个小职员,甚至是个清道夫,对我来讲都是一样的,就算他是个国王好了,该吼的时候,我还是会对他大吼的,所以,他根本没必要特别跟我说清楚什麽身分吧?」

  文捷深深地看她一眼。「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他为什麽会对你那麽死心塌地了。」

  华璋立刻挺了挺。「因为我漂亮嘛!」

  文捷真心的笑了。「也对!不过,你知道吗?认识尔帆这麽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向人说出那种类似撒娇的话呢!」

  华璋知道文捷说的是卓尔帆老室在嘴里的那句「你会照顾我吗?」,她不觉翻了个大白眼。

  「还说呢!那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可是,他每次都是板著面孔跟我说那句话,害我啼笑皆非的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不过还好,他还算满听话的,我叫他做什麽,他都会乖乖的说好,而且老实的做到。」

  「听话?乖乖的说好?」文捷神情古怪地喃喃道:「我真想看看你们相处的情形到底是如何的?」

  「干嘛?」华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想看戏啊?不会自己回家去演啊!真是变态,居然想看人家亲热的样子!」

  文捷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啦!我只是……唉!你知道他很容易生气的吧?所以……」

  「慢!」华璋举起一手作阻止状。「为什麽说他很容易生气?我好像只见他生气过一次吧?」

  文捷的表情更怪异了。「你是说,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你居然……居然只看见他生气过一次而已?」

  「是啊!那次还是因为我们餐厅的男工读生想泡我,所以他吃醋了。乖乖!你都不知道,他什麽表情也没有,也没吭半声,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可是,整个餐厅里的人就被他吓得没有半个人敢出声了。我想,如果再久一点,大家可能连呼吸都要暂停了呢!真是的,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单薄样子,居然有那种气势,实在是太厉害了!」华璋一脸佩服地说。

  「厉害?」文捷摇。「,他只有在你面前是那样的,在其他人面前,真的是非常冷漠又易怒的,且每次一发怒,整个公司上下就鸡飞狗跳的。其实,他也没有真的把怒火狂飙出来,可光是他那阴郁得彷佛要活生生把人吞蚀下去的眼神,还有冷冽到极点的说话声调,更别提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更是几乎要令人窒息了,只要是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发抖的,包括我在内!」

  华璋听得一时傻住了,而後……「哇!好酷喔!」

  「酷?」文捷再次哭笑不得。「真没有同情心哪!,你未来的老公欺负底下的员工耶!你怎麽没想到要替我们说句公道话?」

  华璋俏皮地眨了眨眼。「少来,一定是你们有做错事,他才会生气的吧?做错事本来就该挨骂的嘛!像尔帆,要是他不听话了,我还不是照样碎碎念得他低头说对不起。就算他说对不起了,我还是会继续念,念到他不会再犯为止,这样我的口水才不算浪费掉啊!你们啊!真是太顽劣了,又超笨的,不但知错不改,还老是被他抓包,他才会常常发飙的吧?我看,最好是拿鞭子来抽抽你们,再不行的话就乾脆让你们回家吃自己好了!」

  文捷目瞪口呆。「你……你好毒喔!居然拿我们当小鬼看,还要抽打我们,未了再叫我们回家吃自己?」

  「活该!」华璋满不在乎地朝他吐了一下舌头。「谁教你们让尔帆生气,人家都只看过一次的说,原来都被你们看光了,害我没得看!」

  文捷更是瞠目结舌。「你……你想看他生气?」

  华璋耸耸肩。「因为很少看到啊!就像你也想看看他听话的样子,不是吗?我想,他在我面前和在你们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彼此都很好奇对方眼里的尔帆到底是什麽样子的,对吧?」

  「唔……说的也是。」

  「其实啊!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能猜到他的情绪到底是高昂,还是低落啦!」华璋挤著眼说:「你跟他认识这麽久了,应该知道吧?他的脸上虽然都没有什麽喜怒哀乐,可是,他的声音表情却很丰富喔!」

  「对、对!」文捷颇有同感的猛点头。「他生气时,说话的声调好冷酷,听了真是令人感到寒到心骨里头去了!」

  「没听过!」华璋毫不迟疑地说:「不过,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声音特别轻柔,让人觉得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也没听过!」文捷喃喃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声音很低沉。」

  「嗯!这倒是听过几次。」华璋颔首。「他撒娇的时候,总是让我想拍拍他的脑袋。」

  「真是匪夷所思!」文捷摇。「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说话特别慢。」

  「没错,」华璋马上接著说:「而且啊!他还……」她突然顿住,而後望向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卓尔帆的手突然悄悄地握住了她,她的视线立刻往上移。

  「咦?尔帆,你醒了?」

  卓尔帆凝望著她动了动嘴唇,华璋立即会意地附过耳去。

  「哪里……哦!那里喔……咦?真的?真的要给我看吗?好,我知道了。」她直起身子看著卓尔帆又阖上了眼,才转头对文捷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拿点东西再回来?」

  那是一大堆日记,最古老的是薄薄的小学簿子,然後是市面上卖的那种厚厚的日记,还有一些有锁的,那种最简陋的锁,也有几本是复杂的对号锁。从他母亲去世那一年,到他大学毕业那一年为止的点点滴滴,就全记录在那些日记里,在那些连文捷都不知道的日记里。

  卓尔帆熟睡时,华璋便会悄悄的翻出来看,可只要他一醒过来,她就会立刻收起来,陪他吃饭、看电视、聊聊天,就如同她所允诺的,她一直陪著他,照顾着他,而且,她的态度越来越温柔。

  有时候,她会回去煮点东西来给他吃,有时候要去上一下那些不能跷的课,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陪著他,她感觉得出来他很开心,她也陪著他开心,可只要他一阖上眼,她翻出日记本後,她的情绪就会沉到谷底,她的心就会痛得想、想哭。

  当年,顾氏集团的大总裁只有一子一女,两个非常出色的孩子,顾大总裁非常以他们为傲。可惜女儿顾秋竹爱上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孩,而且和他私奔了。顾大总裁一气之下,便和女儿脱离父女关系,并带著大儿子移民到美国去,打算从此当作没那个女儿的存在了。

  但是尽管如此,那对小夫妻还是非常恩爱,尤其是有了爱情结晶之後,两人更加如胶似漆,一切都加倍美满,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麽事值得抱怨的了。

  除了卓冬群的酗酒习埂

  卓冬群并不是很爱喝酒,但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必须常常喝酒应酬。其实,这也不算什麽,男人嘛!不能喝酒就不算男人了。可他的酒癖特别差,只要一喝醉,就会变得很凶暴粗鲁,甚至还会打人。每当这时候,年幼的卓尔帆便会哭泣著躲到母亲怀里寻求保护,而顾秋竹也会紧搂著他,告诉他——

  「小帆,不要哭呵!有妈咪在呀!妈咪会保护你的,妈咪会一直一直保护小帆的哟!但是,你要听妈咪的话,不要哭呵!让你爸爸听见了,他会更生气的喔!」

  於是,母子俩就这样抱在一起,畏缩成一团,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恐怖时光,直到妈咪背叛了他。

  她死了,因为子宫外孕大量出血而死!

  伤心欲绝的爸爸变得很爱喝酒,小帆更害怕了,因为,再也没有人保护他了!

  然後,奶奶出现了,她慈爱地抱住瑟缩在墙角的小帆,那麽那麽温柔地告诉他——

  「不要怕呵!可怜的小帆,以後有奶奶照顾你,你再也不用害怕了,只要你听奶奶的话,躲开你爸爸远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你爸爸吓到了,奶奶也可以一直一直照顾你了哟!」

  奶奶真的好疼他,但是,爸爸依然一下班就喝酒,一喝醉就乱砸东西,哭喊著:「秋竹,你为什麽要离开我呢?」

  可奶奶不会抱著他躲成一堆,奶奶会带著他出去,逛公园、玩秋千、吃冰、帖。虽然他很想念妈咪,可是他现在还是很快乐,因为奶奶会照顾他,直到奶奶也背叛了他。

  奶奶在睡梦中去世了!

  於是,再也没有人保护他、照顾他了!

  然後,爸爸开始喝醉了就鞭打他,拿著藤条一鞭鞭毫不留情地抽打他,打到他昏倒为止。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一哭,邻居就会找来社工人员,社工人员说要把他和爸爸分开,他不要!虽然爸爸会打他,但那是因为爸爸太想念妈妈的缘故,爸爸不喝酒的时候也是很爱他的,最重要的是,爸爸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嘎?你有什麽资格露出那种眼神?嘎?失去心爱女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麽资格露出那种痛苦悲哀的眼神?嘎?」

  卓冬群吼一句、抽一鞭。

  「你那又是什麽表情?嘎?我没有给你吃、给你住、供你上学吗?嘎?为什麽要用那种哀求的表情对著我?嘎?我到底欠了你什麽?嘎?」

  所以,小帆只好隐藏起自己眼里所有的情感,抹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因为,无论是任何一种眼神、任何一种表情,都是爸爸抽打他的导火犀他也变得不太敢说话,因为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加深爸爸怒气的催化剂。

  好奇的邻居们三不五时就来探他的口风,问他是不是又挨打了,甚至要强行替他的背伤照相。他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或者被他们看到他的背伤,他就会被社工人员带走了,所以,他只好尽量远离邻居、远离所有的人。

  在环境的捉弄下,他逐渐转变成一个孤寂落寞、胆小畏缩的小孩了。

  一个畏缩不合群的小孩,在学校里是很容易被欺负的,因为,无论再怎麽被欺负,他也不会说出去,而且,欺负这种同学不但可以找乐子,还很安全,所以,小帆自然成为同学们眼中最好的猎物,几乎是所有过分、恶劣的恶作剧他都遭遇过了。而越是这样,他越是瑟缩,这就是他之所以在人群中无法拥有安全感的原由。

  然而,最最凄惨的是,在他小学即将毕业前夕,那个表面上对他特别关怀照顾的导师,藉口要送他一份特别的毕业礼物,把傻傻的小帆骗到家里去,然後了他。

  而那个导师是男的!

  「天哪、天哪、天哪!」

  华璋猛然阖上日记本,泪眼迷蒙地望著那张此刻睡得如此平静安详的俊颜,不敢相信他曾经承受过如此辛酸悲惨的凌虐与遭遇。

  「不公平!不公平哪!凭什麽要他一个小孩承受那麽多折磨?凭什麽?」

  她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恨不平,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胸口那满溢的酸楚与心痛,只能发泄似的趴在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拍她的肩头,她听到文捷在问她:「你怎麽了?」

  「滚开,不要管我!」她哽咽著吼道,然後继续大哭,像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直到一只熟悉的手温柔地抚娑著她的脑袋,她才抬起哭肿了的双眼凝望著显然是被她吵醒的卓尔帆,後者的双瞳仍然深邃若幽潭,神情淡漠依旧。

  「璋,怎麽了?」他轻柔地问。

  天哪!他曾经遭遇过那麽多的不幸,为何还能有如此安详温柔的声音?

  「尔帆,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她恶狠狠地发誓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爆就算你讨厌我了,就算你赶我赚我还是要赖在你身爆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任何事伤害到你了!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

  卓尔帆温柔地抹去华璋颊上的泪痕。「我相信你,璋,我相信你。」

  「很好!」华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旋即随手抓来被单,粗鲁地揩拭著满脸泪水。「你敢不信我试试看,後果很惨的我告诉你!」

  「原来是强迫中奖。」文捷喃喃道。

  华璋脸一沉。「那又怎麽样?尔帆就是高兴中我的奖,你又能怎麽样?闲闲没事就是特地跑来鸡婆的吗?还是又拿一大堆文件什麽的要尔帆又看又签名的?人家尔帆才刚刚好一点,你就一直来烦他,你才真的没良心呢!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两天吗?」

  文捷顿时尴尬地愣在那爆因为他手上提的公事包里,的确装满了需要卓尔帆过目并签名的文件,可那都是不能再拖的文件,他才会赶著拿来的嘛!这下子该怎麽办?他是拿,还是不拿出来?

  还好卓尔帆看出他的为难,立刻出声替他解围了。

  「璋,给我半个钟头好吗?」

  「半个钟头啊?」华璋斜睨著他。「好吧!就半个钟头,多一秒都不行喔!」

  「好。」

  一听,文捷赶紧拜谢皇恩,满脸感激之色地掏出厚厚一大叠文件交给卓尔帆,继而又发现华璋居然真的开始对时计时起来了。

  「中原标准时间,十五点二十一分四十五秒,好,计时开始!」

  哇塞,这个女孩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应付耶!
四月一日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siyueyiri/,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