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虚白

　　一轮皓月悬挂于漆黑的永夜之中，这个世界尽是沙丘与石峰，时不时吹奏起的不祥之风更添几分凄凉。

　　就在这样的荒芜之地，无数的黑影向着这个世界的中心位置奔走着，那黑影的数量一点点的聚集着，终将聚集成了令人恐惧的不祥cháo水！

　　他们都是猛兽，他们都是怪物，他们都是虚！

　　那其中有最为弱小的虚，有身形庞大的基利安，也有智慧如人的亚丘卡斯。数量超过百万，他等皆是去朝拜，他等即将要去征战！

　　在七位君王的带领下，与那死神决一死战！

　　他是瓦史托德，虚圈之中唯有七具的瓦史托德。

　　如人类般大小的身材，健硕的躯干有一种格外的力量美感，面颊上的白sè面具更像是一张艺术品。

　　纯白的双角自额头耸立，紫sè的波纹自眼角下向上蔓延，就仿佛要突破那面颊狭小的限制一般。整张面具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安德森·斯金波力

　　这是他的名字，盘踞虚圈七大区域之一的北方之王，安德森·斯金波力。

　　其孤身站立于虚空之上，月牙之下。脚下是无数如蝼蚁般众多的虚，虽说是蝼蚁，但是仍是他的子民。

　　“安德森大人！”

　　“安德森大人！”

　　“王！我等之王！”

　　安德森很享受这种感觉，俯视着那些无比弱小的蝼蚁，聆听着那些蝼蚁的赞美之声！

　　这样很好，这样很不错。作为无敌的存在，安德森很享受如此的感情。

　　哼，名为死神的愚蠢蝼蚁，竟然胆敢不自量力的进攻虚圈，在虚的世界，那些蠢货还妄想做什么？嘛，虽然是蠢材，但是那些穿白大褂的个别死神还是值得一看的。

　　但是那又如何？说到底蝼蚁就是蝼蚁，穿白大褂的死神，也杀死了两只……话说不愧是稍稍有些看头的死神呢，味道不错。

　　身为君临于虚圈的最强者之一，安德森并不像其他那几位瓦史托德一样，对于侵略和杀戮有太多的兴趣。

　　杀戮，杀戮，进化，吞噬，吞噬，进化，然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契机，踏上了更高一层的境界，站在了所有虚的顶点之上。这就是安德森的一生，枯燥而乏味的一生。

　　位于胸口正zhōng yāng的空洞，是他失去了的心。然后那份空虚之感被另一种感情所充满，那是俯视蝼蚁的快感！将其血肉剥离，将其骨寸寸击碎，观其绝望之感，观其痛苦之感。

　　于此，他便欢愉，于此，他便满足。

　　然后……遇到了……基于某种偶然，又或者说是出于必然的，相遇了。

　　“呦喔~这可真是不妙呢，虚先生看上去貌似很强的样子呢~”

　　那是，弱小的死神，相比那些穿白大褂的死神，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弱小的死神，其实力一如看上去的那般的弱小。

　　“是么……你也是，蝼蚁呢。”

　　蝼蚁语气温和的订正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就那么笑着，随意的抽出了那柄毫无力量之感的长刀。那蝼蚁很有趣，会使用奇妙的剑法，那把剑，在自己分神之际，砍中了自己。然而那柄刀砍在自己的身上，却连条白痕都没留下，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无聊，既然是蝼蚁，就给我乖乖的趴在地上祈祷吧！”

　　轻松，太轻松了，带着玩弄的心情，那蝼蚁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

　　啊，耳边响起的骨骼破裂声是多么的悦耳。啊，飞溅到嘴边的鲜血是何等的甘甜。

　　嗯？为何还在发笑？真是讨厌，明明已经快要死了，既然是蝼蚁，就给我摆出一副凄惨的姿态去死才对！

　　那蝼蚁露出了染血的凄惨笑容，然后抬起了剑。

　　“秘剑———”

　　安德森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伸出手指着那缓缓抬起的剑。

　　“喔，这是什么，杂耍么？”

　　“———燕返！”

　　安德森的目光随着那剑而动，那双幽紫sè的眸子中有光芒闪现，那是璀璨的花火，那是极美的弧线。

　　安德森看到了那秘剑，用那双幽紫sè的双眸确确实实的看到，因为看到了，所以他瞎了。

　　轻敌的代价是一双眼睛。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就算再大，那把剑的威力就算再小，眼睛依旧是身体最脆弱的部分……那是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魔剑，凡俗根本看不见那剑道的轨迹，强大如安德森，其双眼最后所观看到的景sè，也不过是看到点点的寒芒。

　　那魔剑有三道轨迹，其中两道是刺向安德森的双眼，一道是刺向了他的嘴巴。目的是贯穿他的脑与咽喉！因为砍其他的部分是无用之功，那么便只好挑最为薄弱的部分进攻了。

　　瓦史托德毕竟是伫立在虚圈的顶点，魔剑在刺瞎安德森双眼的一瞬间，他便强行挣脱了自己的身体位置，摆脱了那刺穿双眼后直逼大脑的魔剑！作为代价，那本yù刺穿脑海的魔剑，在其那张jīng美的面具之上，沿着那紫sè的波纹划过残酷的伤痕！

　　失去了光明，即使是号称没有恐惧的虚，也理所应当的恐惧了。从低阶没有智慧的野兽进化到了高智力的瓦史托德，懂得了生命的美好和蹂躏其他生命的快感，他们便不想死了，舍不得死了，那么便不得不怀有恐惧。

　　紫sè的虚闪淹没了方圆百里！这片无垠的森林在短短数息之间被夷为平地！安德森疯狂了，不顾一切的毁灭周遭的所有事物，因为不论自己如何去感知，都捕捉不到那个蝼蚁的灵压。但是不论对方有何样的匿藏手段，在如此攻势下，必定粉身碎骨！

　　可惜，自己没有感应到任何死亡的气息，生命的气息，所有的感触都直指一件事情：对方还活着。

　　“佐佐木……小次郎！！！”

　　在那之后的rì子里，安德森的怒火与杀意足够踏平整座大虚之森，然而他却无比惊恐的发现，自己变弱了……他明显的感知到了自己力量的流失，用微微颤抖的双手，他摸到了自己的面具。那上面有一条仿佛jīng心打磨好的刀痕，沿着那紫sè的波纹突破了一切！

　　那些平rì里赞美歌颂自己的蝼蚁们，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侍奉着的主君变弱了。虚圈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弱者理所当然的会被强者所吞噬，然后成为其进化的踏脚石。无数平rì里被安德森视为蝼蚁的虚暴起了！

　　眼中哪里还有主君昨rì的威严，眼中只剩下**裸的杀意与贪婪！

　　随着一次次的战斗，安德森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弱。在不知道打爆了多少只胆敢犯上的蝼蚁之后，他变成了亚丘卡斯……这次，原本还打算观望的那些虚们不再犹豫，浩浩荡荡的加入了猎杀的队伍！

　　安德森退化成为了亚丘卡斯，但他毕竟是曾经成为过瓦史托德存在。那么，在无数卡在亚丘卡斯巅峰而无法再进一步的虚眼里，吞噬了他，说不定会有什么改变呢……

　　于是，在与死神决战之前，全虚圈的亚丘卡斯行动了起来……

　　其他六具瓦史托德虽然jǐng惕于安德森的败北与退化，但是同时也十分欣喜的接收了他已经用不到的地盘和手下。

　　被无数的亚丘卡斯包围了，安德森没有理由不怨恨，只不过稍稍轻敌了一次，自己便落入了如此的下场么？这不公平！

　　这场厮杀足足维持了七天，场间尽是尸山骨海，那毕竟是曾经的瓦史托德，其经验与能力都不可小窥。

　　然后也就如此了，无数张充满腥臭味的大嘴靠近了筋疲力竭的安德森，然后美滋滋的咬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就像过往安德森对待那两名穿白大褂的死神那样。

　　直至安德森被撕成碎片，变成了场间最不起眼的肉末。

　　然而厮杀仍未停止，亚丘卡斯们的目的是为了吞噬安德森这个曾经的瓦史托德，以求能够进化，然而一只虚身上能有多少肉可以食用？完全不够场间存活下来的数千只亚丘卡斯开胃的，更别说进化了。然后一个头脑不太灵光的亚丘卡斯想到了，安德森的肉既然被别的虚吃掉了一部分，那么自己把别的虚一起吃了，那么安德森的那一份肉岂不是也到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家伙想到了，那么脑袋灵光的那些家伙自然是想到了，于是盛宴开始了。虚圈的中坚力量，亚丘卡斯在这半个月里锐减无数！

　　六具瓦史托德从一开始便预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勒令自己的部下与领民都不准参与。保存战力准备和死神硬磕。

　　在那尸山骨海中厮杀了近半个月，亚丘卡斯们默契的停手了。场中仅剩下数百只亚丘卡斯，至于其他数千只自然是在这数百只的肚子里。死去了那么多，吞噬了那么多，然而场中谁也没能感受到一丝进化的先兆。他们绝望了，他们醒悟了，终于了解到瓦史托德的产生条件根本不在于吞噬的量和对象。

　　活下来的自然都是强者中的强者，既然厮杀已经毫无意义了，那么便撤退吧，去杀死神吧，去杀人类吧，去欺凌那些弱小的家伙们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面具上都多了一些东西，那是淡淡的，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匿藏在每张面具眼角下的紫sè波纹。

　　安德森有一项能力，一项非常特殊的能力。

　　Homologous（同源）

　　他的能力是，与他者的融合。他所接触到的生物，只要他有那个意思，便可以将对方同化掉。对方的力量，智慧，经理，记忆都会得到手。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在，所以他才没有任何阻拦的成为了瓦史托德。

　　但是这项能力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同化后，安德森与同化的目标，谁才是身躯的真正主人。能够得到同化者的所有力量和智慧这很不错，但是安德森时常分不清究竟自己是安德森，还是那些被同化者。毕竟自己得到的除却能力外，还有对方的灵魂，对方的灵魂与自己的灵魂也同化在了一起。

　　所以安德森很少使用这项能力，每当同化掉一只虚后，他都将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梳理，将不属于自己的那些感情和记忆剔除，保持自我的绝对xìng！

　　但是现在……安德森已经成为了数千只虚的口粮，经由厮杀，成为了眼下数百只亚丘卡斯的腹中食，Homologous（同源）的能力并非是由安德森自己使用，而是他的身躯他的存在就是Homologous（同源）本身。

　　简单地说，安德森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是Homologous（同源），安德森只需要决定是否同化而已。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死了，没有谁再来决定Homologous（同源）是否发动。

　　场中的数百只至强的亚丘卡斯，前一刻还在想着去驰骋天地，下一刻却在一瞬间自我爆炸了，变为了血雨和肉末洒在了尸山骨海之中。

　　无人约束的Homologous（同源）开始暴走，场中的满地的尸体与血肉开始蠕动，向着中心一点聚集。

　　虚圈少见的落雨了，这一下便长达一个多星期，不知是否是大虚之森中正在进行的事情，连神明都惊动了呢？

　　在那之后，大虚之森变为了死亡的绝地，整座森林蔓延着紫sè的死亡毒雾，任何虚都无法靠近。谁人也不知道，森林的中心，有一团巨大的发光肉球，正在缓缓的吸收着数以千计的残尸碎骨……

　　斗转星移，不知过去了几百年。大虚之森，那片死亡的绝地中走出来了一个纯白的怪物。

　　外表是健硕的人类外形，全身**，不似男人也不似女人。身躯仅有白sè一种颜sè，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嘴唇是一条线，鼻梁高耸，双眸是湛蓝之sè。

　　它是安德森的能力暴走所产生的怪物，Homologous（同源）是连灵魂都会同化的能力，因此包括安德森在内的四千八百四十七只亚丘卡斯的能力，智慧，记忆，感情，灵魂都同化在了一起……

　　在理论上，它的记忆将是四千八百四十七只亚丘卡斯的总和。但是非常不可意思的，它并没有继承那些记忆。因为一旦继承了那些记忆，那么在那一瞬间，它将会死去。好似人类一般，有着jīng神分裂一说，一旦它接收了那些繁重记忆，那么它将会迷失，会变成疯狂的存在。

　　它是四千八百四十七只亚丘卡斯的集合体，得到了四千八百四十七只亚丘卡斯的所有能力。那些能力叠加起来可绝非1+1=2那么简单，其本体存在已经超越了瓦史托德，已经是成为了超越境界的存在。因此，它诞生出了自我，那份如同它身躯一般无二的自我，纯白的自我。

　　它以超脱一切的漠然审视着自己灵魂中四千八百四十七只亚丘卡斯的记忆，灵魂。那些灵魂早已因为数量过于繁多，而迷失了自我，成为了虚数的集合罢了。然而就在那些毫无意识的灵魂当中，唯有一个意识清晰的传递了出来……

　　那是这具身躯的起源，是一切的起点，曾经的瓦史托德，安德森。他的灵魂也早已迷失，但是唯独有一份强烈的怨狠久久不散！

　　拥有四千八百四十七份记忆与智慧的它，在一瞬间洞悉了那份怨恨的来源，甚至说，正是因为那份来源，才有现在的自己诞生。

　　于是它决定遵循那份怨恨，去做诞生以来的第一件事情。

　　然后它一脚踏出，踩碎了空间，来到了尸魂界，来到了那个来源的身前。

　　在那一脚迈出的一瞬间，它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名字，所以它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其名曰：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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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来打算随便写点然后结束回忆杀，结果……我没控制住，就成这样了，原谅我（捂脸）看了一遍，感觉就像角sè说明书一样啊（再次捂脸）

　　现在这本改动很大的哦！好多以前的设定都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