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蒙西
四栖大神养成记 | 作者:阿栖栖 | 更新时间:2015-10-16 14:3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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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路》拍摄即将结束,明明一个偏文艺的惊悚片,导演是个处女座加龟毛,剧组进度凄惨但是很有质量。每一个画面都力求完美。
即使是容柏也被要求重来许多次。
小安拿过毛巾,给容柏。他身上还有人工血的痕迹,红艳艳很是怕人。
“你这一身要是真血……啧啧。”小安悠闲道。她脸色轻松,和容柏像朋友一样开玩笑。
“你可别咒我,不然扣你工资。”容柏白了他一眼,又嫌弃看看自己身上,以前都没想过这些。他什么角色都接地上再滚再爬也不会介意只要有钱赚,现在反而和顾谨臣待久了都有洁癖了。
小安给他插上吸管,“还有多久就结束了?你的通告我要计划一下了。”
容柏摸摸下巴,应该拍摄差不多了。
“有一个电影剧本我觉得很好,不过我觉得应该和你商量一下。”小安从背包里拿出剧本。容柏还好奇,随意翻了几页剧本就愣住了,只不过几句话,字里行间就已经能让人看到这部电影如果做出来该有多么令人震惊。更难得的是,发来剧本的是c国的导演,如果拍摄也要回c国。
“电影很好啊,为什么要商量?”容柏不解。
“嗯……这个角色是要试镜的……还有,”小安略看了一眼容柏,“你要和夏河然竞争。”
夏……河然?
都已经过了一年半,他似乎已经忘了夏河然的名字。这个名字自从那次拍摄以后就沉寂,在媒体上也很少有提到。
“这个角色吗?”
男主角这个角色的确合适夏河然,可是他怎么会承认自己不如夏河然了。
容柏微笑。
小安打了个颤。自打容柏接了这个惊悚片之后总感觉笑的时候冷飕飕的。
真正打倒夏河然,只有在演戏这条路上,还有朱家人,那家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容柏微眯着眼,享受阳光。不过是黑暗面而已。谁不会有呢?
朱家人的资料已经放在桌子上。做过的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不是复仇,他不过是给自己的死亡一个交待。
导演那边在喊人了,容柏摇头晃脑起身,微笑。
小安摇着手绢儿嘤嘤嘤,她家艺人越来越阴暗了,要是变了我一定去投诉这个导演qaq。
阿嚏。
……
九月,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
躺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盖着同一张海蓝色薄被,头挨头特别亲密。高个子的男人一只胳膊拥着瘦一些的男人,把他揽在自己怀里,独占欲超级大。
空姐看着这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叫醒他们,脸红红地伸手想要拍醒离她最近的瘦一些的男人。
谁料另一个男人突然睁开眼,眼神锐利,就像一把剑。
空姐脸白了白,突然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叫醒你们,飞机着陆了。”诶?我为什么要解释?明明就什么也没干啊。
男人点点头,然后将自己垫在下面的手微微抬起,声音不可思议的温柔。好像刚才那一眼不过是幻觉。
另一个男人睡眼朦胧,光是那双眼睛,空姐的小心脏就止不住乱跳,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又不好意思地拿下来。这人长得真好看,但是好眼熟……
“到了?”揉着眼睛,脑子还是空白的。身上很暖,还带着对方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明明两人是同一款,偏偏使用出来总觉得对方更好闻。
“嗯。”低沉声线就像大提琴,优雅动听却只会给一个人。
容柏摇摇头,睡太久感觉脑子特别沉。
他接了那个剧本,为了试镜和之后拍摄必须要回到国内,不过是一步却是要登上顶的一步。
容柏才不想自己不会接到电影的情况。
就是任性!
顾谨臣起身将随身的行李拿下来,并没有太多,家里东西又不是都拿走了。
……
机场人很少,狗仔队也少,粉丝也少。
容柏戴个黑框眼镜溜溜达达背着小背包出来,一身运动装就像个回国大学生。一点明星范儿都没有却有让人注视的气质。
切,戴个黑超神马的一看就不是想掩藏身份的,就算再热的天,谁会在室内戴墨镜哦?
顾谨臣跟在他身后仅有两步距离,大总裁今天心情好,一身黑还是休闲服,特别有范儿。身材超好。好多女生都忍不住一回头,再回头看他。
容柏撇嘴,大高个子的男人就是受关注,他就是吃醋了。╭(╯^╰)╮
顾谨臣看他加快的步伐和扭头的样子,唇角勾笑,快走两步拉住容柏的手。
容大人很给面子没有甩开,一只手拉着自己背包,一只手领着比他壮了一圈的男人往外走。
狗仔们看到这一切并没有阻拦,而是随手拍下刚才的画面,同性恋人越来越多,这种话题都不能引起看众兴趣了。
……
试镜场所果不其然看到了夏河然,他身边跟了一个年轻男人,两人却交集甚少或者说夏河然在一味回避那个男人和他说话。自己呆在那里沉默看剧本。
容柏默默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人,果然,和他有几分相似,更年轻也更清秀。
男人眼中抹不开的愁思,想拽住夏河然手却停在原地。
容柏觉得自己看到电视剧了出现的非常言情的桥段。嘶……
他心里有点复杂,实际刚才看到那个男人时他看到那个男人眼中很深的情愫……那个人配得到爱情吗?容柏不想断言,他需要打败夏河然,却不是毁掉他。多年以来他并没有忘记仇恨,却不是报仇。
“下一个,夏河然……”工作人员钻出来念到。
有三个角色需要试镜,男主角的只有他和夏河然,剩下的人不多,喊道夏河然的名字时都震惊了。
夏河然是谁?c国谁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名动一时却选择国外发展,随后发展全部扎根国外,成绩喜人,娱乐圈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羡慕嫉妒夏河然?只是他的成绩已经达到了顶峰,再嫉妒再羡慕也无法复制。谁能想到这个人现在居然要参加试镜?
连甄选女主角的人都惊讶。
导演是吃错药了么?夏河然居然需要试镜?着这不该是实至名归的东西吗?
其他人小声讨论着,夏河然已经往门口走,男人立马跟上,在后面亦步亦趋。夏河然却没有说话,脸上不见表情。
男人被拦在门口,只能目送夏河然进去。
“原来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男人很年轻啊,看起来要比夏影帝小呢。”
“切,估计又是个攀上去的。”
“这年头男人也不要脸。”
那男人没有说话,咬着唇,低着头,头发的阴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站在门口,却觉得自己很多余,扭头就打算往出走。
却被一个人拦住。
“你好。”
容柏微笑。
男人没抬头,只是说:“请让开。”
“我没有打算羞辱你。”容柏摸摸后脑勺,他怎么会不懂被人说那些事情是的感受。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愣住了。猛地抓住容柏,“你,你就是和哈里一起录了节目的那个c国人吗?”
“怎么了?”
“求你,求你告诉我,哈里怎么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男人抓着他肩的手力气很大,都抓疼了。
容柏又点恼,努力挣脱出来,“你想说什么。”
两人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眼神异样。随即有人诧异地诶了一声,被抓着的那个人长相很熟悉啊!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男人垂下手,身边的哀伤浓郁的要实体化似的。
容柏看他,“你现在需要等他吗?”
男人瞧了那扇紧关的门一眼,随即苦笑,“我想他不会在意我是不是等他的。”
“那好吧,一会儿试镜出来我去找你。如果有我能帮到你的我会尽力。”
男人点头,两人约定下地方以后就走了。
容柏略复杂,他真不想和夏河然有什么牵扯除了打败他,毕竟家里还有一个醋坛子。只是这个男人他也忍不下心去不管。大概是看到自己那张脸不忍心了?嗤。
鱼唇的人类哟。
身边有人来搭话,容柏也没认真听,反正就是‘你是容柏啊?’‘在国外待得怎么样’毕竟容柏名气放在那儿,说狠话会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何况现在有传闻容柏身后的那个人是顾氏的总裁顾谨臣,要是得罪这尊大神他们的前途估计就没了。
容柏不耐烦,正好又叫到他的名字,随即走进去,刚好夏河然试镜完,两人擦身而过。
夏河然似乎顿了一下,但没有叫住他。
……
他今天的这个角色是一个大将军,按理说将军应该是非常雄武的人,可历史上这个男人却更儒雅。一个单薄些的男人会更适合。
“你觉得你和夏河然谁更合适?”
导演并没有让他率先表演。
容柏毫不犹豫道:“我。”
“怎么?这么有自信?可是论外表来说,一个将军的形象和夏河然更符合。”导演看他,“你是无谓的自信还是有后台?觉得自己能登上男主角的位置?”
导演身边的人都惊悚了。这要干啥子?导演你作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啊?容柏身后那个人我们怎么惹得起?
真是不让人放心的导演。
容柏却没有他们想象中被羞辱之后的表现。
其实容柏刚听到导演说他走后台时是愤怒的,可等抬起头看到导演虽然脸上都是厌恶但眼睛里却一丝鄙视都没有时,容柏就镇静了。
“我觉得我应该先让您看到我的演技再评判我是不是走了后门,毕竟是导演你亲手给我的邀请,希望我的态度没有让您失望。”容柏还夸张地耸肩。
“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开始你的试镜了。”
别人从导演脸上看不出什么,还有些提心吊胆,容柏反倒放下心来。专心表演他的那一段剧本。
主角向南一直生活的很愉快,突然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出现在镇上,只有一瞬间,原本以为自己眼花了的向南又一次看到天空裂了个口子而其他人却在说他有妄想症时开始猜疑自己,他层层调查却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演员。而他生活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拍摄的地方。
一个人的活动范围究竟有多远?
向南就是容柏要试镜的人,而这场戏是向南已经发现了秘密,所以他躲在地下室里打算逃走,搜查的人一分一秒接近,向南焦急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开始。”
其实不用导演说,容柏已经开始了。
他往地上一坐,死死盯着地下室的入口,脑子飞速转动着,该怎么做?该做什么?他不想再活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不想像一个小丑一样给全世界的人表演自己的生活。
脚步声渐近了。容柏几近病态地咬着指甲,可他的神情十分冷静。
然后容柏起身了。这个地下室很小,他像困兽一样转着圈,眼睛所到之处都是杂物。
他知道自己的身边充满了摄像头,所以根本不敢做什么,现在可好了,全市或者说这个摄影棚停电了。所有摄像头都失去了作用。这就是他的时机。可……他该怎么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容柏深吸一口气,他脸上冷静,动作越来越快,走圈的地方不大,可他脚步已经凌乱。
他在焦躁着。
其实这场戏一点也不难,容柏拿到剧本的时候不懂导演究竟什么意思。并且他听说了这个导演和格雷曼不一样,他的剧本就要照着那个格式去演,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演员没有自我发挥的余地。
但是在剧本以外的地方,就不是导演可以控制的了。比如——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容柏顾着走却没有注意,他往前一磕,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随即转头去看地上的东西。
光线应该很暗,他又在焦躁,并没有时间去看地上有什么东西。被绊倒在地,容柏索性又坐上,握紧的拳一会儿握住一会儿松开。
该怎么办?
“卡!”导演喊了停。
容柏不知道他们对他的表演是否满意,他没有拿到全部剧本,什么也不清楚,刚刚发的脚本只有一段,什么都没有。容柏大部分都是凭借自己想象和事情发展的思维去行动。
导演没有评价他的表演怎么样反倒是和身边的人商量起来。容柏向女演员道了谢,然后站在原地安静等导演。
过了一会儿,那边人才想起来他还在,转过头。
导演没从容柏脸上看出丁点不耐烦。对他形象更好了。“其实我们之前已经打算用你了,只是即使是别人再说也没有自己眼睛看到的真实。”导演微笑着,“恭喜你进入剧组。”
容柏舒了口气,才无奈歪头。导演还真是吓人啊。
“你刚才的表演你觉得和夏河然比起来怎么样?”
又是这种问题。
剧组其他人已经对任性导演无奈了好么。
容柏思考一会儿给了一个客观答案。“夏河然比我年龄大,他的演绎必然是经验之谈,几乎是教科书一样的人物了。”
“嗤,你明明不是这样想。”导演撇嘴。
容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觉得我比他演得好,之前说了,他是教科书一样的人物只是他年龄越大,演技越难以突破,真正去演的话太有照本宣科的感觉。”
导演居然还赞同的点头。
……
试镜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容柏看看太阳,阳光不那么刺眼了。离他进去试镜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咖啡厅里,那个男人坐在最里面最角落的地方。容柏还是找了半天才看到的。
“要一杯茶,谢谢。”虽然对咖啡厅的茶不抱期望,但容柏还是喝不惯咖啡这种东西于是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点了茶。
“你,和他真像。”
两人对话刚开始。对方就甩了这么一句话给他,容柏都愣了。
“哈?”
“初次见面,我叫蒙西。”男人点头,微笑着。
“我是容柏,你已经知道了。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谁像?
蒙西苦笑,“你和阿然很像,他从不喜欢和咖啡,但有要来咖啡厅的时候他只会点茶。你们的表情也一样,对咖啡很厌恶的样子。”
“那是当然啊,咖啡那么苦。”容柏理所当然道,心里暗想,夏河然以前好像最喜欢喝咖啡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反正当时超级羡慕那些能去咖啡厅装【哔——】的人。所以渐渐的夏河然开始喝咖啡。
“不好意思容先生。”蒙西叹了口气,“我今天找你,是看到你之前对他态度十分不好,而他回来以后也很消沉,甚至不再理我。所以……我希望知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明明是夏河然的错,却让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痛苦。
容柏喝了一口水,低垂着眼掩饰自己情绪。
“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蒙西呆呆的,明显就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唉,就知道,爱着就不顾及对方以前经历过什么。要伤害还是要坦白?
“并不是朱清雅,而是之前。”
他的茶上来了。不是想象中随意泡制的茶水,而是很漂亮香气也很清淡的白茶。
“你不是他爱的人。你知道吗?”容柏看蒙西,在观察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
“我知道。”出乎他意料或者在他意料之中,蒙西开口说道。“容先生应该和那个……我作为替身的原主很熟悉。”
我当然熟悉,因为那就是我啊。
容柏才不会这么说。
“我是那人的朋友,或者我是那人捐助的一个学生。”他一脸感恩戴德却被自己恶寒的不要不要的。自己崇拜自己什么的……
容柏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就像第三个人说出的故事一样,平淡,即使再有波澜也是局外人的视角。容柏给蒙西讲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比如相识,比如相爱,比如生活。除了死亡。他这不是第一次给别人讲韩章的事,他对顾谨臣的时候讲的更多,而蒙西,不过是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还是和夏河然有关系的人,他却想将这些讲给他听。也发现自己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平静无比。
蒙西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作为一个演员,容柏能看出他是否在伪装。而眼睛深处的感情不会说谎。
每听他讲一句,他眼里就是欣喜——在欣喜自己又多知道了那人的一些事;难过——在难过那些时刻没有的自己。
他是真心爱着夏河然的。
容柏叹气。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容柏喝完最后一口茶。
蒙西低垂着头,就像进来时看到的那样。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爱我,有时候他看我就像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我们在做/爱的时候也是,他不会出声,即使出了声,喊得名字模糊不清,我也知道那不是我。”
他的声音很不对,而当他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却依然笑着:“现在我知道他在喊谁了。”
“你不必……”他想说夏河然就是个渣男,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可是有用吗?爱情会让你盲目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别人怎么说那个人多坏多讨厌,只要你爱他就不会在意这些。
容柏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了几次气?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了!
“既然这样,你可以放手,因为他不爱你。你也可以继续追着他,因为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的。这句话容柏没说,就像一张空头支票,让人充满希望又让人沮丧。
说完,容柏起身出了咖啡厅。顺带结个账。
给顾谨臣打了电话以后一个人就沿着街道走。形形□□的人路过他,也许有人认出来了,也许没有,都只是新的生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