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梦境

　　“鹿丸你在这做什么？”纲手姬上前一步问道。

　　谁料少年却一把引她藏身于山石后，一副恳求噤声的神秘样。[..]

　　这孩子在这看什么呢？

　　纲手姬探出脑袋去。

　　前方，哗哗哗的巨大水流声传来：背景是巨大的瀑布，飞流坠雨，水珠在整个天地中活泼地跳跃。

　　“喝——”

　　“喝——”

　　“呀——”

　　“呼呼————”

　　“哈————啊——————”

　　……

　　成百上前黑乎乎的影子在奔腾跳跃——猴子窝？

　　纲手姬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竟看到了这般奇景——今晚的云较厚，天sè也比平rì里要黑，灰暗的夜sè下，一条“白练”从天而降，顿时，视线大半便被那黑与白占据，而那之下，还有一群“猴子”在戏耍？

　　纲手姬活这么大半辈子也还没见过夜下群猴闹腾的景致。

　　那些只猴子们或静坐，或欢快闹腾着，身上还穿着树叶做的草衣……嗯？不对……星光下“猴子”在不断变少、消失……再生成？还有那动作……结印的猴？

　　看花眼看花眼了，纲手姬甩了甩脑袋，再怎么样也还没糊涂到认为这群猴子已经是成了jīng，至于模仿忍者行为的事也很快得到了否定——定睛细看时，那身以为是树叶装的衣裳们，突然变了，虽然褴褛，破洞百出，但还是被认出是布料，而非叶子……

　　“这怎么回事？”纲手姬转头问。

　　“好像在这里练很久了，大量的影分

　　身，不断分出又消失。”奈良鹿丸道，他是心思缜密之辈，也是从地之国回来后，最早察觉到波风鸣人异态的人之一，今夜，他本也是夜出来修炼，无意中撞着了这景，便存了个心眼在旁偷看。

　　“啧！这小子，怎么也不洗洗干净了把他那一身换掉？”纲手姬眉尖一蹙，道。

　　奈良鹿丸双目依旧紧盯着前方，道：“鸣人他好像有什么特别烦躁的事。”以至于连清洗一下自己的模样都暂时忘了。正是因为察觉出了波风鸣人的异常，奈良鹿丸才在一旁偷偷观察了良久。

　　“喝！”

　　哗哗哗的水声里，各sè嘈杂的叫吼此起彼伏。

　　“啊！——————”

　　嗖嗖嗖嗖——

　　平地立刻又出现了数十上百个人影，只是不同于普通的“影分

　　身”，个个闪烁着、跳跃不定，若是伊藤碧在此，当能一眼认出，那便是她的“五身术”，只是规模更大、更大！

　　受空间忍术理解及掌控力的限制，即便用出“影分

　　身”来同时施术，伊藤碧能够造出的“残影”数量上限也只有从前的五个，现在的十三个而已。

　　“那就是取众军首级于瞬间，一击必杀的术？”纲手姬再没有其它的杂念，一门心思都扑到了对这寒夜所见奇景的赞叹上。

　　“呃，好像还有些不同……”奈良鹿丸却是皱拢着眉，不太确定地用着怀疑的口吻道，“总觉得，没他平时厉害？”一同参战过的少年可是见识过那瞬间出现大量身影，消灭一片的恐怖实力的！就眼前所见，虽然也有不少数量的身影，但其一是数量上的减少、其二则是那些个身影的维持时间太短——都让他下意识地就觉着，仿佛之前的印象同本人有差别？话说那些个“身影”，他甚至都怀疑能否真正参加战斗？

　　只怕这两人即便觉察出了怪异之处，却是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断想不到，原来竟有个“活的意识”在波风鸣人的脑海中呆过，还能在危急时刻，进行感官连通，而暂时夺了身体的控制权替他战斗！

　　远远的，那一群“人”或动或静坐参悟，吵吵嚷嚷各行其事。

　　直到一声暴喝在空中——

　　“呀！！！！！！！！！！”

　　嘭嘭嘭嘭！！！！……得一个个影分

　　身或只是单纯的“影子”们陆续消失。

　　波风鸣人张着双臂，在发泄般地仰天长吼之后，仰面直直倒下，喘息不已。

　　“见鬼！”他右手一拳凭感觉狠狠砸下，地面顿时浮土震动，凹进去了一个小坑。

　　瀑布的水滴溅洒出的毛毛细雨，带着夜晚的寒意纷纷洒洒侵入到肌肤各处毛孔，时间久了，早凝聚成了大颗的液滴在身体表面，渐渐汇生成细流，沿着皮肤表面流入地底，在一点一点地洗刷去波风鸣人皮肤表层的黑sè。

　　带有黑sè的泥污融入地面，波风鸣人却恍然不觉，只是在那满含水汽的呼吸里，睁着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模模糊糊的天，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他忽然双拳同时连续大力连捶着地面，来发泄心中的焦急不安和不快。

　　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滴血的梦就一直伴随着少年。每一次做梦梦见都会发生不好的事，也每一次都会弄糟了他的心情。

　　这都多久没做那个梦了？今夜前半时分梦见了小时的光景，还让他心神放松来着，可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转换成了那个画面。

　　滴！

　　血滴……唇角苍白的笑……

　　心头突然一缩，滴血的画面每在脑海中定格一次，波风鸣人的心就会颤抖一次。作为忍者，难免刀口上舔生的生活，他已经想明白了，甚至在今夜释怀了对“小樱”的担心，而正要选择去相信，选择自我努力、做好本分的时候，却突然又梦到了那个梦，而后就再也平静不下来，借助于极限修炼的发泄都无法平静下来。

　　那是一种恐惧、发自本能的，毫无道理在恐怖。

　　“呕。”肚内一阵翻腾，有些脱力的少年动作一顿，翻身干呕。却在那时，神sè一变，原地消失。

　　“……？”

　　不远处石屏后，偷偷观察的两人都是一愣，熟悉的声音已至身后。

　　“纲手婆婆？鹿丸？”波风鸣人站二人身后，惊异地叫道，稍稍一思量过后，神情羞赧。

　　“半夜三更的，先回去休息吧，现在这种时候，外面不太安全。”纲手姬起身，定定地望了他片刻，只是如是简单地催促。

　　“哦。”波风鸣人小心应了，跟着两人一同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