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永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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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已经开始转凉，这就是生命的流失，决然得这世上任何力量都无法挽留，连在躯体上的银皮蛇尾却还在跳动。
“怪物。”一旁的黑发男子皱眉道，也许是记忆的某处引起了他的厌恶。
伊藤碧理解他的心情，只稍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
“听说你看见天行了，是真的吗？”
“也不能算是，我也不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天行。”当初的时刻太短，他一直懊悔于自己出手太快，以至于没有来得及确认。
“那也不能怪你，你只不过是出于防卫本xìng。”伊藤碧望他一眼，道，“看到了那样的形态，是个人都会恐慌的。”
“可也许……万一！……”他懊悔地道，吞吐不出口的话是：万一因为自己而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那他将追悔一生都不够！
“别再自责了，过去的事再懊悔也没用。炽，还是带我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当初林天行居然随了大蛇丸走的事，伊藤碧始料不及，心中一直都存在着疑虑，所以在听闻大蛇丸基地出事，一干人死亡的事后，还是免不得为那人惋惜了一下。
“那他怎么处理？”黑发男子指着地上男子问。
“就用你的能力好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伊藤碧道，“我不希望大蛇丸的能力再被有心人利用。”
针叶林间，那一女一男穿梭而过的身后，一团火焰忽然爆出，奇异地凝聚成团，柔柔暖暖地温蓄在某处。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当那一团火散了的时候，下面原先该有的“东西”，却也已经不见。
黑发的男子叹息一声。
“是在想兜背叛了大蛇丸的事吧？”
“啊，药师兜是大蛇丸老师暗地里收养的弟子的事，我也是在七年前才知道的。之后的接触虽然只有几次，但从那有限的几次和收集得来的资料上却很快地明白了老师为什么会收他为弟子的原因：他们俩都是忍术迷，都不把他人的命当一回事，疯狂地追求什么极致的忍术。我实在是很难想象，那个崇拜大蛇丸到了极致的少年，居然最后会背叛了他！另外，药师兜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他都逃了出来，是不是说大蛇丸还有，他……”黑发男子的眉突然又蹙了起来，因为联想到那个“他”正是在灵魂状态下被自己动用了最强瞳术，而迄今连是否消失都尚未未知。
“炽。”伊藤碧突然住了步子，一脸严肃地对男子道，“他们两人一个是你的老师，一个是你的队友，都同你密切相关。所以有关他们的一切，凡我所知道的，都不该瞒你。”
三年前，木叶毁灭计划失败后，大蛇丸神通广大，竟然找到了伊藤碧：
那是一个风冷露重的清晨，泛黄的光下，有两人在林间空地静静对峙。
“大蛇丸？难以相信啊，居然会劳驾您这样的人亲自出动来抓我？这可真是在下的荣幸。”戴面具的人先开口问，听声音沙哑低沉，说话者当是个男子。
吸溜！
长长的猩红舌头伸出口腔外，舔上了一圈后又缩了回去。青白肤sè的男子那对金瞳紧盯着对面戴面具之人，兴奋得、亮得简直就要发出光来。
也不知道那面具之后的面孔是如何一副表情，但无可否认的是，只怕任谁在这如被蛇盯住了猎物的视线之中，都会或多或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的。
“碧君。”喑哑而富有韵味的独特嗓音，一开始就揭破了那隐秘的身份，“不必再伪装了，我知道是你。”
……
“为什么？”只有三个字，却已经恢复了清澈的女子声音。
“桀桀桀，没听说过吗？蛇可是种既高贵又聪明的动物，一旦受到伤害，会记很久很久，然后千方百计找那个伤害了它的人报复。”
“你的意思是……我伤害了你？”迟疑的声音。
大蛇丸仍是低低的、能令人毛骨悚然地吐舌笑着，眯了金目道：“我呢，既然是同蛇族通灵，学了蛇族相关的忍术，也便继承了些蛇的特xìng。”说话间，他诡谲的金目瞟了伊藤碧一眼，眉睫间立刻传去一阵飕飕寒意。
yīn差阳错！
猩红的舌头不住地舔出唇瓣，流着涎地颤动不止，显示着它的主人此刻、此刻那握紧了拳头，正隐隐颤抖着的躯体――传出的是极度压抑兴奋的信息！
居然还活着？！
木叶崩溃计划中带给他的“惊喜”！
咬着唇，竖着眉，大蛇丸那对敏锐的金sè妖瞳正迸发着慑人的光辉――如利剑霜刀，亮得、寒得，将四周全都照成了白茫茫的刺目一片！
伊藤碧只觉有些骇然于突如其来的幻觉，望着那十二年过去了，仍几乎未变过的容颜，心底更多的是疑惑。
为什么……
绿叶漂浮在风中，轻轻卷卷地下落……千百年来，年复一年……
自幼的皮肤外貌就生长得与众不同。那白得几近透明了的肤sè，郁郁懒懒一个眼神，都成了他大蛇丸独有的特征。
他是孤寂的，因为与众不同，因为那份好奇心。
鸟为什么会飞？蛇为什么能够吞下比自己个头要粗得多的猎物？
年幼的大蛇丸被蛇这种“神奇”的生物迷住了，追踪着那丝丝吐杏的踪迹。
然而，无忧无虑，自得自乐的童年很快结束――伴随着噩耗。
父母战死！
墓碑前，他捡到了白sè蜕。
“这可真是幸运啊，传说捡到白蛇蜕的人会遇到好事哦！”猿飞老师如是道。
“诶？”手捧着白蛇蜕的少年一愣，不是说遇见蛇蜕是会有霉运的吗？
长生啊……他看着手心中白sè一条，第一次，这个对忍者而言较普通人更为奢侈的词汇暗暗刻在了心底。
大蛇丸同同届的同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心思细密的少年其实很有些瞧不起那粗枝大叶、整rì里浮夸声声，只有偷窥一技能拿得出手的队友；但同时，习惯了孤独的少年，却又奇妙地在那“毫不正经”的某小子那儿，找着了一样神奇的东西――那肆无忌惮的、却神奇地能闯入自己对他人半封闭的心房的爽朗笑声。
没心没肺――待到隐隐觉察出那份温暖的时候，大蛇丸这个百十年难得一见的小天才就像所有处于叛逆期的小鬼一样，别扭地对那爽朗却“白痴”的笑给予嘲笑。
生活好像渐渐明亮了起来，忍者头顶的乌云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完全全地移开。自己那弟子千手绳树的死，便是开端。
这是命运――血腥、英年早逝――谁都逃不开的命运！看看历代最强忍者，火影们的结局就明白了！
千手绳树离开的那天，天下着雨。谁都不知道，大蛇丸心中的雨，从那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再没停过。
再厉害的忍者都逃不过丧生在战争中的命运，这个世界，他看见得越多，经历了越多的死亡，相应得，心底对生――乃至于永生的渴求就愈加强烈！
木叶第二图书室――隐秘的所在！
原来还有这样好的地方，他舔着长舌，兴奋地一股脑扑了进去，寻找着自己的所需，硬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理解力，记住、弄懂了那生涩难懂的文字，打开了属于“永生”的第一道门！
黑sè的长发迎风飘舞，墨绿sè的瞳仁里蕴藏着力量，目光烁烁，焕然有神采。
“真是了不起，居然欺骗了整个木叶。水门君呢，还活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