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忘情

　　一百零六忘情

　　“呼！”波风水门一气跑到村门口，才松下口气。他太得意忘形了，太兴奋过度了！他都跟伊藤夫妇说了些什么呀？说实话他自己也都记不太清了！

　　可是没办法，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伊藤碧上，就会忍不住咧开了嘴，兴奋不已。即便是同自来也、漩涡奇奈会合着上路后，一边注意着是否有敌人偷袭的空隙里，他还是时不时地唇角、心底，就会扬起笑意。

　　直到在自来也的提醒下，瞥见红发少女忧伤的面容后，波风水门这才顿感抱歉，勉强自己抑制下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那个时候，波风水门是意气飞扬的，意气飞扬到甚至没注意到遥远的彼端，有一个重要的标记已经消失。

　　当见到自己那一贯温和恬淡的弟子一路上如若无人般的开心外表之际，自来也诧异极了，他还从没见自己那弟子如此情绪外露过。正如在那接下来的近一年里，他便再也没见到自家弟子展露过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样。

　　“奇奈，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到涡之国，见到伯母的。”波风水门在替漩涡奇奈鼓气。

　　金sè的容颜能温和至心底，漩涡奇奈望着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救了自己的少年，心中一舒，亮声应道：“嗯。”脚步变轻快了许多。

　　一行三人快速朝着涡之国方向移动。

　　夜晚宿在小旅店里的时候，波风水门取出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郑重地放在床头。

　　“晚安。”他微笑地对着紫檀木盒道，安歇下，期待着明天早晨。

　　晨曦漏了进屋，天sè已微明。身为忍者，时刻保持着勤快的jǐng惕是基本。波风水门起床、洗漱，整理好物品。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当发现了床头的紫檀木盒的时候，他稍稍惊讶地走过去，拿在手中，打开――那是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不算太贵重，不过却是他父母留下的祖传之物，似乎就是父母的定情之物。

　　波风水门看了看，贴身收好，就出外去找自来也他们了。只是自此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养成了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着这条项链的习惯――尽管一个劲地对自己道着下次吧、下次把它放回家中去，每到了“下次”却又总是会忘记――直至最后，心血来cháo中送给了那个有些特殊的小女孩。

　　“早啊，老师，奇奈。”波风水门打着招呼，在餐桌旁坐下安静用餐。

　　“嗯？”他突然狐疑地瞥了自来也一眼，似乎自来也老师从刚起就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样子？

　　自来也忙转过头去，“专心”吃饭――是他多心了吗，怎么好像，觉着水门他的眼神……有点变了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波风水门每每起床的时候面sè总是颇为奇怪，红红得，是不同寻常的羞赧。

　　自来也在询问之下发现，波风水门最近像是总在梦里梦见一个少女模样的人，看不清容颜、看不清身形，印象最深的只有一头醒目的黑发，和一对幽绿幽绿，但很温馨的光――疑是双目。

　　“……感觉，很美、很美，就像一阵风一样……”波风水门皱眉思索地道――仿佛下一刻就会飘到遥远的远方一般……

　　“……嗯，淡雅而不浓烈……”他迷蒙着回神。

　　这里是著名的“火莲寺”，人来人往，香火鼎盛，路过附近的时候，漩涡奇奈提议来此替自己的母亲祈福。此刻她独自一人入内，自来也师徒二人则在寺外等待。

　　火莲寺的四周环着水池。池中火莲几乎一年四季绽放不败，艳炽清香，似能洗涤每一个到来之人的心灵，成为寺内一宝。

　　波风水门站在池塘边，望着一朵朵开得正艳的火红莲花，目光竟如远山般缥缈着道：“……回眸一笑处……便会像这红莲一样――叫人一见、再难忘？……”可他分明连模样都没看清过，不知为何会有这样感慨，话一脱口而出，波风水门自己也觉着有些愣……

　　自来也在一侧瞪着眼瞅着自家弟子在那不同寻常地出神入定，吃惊到嘴巴张开，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真是他那个素来冷静睿智、成长飞速的弟子？！

　　这小子根本就是不但做chūn梦，还在随时随地就“思chūn”了去！

　　只是他没料到，他那弟子的“思chūn”举动就仅限于这一回了，之后很长很长的岁月里，自来也越来越觉着：波风水门根本就是一个不懂爱的男子，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爱一个女人的能力？或者说，他这个弟子似乎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观歌看舞，波风水门神sè正到不能再正，再美的人当前，也只是木头一块，远比不上他对忍术的热情――换了其他血气方刚少年，在看到小奇奈那样的绝sè美女的时候，怎么会是他那样的无动于衷、全无感觉样？惹得他这个老师都开始为自己弟子的终身担心起来了（喂喂，你还是担心自己好了）。

　　不过此时的自来也却还只是满心于那诧异里。

　　两边的白眉挑了又挑，自来也张大的嘴巴终于合上，若有所思地在旁看着那还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副仿有所失模样的弟子……

　　火枫飞舞，衬着池中火莲，一派热烈的颜sè……不知为何，自来也就是忽然觉得，那万千落叶中，无数火莲拥着的背影之内站定的弟子所在――如此得孤孤冷冷，不融于“画”……

　　“咳！”一声轻咳。

　　“你醒啦！”有惊喜的声音道。

　　“嗯。”伊藤碧勉强应道，勉力撑起身来，靠在床头。当时她心中巨恸，肝肠寸断，不料隐疾却于那时发作，一口血回转不来，竟至昏倒，还好最后时分唤来了蓝蝶。

　　屋内一片光明，灯已经亮起，看来居然已是夜晚，她昏了整整一rì？

　　“不是一天，是两天、两夜。”蓝蝶飘在半空，摇晃着小脑袋道，示意着窗外。

　　东方，已是晨曦微露，天sè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