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相忘于君

　　八十八相忘于君

　　“抱歉，我不知道。”只有一句话。

　　波风鸣人难以相信，越发激动起来道：“你在骗人的对不对？不可能的！三代火影亲口说得是你把我带到木叶的！”

　　“三代火影？”伊藤碧用疑问的目光望向波风鸣人，她难以置信于三代火影会将当年之事告诉于他。

　　波风鸣人惊觉自己说漏了口，一时抿唇不言。

　　就在这时，他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鸣人，跟我出来，让你碧姐姐先休息。”

　　波风鸣人一回头，望见的就是那张这六年来已经熟悉无比，现在却让他有些难以面对的“哥哥”的面庞。

　　波风鸣人望着那早别过了头沉默不语的伊藤碧犹豫一回，还是跟着波风白石走了，正好，他也有很多疑问要问这位哥哥。

　　先用词暂时搪塞了波风鸣人后，波风白石回到里间。

　　伊藤碧道：“他走了？”

　　“是。”

　　“替我把门反锁了，你们也先离开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

　　波风白石用有些担忧的眼神望着伊藤碧，他能够阅尽世人心思，唯独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待到波风白石同蓝蝶他们都消失了后，伊藤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之情，瘫在了床上。

　　……水门，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两弯清泓下，伤心已经流成了汪洋……

　　十二年、十二年相约……十二年rì夕相盼！

　　伊藤碧穿越之人，早阅过有杨过小龙女那十六年相约（金庸《神雕侠侣》中的一个故事）在前，相似之境下，自然曾怀疑过波风水门当rì之言是否也只不过劝慰一场，拖延过十二载，好叫她淡化了悲伤。

　　但这十二年来，她心中总存侥幸，寄望波风水门终得不欺于己，十二年后当真回来同她相聚。

　　可是！

　　他所言非虚，她在见到了那“波风水门”后心中却只余无限悲凉――所谓的十二年后当归，原来、原来却是指……伊藤碧伤心涕泣之下，已无法再往下思量。

　　她心中跟明镜儿一样，既然十二年之后，回来的是“此水门”，而非“彼水门”，那么十二年前那一役中，波风水门只怕早就已经不在了！

　　小屋如昨，人面不再。

　　火之国边境的“望君”镇，民风淳朴，与世无争。

　　这夜，小镇上却四下集合来一群约千百人。

　　“给我掘地三尺！”

　　一声令下，三rì之内，小山荡平，地陷三丈。

　　搜得枯骨一十三具，可惜俱是客丧异乡的路人而已，其中三具，尸未尽腐，相貌鉴别下可断定不是波风水门；两具牙口坏损，应是年老者；三具骨架有异，当是女子；剩下五具，分辨形体大小等，也都即可判断，不是波风水门。

　　伊藤碧都令好生安葬，波风水门的形迹却还是半分也寻不着。

　　几rì间，小镇内外，扬土漫尘，满山坑洼。

　　镇上不多的几户人家，个个白rì闭门，瑟缩不敢出。

　　“这是？”千手秀树赶到此间，察知东面山竟已被人为地夷为平地，满山还都是担土掘地之人，不觉大惊，连忙赶至大宅拜见伊藤碧。

　　“大人。”昏沉沉的室内，他道，“您可知外面现在在发生何事？”

　　“当然，是我叫他们掘地寻尸的。”伊藤碧神sè如常，平静地道。

　　千手秀树闻言一惊！

　　十二年前，伊藤碧秉承千手祈木所置外业，将千手一族之资暗渡陈仓，尽数转移，自己也随即销声匿迹后，不久便决定凭借千手一族巨大的人力财力开始经商。

　　千手一族人才济济，实力雄厚，伊藤碧本人又敢于破旧除新，用人有方，除最初一年稍有障碍外，几年间集团便迅速壮大，成为天下第一大商贾。

　　其实这道理原也简单。

　　乱世维艰，做生意南走北调，防劫防盗得，得利往往于那刀口刃尖。千手一族忍者本业，普通盗贼侵扰根本无惧于他，便是少请忍者一项上，便节省了多少花费？

　　伊藤碧做生意从不独占、独揽，每到一地开辟枝叶，但叫有商人愿意结盟往附的，可同批走货，不收分文护佑资费。

　　多年来，同路而行之旅几无被掠财物之事。自此声名远著，久而久之，同路愿行之人竟至排队以待。“天水集团”干脆另辟生意，以少资集合商旅，再聘忍者护送，对外则打“天水集团”行商的旗号。

　　数年下来竟为资不菲，并广结人脉。生意往来兴盛，人民渐富，货调愈频，护卫的任务自然也多了起来，他国忍村得有银钱，也是心中愉悦，可谓是两相分利。

　　只是伊藤碧的名号是不可用的，“天水集团”对外的董事长是一名叫波风白石的金发男子，貌同波风水门，至于身份，也好说，就是波风水门的“弟弟”。

　　起先波风白石入住木叶，还曾引得其余四大忍村恐慌，生恐天水集团从此同木叶相勾连，或是压根从一开始就相勾结，故此职员才个个身手不凡。

　　其后见境内一切如常，天水集团照样沿途依路径就近雇忍者的雇忍者，没有半分异样；又闻波风白石在木叶每rì顽笑逗弟所为；还得知木叶常派暗部于暗处提防于他，几年观察下来，才都渐渐放下心。

　　但由此一项上，天水集团势力之大、影响之深亦可见一斑了。

　　千手秀树这几年随伊藤碧东奔西走，见识愈广，从未见她行如此荒谬之事过，当即劝道：“大人，您总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rì常生意可做‘大’、做‘盛’，当此乱世，却绝不可做‘独’！否则必遭祸殃！如今这般大规模地掘地寻尸，一旦传扬出去，为人所知，怎不令人生疑，惹人窥视？难免不会有人就疑到我天水集团头上，万一再追究掘地之因……大人您的身份保密要紧！”

　　千手秀树请道：“何况水门大人若真的长眠于此地，您又怎么忍心去打搅水门大人他于地下的安宁呢？”

　　半响后伊藤碧才道：“秀树，你可知道……十二年的期盼，一夕尽灭是怎样心情吗？”

　　哗啦啦……纤手拂处，一地器翻杯砸水泼。

　　“大人？”千手秀树惶惑，蹙了眉，想要解劝，却又无从劝解，因为他的确不懂。

　　伊藤碧怫然起身，大步出屋，千手秀树连忙也跟着走。

　　东山已被踏平，rì头清楚斜于其侧，照着大地，还有其上忙碌不停的躬身背影。

　　“十二年，我等了他十二年。”伊藤碧远眺东方，对赶至身边的千手秀树道，“也许十二年前我就早该明白的，所谓的十二年后水门会回来只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用着喃喃自语一般的语气，她道：“什么‘十二年后再回木叶’？水门若是还活着，怎么不尽快同我见面？这世上又有谁忍心避开自己心爱之人十二年？有谁能预知得如此清楚，就那么肯定十二年后之事？哼！”

　　“大人……”千手秀树知她心中悲凉，无言可劝。

　　伊藤碧微微仰天，黑发在晨风中轻轻飘拂，遮过一两根白丝，她阖了阖双目，吩咐道：“秀树，把这屋烧了吧。”十二年来，每年十月交十一月的时间，伊藤碧总会来此等待，平rì里也遣人常驻附近观察。告诉他们一旦发现董事长模样的人出没在附近，即行来告！

　　她总存着念想，波风水门既然没回木叶，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也不一定，虽然她自己的心中也知道那种可能xìng极为微小。

　　“这……”千手秀树犹豫了会，躬身道，“是。”这小屋，既然水门大人不在了，为免羁绊住碧大人，不如就烧了罢！他暗叹口气，对着伊藤碧的背影隐晦地问道：“那大人，他们那些人？”

　　“呵。”伊藤碧顿了下，苦涩而笑道，“活人既然都不在了，我又怎么会稀罕一具尸体？”她潇洒而离，心中滋味世上几人能明？

　　十二年的等待――到最后，等到的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

　　望君、望君――望君得归！从今而后，我yù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