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胡闹大师登场（二）

　　被罚打扫完偌大的火影岩后，纵使是jīng气十足的小家伙回到家也累了，早早就歇下。

　　叮铃铃。

　　风铃响。

　　睡着睡着，梦中，波风鸣人忽然觉得身上好凉。

　　“阿嚏！”小娃冻醒，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了条缝去提被子，却怎么都提不到。

　　“咦？”波风鸣人终于困意全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被子呢？”说不定是被踢到床下去了，他也没太在意，翻到床边，手向下摸索着。

　　冷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呜呜得有余韵，吹得穿睡衣的小人一颤。

　　“昨晚窗户没关吗？”带着这朦胧的想法，波风鸣人下地，走不了两步，忽然愣住――窗户下一个既熟悉又生疏的身影。

　　“啊――是你大叔！”小家伙叫了起来，几步跑前，被鞋绊了一小跳。

　　“穿上！”月sè下丢过来一件衣服，命令的口吻。

　　“哦。”波风鸣人愣了下，听话地小手套进衣裳里，穿好，渐渐暖和起来。

　　“这个，还你。”还是那沙哑疏冷的嗓音，那暗部说着，就要转身跃窗而去。

　　波风鸣人先是愣愣地伸手接了项链，蓝s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呆呆见对方要走之际立马回神，唰得一下抢先将项链塞回那暗部手。

　　“……？”对方显然一愣，疑惑地问，“你不要了？”他这一月弄这么多事出来不就是为了这条项链吗？

　　“嗯，这个嘛……”波风鸣人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道，“项链放大叔那暂时保管一下，我很放心的。”嘻嘻，反正找不着人就――再跟从前一样找火影爷爷好了――他擅自想着既然管用一次，就能管用上两次、三次……才对！

　　当然，从前的波风鸣人只怕会把这“父亲的遗物”看得比命还重，就像曾经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改名一样。现在的他虽然仍珍惜这条项链，却不再认为那是什么“父亲的遗物”了。

　　“呐呐！大叔！你教我忍术吧！”机会难得，真人对面，波风鸣人忙抓紧了机会求道。

　　搞了半天，他弄出这一堆子的事来，真正的目的是要拜那暗部为师！连什么项链都只是个幌子而已？

　　暗部纳罕着，半rì问道：“你，要拜我为师，不要项链？”

　　波风鸣人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项链他是要的，也要对方教自己忍术――小家伙算盘打得极好。

　　暗部道：“为什么要跟我学忍术？”

　　“因为你很强！我要跟强大的人学忍术！”波风鸣人满眼冒光地道着绝然不知是否真实的话。

　　因为自己“很强”？暗部实在是想不起何时在小家伙面前表现得“很强”过。

　　暗部望着小鸣人道：“是吗？就是说你要跟强大的人学忍术，学了忍术变强了，好去捉弄、欺负别人？抱歉，我不会教的。”说着，再次将那条红绳穿着的蓝晶项链交到波风鸣人的小手上。

　　知道暗部一收手说不定下刻就会离开，波风鸣人急了，紧拽着那只手不放人走：“不是的！”小家伙急急摇头道：“我是要为了成为火影而修炼！”

　　“成为火影？”暗部顿了下，僵硬的面具上下晃了晃，似是在打量，波风鸣人紧张得喉口直咕噜，但仍是哽着脖子十分硬气地道：“对，我要成为火影，成为让村子里人人都认可的人！”

　　小家伙自觉傲气十足的一番宣言，换来的是几秒钟的沉默。

　　究竟怎样？成不成？波风鸣人心中不停地打鼓。

　　“如果只是要被别人认可的话，不需要成为火影。”那暗部没有起伏地说着，坚持地将项链塞回小家伙手中，背转了身，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到窗外样道，“成为火影，可不是不知道战争滋味的小屁孩儿戏说的话！”

　　波风鸣人闻言一惊。暗部说完，完全不理小鬼会有什么反应起步就迈。

　　“不行！不行的！”失神发愣没一瞬，波风鸣人由小渐大的声音逐渐传开，“其实，我听到声音了。”

　　“……”

　　“是小樱！是小樱的声音――还有血！只有成为了火影，成为了最被大家认可的人才能变得更强！才能更好地保护在乎的人！！”波风鸣人一气吼完，刚七岁的小儿情难自抑，激动得不住喘息，双目死死盯着暗部背影。

　　却最后，那暗部还是掠窗而出，没有回头。

　　巨大的失望当空压下，浓厚而黑沉。风从开着的窗前经过风铃吹进，凉凉地叮叮响。

　　波风鸣人颓丧地靠在床前，死握着打小就戴着的项链，光着脚，却丝毫不觉森冷的寒意。久久，突然一个声音在夜sè中传进屋中，沙哑而浓重：“每晚五点前，躺在床上睡好！”

　　“诶？”波风鸣人又惊又喜，忙跑到窗边向外望，只听见四下里风声呜呜，深夜的木叶街道上冷冷清清，哪有半个人影？

　　果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波风鸣人心中窃喜着，关窗转身，又心有疑惑――不过“五点前躺在床上睡好”是什么意思？小家伙打着呵欠，揣着不太明白的想法钻进被窝睡去。

　　“哈哈哈！！！……”

　　一阵欢笑、几阵怒吼。

　　“火影大人！鸣人那小子又在村里胡闹了！”

　　“前天将三元大人家的锦鸡抓了去同村东头的流浪狗打架……”

　　“昨天将第三实验所的珍贵种子盗出，找回时已经全部被炒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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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悠闲了，以至于火影这个一村之长开始了经常过问一个连忍者都不是孩子瞎胡闹的事；以至于木叶这个忍界第一大忍村的jīng英忍者们，隔三差五地跟在一个小屁孩后面玩“追踪”游戏……和平呀！

　　“第三实验所那么严密的守护，怎么就让个孩子把种子盗了出去？”三代火影果然不愧是明察秋毫的。

　　“这个……这个……火影大人……”汇报的忍者额上渗出的不多，但绝对是冷汗，要他怎么将换班的两队忍者瞬间被一个一个……&*美女放倒的事对火影大人启齿？

　　死就死吧！汇报的忍者大义凛然，将其中梗概去枝斫节地一一道来。

　　饶是他已“化繁为简”，该不提的不提，该少提的漏提，三代火影听了后，经历颇多的长者也还是惊了一秒钟（喂喂，等将来您自个亲身经历过就会觉着“理所当然”了）。

　　“知道了，一应损失照旧去找他那个有钱的哥哥赔偿就是了。”三代火影挥退心有余虑的部下。

　　“你是不是该管管自己的弟子？”那人退下后，三代火影这才对空旷的火影室道，果然，一如既往地现出了一个影子。

　　“和平得太久，也该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情烦烦了。”冷冷的目光，绝对的天使容颜、恶魔思想。

　　三代火影吞云吐雾得不说话。

　　“连个孩子都追不到，应该是忍者的耻辱，况且……”那人缓缓走前来，从yīn影下渐渐露出的，不再是黑斗篷、面具的标准暗部模样，“这样子经常追来跑去的，就算是脚力上有些异常，也不容易惹人怀疑。”

　　“可是，如果是连忍者都躲得过的实力，不是更惹人怀疑吗？”三代火影从看见他的样子起，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盯着对方。

　　“只会体术，不通忍术的‘忍术白痴’，通常不会受到关注。”那人道，金发下的俊颜露出诡异的笑，“忍者世界的偏见有时还真好利用。”一张除了稚嫩外，同曾经的四代目火影一摸一样的脸。

　　“火影大人，我想该告诉您一声，从现在开始，我将走在阳光下，亲自负责照顾小鸣人。”金发少年看着三代火影道。

　　吐着烟圈，三代火影随意地望了面前金发少年一眼，靠上椅背，优哉游哉地继续吞云吐雾道：“公事不能荒废，其余随便你。”

　　“自然。”金发少年微微一笑，转身潇洒而走。

　　“白石！”三代火影在身后唤，用充满戏谑的语气逗着人道，“鸣人那小子每次闯祸的善后都是你在填，那些‘庞大’的赔偿金你就一点不心疼吗？”

　　“……”沉默，继续走。

　　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越长大就越没劲了，不过三代火影早料到就是。

　　他在金发少年身后又突然郑重地道：“老夫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地‘走在阳光下’。”

　　唇角牵起一个弧度，背对着三代火影微微笑，一挥手道：“会的老头子，会有那么一天的。”闪身。

　　“老头子？”某个被称为“老头子”的人现在是极为不悦地狠吸着大烟枪，亏他还以为那家伙“变老实”了，根本就是“恶xìng不改”！况且，不也是那家伙在背后怂恿着波风鸣人这一“天真善良，还带了点小可怜”的小家伙几月之间化身人见人避的“恶魔”的吗？

　　“老头子呀……”三代火影靠着椅背自言自语着，“我这个‘老头子’，明明都老了还不能退居二线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