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羁绊

　　金牙和钢鬃自然是拍着胸脯表示一切顺利，戈隆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比较琐碎，不过在经历了给食人魔送烤肉，帮鹰身人打扫巢**之类的考验之后，他们反而觉得这一次实在是轻松无比，并没有戈隆预期中的那样手忙脚乱。

　　戈隆让他们忙活了半天，还是战争所产生的遗留问题。

　　野猪人的社会结构是父系极权社会，以血缘为纽带而组成的家庭对于野猪人氏族来说至为重要，雄性的野猪人是每个家庭单位中的绝对核心，力量是决定他们地位的唯一标注，雌性的野猪人不过是雄性野猪人的资产。

　　这样一来，大量的野猪人战士在雪山上战死之后，更多的雌性野猪人就变得没有了依靠，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野猪人战士，都会有着五到六个妻子，更别提钢鬃了，这家伙的伴侣半年前就已经超过了二十个，这还是他因为身为施法者的矜持，对普通的雌性野猪人不屑一顾的结果。

　　这样一来，无数的寡妇和孤儿就出现了，按照野猪人的规矩，野猪人的战士会展现自己的力量去争夺并吸收这些破碎的家庭，然而战争过后的疲劳让所有人都没有了那个兴致。还有的就是，成为了食人魔的附庸之后，出于对食人魔的敬畏，野猪人们都变得有些缩手缩脚，谁也不敢闹出骚动引起食人魔的注意，就算是最强大的钢鬃尚且都不敢独自惹毛一个雌性食人魔，何况是野猪人战士呢？

　　狗头人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同样是雄性的地位要比雌性高出不少，不过，他们更多的是以生产小队为基本单位聚在一起的，这是他们常年的矿工生涯所养成的习惯。

　　总而言之，为了稳定人心，将这种女多男少的情况所存在的隐患掐死在苗头上，戈隆命令钢鬃和金牙以军功的多少，亲自分配雌性野猪人给野猪人战士们。

　　这是戈隆顺水推舟的一次小改革，在附庸的种族中逐步建立起军功制度，将权利集中到他们领袖的手中，现在看来，两边的反应都算是良好。

　　“干的不错。”

　　戈隆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钢鬃和金牙去管理豺狼人、半精灵以及人类的俘虏，让他们成为氏族的苦工，最后打发他们离开，自己则继续在营地内晃荡。

　　两个地精不见人影，在奥西姆高原上，戈隆也不担心他们会自己逃跑，回过神来的加加林和加洛洛肯定会私下里好好商量了一番，作为执掌主动权的那一番，戈隆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等着他们主动上门的那一刻。

　　没走多久，戈隆便听到了铁链高速挥动发出的呼呼的声音，循着声音过去，血屠庞大的身影便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他敢肯定，就算是从头到尾划水的鹰身人都没有这个食人魔厨师来的放松，一场战争过后，这个家伙的精神状态反而好了不少。

　　“酋长。”

　　感应到戈隆的到来，血屠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脑袋看向戈隆，手臂粗的铁链落到地上，瞬间溅起大片的泥点。

　　“血屠，你说过这个铁链子是你决斗赢来的对吧。”

　　戈隆沉吟了一声，还是决定继续这个话题，左边的脑袋出声问道。

　　“是的，酋长，这条链子本来是提督用来拴他的船锚的。”

　　血屠一扯链子，锁链的环节便紧紧地扣在了一起，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在那粗壮的规格下显得威慑力实足。

　　“为什么你们会决斗？”

　　戈隆有些好奇的追问，他的右边的脑袋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独眼，老实说，对于这两个食人魔之间的爱恨情……前因后果，他是相当的在意，毕竟，高里亚帝国所封印的战士必须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召唤出来，要是那个叫做提督的食人魔天天和血屠掐架，作为一个半吊子的食人魔法师他肯定吃不消。

　　“提督，那个家伙说我到了水上就是案板上的肉块，所以我赌上了我的菜刀，他赌上了他的锁链，最后我赢了。”

　　戈隆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一个食人魔提督主动嘲讽一个食人魔厨师，这在食人魔的世界当中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赌的？”

　　听到了这个问题，血屠沉默了一下，独眼微微眯起了起来，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才开口说道：

　　“我记得我去海里找食材，然后被一条鱼吞进了肚子当中，然后提督和他的战士猎杀了那条鱼，我就从它的肚子里蹦了出来。”

　　这个家伙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庞大的信息量让戈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着听血屠继续讲下去。

　　“作为一个厨师，我将那条鱼变成了难得的美味，所有食人魔都吃的很开心，吃完饭之后，提督夸奖了我的手艺，并且邀请我成为他的船员。”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戈隆有些纳闷，作为一个食人魔，在血屠的口中，提督无论是气量、智力还是武力上都算得上是出色，怎么最后落得一个锚链被人赢走的境地呢？

　　“因为他认为我和其它的食人魔一样，需要通过训练来适应海上的战斗，为了让我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他让我来挑战他。”

　　血屠咧开了嘴，露出了洁白而粗壮的牙齿。

　　“为了让我用尽全力，他提议赌上彼此最重要的东西，我不想丢掉自己的菜刀，就把他打晕了。”

　　戈隆默然无语，和血屠互相对视，良久，艰难地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血屠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锁链“为了维护提督的名誉，他的战士就把锚链塞到了我的手里，让我好好保管。”

　　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戈隆只能在心中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一边仔细地品味着里面丰富的教育意义，一边向血屠道别后离开，而食人魔厨师则重新沉浸在他独特的锻炼方式中。

　　一路回到了祭坛，戈隆通过冥想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查看着这个极具喜剧和悲剧色彩的食人魔提督的召唤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