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水

　　话说朱珏醒来后，莫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巷子里，天空还下起了大雨，让他着实手忙脚乱，肚子塞了一堆闷气和问号。他急急忙忙跑出巷子，却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这根本不是他所居住的阳光城！只见一幢幢类似于明清时期的古楼列于道路两旁，其中几户透着黄色的灯光，隐约间还能听到传来说话的声音，然而雨声太大，却是听不真切。脚下并非他所熟悉的水泥路，而是由一块块厚重的青石板所铺成。道路排水措施明显不过关，不一会儿就积起了一层水幕。

　　“妈的，这拍电影呢？看这模样，倒和我去过的横店影视城有几分相似，莫不是有剧组看我长得帅，把我绑来拍戏了？”朱珏骂骂咧咧着，然而雨水实在太急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有没有什么避雨之地。很快，他便看到斜对角有个小楼的门正敞开着，门上挂着一块木制的牌匾，上面写着大大的“食”字，似乎是吃饭的地方。没有多想，朱珏就三步做一步地往客栈跑去。

　　进了客栈，朱珏抖了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抬头一看，嗬，感情这儿人还不少，有几个五大三粗，身上布满刀疤的大胡子正围成一桌喝酒打屁，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几乎要把耳膜震破。还有几个小姑娘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不时掩嘴而笑，优雅动人，也有那文弱书生，独自吃菜，郁郁寡欢，眉头间似有万千苦愁。

　　店小二看到了朱珏，赶紧走上前来，脱去朱珏淋湿的外套，谄笑着问：“这位客官，可是需要些什么小菜呐？”

　　朱珏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这是哪个剧组的啊，我要找导演理论，就算要请我拍戏也不能用绑的啊，你要是明明白白和我说，或许我也会考虑考虑，这下可好，我不干了，快点帮我叫导演出来。”

　　店小二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朱珏在说些什么，只是挠了挠头皮，回答道：“导演是什么东西？我们这儿可没这道菜，不过客观您放心，我们这儿还有许多其他的特色菜，比如什么红烧熊肉啊，清蒸飞鱼啊，香焖兔肉啊，那可都是在整个黑水城都响当当的，您要不就试试吧，不好吃不要钱！”

　　朱珏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觉得这个小二明显是在耍他，正待兴师问罪，只听“咕”一声，原来朱珏本来就没吃晚饭，现在又一时受到惊吓，好不容易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这肚子可不就闹腾起来了。小二听了，顿时一喜，一边把朱珏往桌上请，一边说：“我就知道客官您饿了，没事儿，既然您做不了决定，我就让厨子随便给您弄几个菜，先充充饥。这雨啊，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停不了，您呐，就在这儿好生歇息歇息吧！”

　　朱珏想了想也是，先解决了温饱再说，不然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于是，朱珏坐了下来，开始环顾四周。这店可以说是古色古香，别有韵味，而这店里的人更是穿的稀奇古怪。就拿那几个大汉来说，一身虎皮，脚踩布鞋，腰间系着麻绳，怎么也不像现代人的打扮。还有那几个女的，貂皮大衣倒是相差无几，然而一个个头发盘成古时的摸样，也有一种从电视剧里蹦出来的感觉。“大概都是在这儿演戏的吧，还没来得及卸妆换衣服。”朱珏这样想着，正待继续观察，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嘿，这位兄台，是否介意一起用餐呢？”

　　朱珏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只见自己身旁不知道何时竟坐了一个少年，年龄大约二十不到，剑眉星目，长得有那么点仙剑奇侠传里“李逍遥”的感觉，特别是一头黑发盘起，身上披个斗篷，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啊，没事，你就坐吧，反正也就我一个人。”朱珏回道。少年拱了拱手以表谢意，接着问：“敢问兄台姓名？”

　　“我叫朱珏，朱红的朱，王玉珏。”朱珏倒也不打算隐瞒，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哈哈，好名字，在下秋水，咱们这就算认识了。”

　　很快，菜便一盘盘端了上了。朱珏尝了几口，发现店小二果然没吹牛，这菜道道入味，色泽光亮，回味雄厚，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佳肴。秋水似乎也觉得菜很好吃，两人便不再交谈，一头闷着在那里狼吞虎咽。朱珏自己是饿透了，顾不上形象了，然而看那秋水，居然也饿得不轻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那风度翩翩的样子，当下就觉得十分有趣。令朱珏有些不解的是，自打秋水出现后，店小二就不时朝这里张望，样子似乎有些古怪。

　　待两人大快朵颐之后，朱珏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问秋水：“秋水兄，请问这是哪个地方，是在横店吗？”鉴于刚才店小二的反应，朱珏觉得要问的谨慎点，循序渐进，从而找到一些线索。

　　秋水此时已经吃完了，恢复了他刚才儒雅的样子，只见他皱皱了眉，对朱珏说：“我不知道哪里是横店，但是此乃黑水城，是雨国的西北部的一个中等城市。”

　　“雨国，黑水城？”朱珏更加糊涂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嘛，怎么那么像游戏或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名字。但是看那秋水一脸认真的样子，倒也似乎不像在耍自己，当下就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正待朱珏正要继续发问的时候，一个带着方帽身穿长褂的人走了过来。“两位客官你们好，我是这儿的掌柜，姓邱。”秋水拱拱手道：“邱掌柜好，不知有何事？”朱珏见状，也有样学样地拱了拱手。

　　“啊，是这样，小店今天由于风大雨大，想必没什么客人再会来了，便寻思着早点打烊了。当然，这绝不是要赶客官走，只是为了方便做账，还望两位客官能先把银子结了，如果得罪，还请海涵。”

　　秋水笑着对朱珏说：“你我相遇便是缘分，这顿我请了。”说着就把手向斗篷里掏去，紧接着，只见他脸色一变，然后有些尴尬地对朱珏说：“兄弟，不好意思了，出门居然忘了带钱包，这么着，你先把钱付了，我晚些回去取来银子，予你便是。”朱珏挑了挑眉毛，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掌柜。

　　然而掌柜眯着眼睛看了看朱珏拿出来的钞票，问：“客观，这红纸有何用？莫非是钱庄的银票吗，不像啊，上面也没有钱庄的印章。”

　　“我靠，这是人民币啊，没见过钱吗？”朱珏当时就翻了白眼。

　　“对不起，老夫真没见过这东西，莫不是客官有意刁难，想要吃霸王餐？”说到后面，掌柜的声音高了起来，特别是霸王餐三个字，可以说是铿锵有力，使得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接着，只见那伙大胡子顿时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凶狠地瞪着朱珏和秋水二人，手中摸索着那一把把马刀，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秋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脸色也是不好看，只见他和朱珏打了个眼神，还没等朱珏反应过来，他便拉着朱珏的手，飞速往客栈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