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忆

　　自从新人类定居于地下世界到重返地表世界，已发现新的物种超过6千万种。其中性情温和，没有攻击性的物种不足百分之三十，而人类可以驯服和利用的物种不足百分之十。至今最成功的案例就是驯化龙蚓——原生态蚯蚓的变异，体型巨大、性情温和、移动迅速、有初步的智力、再生能力和繁殖能力变态，除了少数地底生物，几乎没有天敌。原本习性未改，啃食土壤，排泄富含营养的粪便，是地底人类种植改良庄稼的必须，也是地底人类的交通工具，这种温和的生物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台生物盾构机和生物地铁了。人们在它的体表挖出一些肉，相对于它的体积基本没有什么影响，然后在它伤口愈合后就出现一定的空间，这样就可以载人穿行于地下了，有些人甚至在它身体里安家落户

　　——摘自《变异物种图鉴》

　　瑞奇.汉斯颇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是个异常聪慧的孩子，应该早就知道你并不是我和你母亲的亲生儿子了吧？”

　　男孩想了想，才缓缓点了点头。

　　瑞奇.汉斯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回忆着往事，口中缓缓说道：“我和你母亲结婚2年多都没有孩子，当时我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于是我们决定领养个孤儿。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你，我们就觉得你就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孩子。当时的你大概才一岁不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你在一群孩子中是那么的显眼。”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瑞奇.汉斯继续说道：“你很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手里还拿着一本图画书在翻着。当我们走近你，试图逗逗很可爱的你时，你出人意料地放下了书伸出嫩嫩的小手对着露丝很清晰地说了句：‘妈妈，抱抱。’我记得当时露丝就哭了，紧紧地抱住你不肯松手。我当时也很惊异，你一看就知道不是欧罗巴人，但是一岁不到已经能清楚完整地说出一句欧罗巴语了。于是露丝一直抱着你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带着你回到了这个家。”

　　瑞奇.汉斯说完，便看向安静地聆听着的养子，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接着继续说道：“你的到来不仅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多欢乐和生气，似乎还带来了好运气。不到一年你的母亲便发现她怀孕了，当你妹妹出生时，我们曾担心你妹妹的出生会不会分薄对你的爱。由于你母亲产后体弱，我又忙于农活，才两岁多的你却已经能很好地照看你妹妹时，我和你母亲发现我们对你的爱没有因为你妹妹的诞生而减少，反而因为你的聪明懂事更加疼爱你了。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普通男孩，直到你四岁那年的那件事，我才发觉你其实并不普通。”

　　说完用他那双大手轻轻抚摸着男孩额角上的伤疤，并问道：“孩子，你还记得么？”男孩用力点点头，说道“记得，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确男孩怎么可能忘记呢？

　　由于冰火城是座大型城市，周围有大量的巡逻队，所以基本上城市周边是没有大型的变异生物的生存空间的。

　　当时正是熔岩湖岸的火龙果正是成熟的时候，年仅四岁的布莱克.汉斯没法干很繁重的农活，就挎着一个篮子在火龙果林里采摘熟透的果子。就当布莱克小心翼翼地踮着脚从树枝上摘下一颗红彤彤的果子时，却不知道巨大的危险已经来临。

　　一只成年的变异蝼蛄从地下悄悄地钻了出来，一双看上去非常恶心的复眼盯住了毫无所觉的男孩。

　　成年的变异蝼蛄足有一点二米高，3米左右的长度，粗壮的前肢极其坚固有力，由于长期生活在地底，身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板结的泥土，保护了原本比较脆弱的身子。

　　由于变异蝼蛄掠食性很强，经常攻击人类，是地下世界列为危险级别的变异生物，不知是怎么样穿过冰火城严密的防御圈来到农场的。

　　当男孩听到声响回过头看时，变异蝼蛄已经高高跃起，一对前爪对着男孩的头颅狠狠挥下。布莱克显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呆了，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下，火红的火龙果四散滚开，红艳艳的色彩仿佛预示着将要来到的血腥的一幕。

　　就在锋利的爪尖就要接触到男孩的头顶，男孩的眼神由惊恐变为绝望时，男孩听见耳边传来“嗤”的一声，原本应该落在自己头上的爪子斜斜地划过自己的的额头落在了地上，然后“乒”的一声，那只巨大的变异蝼蛄也像失去支撑般摔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透过尘土，可以看见原本粗壮的前肢不知被什么利器砍断，平滑的伤口潺潺地流出鲜血。

　　布莱克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坐了下来脸上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变异蝼蛄，过了一会才“哇”地一声大哭，飞快地爬起身，也顾不得地上散落的火龙果，逃也似地奔回了家。在这过程中男孩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的身影，就好像有种不可见的、莫名的力量挽救了自己。

　　“听完你断断续续的讲述，我就放下手里的活去了事发现场，等我到时那只蝼蛄的血也差不多流尽了。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正是我了解这种东西的恐怖，当我看见就算已经死了的变异蝼蛄仍然不由一阵心头发凉。”说道这里，事隔多年以后瑞奇.汉斯回想起来还是在脸上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它身上那层厚厚的泥土是让所有人头痛的东西，就算元素系的异能者也不能一时三刻内解决掉它。更何况除了那一对断肢，它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这令我非常费解，要知道上一次看见这怪物，城防队足足出动了一个大队，在死了两个人，伤了十多个人的情况下才解决它。而且大队的队长和队副可都是上面派来的异能者，城防队队员都是气术超过10级的好手啊！”

　　感叹了一下，瑞奇继续回忆道：“我费尽力气才破开变异蝼蛄那层泥土保护层和硬甲，接下来的发现令我当时不由自主地恐惧到浑身颤栗。它的大脑和所有的神经都被破坏了，变得像浆糊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我只知道杀死这只变异蝼蛄的绝不是普通的异能者。”瑞奇.汉斯显然对他的发现惊诧莫名。

　　平复了下情绪，他对男孩继续说道：“当时我只是以为也许某个异能高手正好路过出手救了你的小命，现在想来却是非常可笑的想法。这种高手在地下世界起码也是某座大城市的城主，哪里会随便在城外溜达。”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过了不多久我也意识到了你的被救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保护着你。因为事情才过去三天，我就在农庄里发现了一只幼生期的变异装甲鼩，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你的来历只怕并不寻常。这只来路不明的变异装甲鼩恐怕也是别人送来保护你的，所以我一直让你带在身边。”瑞奇肯定地说道。

　　布莱克听到也暗暗点头，并鄙视了下某人，这也做的太明显了，真没有技术含量。

　　的确，变异装甲鼩绝对是稀有物种，这种动物天生就有外覆骨骼覆盖全身，防御力简直恐怖，并且速度，负重都都特别强，就犹如一部装甲车，所以被命名为装甲鼩。

　　这种动物可以说是处于地下世界食物链顶端而且非常聪明，乐于亲近人类，被认为是最适合的坐骑。但是由于数量实在稀少，只有某些大家族有豢养，野外根本难见踪影，不要说在人类活动的范围内捡到一只没有成年变异装甲鼩保护的幼生体了。

　　“现在我想说的和该说的都说了，那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我和露丝的亲生儿子的？你又对自己的身世知道些什么？”瑞奇.汉斯抛出这句话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养子，想要从他口中了解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