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03－07

　　窗外跃进的光线，没有自太阳的暖意。

　　那是地面覆盖的白在反射，清冷洁净的明媚。

　　咔－－－－－－

　　“啊，你起来了？”因为双手占满，后退着用身体挤开门。“刚好想叫呢。”

　　“您怎么……”

　　干这种事？！

　　小心调整的半躺卧陡然变成赤足开跑，沁入身体的酸疼严肃提醒我，“小心使用！你不久前才从疾病纠缠里逃脱！”。

　　“唔？没关系啦，这些我还做得来。”试下温度，拿起椅背搭的东西。“合适。喂，别待在窗口旁边，又会染病了。躺回去躺回去。”

　　侍女呢？竟让她亲自端热水，给一个普通人做湿巾。这城的其余的人都在做什么？！

　　“请、请不要再干了，我自己可以……”

　　“现在是病人，只能被照顾。”

　　“已经好了，所以请停下吧。”

　　“真的？”

　　好像很意外快恢复的问。

　　“是。完全好了。”

　　至少自己如此认为。

　　“那检查一下。”

　　呃啊……

　　到头来还是把人按到床上，对待伤员一样啊－－－－－－场景似乎还和昨天完整重合，隐约记得……然后做了非常失礼的事！

　　“嗯，大体没问题。我去给你拿早饭和换用衣服。”

　　“等－－－－－－”

　　根本不顾阻止的冲出，只剩下我独自在屋内。

　　为什么……除了为康复身体造成她劳碌的自责外，还有种熟悉的不协调感？无意识期间，生过什么吗？但现在最该担心的明显不是那些，我有意识中干得同样不怎么值得赞赏。

　　“诺，帮忙开下门－－－－－－”

　　“netes，您不要再做这些琐事了。这些有专门人……”

　　“哦咦？不是改口叫jan了吗？”桌面杂物推倒一边，放下餐盘和折叠齐整的干燥衣物。“继续吧，一直叫我jan，乃？”

　　“那样……”

　　过于没有尊卑之分。

　　“看衣服上的湿印，汗已经湿透。有味道而且肯定蛮不舒服的，马上脱下来。”动手关闭窗户，吟唱咒文呼唤出一团漂浮的炎。“先用热水擦干净，再换这一套。它是取暖用的，小心别碰。那，我守住门，换过后叫我。”

　　“netbsp;砰－－－－－－

　　“……”

　　收回伸到虚空的手。

　　返身拿起剑，抽出猛力一半。平滑的锋上反映出陌生面容。

　　近四月经历，给了越过去几十年历练。现在，成熟？或是变苍老了？谁能想象，那些表面亲和的行动，其实是拒绝我再靠近心灵的信号……

　　没错，我已经多少能看出。她下一步可能采取何种行动也大约了解，知道当退后给予空间自我调整，抑或冲上去出手干预。而称为忠诚的真相，是由于必须有人在旁稍微起到监视作用，王才命令我们跟随的吧？受你保护的背后，是独自可以做好一切，却叫几个人拖累牵连，不得不额外分神顾及安全甚至健康吧？

　　为了生存需要从井中不断取水，人数变多的话一定多处开挖水源汲取。源于我的微小依靠，怎么足够支撑你提供整个世界人信心？遥远异域那家伙同样没理由做到。那么当所有涌泉变成干涸，土地就只有崩塌瓦解。

　　我必须，做些什么了……

　　…………

　　乘坐她驾驭的那个东西，不到中午就赶上先行的，整队开进克雅城。

　　只是这次，对人们无一例外的热情，jan好像连应付一阵子维护形象的事情也厌烦了。直接躲进准备房间，任凭人反复敲都不开。第二天上午，试图用早饭当理由找她沟通时，猜到我会来似的总算走出屋门。

　　“我要出去。”

　　瞟了一眼面前几个，丢下围住的人往顶楼走。

　　“等一下，jan！”追上快过小跑的走，表明自己想法。“我们得谈谈！”

　　“我很忙，以后再说吧。”

　　“必须现在！！”

　　有些事要问清，并令你明白我对今后如何协作深思熟虑的结果。

　　“－－－－－－”回头，意味敌视的目光瞪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的使命……其实不必要……”

　　为什么突然胆怯退缩了？

　　“那是我个人的事，包括将要干的。你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认真执行就可以，与我互不干涉才对。”甩开抓在臂上的手。“若妄图妨碍我，迟早会遭到抹杀。劝你的多余动作，以后适当收敛。”

　　抹……杀？！

　　绝对听错了！我熟知的那个－－－－－－

　　“jan－－－－－－唔！”

　　透明羽翼展开的风暴夹起雪尘猛扑到脸上。站在阶梯尽头，仰望站立石墙上方的人。

　　“想去哪里？！”

　　“少管。”

　　追逐视野边缘，灰暗天空中缩小的影，不得不承认……知晓了仅需一瞬便会被抛弃……

　　她走了一天一夜。

　　回来后的疲劳样子加上继续临行前的冷漠态度，照样房间反锁门的谢绝见人。我当然不答应她这么任性的隔离，更努力争取机会突破。

　　“马上出结果，到时就知道了。”吵到心烦，只出来解释了这么一句满头雾水的话。

　　“你私下乱跑，万一有事－－－－－－”

　　碰－－－－－－！

　　话后半的“我们没法向王交代”，叫关门声打断。就这样无前兆无挽回的，把所有人推开。

　　直觉警告，jan已经难以听进什么了，展下去也许会改变玩笑中的假设，真的憎恨上。那时协助的方向必定……但愿她仅仅想安静些吧……？

　　之后又在煎熬等待中度过两天。

　　到第四日中午，我就反悔下达不久，“没特别要紧事，尽量不要打扰她”的命令，领着一队人准备破门而入强行谈话了。

　　一批不之客，据说将进攻的各地代表，天还没亮就集体嚷开守城门的人，着急忙慌的来回复炎之圣女。我扯谎身体不舒服，拒绝见任何人后，得到成堆信件拜托呈阅。那里面……竟然全是投降的内容！

　　不敢相信。可叫了三位投书人分别询问，几乎叙述一样经过－－－－－－

　　距离克雅最快五天路程，帕文侧的七座城，同天内遭受恐怖的大范围雷击。最高等级雷之库特力量也抵不上百分之一的单体进攻，由覆盖天空的上千光团一齐动。无论那猛烈异常的电光碰到什么东西，皆立刻叫变成熟的。

　　站在半空无表情的召唤雷霆，临走还不忘威胁限时去克雅城递降书，否则下次就避开地面建筑马匹战车，都打到人身上。再无所畏惧的也让庞大华丽演出吓得魂飞魄散，因此……

　　“喂！jan！马上把门打开！！”

　　我彻底受够了！

　　“可恶－－－－－－我知道你在！立刻给我出来－－－－－－！”

　　看着附带优厚条件的回归请求，强调抛弃母国罪过恳请原谅的信，感觉火气直往上冲。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能施加多少影响，但你给人心存留恐惧憎恨形象的话，我没法坐视。

　　连续重拳击打木板的震响，快让全城人听到。

　　“基、基尔，稍微和缓一点……”

　　“别碍事！！”

　　没动静。即使睡着，时间也够下床走到门前的。唯一的解释－－－－－－她在装傻！

　　“靠后站。”果断拔剑出鞘，示意同伴避让。

　　“住手基尔！你要干什么？！”

　　“道森。”

　　“在。”

　　“如果我死了，就由你来接替坐队长的位置。”

　　说完，使出为保护她而燃烧的烈火。

　　“什么－－－－－－？！”

　　不认为世间还有重要过你的事物了！藉此孤注一掷，击碎蕴含究极力量，却以痛苦回忆阻拦前进的真理之镜。

　　确实有极高可能被杀吧？那之前，一定对她残害自身行为，严厉教训。

　　“……”

　　立在屋子中央的桌边，扭头吃惊看着一切，椅子猛然站起原因掀翻在地。可是让我呆住，停下脚步，刹那怒气全无的，只因面颊上两道清晰泪痕……

　　“jan？”

　　为什么……

　　赐予活力与毁灭的王哟，吾呼唤掌握终极之觉醒。提炼纯粹的缔造者，蒸腾光热的大能者。于此地给予汝解放，用此时承诺汝重生。以火炎巅峰之力，吞噬空间。

　　左手握拳提到胸前，闭上眼睛说了一段话。顿时逐步贴近寒冬的空气转为火山口里的高热，景色开始摇曳熔化……

　　“谁允许你进来的？”

　　戒指上亮红光芒刺透眼球，那是这个魔法的源头吗？前刻落雪的天气，已经被加热至2oo?以上。

　　“咽气以前告诉我。”

　　危险……她随时可能动手杀掉眼前的几人。原本希望承担所有，现在我的偏执却使更多人受牵连。

　　“是你带头吗？诺……”

　　温度借助空气窜入体内蒸煮内脏，呼吸在滚沸的环境里变困难。眼中晃动的白色虚影靠近，感觉手指触到面部，微微捧起头。

　　“总是你……为什么……？”

　　指尖滑下脖颈。而后一把掐住，把无法说话站立，仅剩酷热中寻找微少寒冷延续喘息的我提离地面。

　　“真叫人失望啊……亏我还计划，怎么令你们享有更长久和平幸福。”

　　不行了……

　　我真蠢。她伤心时候闯进来抱怨，还自认理直气壮应当听从。明知一切为我和我的国家，却只看到没按照自己意思进行，就要找地方迁怒泄。

　　真正拿她当强力仆人的只是我吧？不给自由空间，不让跑出视野范围。其实是打算独占，把心里那个人的位置挤掉。

　　渴望微笑着呼唤名字，即使最后一次。

　　也许，举起手的动作是想擦拭泪水的吧？结果不争气的半途停止，丧失了意识……

　　或许，同时还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