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袈山 第六十一章 年轻的武士老师

　　“美女啊，我想拜你为师来着。”赵如常用十分虔诚的表情和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这使得对面的美女颇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赵如常继续之前的猥琐作风，美女才不会怕他，武力值上的绝对优势使得很多情况下的人都会很坦然，面前的美女也是这样。

　　但现在赵如常一幅十分虔诚的模样，美女刺客反而不知所措了。有人拜师，自己收徒这种事，貌似还言之过早，自己还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呢，而且……美女刺客小心的不经意的瞟了后面的林枫一眼，那少年看上去比眼前这位还要真诚一点，个子不高，形象也不太光辉，再加上略有些可怜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常常被遗忘的小人物，这一个组合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但为什么，心中总是有着一点点的小小警惕呢？美女刺客这样略有些纳闷的想着，一边回复赵如常：“呃……拜师的话，我也还没有出师呢，所以不能收学生。不过我可以介绍我的老师给你。”略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都说了出来。

　　“你的老师？也是美女么？”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赵如常攀谈的本事还是有的……或者说是本能吧，只不过水平着实不怎么高。他这句话一出来，女刺客不由得又看了他两眼，眼神中很是带有怀疑：你只喜欢美女老师么？

　　看着赵如常面对着美女刺客的眼神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林枫赶紧上前加入谈话，这才把局面稳定下来。谈话中得知，这女子名叫岱渊，本地人，学习武艺的地方也是在本地，至于落袈山的那次，岱渊很是惊讶于林枫的记忆力，毕竟时间过去约有一个月了，只凭一个侧脸就能记得人，这本事的确也不能算平常。

　　“哈哈哈，咱是魔法师呀，精神力强大，自然脑子就好用了。”林枫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吹嘘，但语气什么的，还是透着一种可爱的样子。岱渊轻笑：“魔法师么？很了不起呢，你是几级的魔法师啊。”

　　“呃……还没级呢。”林枫轻声的说出事实。逞强在某些时候是很有必要的，但大多时候，示弱反而是更有用处的方法，这是林枫的心得。

　　“呵。”岱渊也不以为意，林枫本身看上去年龄不大，就算是魔法学徒其实也不算丢人，走了几步之后岱渊又说：“其实说起来，魔法师是精神力最为强大的了，不过僧人和符咒师的精神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呢。”僧人与符咒师，他们的能力与精神力当然也有关系，这样说当然也有一定道理。

　　不过林枫显然并不怎么甘心：“那总要比武士的精神力强吧。”

　　岱渊被噎了一下：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武士专修身体本身的能力，跟魔法师之流借助自然等外力的职业根本不是一回事的。转头看一下林枫，后者还是副很自然的神情。

　　这么简单的事情简直是连五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于是林枫在岱渊的心中被钉上了一个标签：坏小孩！

　　三个人向着岱渊的目的地，也就是岱渊老师的家赶去。至于岱渊那次为什么去刺杀伏之明，林枫两个人也没有去问。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多见，但也是有过的，武士有了能力，自然就要去做事来取得收入，刺杀也是一种，虽不多见，但很平常。

　　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小小村庄，外表看起来这里就跟别的地方的小村庄一般无二，大部分都是黑土垒就的院墙与房屋，偶尔可见几处的院落是由青砖垒起的，代表了这些家庭的相对富有。村庄的外面是稀稀落落的一圈观赏与实用兼而有之的枞花树，有的地方浓密一点，有的地方稀薄一点。

　　进了村庄，拐了几个弯，岱渊推开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黑漆木门，三个人进了院子。院子里也有几棵枞花树，树荫下一张椅子上，一个看上去比赵如常还要年轻的男人坐在那里，短袖的白上衣，黑色的绸裤，手拿一把折扇正在轻摇。

　　岱渊招呼了一声：“老师，我回来了。”那年轻男人似是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此时听到岱渊招呼，睁开了眼望向这边：“唔，回来了，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岱渊说过他的老师叫做念语笙，男的。当岱渊特别强调她的老师的性别时，林枫二人都以为这念语笙必然是一个老头儿。不是么？能把年轻的岱渊都教导到这么厉害了，不是老头儿哪有那么大能耐！

　　但这时听到岱渊叫老师，应声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比赵如常还年轻的男人，两个人不由得都吃了一惊，霎时之间几乎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么年轻的老师，能教出好学生？

　　“这一位叫赵如常，是想要来拜师的。而这一位是他的朋友。”岱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到林枫时，直接就给忽略了过去。

　　“哦，好啊好啊，欢迎。”被介绍叫做念语笙的男子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赵如常面前：“嗯，体质不错的，锻炼一下一定是个好武士。对了，你呢？不跟着一切学么？”念语笙招呼完了赵如常，又看向林枫：“看起来你体质也不错，虽然块头不大，但精气神还是有的，内在体质一定错不了。”

　　“呃……我没想过，我就是陪他来的。”林枫觉得这当老师的也太热情了，难道武士的老师都这样？魔法师的老师可没有这么热情的呀。

　　“呵呵，锻炼一下也不错的，对身体很有好处，学费也不贵，一年才五个金币。”念语笙看上去很客气，笑容温和，像是很为林枫着想的样子，只不过后一句才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林枫觉得一年五个金币的不费才是他最关心的吧？！于是林枫很想接着他的话来说一句自己没钱，不过岱渊已经把话接了下去了：“老师你不用劝他了，他是魔法师的。”

　　“哦。”念语笙恍然：“那就算了。”魔法师再怎么样，也不会对锻炼身体的办法感兴趣的，因为魔法师去锻炼身体的话，多多少少就有点不务正业的味道了，职业不同带来的不但是身份地位的不同，更有着方向的不同。

　　“那……我是可以的，是吧？”赵如常也有些迟疑，认真说看到岱渊的能力，他是很想拜个老师的，但看着眼前的念语笙，不怎么像是很有武力的样子，倒是更贴近读书人的形象，温和，文雅。在赵如常的心里面，根本无法想像念语笙拿着大刀或者长剑之类的耍酷的形象。

　　“可以啊。你体质不错的，块头又大，看样子很适合走力量流派。”念语笙毫不迟疑的说。

　　“力量流派？那是什么东西？”林枫插话问道，他可没听说武士还分什么流派的。

　　“哦，就是西大陆武士走的那种流派，以力量为主，技巧为辅，不怎么重视移动速度。”念语笙对林枫这个魔法师也丝毫没有巴结的神态，相反对于林枫没法给他带来收益也没有什么无视的心态。

　　“武士不都是那样子的么？”不但林枫是这样想的，赵如常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武士就是那个样子，至于怎么到那个样子，也许有着什么快捷的方法，但不管什么方法，走到最后都是那个样子。

　　“当然不是。你们认识的武士都是西大陆的那种，事实上我们东大陆也有自己独特的武士练习方法，跟西大陆的武士正好相反，我们是以速度与技艺为主，力量为辅的。当然，现在这种武士不多了，大家都快要忘记了我们东大陆本来的武士是什么样子的了。”念语笙语气中不乏感叹的意思。

　　“哦，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练习的呢？”林枫觉得闲来无事，就当听故事了，毕竟什么武士的流派，他倒是还没有听说过，虽然不怎么关心，但听听总是好好的。

　　“这个要看你学多长时间，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我会根据情况调整练习方法的。”看念语笙的表情，似乎是很是胸有成竹，但越是这样，在林枫眼里这就越像个骗钱的。

　　“你看我的体质，是不是很好啊？”赵如常问。

　　“是啊，不错的，你的体质算是很好的，练习一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念语笙称赞道。

　　只是赵如常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赵如常是这么说的：“那我的体质，能比你的好么？”

　　“……”连林枫也觉得赵如常这一句太让人无语了，刚刚被人家学生打倒在地一点办法没有，现在到这老师面前找存在感么？

　　“……”沉默，半晌之后，念语笙道：“认真的说，这个还真不好判定。我的体质属于适合练习速度技巧流的，跟你的不同。就跟两种不同的水果一样，你只能说自己喜欢吃哪一种，但不能说哪一种一定更好吃，这个看个人情况的，没法比较。”

　　“那你有可能不如我，我怎么能相信你能教我呢？万一你真不如我的话，我让你教还不如不让你教呢你说对吧？”赵如常竟然还能振振有词。不过林枫很是小心的往旁边轻移了一点，表示了自己跟这个人真的不怎么熟，心里想常哥这次又丢人了，而且是抢着要去丢人的，这体质如何，跟练习方法又是两码事啊，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体质如何，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最终如何，是要看练习方法，还有努力程度的。”念语笙还是很温和的笑着，看样子一点也没有被赵如常的强大打倒。

　　“我还是不相信你。”赵如常转转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点子。岱渊在旁无语的看着，这人该是多么强大啊，这种思维方式，怕是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吧。

　　“我们较力吧，如果你赢了，就证明你比我强，那我就跟你学；如果你输了，那当然我也就不用跟你不学了。”赵如常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这样的办法来。

　　“哦？好啊，怎么个较法。”念语笙淡淡的笑着。

　　“你拿这根枪，然后我用力的砸它，我连砸三下，如果你还能拿得住，我就算输了。”院子里就是武士训练场的样子，自然会有各种兵器，有大刀，长剑，长枪之类的。赵如常虽然看起来傻傻的样子，但事实上人家也是有心眼的，这时拿过一根长枪来递给念语笙，长枪约有一人半高，念语笙拿过来自然也得按正常的情况抓住枪尾，赵如常同样再拿一根长枪来，这时比划着，竟然是要砸对方枪头处。

　　这个受力的学问很大的，一根铁枪，重约七十多斤，此时握住枪尾，至多算是枪尾三分之一处，手的受力已经有二百斤左右了，赵如常去砸枪头，枪头受力一斤，枪尾处就要受力至少三斤，铁枪轮开了砸上去，重量上算起来没有千斤也要有七八百斤，这样算起来，念语笙手上至少要受力三千斤，要不然枪头被砸在地上，就等于拿不住了。

　　三千斤，这等于是五级武士的标准了，念语笙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六七的年龄，照平常的速度看来，就算是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这个年龄也到不了五级武士这个标准。林枫在无语的同时又很佩服赵如常，自己就够不要脸了，但如果让自己想，自己是绝对想不出这么不要脸的办法。

　　岱渊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看样子对自己的老师似乎也不是多有信心，但念语笙似乎是并不在意这些，铁枪平端在手中，示意赵如常可以开始了。

　　“我要开始了。”赵如常到底还不算脸皮厚到家，这时提醒对方一声，念语笙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我真的要开始了。”赵如常也有些忐忑，这办法当时想出来的时候觉得很爽，但真的作出来了，又觉得对对方实在不公平，他自己也觉得欺负人有点过分了。只是念语笙不在意，他总不能自己就放弃。

　　念语笙示意，赵如常举枪，然后松劲，铁枪直直落下，砸向念语笙的枪头。赵如常没有多加力气，这枪几乎就是自由落下的，力道也就不是很大，如果一定要算的话，这一落约有二三百斤，念语笙手里受力就约有千斤左右。

　　“啪！”铁器相交的清亮的声音传开来，众人的耳朵觉得一震，两条枪已经分开。赵如常看向念语笙，后者笑笑：“你可以用力一点的。”

　　千斤之力，人家根本没当回事。林枫乍舌，这人看上去很文雅的样子，但力量方面，很变态嘛。赵如常却觉得似乎是受到了轻视，这第二下，手上加力，已经把枪轮了起来。

　　众人眼看到那铁枪在空中速度很快，电光火石间落在念语笙手中所握长枪上，“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把大家的耳朵城得嗡嗡响，再看过去，两条枪分开，念语笙手握手枪面不改色，对着赵如常笑道：“还有一次机会，你可以再用力一点的。”

　　在林枫看来，这个世界其实是很简单的，不管是魔法师也好，僧人符咒师也好，也就都是那么一回事。强者，自然是强的，但也不会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步，大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吃饭，一样睡觉，你多努力一点，成绩就会好一点，但再努力，一天也只有那么多时间，你所能努力的，也是有限的。

　　武士自然也是一样，块头大些，力气就大，练习起来就会占点便宜，至于瘦子，想要做武士，那自然是要多吃饭，让自己多长肉，那才能有力气。至于技巧什么的，瘦子练技巧的确是占点便宜，但如果一个瘦子跟一个身板很壮实的人比力气，那多半是要输的，所以瘦子完全可以跟块头大的人拼技巧，钻空子，林枫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要是两个人傻傻的比力气，那瘦子不单是瘦子，多半还是傻子。

　　赵如常和念语笙两个站在一起，很明显赵如常个头高一点。至于比块头，那就更没法比了，念语笙裸露在外的小臂跟赵如常的小臂比起来，那是很明显的瘦了一圈儿。这种情况下，就算林枫是跟赵如常一伙的，是兄弟，也觉得有些可怜念语笙了，这分明是赵如常在欺负人家嘛。

　　但人家丝毫不在意，凭着看起来很是瘦弱的身躯，硬接下了赵如常两次大力砸枪，此时，还嫌对方用力不够，叮嘱对方再用上点力，林枫觉得，这真是相当让人无语。

　　而赵如常看来，对方已经有看不起他的样子了，三番两次要他用力，似乎是觉得他高个子大块头白长了，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枪砸在对方枪头上，甚至觉得反弹的力量很大，而对方面不改色的样子，使得他几乎对自己产生的怀疑：难道这是错觉？或者是我砸错地方，砸到石头上了？

　　眼睛一直在瞄着，砸错地方当然也不可能，这种怀疑完全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才凭空产生的，然后一闪而过，又消失了。

　　枪举起，赵如常手中较力，这一次，一定要砸掉它。开始还是拭探，这时却变成了一定要成功的一种心态，要不然是很没面子的，特别是在兄弟面前。

　　枪从背后举起，抡了起来，这次真可以说得上是全力了。林枫眼睛盯着念语笙手中的枪，枪头部分，似乎是错觉，好像那枪头微微向下沉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回到原位，赵如常手中的枪头这才正好到达。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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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更两天，嗯，我会用五千字的更新补过来的，以后多更几章五千字的大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