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袈山 第四十三章 天空

　　“呵呵，如果里昂知道你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老达明笑着。林枫也是微微笑着，却没有搭话。

　　赵如常推开门出来，睡眼朦胧的就向院门走去，经过二人身边时说了一声：“早。”

　　“早啊。”两个人跟他打招呼，然后赵如常‘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走，然后没走几步猛得定住身子，回头，“我了个去啊！”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赵如常接着大声说：“见鬼啦？你今天居然起床这么早！”

　　“呃，呵呵。”林枫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昨天睡得特别好，所以今天很早就醒了。”林枫的睡懒觉早已经被众人所熟知，上一次早起听老达明讲魔法典故顺便考验林枫的潜质的时候，还是赵如常叫他起床的。

　　“哦，原来这样啊。”赵如常看看林枫：“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林枫有点愣住了，难道赵如常也能发现他可以冥想的秘密？

　　“脸有点白了，精神了，比以前好看多了。”末了赵如常总结发问：“你洗脸了？”

　　“咳！”林枫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或者他根本就是在假装不好意思——谁叫他脸皮是所有人中最厚的呢，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呀。

　　“你这是去干什么？”林枫转移语题。

　　“哦，去煅炼啊。卡洛尔说过，进步，是永远也不会嫌快的嘛。”赵如常说着继续往外走。

　　“你洗脸了吗？你吃饭了吗？”林枫追着问，赵如常边走边挥挥手：“洗脸不重要，吃饭等会儿再说。”

　　“喂！”赵如常越是不停下，林枫越是想让他停下：“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什么秘密？”赵如常终于停下了。

　　“嗯，那个……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今天特别白吗？而且还是在没洗脸的情况下。”

　　“不知道。”

　　“想知道吗？等下吃完饭告诉你。”林枫得意的笑。

　　然后赵如常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林枫被盯得快发毛了，赵如常才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黑一点才有味道？”

　　赵如常走出院门，林枫窘迫，老达明‘呵呵’的轻笑。

　　………………

　　早饭是扎娜做的，当然，事实上一天三餐都是扎娜做的。扎娜吃过饭后就去放羊了，她是一个标准的放羊妹子，手里拿着小鞭子，赶着几十只羊，浩浩荡荡的开赴院子的东面山坡。再过几天东面坡上的草快要吃得差不多了，险坡上她又不去，就快要转战南边的山坡了。

　　然后林枫无事，又去骚扰赵如常。

　　“常哥，你真不想知道我的秘密？”有秘密没跟朋友分享，老实说这是件挺难受的事情。

　　“我去！你真烦！想说就说嘛！”赵如常摸着他的单刀，然后砍树。现在的他已经有进步了，至少不会几下就把刀砍到卷刃，要砍上三五十下才会卷。

　　“嗯，你先停一下，我告诉你。”看到赵如常无奈的停下，林枫这才开口说：“事实上，我已经冥想成功了！”他声音抑制着激动，眼睛盯着赵如常。

　　“哦。”赵如常极其的平静，然后说：“完了？我要砍树了？”

　　“我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啊？我是说：我冥想成功了！我已经可以感受到天地间的魔法元素了！下一步我就可以使用魔法了！你明白了么？”林枫几乎是大声嘶吼了。

　　“明白啊。你马上就是魔法师了嘛，这有什么好激动的？”赵如常似乎是雷打不动了，不管林枫怎么说，他就是不吃惊。

　　“不激动？”林枫倒有点呆了，魔法师是凯斯大陆上最受人尊敬的职业，现在他马上就可以真正就职了，真正的要成为魔法师了，他这个兄弟却不为他感到高兴？

　　“当然不用。”赵如常大手拍拍林枫的肩膀：“你那么聪明，成为魔法师是很正常的嘛。你看，我二哥就是魔法师，他从小就比我大哥聪明，两个人一起欺负我，都是我二哥出的主意。我觉得你比我二哥都要聪明，将来你一定会比他强。”赵如常再拍拍林枫的肩，然后继续砍树。

　　“……谢谢。”

　　“滚。”

　　“……”

　　林枫当然没有滚，他在为赵如常这个朋友感到开心，感到骄傲，感到高兴。呆呆地看着赵如常砍了一会树，半天把一棵树砍倒，再去砍另一棵。

　　“常哥，你想家了没有？”

　　“……”

　　赵如常呆住，然后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我了个去啊！你干嘛要提醒我啊！我想家了，我太想家了！这里一点也不好，没有好看的妹子！没有酒喝！我都准备忘了这些事了！你干啥要提醒我啊！……”

　　“常哥常哥！”林枫努力扶起几乎要倒地打滚的大块头赵如常：“反正现在也没事了，等我老师来了以后，我跟他说一声，然后陪你回家一趟嘛。这么大人了，不至于这样吧？！”

　　“我决定了！”赵如常抹抹差点流出的眼泪：“我刚刚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至少要成为二级武士再回家！离开家了，我就长大了，一定要混出个样儿来给爹娘看！”

　　“好！有志气！”林枫猛拍赵如常的肩，但赵如常的身板儿块头极大，他猛拍一下对方居然没反应，眼看赵如常也要猛拍回来，林枫‘哧溜’溜之大吉了。

　　“少来我这儿！我一看到你就要想家了！”赵如常远远的吼着，林枫也不应声，火速逃离。

　　武士的煅炼极其简单，或者说一二级武士的煅炼极其简单，力量，速度，基本招数，就这些，至于三级武士，林枫就不知道了，他所知道的还是赵如常和卡洛尔跟他说过的，所以说倒也不用怕赵如常练错了什么的。

　　离开赵如常，林枫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去老达明那儿？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聊天会很累。剩下的现在落袈山的，则只有一个扎娜了，正在牧羊中。

　　扎娜因为是个挺瘦的女孩子，并不在林枫的审美鉴赏范围之内。虽然笑得很温和亲切，但是她又是个小结巴，所以林枫一向很少跟她说话的，更多的时候都是笑笑了事，以表情代替语言。但是现在无人聊天，林枫也觉得挺闷的，去找扎娜，就当是自说自话了，至少有个听众。

　　再说自己可以冥想了这回事，做为一个喜讯，林枫觉得应该告诉主人家一声，天天吃着扎娜做的饭，扎娜就是主人啊。

　　扎娜并没有走出太远，越过一个斜坡，转个弯，就看到她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手里挥着小鞭子，边走边哟嗬着，嘴里发的照旧是单音节的词儿：“哟……哟……”林枫不紧不慢的走着，想着先打个招呼，免得走近了再说话吓着了人，正在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扎娜喝起歌来。

　　歌，林枫听过的并不多，好听的还要属最近听到的埃科唱的歌，那歌声到现在林枫都觉得好像还在耳边回响，那种味道，好像在回想多年以前的美好，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很享受的情绪。当然，林枫并没有什么可以回想的当年的美好，但无论如何，好听的歌，不管怎么样都会让人觉得好听。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听过多少人唱的歌，乡间小调儿他当然听过，并且还会唱两句，不过一来他的破嗓子拿不上台面，二来乡间小调也没有埃科或扎娜唱得好听，所以林枫心底里直接无视了。

　　扎娜唱得好听，这是必然的，要不然也不用特意说了。

　　不过她唱得歌并不是像埃科一样，让人听到一句就觉得好听，相反的，她唱第一句的时候，林枫只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结巴姑娘唱歌竟然不结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了。

　　然而抱着不惊动对方的想法接着听了下去，却越来越觉得她唱得好听了。林枫也不知道这怎么一回事，反正是越听越爱听，越听越觉得扎娜真是唱歌的好手，把一首并不怎么好听的歌，唱到那么吸引人。

　　“仿似有忧伤，短时间让泪成行

　　故事还没完，怎么表达我主张

　　有时细思量，人真的需要坚强

　　不管未来怎么样，心头愁绪放一旁

　　…………”

　　扎娜唱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累了，从兜里掏出一块白手巾铺在地上，然后席地坐下，抱膝仰头，接着唱。林枫也悄悄的在不远处立住，坐下，最后直接躺在了草地上，扎娜的歌声似乎没有完结的时候，一首接一首的唱，有时候欢快些，有些略有些悲伤，不过不管欢快还是悲伤，总不会过分，都是些淡淡的情绪。

　　林枫当然不知道情绪是淡的还是浓的，他就是觉得好听而已。至于为什么好听，现在比来到底是埃科唱得好听，还是扎娜唱得好听，他当然也没法分辨。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埃科还是唱给别人听的，扎娜不一样，她完全是唱给自己听的。林枫面朝天空，看着天上浮着的朵朵白天，一时间入了神，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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