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接近龙炎
摄政王的黑心小宠 | 作者:睡笑呆 | 更新时间:2015-09-06 06: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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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了些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湿润可以许多,气温也一下子降下来了,透过窗户往外看去,窗外的世界仿佛被白色的烟雾笼罩,一瞬间让人想起了烟雨江南,但毕竟是北地,不管是雨还是雨中的建筑都是没有江南的柔软的。
墨王府,百花院,一整院的花在雨中轻轻战栗着,雨不大,奈何花儿太柔弱,那在雨落其上时瑟瑟发抖的花瓣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些娇美青涩的少女。
小楼二楼,靠近窗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千年古藤编制的椅子,柔软的狐毛细致地铺好,苏洛九斜依在上面,以手撑着微微斜歪的脑袋,半眯着的大眼看着窗外绵绵的雨,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将腿搭在前面的宽凳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少主,把这甜汤喝了吧,用的是最上等的血燕,王爷特地嘱咐过要给您多补补的。”暖荷端着托盘缓步上了楼,将托盘里的玉碗放在桌子上,而后笑吟吟地说道。
苏洛九鼻尖一动,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清香飘进鼻子里,她抬眼看着暖荷,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枕浓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说着,端起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香甜的味道融化在口中,让她不禁眯起了双眼,神色越发慵懒。
暖荷见此,抿着唇笑了笑,“想当年枕浓这厨艺还是为了少主学的呢!”
闻言,苏洛九手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往昔之事犹历历在目,一晃时间过的是真快啊,这么多年来她虽忙着找仇人操心自己的身体,却也是潇洒快活,不过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一辈子也就是带着暖荷她们过的,却没想到如今不但嫁人了,连宝宝也有了……
暖荷看着自家少主走神了,原本怕甜汤凉了打算叫叫她,不过看到她脸上慢慢浮现的温柔笑容,又住了口。
“阿九姐姐!我还以为你在千云阁呢,还好枕浓告诉你在这儿,不然我得有的找了!”苏洛九吃完东西没多久,左小川就寻了过来,藕色的裙摆被雨水溅湿了一些,身上染着淡淡的水气,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跑着过来的。
“怎么也不打把伞。”苏洛九无奈地看着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喝水的少女,拿帕子擦了擦她头上还没渗进头发里的水珠和她额上的薄汗。
左小川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我把伞落在千云阁了。”
苏洛九失笑,“你这马马虎虎的性子,难为慕容熵为你操心了这么多年头发还没全白掉。”
左小川小脸立刻就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窘的,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没好气地瞪着苏洛九,“阿九姐姐!”
“好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苏洛九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脑袋,懒懒地问道,小丫头急着找她总不可能是来找她聊天的。
“阿九姐姐,我刚才得到消息,苏筠辞官了,四皇子跟云相和追云将军‘商议’过后准了。”左小川放下杯子,皱眉说道。
苏洛九微微挑眉,“辞官?”
左小川点点头,“苏筠说他觉得自己老了、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已无力再为朝廷分忧云云,说是后半生想要寄情山水……”说着,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这话她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也不知道苏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主,龙风来了,说是有事禀报。”左小川话还没说完,在院子里守着的小双带着龙风上楼来。
左小川止住话,看向龙风。
“属下参加王妃,见过郡主。”龙风抱拳简单地行了个礼。
“苏筠辞官的事情?”苏洛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问道。
龙风一愣,似是有些讶异,但一想到安荣郡主也在心下了然,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苏洛九,“王妃,方才苏筠派人送来了这封信。”
“阿九姐姐小心,万一苏筠在里面下了毒……”左小川见苏洛九拿了信就要拆,不赞同地阻止她拆信的动作。
“他没必要给我下毒。”苏洛九不在意地摇了摇手,径自拆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展开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抬眼看向龙风,“龙风,查得到苏筠现在的下落吗?”
龙风点了点头,“王爷一直都有让人在暗处监视苏筠。”碍于苏筠的实力,他们只是远远的监视着他,虽然无法知晓他具体的活动,但要掌握他大概的行踪还是没问题的。
苏洛九点了点头,将那信纸丢在桌子上,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龙风,麻烦你现在去查一查苏筠的动向,速度要快。”
“是。”龙风应了一声后立刻离开。
左小川拿过那封信看了看,信纸上没有几行字,很快便看完了所有的内容,上面也没说什么,都是苏筠说自己有如今的下场是他活该云云,向阿九姐姐忏悔了两句之后就说他已经辞官要离开京城了……
“为父愧对于你实无颜再见,谨以此信……望珍重。”左小川看到最后小声地念了两句。
“少主,这人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暖荷面有忧色。
苏洛九凉凉地看着桌子上的信纸,眸光晦明莫测,却没再开口,左小川和暖荷面面相觑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只能跟着保持沉默,楼中因此陷入了安静之中,一时间只听得见窗外雨打花叶的声音。
龙风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百花院。
“王妃,苏筠已经遣散了相府一干下人,在半个时辰前离京。”龙风将刚才探知的消息告知苏洛九,早朝时才辞的官,这才傍晚便已经收拾好一切离京,说不说早有此打算绝对是骗人的。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苏洛九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看着龙风,不急不缓的嗓音里隐隐透着些紧张。
“回王妃,苏筠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往济州城的方向离开的。”龙风想了想,猛地看向苏洛九,心中猜测脱口而出,“王妃是担心苏筠知道了王爷的去向所以……”
苏洛九在听到龙风说苏筠是往济州城去之后便松了口气,闭了闭眼,眼里划过一丝厉色,“我确是在担心苏筠发现了墨止的动向,不过现在想来他应该是要回他的老巢了。”
“王妃且放心,王爷和慕容公子离开的很隐秘,苏筠不会有所察觉。”龙风对于自家王爷是无条件信任的,而且苏筠派在墨王府周围监视的人也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想到墨止,苏洛九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恹恹,“他们离开多久了?”
左小川自然知道苏洛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大眼里染上一些忧虑,“王爷跟师傅是昨日清晨离开的,算上今日,已差不多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从京城去到炎山就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样算来他们去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但她还是好担心。
“龙风,你让龙天带上一百最精锐的护龙卫前往炎山,不必上山去,在山下守着便可,还有,行事隐秘一些,苏筠在京城留足了眼线,不要惊动到他。”苏洛九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没有地图,护龙卫寻不到皇陵,就近在炎山脚下候着,若是有什么万一也好接应,她知道墨止走的时候下了令让护龙卫全都守在王府,所以她这一次只让龙天带走一百人。
龙风一愣,想了想王爷的命令再看了苏洛九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
“等等。”苏洛九对龙风的听话表示满意,偏过头看向暖荷,“师父最近在做什么?”
“老谷主?他最近都住在追云将军府上,没事下下棋……”暖荷回道,老谷主和追云将军每日都会来王府看看少主,但都没住在王府,看过少主之后就会离开,至于老谷主总是行踪不定的,这两日才在将军府住下。
苏洛九点了点头,“龙风,你去找龙天吧,暖荷,你跑一趟将军府把师父请来,让师父也去一趟炎山。”
暖荷点了点头,跟龙风一起离开。
“阿九姐姐,师父他们会出什么事吗?”等苏洛九部署好以后,左小川才开口问道。
苏洛九勾了勾唇,摇头,“我自是希望他们没事,但是有备无患,有人在山下接应总是好的。”苏筠这突然辞官离京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不是针对墨止他们的,她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呼,希望师傅他们早点回来。”左小川吐了口气,小声地说道,忍不住摸了摸苏洛九的肚子。
“会的。”苏洛九笑了笑,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踹了自己一脚,她一愣,神色便温柔了起来,小家伙……莫不是在怕她担心自己的爹爹么?
左小川的注意力被转移,惊喜地眨了眨眼睛,低叫,“宝宝动了!”
“小家伙在跟你打招呼。”苏洛九抚了抚肚子,眼睛笑成了两轮弯月。
……
就在龙天率领着护龙卫秘密赶往炎山之时,远在炎山太祖皇陵之中的白玉屋也有了异动。
太祖皇陵,白玉屋。
白,一室的白,没有一点的瑕疵和杂质,那原本温润的玉泽因过多的累加反而让看见了的人眼睛疲累酸胀,而在这一室的白中,那两道盘膝而坐的英挺的身影十分的醒目。
“咕……”一道怪异的声音打破了玉屋的安静。
墨止轻阖的双眼微微一动,悠悠的睁开来,似乎还不太适应亮光,眯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睁开,而后落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红了又黑的脸,想到打破平静的的那声响,目光下意识掠过对方的肚子。
“我们进来多久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慕容熵揉了揉饿瘪的肚子,翻出一瓶充饥的药丸塞进嘴里,肚子这才好受一点。
墨止摇了摇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往旁边走了去,打算再继续找出路,这个地方久留不得,不单是饥饿的问题,只说这一室的白就是极大的危险,这远离跟长时间待在冰天雪地里看久了白雪会伤眼睛的原理一样。
慕容熵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现下肚子虽然有点饿,但是脑子比刚掉进来的时候清醒多了,用眼睛看四周的墙壁伤眼,他就干脆用手摩挲,这一次要比之前探查得更为仔细。
“这一次再找不到,就先毁一处。”墨止拍了拍面前的玉壁,淡淡地说道。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出击,就算触动了机关危险重重,也要比困死在此处来的好。
慕容熵也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正要勾出一抹笑来,那唇角的弧度突然戛然而止,重复摸了摸手下的玉壁,脸色渐渐变了,“阿、阿止,这墙好像不是平的!”
玉壁上搁着的那同样泛着玉色的修长大手一顿,墨止低垂的长睫缓缓抬起,侧身站在墙壁边沿着墙看了一看,墙上的那只手突然屈成爪,挥手在墙上一抓,一大块墙壁便被他抓了下来。
那缺了一块的染着血迹的地方在一整片平整的墙壁上显得格外难看。
“你这是骨肉不是钢铁,你怎么不直接用内力?”慕容熵被墨止那一手的猩红吓了一跳,一边掏药给他疗伤,一边看疯子一般瞪他。
“用了内力,会被反弹回来。”墨止神色不变,仿佛手上的疼痛不属于自己一般,当他的内力碰到墙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所以顺势抽掉了内力。
不用内力就能把墙抠一块下来!?
慕容熵嘴角不停抽搐,一时间不知道是要佩服他还是怎样,不经意间偏头一看,就愣住了,“快看!那里应该是我们掉进来的地方!”说着,他伸手指向自己斜上方的屋顶。
原本平整的让人以为是一整块的屋顶出现了一个非常亮的方形,仔细看才发现这方形是一层薄薄的玉璧,它之所以会特别亮完全就是因为它是整间房间的光源所在。
“阵法出现了。”墨止扫了一眼地上突然出现的数十个八卦形的暗影,终于明白了这个玉屋的秘密。
墙上的玉石看似平整实则不平,但由于每一小块的斜度太小以至于很难让人发觉,而入口和八卦暗影被隐藏,则是因为房中所有倾斜的玉石一层一层将光源处的光汇集到地面上,这光从各个角度射过去,因此人不管站在哪里都不会察觉得出不对劲,至于入口的隐藏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若是苏洛九在,她一定会嫌墨止的解释啰嗦又说不清……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这是反射原理!
而这些玉石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毁了一块便打破了整个房间的协调,这房中有阵法,若是用了内力,必定会被反弹回来无法伤及石壁,当然,被困在里面的人也可以用兵器,但又有谁能在被困的情况下不用内力单纯的使用兵器?一旦发现内力会被反弹,人便会进入所有的攻击都会被反弹的误区,特别是在人焦躁不安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设计这间屋子的人不但在五行之术上造诣很高,更善于把握人心。
“姜还是老的辣。”慕容熵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止不住的惊叹,像是一个艺术家在看一个完美的艺术品一般。
“不行就是不行。”墨止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上包着的布条一圈圈拆掉。
慕容熵脸一黑,见他在拆布条,脸更黑,等见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条明显是女子用的或者说明显是苏洛九的手帕自己缠上的时候,脸已经黑得可以滴出水来,张了张口,最后除了吐出一口气之外一个字都没憋出来,闭了闭眼,干脆转身去破阵了。
他这辈子碰到墨止这种人算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阵法已经显现,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拦住墨止和慕容熵了,两人合力将阵法破解花了一些时间,最终在一室的玉石碎裂的声音中,两人斜上方出现了一个容一人过的方形出口。
“走!”慕容熵拍了拍手,勾唇一笑,纵身一跃飞向那出口,墨止也纵身跟了上去。
……
待两人飞出玉屋之后,那玉屋轰然崩塌,还不等两人落地,那方形出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同于那玉屋的一片茫茫的白色,此刻两人身处之处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两人站在一道长长的玉石阶梯之前的空地上,左右两边根本就是京城东西大街的缩影,那鳞次栉比的房屋、车水马龙的街道、栩栩如生的人物……无一不展现了数百年前京城的繁荣景象,而长长的阶梯之上,一条威严霸气的巨龙盘旋其上,人站在那巨龙之前也不过才有它的龙爪高,在它大张的龙口之中衔着一樽阴沉金丝楠铸造的大而华贵的棺木,上面雕刻着无数飞龙,每一条龙的眼珠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想来就是太祖皇帝的灵柩了。
不管是繁华的京城缩影,还是阶梯之上睥睨万物的金色巨龙,无一不彰显着一代开国帝王的无上尊贵和荣耀,即便他已经陨落数百年,但他却在所有晨川子民心中生生不息。
墨止抬首,静静地看着那巨龙衔着的棺木,缓缓撩开衣袍屈膝一跪,清冷的嗓音悠悠响起,“墨氏第二十七代后人墨止见过先祖。”
一跪,是墨氏后人对先祖的礼数,但墨止神色依旧清冷如水,不见半点卑微,眼里有一丝尊敬,而那一丝尊敬却不是因为棺木中人是他的先祖,而是对同为强者的尊敬。
慕容熵瞥了眼已经起身的墨止,倒是没有下跪,只是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他不是墨家后人,对开国帝王虽有尊敬,但也不是非要行大礼的。
“阿止,你说这龙炎在何处?”慕容熵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那龙口中的棺木上,脸上有点纠结,“不会是在……”棺木里吧?
“龙炎温度极高,若在棺木中,那棺木也早就成了灰烬。”墨止淡淡地说道,抬步慢慢往阶梯上走去。
慕容熵跟在后面,闻言点点头,也是,这龙炎温度怕不在阿止体内的热量之下,想当初阿止还没有提升的时候,病发之时的温度就足以让木头灼烧起来了,更何况是龙炎呢?
“那会在哪里?”慕容熵好奇地四处看着,这地方也没什么是烧不着的啊。
墨止眸光闪了闪,突然顿住了脚步,俯身触碰了一下脚下的阶梯,掌心突然发力,就见那玉石阶梯缓缓碎裂开来。
“喂你干什……啊,好冷!”慕容熵眼里的狐疑还没退去,就被脚下突然冒出来的寒气给逼得翻身回到了阶梯之下,待他定睛一看,那被墨止打碎的一大片阶梯之下竟是一层深厚的冰晶。
“以千年深海冰晶封存,便能掩盖龙炎的气息。”墨止站在冰上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凉快,看向台阶下的慕容熵,解释道。
好大的手笔!
慕容熵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千年冰晶不仅难得还难以运输,若这台阶之下全都是千年冰晶,那他真的真的很佩服墨止的老祖宗和自己的老祖宗了。
墨止扫了一眼脚下的冰晶,双手负在身后,缓步朝那巨龙走去,每走一步,内力灌注的步伐便毁掉一片台阶,就听得“噼啪——”的碎裂之声不断地在这一大片空间之中响起,待他走到那巨龙之下时,巨龙之下的一大片玉石地板也应声而碎。
大片大片的冰晶暴露,室内的气温急速降低,慕容熵站远了一点,一边紧张地看着墨止,一边冷得搓了搓手。
墨止垂眸看着脚下露出的冒着寒气的冰晶,俯身伸手摸了摸,却还是没有感觉的有一丝的炎热之气,好看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轻蹙,心里难得生出些不确定来,若龙炎不在地下,那这一大片千年冰晶又怎么解释?
而他没发现的是,他接触地面的那只没受伤的手上沾着的一点干涸了的血迹正缓缓地化开,一丝丝地渗进冒着寒气的冰晶之中,那丝丝血色不但没被冰晶冻住,反而像是受着什么牵引似的缓缓渗进冰晶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