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一层试炼空间

　　龙樽内，九条两尺长的金色小龙绕着双目紧闭的林寒不停旋转，炉鼎中冒着腾腾热气，药液蒸发，仙霞流转，宝华闪现，直至最后一丝精华被林寒吸收，鼎内空空如也，九条小龙才停止旋绕，开始以一种古怪的阵型游走，结成一座暗淡的无名阵法。

　　林寒眉目紧皱，俊逸的脸庞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经过无数次撕裂愈合的身躯渐渐恢复平静，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这时，九龙结阵，原本暗淡的阵法突然喷射出一道冲天耀光，整座九龙大阵云霞冲天，熠熠闪耀，坐镇其中的林寒身躯也随之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林寒醒了过来，缓缓睁开厚重的眼皮，目光茫然的望向四周。

　　周围是一片昏暗的虚空，没有明媚的阳光，更没有皎洁的月亮，却依然辐射着暗淡的光线，仿佛黑夜降临的最后一刻，让人情不自禁的**害怕。

　　林寒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骨，却听见骨骼间传来的一阵阵噼啪声，如同数百个鞭炮，齐齐作响。

　　此时此刻，林寒只觉自己的身体里拥有使不完的力气，妙不可言，向前横挥一拳，那劲道带着撕裂空气的脆鸣，充满狂暴的气息，打死一头猛虎不在话下。

　　接着，他双脚震了震地，向上轻轻一跃，竟离地四五米高，兴奋之余又向前猛冲了一段路程，平均每秒钟竟能冲出二三十米远。

　　“这就是炼体，果然强大哈哈！”林寒兴奋狂叫。“那些修仙者，虽然拥有排山倒海、登天探地，咫尺天涯之能，但他们的肉身却脆弱如温室里的花朵，如能面对面近战，加之自己瞬间自愈的能力，同阶之下，岂不无敌。”

　　林寒兴奋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茫然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喃喃：“这里是哪？碧寒，你还在吗？”

　　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林寒不由紧张了起来，难道龙樽出现变故？

　　灰暗的空间广阔无边，却只有一个男子的萧杀身影孤零零站着，远处是无边的黑暗，不存在任何活物。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林寒皱眉喃喃，心里充满担忧。

　　轰——

　　正当他迷茫无措之际，无尽的灰暗高空深处，突然飞速坐落下一座通体暗红，由无数矩形巨石构成的高高石阶。

　　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如同金字塔般伫立的石阶，林寒骇然无比。

　　凭空飞落的巨石阶梯突兀浩大地座落在了灰暗空间的大地上，如同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峰。石阶正面倾斜向上，通体高百米，每个台阶约一米高，正好由一块方形石块构成，细细数来正好有一百个台阶。

　　整个石阶如同一座贫瘠高峰，除了石阶面，其余三面皆为垂直巨石切面，切面平滑如镜，垂直似峭壁，仿佛曾今有一把巨大的神剑从中间划破开来。

　　林寒睁大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场景，自己分明在龙樽内进行药浴炼体，却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请主人进行第一次淬体。”

　　突然，一道浑浊、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出现在林寒耳畔。

　　“谁？”林寒紧张大叫。

　　此时，一道虚幻的模糊身影渐渐显现，站在林寒面前的是一个瘦骨嶙峋，身躯佝偻的老者。

　　老人皮肤褶皱，目光暗淡，须发花白，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却唯独在头上长出了一对细小的龙角。

　　不知为何，老人虽身穿锦秀蚕丝华袍，但看上去却十分虚弱，无精打采，身形有些落寞迷茫。

　　“你是谁？为何叫我主人？”林寒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主人还记得龙樽内的九条金色小龙吗？老身正是其中一条金龙，主人可以叫我龙壹。”

　　“你是九条金龙的其中一条？”林寒惊讶无比。

　　“正是，”老人颤颤巍巍，回答却十分肯定，显然他身体虚弱，但记忆却没有混乱。

　　“我和其余八位哥哥本是天地间自然孕育的九条灵龙，无形无色，无声无息，只是以一缕精气的形式存在于世间罢了，虽有意识却不能化形。直至有一天，当时的第二代泰皇太一钦，也正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第二位天帝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生于混沌，本体精气堪比混沌圣药，偶然间接触了天地九神泉的一丝道蕴，才有了意识，九条灵龙就相当于九个混沌圣物，无论炼器制药都无比珍贵，但泰皇没有因此而炼化了我们，反而引领着我们修行进化，致使我们化形为人，跟随在他身旁。”

　　往昔的岁月似乎极其美好，竟让这位经历无数风雨，历经峥嵘岁月的老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后来呢？”林寒极其迫切的想知道，因为他正是泰壹族最后一位后裔。

　　“后来，太古末期洪荒初始，天地动荡，妖魔横行，为了镇压九州，太一族炼制了镇压九州气运洪荒九鼎，而我们自愿成为了器灵，化为各鼎器心，守护九鼎。”

　　器心，林寒已听芦碧寒解释，那九块玉圭就是九鼎的器心，看来这老头就是来自玉圭中。

　　“可是百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既有洪荒九鼎坐镇九州，为何天地还会发生剧变，灾厄灭世？”

　　听到林寒的话，老人面色苍白，宛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浑浊的双眼充满血丝，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宛若风中柳絮，摇摆颤抖，嘴唇哆嗦道：“老……老奴不知，老奴只不过是一卑微的器灵，怎么可能知道那些秘闻。”

　　“哼，你不知，你怎会不知，是谁指使着龙樽携中州回来，难道不是你吗？”

　　“主人冤枉老奴了，主人一个念头就能灭杀了老奴，老奴怎敢骗你。那时镇中之鼎不是老奴在控制。”老人噤若寒蝉的跪倒在地，说道：“百万年前大战，龙樽一开始就十分诡异的莫名失控，我身为器灵，却被封印沉睡，直至现在才苏醒。想来其他八鼎也是如此，若非方才托主人之福，侥幸吞吃了无数神魔精血血灵，老奴和九位兄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到时候九鼎没了器灵，也就合不成天地第一圣器了。至于这试炼空间，更不可能再为主人开启啊！”

　　闻言，林寒深皱起了眉头，如果当初在地球和冥天古道上，不是龙樽的器灵在控制龙樽，那冥冥之中，又是谁在操控一切？

　　可不知为何，林寒总觉得老人对他隐瞒了些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些什么。

　　“算了，你起来吧！”林寒失落的叹息了一声，将跪在地上的老人扶起，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方才说的试炼空间又是什么意思？”

　　见林寒不再追究，老人脸色缓和了些，暗自呼了口气，解释道：“试炼空间位于龙樽内，只有我们九兄弟聚一起才能开启，每位泰壹族的宗族子嗣经过药浴达到身体极限之后，便会被传入试炼空间内。”

　　“试炼空间分为九层，最高第九层由我大哥掌管，而我所属的试炼空间是最简单的第一层，适合第一次突破身体极限的人进行身体淬炼。”

　　“当初凌小主你第一次进入我的试炼空间时，才不过五岁，那时候小主第一次进行药浴，身体却已经异常强悍，堪比洪荒异兽的幼崽，疾跑如风，行如云，骨骼坚实如金晶，一拳能打死一头万年蛟龙呢！”

　　“这……怎么可能，才五岁，怎么可能杀死一头蛟龙。”林寒震惊呢喃，“就算是现在的自己遇上蛟龙宝宝，也只有逃命的份，更何况一拳杀死一头万年蛟龙。”

　　“没什么不可能的，主人乃是至高无上的泰壹神族子嗣，天生神力，聪慧俊秀，天赋过人，得天道九泉之眷顾，集万千恩**于一身，就算随便出去逛一圈，说不定都能捡到绝世珍宝……”

　　老人越说越起劲，林寒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因为和老人描述的一比，现在的自己活得简直太失败了，根本没法比。

　　和百万年前的另一个自己比，天留宫程川、天暮学院秦羽、火融学院焚天等绝世天才，简直就是废物。

　　“后来我怎么样了？还有我的父亲、母亲、天宫、西天王母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后来，主人你大婚……”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老人脑海里，硬生生打断了老人的话语，那声音不知跟老人说了些什么，使得老人脸色骤变，苍白如雪，浮现出一脸惊惧之色，不敢有任何违抗，接刚才的话继续道：“老奴就被人封印了，老奴只不过是一个器灵，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主人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林寒惋惜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淬炼身体吧！我该怎么做？”

　　老人转身指了指远处的石阶道：“很简单，只需主人从第一个台阶走上去，一直登顶就算试炼结束，到时候自然就能离开试炼空间。”

　　“登上这一百石阶即可离开？这石阶有何古怪？”林寒皱眉问道。

　　这短短一百石阶，若是一般的阶梯，攀爬起来倒也容易，但试炼空间，重在试炼，又岂会那么容易让自己通过。

　　“是的，只要登上这一百个阶梯，就会被传送出去，这一切都是试炼空间自己决定的，老奴也帮不了主人。至于这石阶，脚底下每多一块巨石，主人身上就多一份相当于巨石重量的重力。例如第一阶梯，主人脚下只有一块巨型石块，那感受到的压力只有一石之重，第二阶却有二石之重，一百阶则应该有百石之重，相当于十万斤重物压在身上。”

　　“什么，十万斤？一头成年大象也才一万多斤重，十万斤岂不是相当于有十头巨象压在身上。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是绝无可能做到的。”林寒无法想象，十头巨象压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心里只觉一阵悲叹和绝望。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失去斗志，之前药浴时带来的切肤痛苦已经算是极致了，还有什么能比那还痛苦的。

　　“具体该怎么做，又该如何通过试炼，那就要靠主人自己了，老奴现在虚弱无比，不能在此久留，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龙壹的身形渐渐消散，留下林寒一个人站在孤寂空旷的虚空中瑟瑟发抖。